带还要打下去,就听门口传来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钟队长,哥哥,你们在里面吗?”江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没想到江颢这么快就从楼下返了上来,萧扬的一张脸窘得通红,没有教官的命令,光着屁股趴在桌上也不敢动,只是微
微喘息着,回过头满面哀求地看向钟岭。
“啪!”的一声脆响,钟岭用了十成的力道抽到已经红肿不堪的臀上,“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永远别来见我!起来吧
!”
被这绝狠得一下抽得眼前发黑,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萧扬挣扎着从桌上爬起来,皱着眉忍着痛提起了褪下的裤子,抓
起被钟岭扔到桌子上的皮带哆嗦着手系上,惨白的脸上满是汗水,怎么看怎么狼狈。
“10分钟,把自己收拾利索,那边有我的独立卫生间。”钟岭说着,走到门前把打开,还不等江颢探进头来,就快速地
把门关上了,笑呵呵地搂着江颢的肩膀说道:“钟叔叔有个好玩的东西送给你,走,跟我去拿。”
“可是,我哥他……”江颢在门口犹豫着舍不得离开。
“他在接一个电话,你进去听不方便,我们先去拿礼物好不好?”钟岭一边哄着江颢,一边把他拉离了门边。
哼,你也是个魔鬼,竟敢打我的哥哥!以为我在楼下就看不到墙上的影子了吗?还哄我哥哥在接电话,肯定是被你揍得
起不来了,故意把我支开,说什么送我礼物,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送我!
江颢在心里腹诽着,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钟岭到了楼下的后院,正在跳台上玩耍的“太阳”和莎尔看见自己的主人,急忙
跑来。
“钟叔叔,你不是要送我礼物吗?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江颢假装不懂地问道。
“呵呵,钟叔叔送你一个全新的‘太阳’啊!”钟岭干笑着,摸了摸“太阳”的脑袋,见江颢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些不
好意思地接着说道,“‘太阳’现在比受伤之前厉害多了,难道不算是礼物吗?”
江颢把头一仰,嘟着嘴说道:“我的‘太阳’本来就很厉害!说是送我礼物,却是把本就是我的东西送给我,这叫哪门
子礼物啊!”
钟岭见江颢这样说,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那这样吧,你想要什么礼物,告诉叔叔,叔叔送给你。”
江颢心里暗笑:哼,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嗯……我想要的礼物嘛……”江颢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脑子飞快地转着,“等我以后报考军校的时候,钟叔叔你收
留我好了!”
钟岭没想到江颢要的不是吃的、玩的,却是要以后报考军校,不由得有些诧异,“你为什么要考军校啊?”
“为了当你的上司,不上你欺负哥哥!也当哥哥的上司,让他不敢欺负我!”江颢心里小小地得意着,脸上却是一派正
义凛然,“当然是为了报效祖国了!”
钟岭看他说得一本正经,抬手揉揉江颢的脑袋,“好有志气,钟叔叔等着你长大了报考军校,一定录取你!”说完,估
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又带着江颢上了楼。
轻轻地打开门,江颢见哥哥正站在墙边看一张地图,便跑过去拉了萧扬的手,“哥,我们回去吧!钟叔叔说要送我们回
去,我已经把车钥匙给他了。”
萧扬心里暗暗感谢着钟岭的仁慈,若是现在让自己驾车回去,还不知是怎样的煎熬呢!当下便点点头,攥着拳头大步走
下了楼。
【再见了,儿子!】
“爸爸,第一个项目是‘两人三足’比赛,主要就是看我们的配合,到时候我们喊着‘一二一’的口号走,一定没有问
题。”江颢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衣,和同样一身运动衣打扮的父亲站在白线前,一边弯腰把鞋带儿又系了一遍,一边给
爸爸讲解着比赛的规则。
“嘿,老大,努力啊,这个比赛我可是擅长得很呢!”站在一旁的吴飞看着江颢摩拳擦掌的样子呵呵一乐,自己也拽着
老爸的胳膊跃跃欲试。
“切,比赛的时候你尽管往前冲不用客气,哥们儿照样能赢你!”江颢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老爸,一张小脸儿神采飞扬
。
正在说话间,“嘟”的一声哨响,裁判员老师走了过来,将手里固定两腿用的红色丝带发给站在第一排的五组家庭,待
他们都准备好后,“砰”的一声枪响,四周加油、鼓劲儿的声音便开始喊了起来。
江颢被爸爸拉着手,两人默契地同时喊着“一二一”的口号,一大步一小步地向着终点冲刺。
“哎哟,爸,你步子迈得太大了!”一开始两人配合得还很默契,后来随着距离终点越来越近,江颢和萧爸爸不由得紧
张起来,这一紧张,便打乱了俩人原本规律的步伐,萧爸爸一个没注意,步子迈大了,结果江颢没跟上,一下子就绊倒
在地上。
“嘿嘿,老大,我们先走一步了!”一直跟江颢他们不相上下的吴飞抓紧机会,和自己老爸飞快地从江颢身边掠过去。
“起来儿子,咱们还有机会!”萧爸爸伸手把江颢从地上拉起来,两人重新调整了步伐,又开始有条不紊地追了上去。
杨晨宇看着望远镜中那一大一小相互扶持着向前冲的身影,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
这些年来一直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竟不知自己已有了儿子,而且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看着和继父开心地笑在一起的儿子,杨晨宇的嘴边微微浮出一缕微笑。只要知道儿子过得好就行了,又何必一定要把儿
子留在自己身边。自己身份特殊,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把儿子卷进危险之中,这秘密,还是永远隐瞒下去的好。这样想
着,杨晨宇轻轻地将高倍望远镜放下,口中喃喃说道:“再见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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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雪突然毫无征兆地来了,江颢一个人走在墓园的石阶小路上,身后是一排浅浅的脚印。
“妈妈,快到新年了哦!颢颢来看你了!”江颢怀里揣着昨天晚上熬夜做好的贺卡,走过一排又一排孤零零的墓碑,朝
着母亲安眠的地方走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意识到身后有人来时,迅速地转向一边,顺着另一面的石阶急速地向下走去。
江颢没想到竟然也有人在这个时候到墓园,不禁一愣,待走到有着母亲和蔼笑容的石碑前,看见那在碑前静静开放的雏
菊时,心猛地一颤,急忙抬头去看那抹匆匆向下走的高大身影,慌不择路地踩着一旁附了一层雪的碎石追了下去。
那身材高大的人听到后面的响声,脚下的步子更快了,江颢眼看着对方要拐弯走到主路上去,而自己还有半百的距离才
能赶上去,忙颤着音喊了一声:“爸!”
这一声“爸!”音不高,由于说话的人紧张又带着颤音,若是不仔细听,这么长的距离,一般人是不会听到的。
谁知那高大的身影在听到这个字时,身子猛烈地晃动了一下,停顿了两三秒钟的时间,脖子动了动,似乎要回头,却终
究没有,打开步子又往前走去。
江颢看着那人的反应,一开始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泪水便肆无忌惮地冲出了眼眶,连声喊着“爸!爸!”一路跑着追赶
了下去。
铺满雪的石阶踩上去滑滑的,江颢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在石阶上连着两个趔趄,便“咚”的
一声摔倒在冰冷的石阶上,身子顺着石阶的坡势一路向下滚去。
坚硬的石阶碰青了额头,冰凉的雪钻进了脖子里、眼睛里,和着咸咸的泪水,在脸上结成了一层冰壳。
就在江颢以为自己非要摔晕过去的时候,身子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睛一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自
己面前。
“爸……”江颢冲着面前的人轻轻扯出一抹笑容,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颊,可刚伸出手,却猛地被那人紧紧抱进
了怀里,仿佛要把自己揉进对方的身体般。
杨晨宇紧紧搂着江颢,把他裹进自己黑色的风衣里,略带粗糙的大手轻轻把江颢小脸上沾的雪水拭去。
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良久,江颢从杨晨宇的怀里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显示出刚刚痛苦的痕迹。
“傻孩子,走路都不小心一点,万一摔坏了可怎么办?”杨晨宇看着江颢那对红红的兔子眼,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
“能留住父亲,摔坏了也值!”江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在自己脚边渐渐融化的雪花。
“说什么傻话?你摔坏了,父亲岂不是要心疼死!”杨晨宇嗔怪地瞪了江颢一眼,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低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妈妈告诉我的。”说着,江颢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用塑料膜压过的照片,“这张妈妈年轻时的照片,我以前也
见过,这张是在岛上您屋里发现的。”
原来儿子早就知道了!杨晨宇心里轻叹一声,将江颢手中的照片拿过来仔细地放进自己的口袋,“以后我不在你身边,
要听你萧爸爸的话,照顾好自己,无论父亲在哪儿,在做什么,都会以你为骄傲的,儿子!”
“爸,你还要走?”
“恩,今晚就走。”
“那……”江颢说着往后退了一小步,“我要父亲背我下去。”
“哈哈,好,上来吧儿子,趁父亲现在还背得动,父亲多背会儿!”杨晨宇笑着蹲下身子,将身体依然轻盈的儿子背在
背上,一如常人家的父子一样,哼着小曲儿,哄着儿子一路走了下去。
【我爱你,阿易!】
美国,洛杉矶。
“易,今天外面的太阳不错哦,我抱你去晒晒太阳!”一身休闲打扮的周毅看着半躺在床上,眼神慵懒的情人,笑意俨
然地把厚厚的羊毛毯子盖在沈易的身上。
“也好,整天闷在屋里,都快要发霉了。”沈易任由周毅为自己细心地左一层右一层的穿好衣服,然后被他轻轻地抱起
来,走出宽大的卧室,来到有着巨大落地窗的花房前。
明媚的阳光透过晶莹的玻璃照射在正努力吐蕊的各色鲜花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对生命的渴望。
回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场劫难,沈易仍心有余悸。人只有在死亡的边缘走一回,才会真正体会到生命的可贵。
当时身中两枪的自己真的以为会活不下去了,却没想到周毅竟拼着全力把自己从死神面前救了回来。
如今,他们不再是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也不再是呼风唤雨的黑道大哥,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到美国讨生活的寻常百姓
,没有了勾心斗角,远离了血雨腥风,新的生活居然这样美好!
“想什么呢?易。”周毅坐在沈易身边,看着他那双渐渐柔和起来的眼睛,不禁好笑地靠过去,“笛儿养的这些花花草
草自从你醒来以后,愈加娇媚了。”
“毅哥,这花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怎么会因为我的醒来而发生变化呢!那都是你的心理作用罢了。”沈易偏过脑袋,迎
着阳光看向周毅,突然间觉得,今天的周毅像一个真实的人了。
“阿易,我决定了,以后,我的一切都听你的,我们过过这种普通的生活吧!每天我出去工作,你就留在家里和笛儿摆
弄摆弄花草,或者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们可以开一家花店、小饭馆儿之类的,每天忙碌着、充实着,再不要为了钱而
把命别在裤腰上虚度光阴了!”
沈易听周毅这么一说,甚是诧异地看向他,“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吗?”
“决定了,不后悔。”周毅将沈易身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自从你中枪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醒悟了,什么权利富贵,什
么利益诱惑,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那看不见摸不着,可一旦失去却又让人痛不欲生的感情
让我放不下。阿易,你曾说过,‘如果有来生,你要和我幸福地活下去’。如今,我们死里逃生,虽然以前做了太多的
错事,可老天毕竟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此时也算是再世为人了,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创造那希望中的幸福吗?”
看着周毅那因为放弃了权利和利益而清澈起来的双眸,沈易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愿意。”
“谢谢你,易。还有,我爱你。”说罢,周毅俯下身,一双薄唇轻轻地印在沈易因血气亏虚而略显苍白的唇上。在他的
身旁,几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白金对戒掩映在花枝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End——
番外一【警察学院1】
深蓝色的夜幕上,星星渐渐消隐,月亮似乎也披上了轻纱,淡淡的若隐若现。寂静的墨绿色营房迎着东方的鱼肚白,显
得庄严而肃穆。
一排整齐的营房后面,是一栋只有三层的白色办公楼,三楼最东面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偶尔传出的呵斥声似乎要把窗户
上那几块透明的玻璃震碎。
过了一会儿,灯熄了,一楼紧闭的密码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体颀长,一身军装的英俊少年。
少年的脸略有些苍白,上面还挂着少许汗珠,两道剑眉下,漆黑的眸子如星如钻,虽然眼中满是疲惫,但从那微抿的薄
唇来看,却是满脸的倔强。笔直修长的双腿每迈一步,少年的身子就微微有些发晃,从那紧锁的眉头和攥紧的拳头来看
,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钟岭站在三楼的窗口,看着楼下那倔强的一步一步往前挨的瘦削身影,嘴角不禁微微向上翘起,一脸的欣赏之色。
箫扬,从一进警校的那一刻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阳光般的少年活泼洒脱、干净清爽,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和作为一
名军人应有的骄傲。但是,和那些新入校的学员相比,他又多出一份不同于他人的内敛。
作为A市警官学院的特级教官,钟岭有着绝对的权力可以为自己中意的学员开小灶,但是,相应的,对这名学员各方面
的要求也会格外严厉,只要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无论什么原因,都只有乖乖趴下挨揍的份。
以前曾有一个钟岭看中的学员,就因为私下特训时,趁钟岭不在而偷了一点小懒,回来就被钟岭黑着脸狠狠地罚了一顿
,导致那个学员足足卧床一周才可以下地活动。
从此以后,“黑脸教官”的美誉就在这所警官学院不胫而走。虽然被特级教官钦点是一件无上荣耀的事,而且在别人艳
羡的目光中,可以感到无比的骄傲,可是,每当面对那张万年不变的“黑脸”时,凡是被钦点过的学员,没有一个不从
心里惧怕的。
箫扬是这所警官学院这些年来第一个敢和钟岭叫板的学员。虽然他叫板的结果除了让自己的屁股比别人受更多的苦外没
捞到半点好处,却引起了钟岭对他足够的兴趣,以至于今年的新生开学后,钟岭把平时训练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箫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