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试一试。”杨晨宇说着,将江颢轻轻地放下来,重新递给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箫扬,努力回响着当时自己被周毅
押进石牢时的记忆,手慢慢向一旁摸索着。
时间滴滴嗒嗒的过去,在静静的洞口,只听得见人们轻弱的呼吸声。
“咔嗒!”一声极清脆的响声过后,“嘎吱嘎吱”的厚重声响起,那一毫米细的光线渐渐变亮、变粗,当一束金灿灿的
朝阳射进石牢的时候,人们禁不住一声欢呼,急切地走出了阴暗的石牢。
站在充满阳光的土地上,杨晨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卧底十年,从来没觉得岛上的空气如此清新过。
“嗯……”在箫扬怀里的江颢被耀眼的阳光刺到了眼睛,轻哼一声,身子一动,看样子是要醒来。
箫扬忙把江颢揽在怀里,抬起受伤的胳膊拍打着他的小脸,轻轻地唤道:“颢颢,颢颢。”
“唔……易哥……”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江颢轻哼一声,意识仍不太清楚,但潜意识里仍记得沈易中枪
的那一幕,紧闭的双眼里渐渐蓄满泪水,浅浅的眼窝终于被越来越多的泪水冲开,江颢也不睁眼,“哇”的一声抱着箫
扬的身子痛哭起来。
第85章
【永别了,小岛!】
箫扬看着扑进自己怀里失声痛哭的江颢,想劝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眼看着江颢哭声越来越嘶哑,咳嗽声越来越大,不
禁有些担心,勉强抬起麻痹的胳膊,轻轻拍打着江颢一颤一颤的肩膀,柔声哄着:“颢颢乖,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
良久,江颢才从箫扬怀里抬起头来,声音仍有些哽咽,“哥哥,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好,好,我们回家,回家。”箫扬小心地把江颢放到地上,让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看看周身上下都没有受伤,这
才放了心,抬头见K先生的人已经向前走去,忙拉着江颢慢慢地在后面跟着。
当箫扬和江颢赶到周毅别墅前的时候,已经整装完毕的“飞鹰”队员正在一旁汇总着岛上的种种发现,大量先进的军事
武器被从周毅别墅的地下室里找出来,先前周毅说是被分编的“老虎营”的其他兄弟也被从地下室里解救出来,现在正
忙碌地帮着他们往外搬运东西。K先生已经和总部取得联系,告诉大家原地待命,等待总部支援,把这些武器全部收缴
回去。
箫扬把江颢安置在一旁,让“太阳”和莎尔和他作着伴,自己则向着K先生走过去,打算问问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可走到别墅门前却是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江颢正蹲在地上轻抚着“太阳”的脑袋,那孤单落寞的背影看得让
人心痛,想折返回去陪陪他,却被钟岭叫到了一边。
“教官?”箫扬不知钟岭把自己叫过来要干什么,生怕他看见自己的胳膊磨成这样回头又要好一通教训,于是暗自将受
伤的胳膊背在了身后。
“躲什么躲?拿出来!”钟岭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圈儿绷带,一边说着,一边拉过箫扬受了伤的胳膊上着药,“这里的
海风比较烈,小心伤口感染。”
“啊!疼!”白色的药粉撒在血肉模糊的手肘上,疼得箫扬浑身一个激灵,胳膊本能地就要往后躲。
“别动!这么大的人了,这点痛都受不了?”钟岭担心时间长了血渍凝固无法给伤口表面上药,沉下脸瞪了箫扬一眼,
继续拽着他的胳膊撒着白色的药粉。
就在大家都忙着修整装备、清点赃物的时候,一架墨绿色的小型直升机渐渐地远离了海岛的视线,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快速而无声的飞去。
2个小时以后,K先生身上的通路突然响了起来,告知他总部派来的人已经到了,正在登陆。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一
队身穿墨绿色迷彩的军人风驰电掣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没有寒暄,没有相互的介绍,大家默契地将码好的战利品装送到随后到来的小型运输车上,往返只有两次,便将搜寻出
的武器悉数装上了车。
江颢被箫扬拉着跟着大队人马往海岛边撤退,直到坐上了船,才回过头去看那在火光中跳动的白色别墅,依稀中,仿佛
又看到沈易那对自己虽然严肃却在眼中总透着浓浓关怀的脸。
船开了,来自岛上的气息越来越淡,岛上海鸟的叫声越来越远,小岛的身影在水天之间渐渐地化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儿
,江颢任眼中的泪水静静地淌下,心中默默地念道:永别了,小岛!
【回来了,爸爸!】
2个月以后。
“爸!爸!学校明天要开‘亲子游戏大比拼’的运动会,你有没有时间去啊?”江颢一进家门,见厨房的灯亮着,把书
包随手往旁边一扔就跑了过去。
“巴掌大的地儿你也大呼小叫的,我看还得给你纠正纠正这毛病!”箫扬把切好的一盘菜倒进了炒锅,“嗞啦”一声爆
响,香味儿顿时飘了出来。
“咦,哥,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啊?爸呢?”江颢一看在厨房做饭的不是箫爸爸而是箫哥哥,不禁一愣,说话的声音
立时小了许多,原本冲进厨房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
“爸在楼上的书房,正在整理材料,饭快好了,你去叫爸下来吃饭。”箫扬利落地收汁、起锅、装盘,将热气腾腾的一
盘肉片莴笋端上了餐桌。
“哦,老爸这几天还真忙。”江颢说着,伸手去拿已经摆在桌上炸好的鸡翅。
“洗手去!越来越不像话了!”箫扬一巴掌削在江颢的脑袋上,佯装生气的脸上却还是露着淡淡的笑意。
“唔,疼啊!哥!你总是打我的脑袋,打傻了怎么办?”江颢一边捂着脑袋跳到旁边,一边夸张地叫着,“我下周就要
期末考试了!”
“打傻了我养着,考不好,哼哼!你自己看着办!”箫扬威胁似的伸胳膊拽住江颢的一只耳朵,抬手赏了他一个脑瓜嘣
。
“哥哥欺负人,我叫老爸下来收拾你!”江颢龇牙咧嘴地从箫扬的手里挣脱出去,抬手揉着被揪红的耳朵,忽闪着黑葡
萄似的眼睛委委屈屈地看向箫扬。
“行了行了!别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好像我真怎么着了你似的!快点儿去叫爸爸下来吃饭。”
萧扬正说着,就听一阵笑声从餐厅门口传进来,扭头一看,一身居家休闲装的萧爸爸笑着走了过来。
“爸,爸!哥哥他又欺负我!”江颢一看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忙撒着娇跑过去,抱着萧爸爸的胳膊看向萧扬,一副小
人得志的模样。
“谁敢欺负我们家颢颢,看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萧爸爸笑着摸着江颢毛茸茸的脑袋,拉着他的手走到了餐桌边。
“你看,你看,哥哥快把我耳朵拧下来了,疼死了!”江颢见有人护着自己,更加地有恃无恐,把脑袋扎进老爸怀里,
委屈地把红红的耳朵凑到爸爸跟前,“声泪俱下”地控诉道,“哥哥好暴力,他还打我的脑袋!”
“来来,爸爸给揉揉。”萧爸爸慈爱地把江颢揽进怀里,温热的大手抚上那只红红的小耳朵。想想前几个月儿子为自己
受的种种委屈,遭的种种磨难,经的种种危险,箫伊贺就忍不住想把这个小儿子狠狠地搂在怀里亲一亲。如今,一切都
过去了,自己的身体在医生的治疗下已经完全康复,除了已经逝去的江玉敏外,生活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静,可是,这几
个月来,给儿子带来的伤害太大太大了,如今自己能做的,便是好好的疼爱这个上天赐予的儿子,给他最暖的关怀,最
深的关爱。
“好了,好了,快下来,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喜欢赖在大人怀里不起来,羞不羞啊你!”萧扬将饭菜摆上桌,拿起筷
子敲了敲江颢的头,其实,看着这样的小颢在爸爸怀里撒娇,还真是可爱。
江颢被萧扬这么一说,一张小脸儿羞得通红,想往老爸的怀里钻,又觉得不好意思,身子顿了一下,便扎着脑袋从萧伊
贺的怀里站起来,红着脸坐在老爸身旁闷头吃饭。
“小扬,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对颢颢动手,他是弟弟,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说说就好了,干嘛非要动手?下次颢颢再
跟我告状你欺负他,看我饶不饶得了你!”萧爸爸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儿子,故意板起面孔来给小儿子撑腰。
“知道了爸,我哪有欺负他,他不欺负我就算不错了!”萧扬笑着给爸爸夹了一块鸡翅递过去。
“对了,刚才钟队长打电话过来,要你晚上去他办公室一趟,那时你正在厨房忙,我就替你接了。”萧爸爸抬眼看向面
前的大儿子,“吃完饭你就去吧,钟队长说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想跟你聊赖。”
听父亲这么一说,萧扬的心理顿时“咯噔”了一下,想想两个月以前在小岛上的欠账,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咦,哥哥要去钟队长那里?我也要去!我好想‘太阳’,已经好久没见到过它了!”刚才还因为害羞而埋头吃饭的江
颢,一听说一会儿哥哥要去钟队那里,赶紧把头抬起来。
“你去干什么?万一钟队长有任务派给我,你去了岂不要添乱?”萧扬怎肯让弟弟跟着,万一教官真的黑起脸来打自己
,当着弟弟的面,自己要多难为情。
“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任务,刚才爸爸也说了,钟队长是找你聊天,我从回来以后就没见到过‘太阳’,我不管,今天我
一定要去!”
江颢也不管萧扬答应不答应,风卷残云地吃完饭,跑到楼上把老早之前给“太阳”和莎尔准备的东西装进一个大袋子里
,一边往楼下跑着,一边催促箫扬快点去开车,全部没注意到箫扬脸上那抹不自在的神色。
【我错了,教官!】
“太阳!”一来到钟岭的办公室,江颢就急忙呼唤着“太阳”的名字,自从从岛上回来,“太阳”便舍不得离开莎尔了
,正巧在岛上的石牢里“太阳”腿上也受了伤,钟岭便把它们一并留了下来,这一眨眼间,江颢已经两个月没见过“太
阳”了。
“呵呵呵,别急别急,你的太阳啊,没在这儿!”钟岭剑江颢跟了过来,笑呵呵地摸着江颢的脑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
身后,透过亮堂堂的玻璃,江颢看见在办公室后面的训练场上,两条影子正在空地上嬉戏,看着别提有多快活了!
钟岭的满脸笑容在看到江颢跑出去找“太阳”的时候从脸上消失了,抬眼看看在桌子边儿站得笔直的箫扬,一言不发地
将右手伸了出来。
虽然早就料到被揍是迟早的事,可真等到了这时,箫扬的心还是没由来的狠狠抽了一下。耽误了两个月,此刻就算心中
百般不愿,箫扬却也不敢有半分的犹豫,利落地解了身上的皮带,双手对折后恭敬地递了过去。
钟岭接过皮带,“嗖”的在空中抖了一声,那清冽的响声不禁让箫扬双腿一软,若不是这些年习惯在钟岭面前拔直了腿
站立,这时的腿恐怕要抖个不停了。
“身上的伤都好了?”
“好了。”箫扬心里暗暗哀叹:给了我两个月的时间养伤,要是再不好,估计又要罚我体能了吧!
“既然好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脱了趴好。”钟岭抬手一指,收拾干净的暗红色桌面将箫扬的窘态映得一清二
楚,若是再亮一点儿,怕是都能当镜子照了。
箫扬窘迫地回过头,红着脸小声地哀求道:“教官,门……”
钟岭见他回过头时能当红灯的一张脸,差点儿乐出声来,这小子一如当年时的脸皮薄啊!到现在竟然还会脸红。不过想
想,倒也挺理解他的想法,身为哥哥,若是被弟弟撞见自己在这里光着屁股挨揍,怕是要羞死了吧!
不过,钟岭这次可不打算轻易就称了箫扬的心意,想想自己当初听说他单独行动时的担忧,就恨不得立刻狠狠给他几巴
掌,这次若是不给他长足了教训,以后跟着自己在重案组,还不知要让自己担多少心!
“快点儿!再磨蹭可翻倍了!”钟岭故意板着脸训道,他就是要为难为难这个屡教不改的小兵。
箫扬被他吼得身子一颤,两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裤腰,可往下拽的动作刚有个眉目,却又停下了,满是祈求的眼睛看向
钟岭,却是不敢再开口说话,生怕钟岭一个不满,手上的皮带就呼啸着咬了上来。
“我去锁门,加20,自己选。”钟岭足足盯着箫扬看了2分钟,直到箫扬在那慑人的眸子下再也不敢抬眼看他时,才缓
缓地开了口。
刚刚打算任命地将裤子拽下去的箫扬手还没动,突然听钟岭这么一说,一下子松了口气,急忙转过头去,紧紧张张地说
道:“箫扬愿意多加20下。”说完,一张脸更红了。
钟岭转过身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过去把门锁了,再回来时,箫扬已经摆好了姿势,白皙的臀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发抖
,看着箫扬明明害怕到极致却是不敢握紧拳头来抵消心中的恐惧感,钟岭满意地微微点点头,手腕一扬,“嗖啪”一声
,手中的皮带犹如一条墨色的飞龙,狠狠地咬在了面前的白臀上。
“啊!”箫扬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冲,冲口而出的痛呼刚从口中呼出,又是一下狠狠地抽了下来。
“啪”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做事不计后果,这就是代价!”钟岭手腕一扬,又是一道血红的印子烙在了上面。
“唔!”萧扬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因剧痛而控制不住的痛呼声从唇间泻出。
“你去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随着这句问话,三道凌厉的黑影层叠而至,如疾风骤雨般快速地击打在已经鞭痕纵横
的臀面上。
“啊!”紧贴着桌面的背猛地向上拱起,萧扬强压抑着的痛呼从喉咙深处发出,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在低声呜咽。
“说!”充满怒气的呵斥夹杂着“嗖嗖”的破风声,屋中雪白的墙壁上鞭影连成了一片,分不清哪条是鞭,哪条是影。
“教……教官说……一……一切行动……听……指挥……”萧扬满是汗渍的脸因为持续不断的疼痛而变得有些惨白,伏
在桌沿儿支撑着身子的双臂微微有些颤抖,断断续续地话说得非常吃力。
“你是怎么做的?”钟岭面色依然阴沉,当时若不是K先生果断决定提前采取行动,根据他们上岛后所消灭的战斗力来
说,萧扬无异于孤身送死!
“呃!我错了……教官!”已经要受不住钟岭怒气的萧扬哪敢再把当时的做法说一遍,微微喘了口气,大着胆子开始认
错。
“你错了?你何止是错了!简直错得离谱!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啊?以前在警校我白教你了!”钟岭越说越气,扬起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