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曲——nuonuo
nuonuo  发于:2011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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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往东走八十里,有个小镇叫青水镇。”小二,坐在灶前,扇着火。
“啊,谢谢。”揣起镘头,书生放下几个铜板,走到针松前,解开疆绳,上了瘦弱的马,再次缓缓地踏入那漫漫的黄
沙中。
青水镇……
赶得及吗?八月中秋,他一定要把那件东西交给那个人……
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么急……索要那件东西……
“给你!”将那妖美的人儿拉至僻静的角落里,从怀中取出一只系着紫色流苏的月牙玉坠。
“这是什么?”阳光下,美丽的紫眸泛着淡淡的疑惑。清冷的声音,夹着柔软的妩媚。
“少主要我交给你的。”俊雅的容颜,看不出什么情绪,“少主说,这玉坠儿,你带着漂亮。叫我送你。”
微风拂过,扬起那头灿烂的金发,金发下,是一张美丽的容颜,高鼻深目,肌光胜雪,紫瞳如水,红唇似血,一派异
域风情。
紫瞳低敛,美丽的容颜上泛起一抹苦涩:“他只知拿些小玩意来哄我。”
轻轻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轻轻地揉了揉那头灿烂夺目的金发:“少主说,时候未到,不便前来见你。”
接过那玉坠子,紫瞳泛泪:“这一大摊子都是他的,我不明白,什么叫做时候未到,不便前来……罢了,我就是贱,
他拿些小玩意哄我,我就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悄然地退开,情,究竟是什么?
“你老是帮着少主哄月,我不明白你得了什么好处。”娇软的语音,伴着紧贴而上的柔软胴体,轻轻地吹在坐在水廊
边看着一池残荷发呆的俊秀人儿的耳边。
俊秀的唇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你说我得了什么好处呢?”
来人将裙角一提,将一副玲珑的身段投入俊秀人儿的怀抱,一双藕样玉臂懒懒地挽着俊秀人儿的颈,一张秀美的容颜
淡抹胭脂,泛着浓浓的春情与慵懒:“不管你有什么好处,总之要分我一份就是了……”
轻笑数声,俊秀人儿揽着怀中人儿的纤腰,将一张俊脸埋首于那软玉温香间:“好,好,少不了你……”
觉察到俊秀人儿异样的情绪,秀美的容颜泛起淡淡的担忧:“怎么了?你今天有心事,是少主为难你了?”
“不,不是……”闷闷的,吐着声音,“我终于找到他了……”
秀美人儿微微一僵,神色数变:“在哪儿……”
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的僵硬,俊秀人儿抬起头,看着那张秀美容颜,一双深黑的眼眸泛着苦涩,久久不语。
“好了,我不问他在哪儿就是了。”柔软的身子,依偎在俊秀人儿怀中,一同看向那一池残荷。
良久。
“今年的秋天,到的特别的早呢……”
“嗯。”
有些萧瑟的秋风,透过帘子冷冷地吹入人的衣衫里,秋意,越来越浓重了。
轻轻地拢了拢衣裳,雪白的手儿,伸出窗外。细密的雨丝,滑过指尖,指缝,掌心……最终,汇成细流,滑落手掌…

庭院里,种着几丛芭蕉,浓密的细雨,将那油绿的叶儿洗得发亮。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
、不惯起来听。
多雨的季节,总是引发人的愁绪。
听着那雨跌落在琉璃瓦上的脆响儿,淡淡的笑了笑,今年的秋季,来得特别的早呢。
缩回湿漉漉的手,在粉色的裙袂上拭去那一手的冰凉。关上窗,将那密密的雨雾关上外面,清冷的眼眸,淡淡地凝视
着这一室的书香。
这儿,与他的新婚居室仅一墙之隔,闲来无事,绝便在这间书室里消磨着他的时间。
书室正中间的暖炉里,点着淡淡的檀香木,薰染得人昏昏欲睡。将冰凉的手,轻轻地放在脸颊上,倦怠的思绪,便猛
然一醒。
摇了摇头,在书架上寻着书卷,随意地抽了一本《四书》,却不意和着书卷落下一张折成四折的烟黄色纸卷。
绝俯下身,拾起那张纸卷,放在暖炉一侧的书桌上平摊开来。已有些久远了……
淡墨描出的精致轮廓,乌发堆云,秀眉飞扬,双瞳生辉,红唇带笑,十七八岁的少女,顽皮地躲在一树的梨花枝旁,
与人捉着迷藏……
原来,娘亲也有这般甜美的笑容呵……艳丽的唇角,轻扬起美丽的弧度。奇了,想不到迷离仙境的书房里也有着娘亲
的画像。淡淡的几笔,却将娘亲的美丽,描绘地淋漓尽致。
那么,他会嫁过来,是不是与娘亲有着什么关系呢?艳丽的唇,泛起一抹算计的笑,如果是,那么,他是不是该好好
地把握呢?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凉凉的雨雾,一瞬间,扑了进来。一道青影,猛地掠过身边,一阵凉风过后,手上捏
着的烟黄色纸卷如飞一般,落入了来人的手中。
绝抬起眼,看着忽然而来的不速之客。微微地,有些愣神。
是一个妇人,美艳的妇人。
一身淡青色的衣裙,被雨打得半湿,秀眉凤目,掩在湿漉的发丝后,却掩不去那凌厉的光芒。纤细的手指,展开那烟
黄的纸卷,那画上的人一落入那冷厉的眼中,那眼神,便变得有些古怪。而后,那眼,便不断地在画上的人与绝之间
打转。
“你是……”绝泛开一抹笑意,却意外地引来了道凌厉的掌风。
乌黑水瞳看着那凌厉地掌风,玉颊,隐隐作痛。艳丽的唇角,却泛起一抹淡然的笑。这道掌风,应该不会落在自己身
上才是。
果然,当那漫天的掌影逼近自己的时候,却感受不到那初时的凌厉。掌影,就在那绝美的容颜前,硬生生地停住了。
“雪衣怎么不教你武功?”冷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
“不知前辈是……”谨慎的,一双眼眸,打量着眼前的妇人,或许,她与娘,认识……是朋友,是敌人?
“你告诉我,雪衣怎么不教你武功。”固执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绝的眼眸,冰冷的光泽,让绝美丽的黑瞳忽地放大
,有趣……是敌人!
“先母在晚辈幼时便已仙游,故而晚辈不曾学过武功。”从书桌边起身,稍稍地,退后。巧妙地,与妇人拉远距离,
掌风,就算是相当凌厉,也有眼前的书桌可以化解一些。眼眸,冷冷地观察着那妇人的一举一动。
乍听,那妇人的眼神有些恍惚,那一卷烟黄的纸卷,便轻悠地跌落在暖炉边。
“死了?”喃喃地,妇人忽地大笑起来,“死了,很好,很好……”
看着那冲入雨幕中的青影,渐渐消失不见,绝红艳的唇畔的笑容,淡淡的敛去,突如其来的妇人,是谁?与娘亲,究
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眼神,骤然变得冷厉。
缓缓地俯下身,拾起跌落在暖炉边的烟黄色纸卷。抬起头,眼神猛地与一对深暗的眼神撞个正着。甜媚的笑容,猛地
扬起:“夫君,你回来了。你瞧这么大的雨,妾身便只好在书斋里看书消磨时日了。”
深暗的眼眸,静静地望了绝甜媚的笑容一眼,俊秀的容颜上,也泛起笑容:“我听下人说,刚才有个无礼的人闯到品
幽居里了。有没有吓到娘子你?”
“夫君过虑了。妾身没有看到任何无礼的人。只是风有点大,把书斋的门给吹开了,书斋有些湿了……”接下来的话
语,猛地被明幽的举动吓得吞进了肚子。
明幽猛地将绝纤细的身子揽进怀中,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扑在绝小巧的耳坠边:“娘子,我们回房去吧。为夫真是想
念娘子的雪肌玉肤呢……”
“贫嘴……”轻轻地,将手上捏着的烟黄纸卷儿揉成一团,塞入袖中,绝美的容颜,笑得勾人心魂。明幽,他看到什
么了?
平卧在明幽宽厚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自己披泄在柔软的锦被上的黑发,明幽,均匀的鼻息,轻轻地响在耳
畔,似乎,已经睡着了……
将燥热的颊贴在明幽冰凉的胸膛上,绝安静地想着心事。
心底的恨意,意外地被引燃。
从懂事起,他就从来没有看到过另一个给与他生命的人。那个男人,叫作冷洛风的男人,只是一个带来痛苦的男人。
清清冷冷的生活里,他的性别一直被扭曲着,男人,不,他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女人?何其不幸,他拥有的却是一
个男人的身体。
不,他永远无法做一个男人,就算身体恢复成男儿身,心灵,也是扭曲的。
恨男人,恨尽天下的男人……
八岁那年,缠足之后,连身体,也失去了恢复成男儿身的权利……
娘亲便整日躺在床上,美丽的容颜日渐憔悴,最终,在繁花似锦的日子里,寂寞的逝去了……
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连身体,都在一把火中,化作了一缕青烟,而后,便化作了灰,长埋于窗外的梨花树下,作
了花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无情的男人。
娘走了,走得潇脱而自在,可是他呢?却活得那么痛苦……
无法恨扭曲他生命的母亲,因为,母亲一直在痛,日日夜夜的折磨,娘,已经被上天惩罚了。
恨那个叫做冷玉书的男人,为什么,冷玉书,却可以得到那个男人全心的关注?如果没有这个男人,那么,他是不是
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恨一个人,非常痛苦,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挂记着。
冷玉书,就好比一根刺,哽在喉咙中,不除去,他就永远都得不到安乐。
除掉冷玉书,那个男人,就会痛苦吧?
该换那个男人痛苦才是……
秋日的阳光,不是夏日灼人的烈火,暖洋洋地,熏人欲醉……
书斋里,绝美的人儿,蜷缩在宽大的太师椅中,一张玉容被那温暖的秋日熏染得有如天边的红云,美丽而诱人。微风
吹过,美人儿颊边垂落的秀发,还不时地挑逗着那白里透红的雪肤,带着暧昧的情色……
美人儿娇艳的小嘴,小小的张开,打了个不雅的哈欠:“雪,你迟了。”
隐在门边淡淡的黑晕中的人影,发出了清扬的笑声:“我一直在外面守着,省得有人看到你的睡容,把你给吃了。”
冷冷地扬起一双妍丽的柳眉:“还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嗯,这倒也是。”自我调侃的语声,泛着笑意,“嗯,那个女人是明幽的母亲。”
低垂下眼敛,拿起书桌上散放着的经卷,绝挥了挥手,表示他知道了。一缕微风,缓缓地飘过绝的脸颊,黑暗中的人
影,不知何时,已失去了踪影……
“是他的母亲啊,……”沉吟似地,嘴中念叨着刚刚得来的消息,为什么,明幽似乎不认识呢?他是怎么形容的呢?
无礼的人……
“叩叩叩……”轻柔的敲门声,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书斋中的人儿一样……
放下书卷,绝优雅地语音轻柔而不带感情地穿过了门,传到门外:“什么事?”
“少夫人,少皇请少夫人去前厅用膳……”有礼的声音,带着恭敬。
缓缓起身,轻移着莲步,走至门前,缓缓地打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绝艳丽的唇忽地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雪
白,纤细的手指,猛地欺上了那人的脸,悄声地,绝逼近那张带着惶恐的脸:“明幽,很珍爱你呢……”
“少夫人……”惊慌地退后一步,那人娇丽的脸,猛地血色尽褪,“小人带少夫人去前厅。”
绝若无其事地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雪白纤指,绝美的脸,泛着甜润的笑容,笑得那人,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真是美丽
呵……难怪,少主会那么喜欢少夫人……珍爱吗?回味着这个词的含义,红艳的唇角,再也抑制不住地泛上苦涩的笑
容。
“你叫什么名字?”懒懒的,低沉的,却又带着勾人的妩媚的声音,飘进了那人的耳中。
敛起自己的表情,报上自己的名字:“小人名唤红颜……”
红颜,红颜知己,还是红颜薄命呢?
明幽为绝斟上一杯清香的“雪里红”:“娘子……来尝尝看仙境里的绝佳名酿……这可是父亲特意叫人送来给你品尝
的。”
闻着就很香呢。绝轻扬了扬秀眉:“好酒!”
明幽泛起笑,示意站在一起服侍的人退下。绝,冷眼看着一旁服侍的众人从他的身边一一退开,雪白的纤指,轻柔地
拉住其中的一人,柔媚的语音,有种甜美的感觉:“他留下。”
明幽英挺的剑眉,猛然一蹙:“红颜,给少夫人盛饭。”
“是。”柔顺的语音,除了恭敬之外,听不出别的情绪。
“……心儿,明日我要去江南一趟,父亲要我带你一起出门,顺便去落雪山庄拜访一下岳父大人。”明幽的声音,听
去像是在讲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般。
而听得人,则好像也没有听见一样,安心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尊皇,这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您不觉得这份礼送得有些大了吗?”吼雷般的声音,带着闷气与不解。
引龙阁。
一向是迷离仙境议事的地方。平素都是空着的坐位上,此时,坐着形色各异的人。英俊的男子,俏丽的女人,一脸正
经的道士,一脸邪气的和尚,满脸杀气的尼姑,总是在数钱的乞丐,白白净净一脸富态的员外……
坐在虎皮椅上的人,温和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一脸痛惜表情的中年乞丐:“寒堂主,你的凝香堂近来很缺银
子吗?来见我,也不穿件好的衣裳?”
满座的人,皆笑了起来。一脸邪气的和尚笑得最响:“尊皇,他哪是没有钱啊,他是舍不得花钱呢,这个老叫花子身
上穿的衣服肯定是最好的了……”
明伦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扣着虎皮椅的扶手,满堂的笑声,登时静了下来,眼睛,纷纷地看着明伦那不断地扣击着扶手
的手指,眼神里,都泛着紧张。
一直站在明伦身边,一袭白衫,清朗的不似人间人物的清雅少年轻咳一声,澄净的眼神忽地落在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
一个一直在擦汗的儒生身上:“紫堂主,你很热吗?”
儒生猛然站起身,走至厅中,跪在明伦的面前:“属下办事不力,请尊皇责罚。”
明伦停住扣击扶手的手指,深遂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那儒生。温和的脸,忽地转向身边的少年:“扬风,紫堂主这
是怎么了?”
清朗的少年,微微地叹了口气:“尊皇,据扬风所知,紫堂主的白露堂出了不少的事情,大概是紫堂主自觉办事不力
,所以前来负荆请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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