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曲——nuonuo
nuonuo  发于:2011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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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砖绿瓦,彻就的美丽小楼,隐在一片盛开的梨花林中,如雪的花云衬得那小楼犹如立在一片仙境中,美丽而又虚幻
。轻风拂过,细细的花雨,漱漱的落下……
雪白的花瓣雨,带着芬芳,犹如美人的泪,缓缓的落在萋萋地草地上,美得有些虚幻……
推开紧闭的门,是一个宽敞的厅堂。
正对着门的,是一幅淡墨山水画。一盏精致的细纱宫灯挂在厅子的正中间,宫灯下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红木雕花桌子,
四五张同式样的木椅整齐的散落在桌子四周。
长形的厅里,每隔丈许便有一对廊柱将这大厅挑得极高,给人一种通透空旷的感觉。几盆青翠的兰花摆在廊柱边。沉
寂的厅堂因这几盆青翠的兰花而显出几分春色。
门的左手边,有一道楼梯通向二楼,小楼上,又是另一番景致。
及地的薄纱,将二楼的景致掩得朦胧婉约。撩开薄纱,落入眼中的是半圆的大木窗,一袭晶莹的水晶珠帘,使小楼在
明亮中又有一分隐约的晦暗,一袭白狐毛皮铺就的美人躺椅正对着窗摆放,窗下置着一架焦尾桐琴,桐琴边精致的香
炉,余烟袅袅。躺椅后,又是一片及地的纱幔,将内室与外室分离。微风吹过,轻纱漫舞,飘逸之中又添了几分雅致

一位老妪缓缓撩开重重纱幔,行至躺椅边,低声道:“夫人……已经好了……”
躺椅上,一位绝色的佳人,缓缓竖起身,看了看老妪,一双雪白的玉手轻轻一摆,老妪便缓缓退了下去。一双点漆黑
眸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纱幔,思忖片刻之后,佳人便起身穿入纱幔。一个小小的恍似佳人翻版的小娃儿,蜷缩在宽大的
龙凤床上。一双乌黑的眸闪着一抹与那年龄极不相衬的恨意。一张粉嫩的小嘴,早已被那粉雕玉琢的娃儿咬得血迹斑
斑。
一双盈满泪珠的晶亮美目,安静地凝视着佳人。
佳人绽开清脆的笑,俯下身,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那精致的容颜:“真是乖孩子,这样,才是我的孩子。很痛,对不
对?那么,就记得给你痛苦的人吧?我的孩子,告诉我,给你痛苦的人,是谁?”
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艳红的唇:“是那个可恶的男人!”
“哈哈……真是我的好孩子,那么,记住他,等你长大了,你要好好地回报一下他,听到了吗?”冰寒的容颜,闪着
阴冷。
小娃儿点点头,黑亮的眼中,映着狂笑的绝色佳人……
风吹,帘动,脆响,不绝……
小院闲窗春己深,
重帘未卷影沈沈,
倚楼无语理瑶琴。
远岫出山催薄暮,
细风吹雨弄轻阴,
梨花欲谢恐难禁。
----李清照《浣溪沙》
春日,山花烂漫,满眼青翠。
重重青山中,连片的黑瓦白墙,素净中又不失雅致地微探出容颜。
一道清澈的溪流穿过了整个庄园。江南人家傍水而建的幢幢小楼,因水而显得清幽宁静。
恰是春日,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整片的庄园,在这雪中带粉的团团香云中,凭添几分妩媚。盛开的落落大方,半开
的娇羞半掩,未开的粉嫩迷人,恁般热闹,恰与山庄的沉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阵轻柔的琴音,撩开了死寂的冰冷,仔细听来,却是: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
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
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拨开盛放的花丛,一座红砖绿瓦的别致小楼落入眼底。在一色的黑瓦白墙中,显得妩媚秀丽。
小楼四周,满是艳丽绽放的梨花,环着小楼,一圈圈地铺开,黑压压的枝头,挂满了如雪似锦的花团,远远望去,就
似一道如雪的彩云,美丽无比。微风吹过,花瓣便纷纷飘落,好似下起了一阵阵花雨,竟似仙境。
不时闪过的晶亮莹光,使人不由得将眼轻抬,看着光源来处,一个半圆的雕花木窗占去了二楼的一半,而窗口盛放的
锦秀又将窗口掩了大半,若不是那晶亮莹光,竟然不见这木窗。那琴音,便是从这窗内传出。
循着被如雪花瓣掩住的青石小径缓缓前行约一柱香时光,便到了那红砖绿瓦的别致小楼。
一道半人高的褐色竹篱在小楼外围环成一个小小的院落,竹篱上布满了翠绿的蔓状植物,“荒苔野蔓上篱笆,客至多
疑不在家”,一份神秘的幽静,将那热闹的花之世界隔绝,给人一种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高寒之感。
推开半掩的竹门,打扫干净的青砖石路上,不染一尘。微风吹过,不甘寂寞的梨花,便将粉白的花瓣撒落在青砖石路
上。小院内,种植着一株女冬树,树下一张青石桌,几张青石圆椅,构成了一份独特的宁静。
小楼檐角钩翘,在一团锦秀与翠绿中,雕花长窗与大门紧紧闭着,拒绝着人的窥视,那般的神秘,越发使得人想推开
那紧闭的大门探个究竟。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适时打开,一个十八九岁,梳着双丫髻,一身青衣的少女,提着一个青藤编就的篮子走了
出来。门内,探出一张粉嫩的脸,脸上有些不舍。
“阿环姐姐,慢走……”门内的少女,轻轻地探出身,与那唤作阿环的少女,一同踏上了青石小径,一身淡绿的衣裙
,将那粉嫩的容颜衬得如花般秀丽端庄。
“莫送了,小姐不喜你与外人接触呢……”青衣少女轻拍着那略比自己年少的俏颜,“小姐的脾气难以捉摸,快些回
去吧,莫惹小姐生气了。”
少女轻嗯一声,站在篱笆边,看着青衣少女消失在一片繁花中。良久,少女才微叹着气,掩上篱笆的门,转身走回小
楼。
小楼上,风吹得一层层的纱幔在空中飞舞,躺椅上,一头乌黑的如云秀发,披泄上雪白的狐皮上,看不真切躺椅上的
人儿的容颜。听得足音,躺椅上的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一直被那及腰黑发遮掩住的美丽容颜,让人几乎心头一窒,乌云秀发,垂在红木制成的美人椅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白得几近透明的玉容,美得动人心魄。眉若远山,不画而翠,一双秋水美目清冷而孤寒,玉鼻挺立,透着傲气,樱
唇带着诱人的粉色,为那极致的冷魅带上了一份妩媚,引得人无时不想轻尝这绝顶的美丽……一身衣裙,是极淡的粉
色,几近雪白,为那绝美的精致容颜,染上了几分令人迷醉的娇嫩。
看着提着一只花篮的少女,粉唇缓启:“谁来了。”
小楼里,一时只听得见风吹珠帘的清脆声音,将手中的花篮放在足旁,不安地看着那神情安详的绝美少女,一双纤细
白嫩的小手不安地绞着嫩绿色的衣裙:
“小姐,是东苑的阿环姐姐……”
那少女寒潭样的美目看了一眼神情不安的丫环,淡淡地扬了扬眉,眼又望向窗口。惴惴不安地看了看躺椅上的人儿,
不见那美丽的人有何动静,方才稍稍心安。提起花篮,将篮中的花瓣倒入一只齐人高的花瓶中,一阵淡淡的幽香,猛
地溢满整个楼阁。利落地穿梭于小楼,熟练地将飞舞的纱幔束好,然后,提起花篮,悄声地下了楼。
听不到侍女的足音,点漆明眸微扫梯口,粉色的唇角轻轻上扬。
窗外那美丽的花,盛开了一年又一年,可是多少年来那好似看不到边际的梨花林,从来不曾结过一颗果子,庄里的人
都说,这是梨花害怕娘亲的缘故。红艳的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个美丽的人,真是何其的悲哀!
缓缓地闭上一对幽暗的美目,小楼里,只闻得淡淡的梨花幽香,只听得风吹珠帘的脆响,好静……
静谥的午后,躺在躺椅上的少女安详的睡着,绝美的黑眸轻轻地合着,浓密的黛色眼睫,在那雪白的脸上形成一圈小
小的阴影。
泛黄的书卷顺着少女低垂的玉指,落在椅子的脚畔,几分惬意,几分舒适。好安详的午后。
轻柔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轻柔的,好似生怕惊醒那睡着的人儿般小心翼翼。少女浓密的眼睫,轻轻地一阵抖动
,一双点漆明眸,微微张开,看不到丝毫的睡意。敢情,她适才并未入睡。
“小姐……”
怯怯的语音,是少女所不熟悉的。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人,一个十一二岁俏丽的女娃儿,水灵灵地,颇
为秀美。是生人。
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冰冷的语音,让那小小的人儿的身子微微一颤:“老爷…老爷,派奴婢前来,请小姐前去议事!”
老爷?冷冷的,嘴角轻轻上扬,却无一丝的笑意。道是终生都不会相见呢。
竟然也有事好议,真是笑话啊!
美目淡淡地看着那小小的丫环,却无起身的意思。那小小的娃儿,被少女那双清冷的美目看得悚悚发抖。少女的身子
微微一动,那小娃儿竟似受惊吓似地猛然后退一步,红润的唇角缓缓地扬起一抹弧度,一对点漆明眸却显得冰冷无情
。纤瘦的身子缓缓俯身拾起跌落的书卷,一双乌黑深沉的眼只是盯着书卷。
小娃儿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悄悄靠近少女一步。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娃儿不安地咬了咬唇,看着少女毫无动静,嚅
嗫着举步上前,试探似地轻声叫唤着:“小姐……”
良久,见少女并无任何举动,方才大胆开口:“小姐,老爷…老爷请小姐即刻便去……”
少女翻动着书卷的玉指猛然顿住,美目凌厉的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小娃儿。小娃儿惊吓得退后几步,一双秀目猛地溢
满了泪珠:“小…小姐,奴婢……”
端详了这小娃儿片刻,冷厉的玉容忽地缓和了下来。
“在哪儿!”少女冷冷地道,那小娃儿呆了呆,似是不明白少女这句话的含意。
少女冷淡地将书卷合起,再次道:“在哪儿!”
半晌,小娃儿才明白过来,忙拭去即将溢出眼眶的泪珠儿:“就在东苑的荟雅轩。”
一条清澈的溪流,将重重青山中的山庄,衬得轻盈透亮,也将一座山庄划分为东西两苑。东苑,建筑在朴素中,却又
有着一份沉稳厚重,四周多种植青松翠柏。一座座屋宇,在青翠的葱笼中,显得宁静安详。
荟雅轩,是这宁静中的一份子,一道清澈的溪流,环绕在檐钩廊翘的沉稳建筑四周,粼粼波光,更使那份沉稳古拙多
了一份空灵之美。
粉色的衣裙,在莲步轻移间,撩出一袭轻盈。曲曲折折,环环绕绕中,美丽的人儿,带着优雅的从容,令人迷醉的美
丽。迈着浅碎的莲步,跟在那个眼是净是惊惧的小小丫环身后,在一片粼粼的波光中立定。
小小的身子,在一座青翠的竹桥前侧开了身,大气也不敢喘地低着头。绝美的黑瞳,微微扫了一眼那小小的人,微提
起及地的裙袂,毫无声息地迈进一片晶莹中。丫环看着步过一泓碧水轻盈的身影,那柔美的粉,在一片青翠中,竟有
种鬼魅般地飘忽。打了个冷战,丫环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今儿个可真见识了山庄里传闻如鬼般的美人儿了……微寒着
身子,飞快地逃了开来……宁可不见的好呢……
猛地推开了那两扇沉重的木门。空旷的厅堂里,沉闷响着木门吱呀的回声,空无一人……黑亮的明眸打量似地轻扫了
四周一眼。
一角飘动的厚生帘幕,让那艳丽的红唇泛丐了一抹森森的冷笑,看了一眼四周,纤瘦的身子便径直坐在了靠门的一张
檀木椅上。
帘幕猛地拉开,一个英俊的儒生,衣裳略为不整地走了现来,一张英俊的脸上,带着浓浓地不悦:“哪个人这么没规
矩,也不通传……”
满含着怒气的声音,在看清椅上坐着的人儿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诧,脱口叫道:“雪衣!”
少女冷冷地笑了,一对冰冷的美目看得那英俊的儒生,令儒生十分不自在地轻咳几声,一双眼,尴尬地四处扫射,就
是不看那美丽的少女。
“那个叫雪衣的女人,尸首都化成灰了!”少女的声音里,闪着淡淡的不屑。
儒生轻咳一声:“原来是你……”
少女凤眸微扫,凝视着儒生背后微动的帘幕。一只雪白的手,撩起了那帘幕,走出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清丽人儿,与
儒生有着三分相似的眉眼,却柔美得令人莫辨雌雄。一张清丽的容颜,娇艳欲滴,尚染着情欲的乌黑瞳眸,令那柔美
的容颜有着惑人的淫美。
“风哥,是谁啊……”
乍见少女,那清丽的容颜上泛起一抹惊恐,不自觉地,瘦削的身子躲在了儒生的背后。那柔美的容颜,因这惊惧而变
得血色全无。儒生转过身,轻拍着那清丽人儿圆润的肩,柔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少女看着这清丽人儿,忽地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带着浓浓的讽意:“果真是楚楚可怜,我说,怎么大白天的,这
门也关得紧紧的,原来,堂堂的大庄主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儒生对着少女怒目相向,而少女的眼,冰冷而凌厉的目光,令着儒生不自觉地气短三分,对视片刻之后,儒
生叹了口气,别开了眼。儒生看了一眼少女,牵着那清丽的人儿,缓缓地在少女对面坐定。两人只是看着少女,而少
女则是神色自若地把玩着手边茶几上的青瓷茶杯。
清脆的茶盖碰撞茶杯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响着嘹亮的回声。那清丽的人儿,听着这回声,神色更加煞白。少
女玩味的美丽眼眸,看着那清丽的人儿,唇角泛起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四叔,您是什么时候回庄的啊?怎么也不
通知侄女一声,侄女好为你接风洗尘呢!”
清丽人儿一双雪白的手,不安地绞着衣襟的下摆。带着怯意,不敢看少女美丽的眼眸。
“今天我找你来,是要通知你,下个月初七是你出阁的日子,你早去做些准备!”修长的手,握着清丽人儿的手,无
言的,给予安慰。
少女缓缓一笑,原本冷冰冰的脸,一刹那间柔和起来,因而显得妩媚无比。原本上挑的凤眼,也因笑而成了半月型。
美丽的唇,也因笑,而显得柔媚起来,这笑,却看得面对她的两人,胆战心惊起来。若干年前,那个不笑的冰霜美人
,也是笑得这般美丽,那笑容里,却暗藏杀机。使得他们整整分离了十几年。而今,眼前的人,恍似那美丽人儿的再
生,这笑容,更是令他们感到害怕。
纤细雪白的玉指,猛地将青瓷茶盖扣在茶杯上。清脆的声响,令原本带着怒意与少女对视的眼,也在这声响中染上几
分的怯意。
少女冷冷地站起身,衣袖轻扫,那青瓷茶杯落地开花,碎成片片:“初七是吉日,那就初七吧!”
说完便径自离去。
大出意外地看着少女的离去,两人呆坐良久。直到看不见那轻盈的身子,两人才微微吐了口气。
“风哥……她好像慕姑娘啊……”清丽的人儿,粗哑的声音,与那柔美的五官是个鲜明的对比。
儒生叹了口气,双手微动,那厚重的门,猛然间关上。他轻轻地揽住那清丽人儿的纤腰,两人相偎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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