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天下 第三部 鲛人倾国 下(穿越)——莲兮莲兮
莲兮莲兮  发于:2011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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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脚趾都蜷了起来。

他发出飘渺的一声叹息,美丽的面容更添几分艳色,我低头看着他,不自禁地吻向他的额头,眉眼,他也痴迷一般吻

向我的胸膛,轻咬着乳珠,留下一串暧昧的痕迹。他将下身抽出一些,然后再次有力地撞入,我全身一阵颤抖,嘴里

发出不知羞耻的叫声。他重复着这样的动作,频率越来越快,我随着他的节奏起伏着,像在风暴中的海洋上浮浮沉沉

,水声激荡着,染上情色的气息。

在这片充满云烟的池水中,我仿佛回到了最初,回到了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爱、去追随的时

候。那时候说出了那句我喜欢你,却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带我走向的是怎样的一条路。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我搂紧他,闭上眼睛,世上的一切都消失了,时间也不再困得住我们。在这片天地里,我终于感觉他充满了我,填满

那个一直存在于心底的空洞。

高潮是同时到来的,伴随着忘情的呼喊,脑中一片空白。

极致的快乐,让人久久无法找回神志。

我们一同剧烈地喘息着,全身大汗淋漓,汗珠流淌到水中,点起细小的波纹。

他退出我体外,慢慢地把我放下来,仍旧环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拨开我额前的头发,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刚才……会不会太用力了……?”他有些迟疑地问着。

我摇摇头,趴在他肩膀上略作休息。

简单的清理后,我躺到池水旁边的塌椅上,觉得全身都懒洋洋的。禺强披上一件白色的单袍走过来,湿透的头发搭在

肩膀上。

他坐到我身边,神情又有些忧郁下来。过了会儿,他说,“海国的使者明天就会到了。”

我睁开一只眼睛看向他。

他默默地握住我的手,眉间微微皱起,“你不会留下来的,对么?”

我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点点头。

“我不做轩辕的皇帝,你也不做海王。我们远走高飞吧?”

我笑了,“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他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是奇怪,十年前为什么没有答应你。”

“……”

他没有再说话,略微抬起头,视线仿佛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想着他刚刚的话。

他是说,愿意为了我放弃天下江山么?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他幽幽说着,好像不是在问我,也不是在问他自己,“还要等多久?”

我稍稍坐起身来,转过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

“我是海王,不可能就这么扔下一个海国不管。你也有你的责任。你的寿命本就不长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静静垂下视线,“可我进入轮回,为的不是这些。”

“我会等你。”我说。

他的视线定在某个点上,不再移动。

“不是有比翼么?反正已经等了两百多年,这次不会再要这么久了吧?”我说着,抬起头来,却正好迎上他的吻。

深深的,倾尽所有缱绻的吻。

结果在这一吻之下,竟然又有了反应。我干脆一把将他按倒在榻上,冲他淫笑道,“这次,我要在上面。”

而他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带着几分无奈的笑,顺从地解开衣带……

……

海国的使臣终于到了。原来是泷鲸亲自来迎我回去,御医君浩也跟了来,一见面就为我把脉,又查了查胸口处,连连

摇头。

我说,“朕不会是要英年早逝了吧?”

君浩说,“陛下还可以活个三四百年。只是陛下的神元这回是彻底玩儿完了。”

“朕不能再用神力了?”

“简单的还可以,比如修改个声线唱唱歌。要是想完全跟从前一样,是不可能的了。”

我啧了一声,然后说,“看来得增加宫里的守备力量。”

似是对我漫不经心的态度十分奇怪,君浩抬起眼皮快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垂下目光。

临行那天,禺强一直没有出现。眼看时辰到了,我没有多等,而是直接上了车。

车子驶出皇城的一瞬,我掀开车帘,向后望去。朱红的城墙上,金色的檐牙下,一个玄衣人临风而立,视线穿透数丈

的距离,流连在我的身上。

关上帘子,却奇怪的没有任何难过的感觉。低下头,蓝色的海螺在胸前摇摆着,幽柔的光泽一如从前。

从长安一直到海边,从陆地回到海中。海豚长鸣着,海螺车滑过深邃的蓝。

就这样,再一次分开了。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分开,都要平静。

我按住那个海螺,感觉心跳正隔着它传出来。神元损坏了,可那一直纠缠在心间的疼,却似乎痊愈了。我把它从脖子

上扯下来,打开海螺车的窗子,将它抛向大洋深处。

那一道蓝色的光,飘摇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所有过往,早就过去了。不论是坏的,还是好的。

也许,我终于可以放自己自由。

……

回到海国五个月后,我在批奏章的过程中,忽然觉得一阵阵反胃。最初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最后竟然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明明腹中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一阵阵干呕。

我以为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没有叫御医,把御厨责罚了一顿。

但此后数天,这种现象接连出现,而且总是觉得疲累不堪,手脚都没有力气,站得久了还会头晕。

这种症状,我以前似乎是有过的……

但我很快就打住自己的想法。雄鲛人受孕极其困难,多数都要吃红丝草才能成功。而我又用过两次七段,不可能的…

最后我实在难受得不行,便传了御医。君浩为我号了一阵脉,脸色忽然变了。

“朕怎么了?”

君浩收回手,跪在地上扣了个首,才说道,“陛下,恭喜。”

听到恭喜那两个字时,心脏猛地一跳。

“是喜脉。”

我看了他好一阵,才确定他是认真的。

然后我又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

“喜脉?”

“不错。”

“孩子?”

“……对。”

“你诊错了吧?”

君浩性子傲,最不喜欢我质疑他的医术,可偏偏我总是三番两次质疑他。听了这话他便深深拜下去,“陛下若不信臣

,可请其他御医前来问诊。若有半句虚言,但凭陛下处置。”

“但这是不可能的呀?”我还觉得头有点发蒙,“朕没有用过红丝草啊?”

“陛下,雄鲛人在没用红丝草的情况下受孕,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比较少见罢了。”

那七段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还很平坦,怎么可能会有一个生命在里面。

真的么?

孩子?

我和禺强的……孩子?

把手放上去,又像被扎到一样快速把手移开。

接下来,一阵强烈的呕吐感再次将我淹没……

……

最近这段时间,我身上确实发生了很多奇迹,但每当我低下头,看到一天天一点点鼓起的肚子,就觉得这个奇迹实在

来得太突然太震撼,以至于我一直都反应不过来。

本以为这一生不可能再有子嗣的,除非我娶妻……

可现在……我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男人生孩子,无论如何也太难以想象。就算我之前有过忆卿,可现在早已没有了当时那种心情。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禺强。事实上自从回到海里,我就完全和他断了联系。毕竟在他这一生里,我们大概没可能再见

面了。

有时候躺在床上,我会想,这是不是冥冥中某种名为命运的东西给我的补偿?让我在往后的时间里,有一个陪伴在身

边,有一个等下去的动力。

我不想让这个孩子生在帝王家,所以我找到梵尘,和他商量用迦耶镜重新选择海王的事。

但梵尘却说,除非我死了,并且没有可以继承王位的子嗣,才可以请出迦耶镜。

我告诉梵尘我其实就是第三神识,留下的子嗣没准就是将来的海神,神是不可以干政的不是么?

谁知梵尘愣了很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高深莫测地看着我,告诉我说,“这就是天意,一切都是注定的。陛下既然

被选中,就说明秩序已经允许了陛下的介入。所以,陛下的孩子一样是被选中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作弊了才当上海王的!”

“陛下错了。”梵尘平静地看着我,“这一切,都是秩序安排好的。”

我气得想骂人,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事,当上海王挺容易,想退休反而难了。

……

从陆地回到海中的十五个月后,我有了一个孩子。

因为是和禺强的孩子,我不敢确定他有没有鳃,所以在阵痛开始时,便由君浩护着我进入望月之路,升上海面。

雄鲛人分娩,婴孩都是从后面出来。

早听人说过,那个过程是很痛的。但我实在没想到,原来不仅痛,还会持续那么久,久到就像永远不会结束似的。

那样的痛,如同有一只手探入你的身体中,硬生生拆开你的骨架,还一拆就是好几个时辰。

我只记得我浮在海面上,君浩一直在我身边喊着什么,可我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用力咬着口里的巾子,手不知抓着身

边谁的手臂,整个世界都在头顶旋转。我精疲力竭,喉咙也嘶哑了,有一瞬我真的想放弃……太疼了,我做不来……

后来我开始出现幻觉。仿佛听见禺强在叫我,仿佛看到他就在我身边冲我微笑着。

笑个屁?!都TMD怪你!!

我濒死一样喘息着,眼前一阵阵发白。

妈的……老子连蚩尤都灭了,还怕你一个小屁孩?我恶狠狠地想着,目眦欲裂地盯着浮在空中的禺强,然后深吸一口

气,将身上剩下的力气全部积攒起来。我听到自己动物一样的嘶吼声,然后,便是君浩急促的声音,“出来了!!!

不多时,一声婴啼撕裂寂静的海夜,那样稚嫩而嘹亮,整个世界都为了这声音安静下来。

那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歌声。

我张着嘴大口呼吸着,头顶是徜徉向天边的星河。

……

我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应龙。原本考虑要不要叫他忆卿,但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忆卿已经走了,这个孩子,

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应龙长着鲛人的鳃和耳朵,肉嘟嘟的小手指间是半透明的银蹼,小脸皱成一团,看不出来长得像我多一些还是像禺强

多一些。

他跟别的鲛人婴儿都不一样,他生来就是个男孩。

把他抱在怀里,我总是会心惊胆战的,因为他看起来那么小,那么柔弱,他的手全部张开,才能握住我的一根指头。

我有时候会很害怕,害怕任何一点伤害,都会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十多天后,他第一次睁开了眼睛。那一双如冬夜一般漆黑的双眸,仿佛承着漫天星辰,如禺强的双眼一样美丽。

他的头发渐渐长了出来,纯白的颜色,细细软软的,像天上飘落下的雪花。

他的皮肤很白很嫩,好像轻轻一按就能按出水来,小小的嘴唇像一点朱砂,从中传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是属于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如此美丽,美得让人想要流泪。

雄鲛人是无法亲自喂养孩子的,我给应龙请了一名奶娘,但有时间的话,我就会叫人把应龙抱来,亲自哄他睡觉,给

他换尿布。平时觉得恶心又琐屑的事,这时候我却干得兴致勃勃,尤其当他冲我笑的时候,便觉得一天的疲惫消退了

一大半。

宫里也似乎一下热闹起来,一堆侍者都围着这一个小祖宗转。看着一堆手忙脚乱的大男人在那儿跑来跑去,我开始考

虑是不是应该招点侍女进来。

……

应龙二十岁的时候,我得到轩辕帝剪缨病逝的消息。

这是我自从回到海国以来,得到的第一个关于他的消息。大概也是最后一个。

这二十年间,剪缨改革了轩辕国的封地制、税收制,并且打退了扶苏国的多次进犯,甚至向东推进,拿下了几座扶苏

的城池。羽民国经历过蚩尤一劫,加上突袭轩辕的行动失败,这些年没再有大的动静。轩辕国再次崛起,朝野民间焕

然一新,再也不是那个奄奄一息的没落霸主。

剪缨一直没有娶妻。他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康王的儿子。

我倒是一直不知道,他没有杀了康王。更不知道康王有一个儿子。

不过据说,那个孩子自小就在外游历,对于轩辕国的民间状况非常了解,也从未参与过他父亲的篡位阴谋。自从康王

被软禁,他便被召回,不但没有被打压,反而被剪缨带在身边十多年,做出许多功绩。

听着下面的人汇报,我恍恍惚惚的,视线飘向太平大殿之外那一片透彻的深蓝。

那天下午,我微服出宫,去了互人城附近的唱月苑旧址。穿过丛生的海草,经过覆盖了厚厚一层藻类和蚌壳的建筑,

一直走到那块巨石附近,进入漆黑的密道。

那片曾经的净土,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灵枢的幕被挖开了,石碑也断裂成两截,被层层叠叠的海葵覆盖住,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两块寻常的石头。

那艘沉船,则完全地散碎了。似乎是当初有人想要强行进入我布下的法阵,结果太大的冲击力另得腐朽的船身无法承

受,从船腹的地方炸开了。

我站在那片空空荡荡的荒原里,忽然感觉一阵阵刺骨的寒冷,孤独从四面八方拥挤过来,扼住我的喉咙。

还真是,不太好受。

回到宫里后,应龙蹦跳着钻到我怀里撒娇,用他那酷似禺强的小脸仰头看着我,跟我要求着不想看书了,想到花园里

去玩。

我摸着他白色的小脑袋,然后把他抱在怀里。

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扯了扯我的衣袖,“父王,您怎么了?”

“你娘又走了。”

“娘?”他有点困惑地眨眨眼睛,“母后有回来过么?她怎么不来看我?”

我捏着他的脸蛋往两边扯,“谁让你不好好读书的,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今天都玩儿了一天了。给朕滚回去念书!”

应龙嘟起嘴,不甘不愿地甩着胳膊往回走。

母后……要是禺强知道他儿子这么叫他,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一切都好了起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这次真的会好起来的。

“龙儿。”我叫了一声。

应龙停下来,转过身,“父王?”

“等你长大了,你母后就会回来看你了。”

小家伙愣了愣,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冲我噢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这算什么反应啊……

……

应龙三十岁的时候,我将他送进唱月苑。事先我已经吩咐唱月苑主管,不允许对任何人透露应龙的身份,只把他当成

普通的学生对待,并且为他起了一个假名。应龙也很懂事,穿着普通的素色鲛绡长袍,只带了最简便的行李,便出了

宫。临行前像模像样地冲我行礼,跟个小大人儿似的。

这娃的眉眼越长越像他“母后”了,小小年纪就明眸皓齿,漂亮得跟瓷娃娃似的,长大了估计又是个蓝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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