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之辉+番外——羽者~糖
羽者~糖  发于:2011年0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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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的,为什么,你却硬要把我的决心动摇,把我拉回来呢?
汪大东,这是你的错。是你自己选了这条路,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你都绝不能有怨言。
就算,有一天,你真的死在我的手上。
低头,右手中指推了推刚才被摇晃滑下的眼镜,雷克斯看着大东,浅浅微笑。是那个大东在熟悉不过,雷克斯专属的

微笑。
"大东,我回来了。"
手腕突然被紧握,用力一扯,纤瘦的身体就这样跌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鼻息间满满的,都是太阳的味道。
"太好了,我的大脑......回来了。"低声地呢喃着,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双臂不自觉地用力,几乎像是要把怀中的人

蹂碎,嵌进骨血,再不分离。
雷克斯,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

8
"雷克斯,这个是金刚妹妹,自恋狂的女朋友,上次帮我们打败黑龙的人就是她哦。还有这个面瘫的美女是金刚姐姐,

KO.7,有一条很有趣的鞭子哦。金刚姐、金刚妹妹,这是雷克斯,我汪大东的大脑。我第一场架可就是为他打

的......"
"大东,"雷克斯无奈地打断了大东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不用介绍了,我们都知道。"
"哎?什么时候?"
"你忘了上次打败黑龙以后,我们都自我介绍过。"
"对哦,我都忘了!"大东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想到你终于回来,太兴奋了。这个月,我可是找你找了好久。你也消失

得够彻底的,怎么连家都搬了?"
雷克斯微愣了愣,镜片后黑亮的眼里默默闪过一丝黯然,却又立刻被若无其事的笑容完美地掩饰而过。
"啊......对不起......"这时才猛然想起雷克斯曾说过的他家的状况,大东急忙道歉,"我忘了你家......"
"我家的总公司移到了美国,我父母也搬过去住了。"
"咦?"大东诧异,"你不是说......"
"那是骗你的。"干脆地打断大东,雷克斯平静地推推眼镜,再次重复,"那是骗你的。"
大东愣了,四周安静了。
雷克斯轻轻微笑:他,是故意的。
那次的背叛,与其在自己假装忘记之后被人提起,还不如自己提起比较好。把气氛弄得尴尬,让大家都没有台阶下,

就当是他的坏心眼好了。
天台上的那些话,大东那绝对的信赖,只是稍稍想起,就好像心脏北燃烧般,有轻微的疼痛,却那么温暖。可是越是

温暖,却反而越会害怕,害怕有一天又会回归到寒冷。
所以,你就让我试探吧,大东。如果你能忍受,就轻当作是我的任性。如果你忍受不了,那,就当是给我一个理由,

在我还未变得完全依赖那个温暖前--
放我离开。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低头,是五熊正对他微笑。
这是......在安慰他吗?这个,能看透人心善良的少女。
雷克斯微微笑笑,对五熊轻轻摇头示意。
放心吧,我没事的。
因为就算不安,从他说出"我回来了"那一刻起,便决定了,再赌一次,下尽自己全部的赌注。
我,想要试着,相信他。

"嗨,干嘛都不说话了啊!"大东拍了拍雷克斯的肩,打破尴尬,"不管怎么说,你家没垮,真是太好了。"
"可是,你家搬了,现在你住哪?"
"我......和一个朋友住。"雷克斯想含糊带过。
"朋友?谁?"大东心里泛起一点点的郁闷:除了他,雷克斯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感情好到可以住在一起的朋友?
"呃......是......"
"是一个冰雪聪明天真可爱期待恋爱中的美少女--就是我啦。"不用怀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就是我们无

处不在的红线。
"红线!"雷克斯低声狠狠道。
可那充满威胁意味的低声警告却完全没进到红线耳朵里,无法阻止她笑嘻嘻地继续:"我们一起住在‘BLACK'哦。"
"‘BLACK'?是什么?"我们每晚十点就上床睡觉的乖宝宝汪大东一头雾水。
"是一间酒吧,新开的。"坐在一边的亚瑟两眼不曾离开书,看似随意地插了一句,心里却在暗笑:原来雷克斯一直就

躲在红线之前提到的酒吧。那么就算雷克斯不自己回来,他也迟早会派人去那里调查这"断肠人的女儿",那时,一样

能找到雷克斯。这么看来,当时她怕是故意提起这个名字的吧。这个女孩......果然不简单!
不似亚瑟那样心思缜密想到这么多,大东现在整个脑子只被一件事占满:
"你这一个月一直都住在那种地方!?"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还不是一样住在黑猫酒店......
"你现在已经不是KO.2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那是我开的酒店,会出什么事啊......
心里默默吐槽,雷克斯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大东那么紧张他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低笑。
大东自然察觉不到雷克斯的心思,只是自顾自地陷入到焦躁不安的状态中。
好吧,他承认,他是被金宝三以前的胡言乱语影响了,满脑子都是诸如"被邪恶的黑道大哥所控制""出卖自己"之类的

句子在飘来飘去。雷克斯那么文弱,又失去了武功,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不行!"雷克斯,干脆你住到我家来吧

!"
"啊!?"雷克斯愣:话题什么时候跳到那里去了?
"对,你住到我家来吧。这样你就不用呆在那种地方,而且还可以顺便帮我补习!我爸妈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大东很

满意自己想到了这么一个好主意。
"那我的酒吧......"
"我可以帮你搞定啊。"红线在一旁笑得不知道多得意,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放心,我绝对会帮你把它办得红红火火

的。"
确实如果是红线的话,他的确可以放心。这女孩从身手到心机都十分了得,有时也会有足够的魄力。虽然也许他的手

下们会被整的生不如死,但他绝对相信她能帮他把酒吧打理好。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住到大东家

里不可?
"那就这么决定了!雷克斯你今天晚上就搬过来吧。"完全没想过雷克斯会不会反对,大东就这样私自决定了他的住处


"那我,就去把该处理的事处理一下咯。"红线也一反平常地干脆,说着便起身离开。但临走,却回头队雷克斯眨了眨

眼。
在一瞬间,雷克斯不知为什么脊背突然窜上一阵恶寒。
那个眼神......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的确是她正在打鬼主意的预示。
把该处理的事处理一下......
她......该不会......又在计划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巨大的十字架耸立在屋顶,衬着湛蓝的天空,庄严而肃穆。阳光透过玻璃射在教堂内的地板,留下一地的斑驳。
礼拜结束后空荡的教堂内,一个女孩跪在神前,双手交握在胸前,微微低头,双目轻合,如此安宁的虔诚。
而站在她面前的,则正是这教堂里的牧师--一脸慈祥微笑的东爸。看他这温和的样子,相信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他曾

是那冷酷的杀手组织首领,刀疯。
"牧师先生,我有一个朋友,犯了罪。"女孩仍低着头,口中那本应清亮甜美的声音却刻意低沉,如同蛊惑,"他,犯下

了神也无法原谅的重罪。"
"那么,他忏悔了吗?"
"他忏悔了。他已经发誓再也不犯那罪,并且献身于神,指引世人跟随神、信奉神。"
"你放心吧,神回原谅他的。"东爸用温和的语气,安抚那陷入迷惘的女孩,"只要他真心忏悔,不管他曾经犯下什么罪

,神都会原谅他的。"
"是么?"女孩唇角微勾,语气忽地改变,掺进了一丝的轻蔑,"什么罪......都可以被原谅呢。那--"
"杀人之罪呢?"
如此尖锐似有所指的问题,让东爸不禁一震。
"如果,有人曾像魔鬼一样冷酷,视人命如同草芥,毫不在乎地夺走别人最重要的人的性命,双手沾满鲜血。像这样的

人,神,还会原谅他吗?"一句锐利过一句,女孩仰头,微笑,"你说呢?神父先生?"
在看到女孩的脸的那一瞬间,如同被闪电击中,东爸完全愣在原地,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的确,怎么可能忘呢?即使已经经过十八年,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女孩跳入江里前那一瞥中的憎恨,强烈决绝

得让人心都颤抖。还有,那样一句句仇恨刻骨的诅咒: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我死了,变成鬼,我也会去找你们!你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我都会让他们也尝到

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
他刀疯早已不知背负了多少人命,也看过无数人失去亲人后悲痛欲绝誓死复仇的样子。却从没有哪一个,像那个十三

四岁的女孩一样,迸发出那样浓烈绝望,甚至连他都忍不住震颤的恨意。
但是那个女孩......早应该死了不是吗?受那么重的伤,又跳入湍急的江水中,绝不可能活下来的。
可面前这人,却有这和十八年前那女孩一样的年岁,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声音,以及,一丝不差到连双胞胎都不可能

拥有的完全一样的容貌。
"你......是谁?"毕竟是刀疯,东爸很快就掩饰了惊讶,沉下声音。
"你,是从地狱而来复仇的恶魔,还是自天堂而下降罪的天使?"
这样荒谬的问题,东爸却问得认真,如同某种暗语。
女孩轻笑,站起身,弹去裙角的灰尘,然后抬头直视东爸,声音平静,是不带丝毫情绪的陈述:
"我没有恶魔那么慈悲,也没有天使那么伪善。我只是,守卫命运的前进,见证注定的悲喜,一个无笑无泪的旁观者。

"
女孩说着,扬起右手。红色的丝线在东爸面前显露,艳如鲜血。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东爸在心里苦笑:如果是神是鬼,他都至少还可以拼死一战。但如果是这个人的

话......那么除了听从,他已没有其他选择。
"那么,是要我,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去打扰,不要施加影响,更不要试图改变。无论悲喜,你们只能旁观。"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女孩的回答干脆而冷酷,"如果你插手,只会导致更坏的结果。而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样会发生。"
没错,你我都不能插手。因为,这是神的游戏。
我们都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大东,我什么东西都没带,至少让我回酒店收拾一下......"
"有什么东西让红线帮你拿,你就不要回去了。我们快点回家,还来得及让我妈多炒几个你爱吃的菜。"
放学后的傍晚,完全不顾对方微弱的抗议,大东硬是拉着雷克斯向家里走去。
不满自己的抗议被无视,雷克斯轻咬着嘴唇,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抽点时间练练武功,免得在这种时候连想反抗都不

行。
正想着,却发现面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爸妈,你们......干什么啊?"
抬头,目光越过面前宽厚的肩,瞄到了大东家门口的两个人--东爸东妈,还有,他们身后的两个旅行箱。
"大东,你回来得正好。刚才你爸爸接到通知,有急事要去一趟内地,妈妈也要一起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乖乖待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哦。"东妈不放心地叮嘱着。
"你们要去内地,怎么那么突然?"大东为难地皱眉,"我好不容易才劝雷克斯来我们家住......"
"雷克斯要来我们家住?那太好了。"东妈拉住雷克斯的手,"我还正担心大东一个人不住行呢,如果有你跟他一起的话

我就放心了。雷克斯啊,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好了,妈妈,再说下去船就要开了。"东爸轻轻拉开唠叨个没完的东妈,看着雷克斯,和蔼地微笑,"那我们家大东就

拜托你了。"
"嗯,一定。"雷克斯含笑有礼地应着,正在心里偷笑大东还被父母当成小孩子,却突然感觉到两道极其锐利富含警告

意味的目光。
急忙抬头,映入眼帘的仍是东爸那温和的笑容,眼里哪有一丝锐利的光芒?
难道是......错觉吗?不,他才刚来大东的父母就急着离开,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一个笑脸突然在脑中闪过--"那我就先去把该处理的事处理一下咯。"那时的她,分明笑得诡异。
不......可能的吧。就算他再怎么神秘,怎么天才也好,总不可能连刀疯刀鬼都任她差遣。
可是......如果......这是真的......
那么她,究竟是什么人。

 

9
雷克斯坐在大东家的饭厅里,对着一张空荡荡的饭桌。
窗外天色已经偏暗,厨房里不断传出乒乒乓乓像是在打仗似的声音,却始终没有类似食物的东西从里面出来。
他是不介意饿死在这里,只不过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对着一张空桌发呆。
"大东,是在不行的话,我不介意吃外卖。"
"不用啦,雷克斯。我说过很快就好了。"似乎还相当兴奋兴致勃勃的声音飘出来。
很快就会好了?没错,他是说过这句话。雷克斯无奈地瞟了一眼已指向八点的挂钟。
不过,是在两个钟头以前。

"雷克斯......"不知多长时间以后,大东终于苦着一张脸端了个碗出来,"我好像煮了一堆不明物体......"
那是一碗白色的黏稠液体,里面掺杂着些许红色颗粒和泥装物。仔细看看,似乎是豆浆和番茄。
舀起来尝一点点,可以感觉到一丝丝的酸味,以及,浓烈到发苦几乎盖过一切的咸味。
大概......是高汤粉放多了吧。
"雷克斯,怎么样?"大东忐忑不安地看着雷克斯的表情。
"很难吃。"雷克斯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给大东打击。但手却并没有停下,仍在一勺一勺地把那碗液体送进嘴里。
"雷克斯,还是不要吃了。"大东看着都觉得不忍心,"说不定已经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吃了如果挂掉怎么办......"
"没关系,我饿了。"雷克斯面不改色地继续吞咽那不明物体,直到把它吃得一滴不剩。
"我吃饱了。"端起空碗,雷克斯站起身,"该我做给你吃了。"
"你......会做菜?"大东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向雷克斯这样身体虚弱的大少爷,不是应该所有事都有人为他做

吗?为什么......会做菜?
"个人兴趣。"雷克斯嘴角勾起带有小小邪气和傲慢的笑,转身走入厨房。
然后,他的笑在他进入厨房的同时僵硬。
台风过境。地震余生。原子弹轰炸后的长崎。
雷克斯第一次觉得人的语言这么贫乏,竟然连一间小小的厨房都形容不了。
他在心里,暗暗决定:
以后,无论如何,绝不能再让汪大东靠近厨房半步!

等他们这一顿饭终于吃完,时针也已指向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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