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丘——易森
易森  发于:2011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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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长说了,离扶道:“我可不就在等你这句话,别人说出来我是不信的——谁知他是不是在拍我马屁?不过,这出

去了一趟倒真学会了许多,以往就知玩乐,想着贵为王子绝对少不了什么,却不知人世间还有比享乐更有趣的东西。

子长,我在边关时天天都到河边看日落,那景色真是美。旁边还有许多将士唱歌,我不懂就问将军他们在唱什么。将

军说他们思念家乡想念家人是以唱歌传情,不知为何当时就很想落泪……他们唱了许久我也听了许久,可第二日再训

练时他们又全看不见昨晚的悲伤……子长,将士们都是这样么?”陆子长叹口气点点头道:“身处边关长年不得回家

,将士们自然想家,哪里的将士都一样……你能知道这点已经是学到许多了。”

离扶笑道:“这话要是别人说我还当他是笑话我呢,不过听子长说却全想不到那去。”

陆子长微微一笑不说话。

离扶看着他笑突然问道:“你真的要跟王上在一起么?”

听他这么问陆子长却不吃惊,抬头看着他不语。

离扶被他注视一时情动握住他的手说道:“王上始终是要立妃的,我,我不想你受那委屈,子长,你喜欢我吧,你跟

我在一起吧。我这些日子来天天想着你。”

陆子长抽出手道:“殿下又喝多了不是?”又微微一叹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说再多也做不得准。我与他

……也许真不能相守……这事你不要再问,也不要再提。”

离扶见他面有悲色便不再言语,笑笑夸这厨子菜做得好吃,心下却是不得平静。陆子长说不能与离沙相守,那是不是

意味着自己有机会?是不是可以与他……相守……

第二日,离沙出宫来看陆子长。陆子长看到他便忍不住要笑,离沙无奈道:“你要笑就大方笑吧,我都被人笑了一路

了。”

原来离沙衣服上粘了许多东西,看上去倒是像糖渣,不过最滑稽的还是他右手上的风车。

陆子长笑道:“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离沙道:“来时路上看到一个小孩哭,想这百姓皆为我的子女就过去问了一下。哪知那小孩竟拉着我衣服不放,没办

法只好抱着他却找他的爹娘,好不容易找到这小孩却已趴在我身上睡着了,冰糖葫芦蹭了我一身。”

“那这风车……”

“是小孩愣塞给我的,”离沙笑笑,“这样也好,我也不算空手来,送给你吧。”

陆子长笑着接过风车,吹了两下,突然说:“这个东西平常孩子都常玩的,反倒是富家子弟摸不到。”

离沙道:“我小时候也不曾玩过。”

陆子长看着那转动的风车说:“我也不曾玩过……那时一直在读书。”

离沙也凑过来吹了下笑说:“那今日好好玩吧。”

陆子长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立在院子里吹了半天的风车。

在太医悉心调理下在大厨精心的膳食伺候下,陆子长的身子终于康复。不过,毕竟还是落下了病根,太医说他动不得

气情绪起伏尤其要控制好。陆子长听了却只是一笑说这还真是娇贵了。

身体已大好于是陆子长就回了兵部,离沙本不愿他去,可陆子长不听。离沙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去了,派了身边最会

伺候人的小喜子随身伺候,又着图格随身保护。

陆子长已是许久未曾见过图格,心中着实有些高兴。图格见了他却噗通就跪在地上,陆子长吓了一跳忙扶起他道:“

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图格不起来只说:“求大人救河叶。”

陆子长诧异道:“这怎么说?河叶怎么了?”

图格道:“王上停了河叶的官职着他在家闭门思过,河叶听闻大人身体康复想来探望大人,王上不准,并说再提就将

他发配边关为奴。河叶本就生了病……大夫说他郁结于心,再这么下去就……”

陆子长吃了一惊道:“怎么会这样?我这就去见他。”

图格大喜道:“多谢大人。”

陆子长随图格去了河叶府邸,河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陆子长本就跟离沙讲过说事情不怪河叶,他迟早要知道迟早要病这一遭,离沙当时点了点头说知道。陆子长以为他不

会为难河叶,没想到他还是……

图格走到河叶床边轻轻摇他唤道:“河叶,河叶,陆大人来看你了。”

河叶眼皮动动睁开眼睛,陆子长走近俯身说道:“河叶,我是陆子长,我来看你。”

河叶眼睛转转目光落在他脸上,过了会儿似乎认出了是谁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陆大人……”

陆子长还未见过几个男儿落泪,被他弄得一怔随即道:“河叶,莫哭,事情不怪你,是王上太过了。回头我与王上求

情,让王上复了你的官职……这都是我的错,我原没想到我久战沙场却还这般脆弱。”

河叶泣道:“大人不要再说,河叶知道是自己的错,大人肯再来看我已是莫大恩惠。王上惩处也是应该……”

河叶这一哭哭出了这长久来的郁气,脸色竟比先前好了许多。陆子长今日才到兵部还未将那椅子坐热就先到这来,想

事情定然不少也不好久待,嘱咐河叶好好休息莫再胡思乱想便同河叶等人回到兵部。

中午时,小喜子看时辰该用饭了就问陆子长是回府去用还是派人送过来。陆子长想了想说:“不用,我要进宫。”

若是别人小喜子定然要拦——此刻王上正在用膳哪有功夫见你?可这小喜子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王上待这人与别人

不同,是以就带陆子长进宫。

离沙果然在用膳,传了陆子长进来,笑道:“你这是跑到我这来蹭饭么?”

陆子长此时还没心情同他开玩笑只说:“王上,河叶并无大错还请复了他的官职吧。”

离沙知他见了图格定然会知道一切,于是说道:“河叶害你病重这还不是大错?”

陆子长正色道:“我病重只是因为我自己懦弱,即便他日别人说与我听我一样病重。王上可瞒我一时却瞒不了我一世

,这病终是要得一次,这是命中注定怨不得他人,还请王上复了河叶官职以免有人说王上处事欠妥。”

离沙听他这么说好像自个儿病重活该一般,心想再让他说下去还不定说出什么来,于是道:“好吧,既然左将军替他

求情,我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陆子长躬身道:“王上英明,那臣就回去了。”

离沙瞪大眼睛道:“你找我就只为河叶的事?”

陆子长道:“是啊。”

离沙问道:“你吃过饭没?”

陆子长突然想起离沙曾嘱咐他要好好吃饭,刚要糊弄过去,离沙已瞪了过来示意不用他说。

小喜子忙回离沙说道:“陆大人还未曾用饭。”

离沙气道:“有空管些闲事倒不如先照顾好自个的身体是正经,”过去拉了陆子长在一旁坐下,又吩咐道:“去,再

拿副碗筷去。”立刻有人应声去了。

陆子长被这么多人看着心里着实不踏实,挣开离沙的手说:“多谢王上,不过我回去吃就是了……”

离沙瞪着他道:“我还不知道你?回去吃?指不定就忘了!还是在这吃了,我还放心些。”

陆子长无奈只好应了。

离扶到底是个不轻言放弃的人,何况他心里还怀了那么一点希望,下午到礼部转了一圈就晃到了左将军府。下人说陆

子长不在,离扶本想去找他,转念一想子长定不喜他办公时有人在旁打扰,于是厚脸皮的坐在厅中等。下人知道这是

王子,个个都不敢赶任他坐着,只一个劲的添茶。

陆子长回来时,离扶已趴在桌上睡着了——干巴巴坐着任谁都会困。下人轻声告诉他原由,陆子长忍不住笑。走到离

扶身旁推推他,离扶动了一动,不起。

陆子长再推推他道:“殿下,该用饭啦。"

离扶不知咕哝了些什么,抬起头双眼迷茫神智不清,看到陆子长竟张手臂抱住。

“子长子长,你可来看我了,好想你……”

陆子长又气又笑,这人看来仍未醒过来,真是该打。不过,他那话却不禁让他感动。

用手敲敲他的头推开他道:“该醒来啦。”

离扶被敲醒了几分,揉揉眼睛又看看周围这才想起下午的事,一时大窘,忙说道:“子长,刚才我没别的心思,我,

我……”

陆子长整整衣服道:“我知道。净手在这用饭吧。”

离扶讷讷应了。

陆子长知道离扶对自己怀了那种心思,理应避他远远的再不见他。可几次下来却也看出离扶是真心喜欢他,就如离沙

对自己一般。再者,离扶虽贵为王子难得本性直率——虽说好色。想到这些,陆子长也就不忍心再把他拒之千里。

离扶是在美色堆里滚了许多遭的人了,陆子长的心思他虽不知却也感觉出他待他不若从前的冰冷,倒有些打开心扉接

受他的味道。想到此,离扶心中喜难自禁,本来觉得只一点的希望现在却已膨胀到无限大,心想:看来缠着他果然是

对的,那以后不妨多缠一些,只要小心不让王上知道就行了。

陆子长不知道自己一念之仁为自己惹来的是个跟屁虫,但也就是这一念救了他。

春末时宫里会举行宴会,君王朝臣共聚欢饮。

离扶绕路去了将军府同他一起进宫,陆子长已被他缠成习惯,见到他客气话都去说就上了车。

离扶想他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怕别人为难他,一直在旁边唠叨,说如果敢有人灌他酒就立刻来找他他会替他解决。

陆子长歪着头看他滔滔不绝,心里动了动。离扶被他看得脸竟然红了几分,说道:“子长,你这般看我做什么?我,

我会不好意思的。”

陆子长看他扭捏的样子不禁想:这人莫非出行一趟被人打到头?怎么性格变成这样?这是当初那个在自己酒里下迷药

意图霸王硬上弓的那个人么?这么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陆子长道:“我只是没想到殿下口才这般好。”

离扶心喜只当陆子长夸奖自己笑道:“这有什么?我还曾经念过很长很长的祭文呢,足足念了两个时辰。”

陆子长心惊:两个时辰?又暗自庆幸,还好,王宫离将军府不远……

离沙见陆子长很离扶一道进来,眼中闪过异样,飞快。

离扶心里仍在兴奋自然没看见,陆子长没看向他自然也不知道。

众臣先行礼,离扶照例说了祝福的话——不知是不是错觉,众人总感觉离扶这次这祝文念的比往年都要感情充沛。

陆子长在下面听着,想起他在车上说的话,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禁微笑。

离沙眼光看似飘忽其实一直在看着陆子长,此时见他微笑,眼神越发深沉。

祝文完毕就是筵席了,众人各自按官职坐好。

离沙说道:“今日暂且放下君臣,大伙尽兴吧。”

众人应道:“是。”

起初众人还有些拘谨,待到后来竟一个比一个放肆,几个武将竟当场划起拳来,几个文臣聚在一起比赛唱小曲。

陆子长生长之所向来严谨,还从未见过这般景象,起初看着目瞪口呆,后来就不住大笑了。

几个武将见他笑得开心,再者神智已不清醒,竟跑过来问他当年的风流韵事,问他当年是如何让第一美女对他一见倾

心的。旁边的人也听到了,各自竖直了耳朵倾听——这种八卦谁都爱听。

陆子长被问得尴尬,他当年根本不知道沧粟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又怎么知道自己怎么让她喜欢自己的?只好讪讪笑着不

语。

誓做护花使者的离扶此时已被众人的酒灌到了梦乡里,已不能再来保护。至于离沙,当然没人敢灌他,不过,他却不

打算帮忙,他很少见陆子长这种尴尬模样,现在见着了自然要多看一会儿。

几个人见他不答更加追问,陆子长被问得没办法只好说:“许是沧粟姑娘喜欢抚琴,我也会一点儿,所以才……”

众人还真信了,有几个当场就下定决心要去学琴以备日后追女之用。

几个武将又不满了说你一个武将学什么琴啊,害我们失恋。

众人大笑。

不知谁说了句:“沧粟姑娘的琴艺高超,她既被将军琴艺吸引相必将军琴艺定是不错,不如让我们开开眼界?”

众人立刻附和。

离沙听了也来了几分兴致,子长还会抚琴?这还真未听过。

陆子长却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见,他只说会一点儿何时说过精通?这真是……眼光不由得向离沙看去。

离沙看他眼光里有求救的意思,不解,转念一想:莫非他是只想弹给我听?立时心花怒放,咳了一声道:“我看这就

算了,子长这个定是不传人的绝技被你们偷师可就不好了——今日就到此吧。”

众人这才罢了,三三两两的回家。

陆子长吩咐下人送离扶回去,自己打算慢慢走回去,顺便醒醒酒。

小喜子却说道:“将军,王上说让我带您过去呢。”

陆子长不知何事,示意小喜子带路。

离沙在殿内又备了一桌饭菜,很精致很清淡。

离沙把人都赶了下去只留他和陆子长,笑道:“我看你酒席上也没吃多少,再吃些吧,你身子还不是很好。”

陆子长依言坐下,看看菜样竟都是自己平时喜欢的,很感动。

离沙道:“怎么刚才就那么不愿意抚琴?”

陆子长苦笑道:“我只会一点儿。”

离沙不信,陆子长无奈只好叫人取琴来深吸一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这才“叮咚”弹起。

离沙眉头越皱越紧,嘴角也抽搐得很,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陆子长停下手无奈道:“我说我只会一点吧,你还不信。”

离沙笑道:“你还真是只会一点。”

收起琴两人接着用饭。

陆子长本已喝了不少,此时又被离沙劝了几杯,神智渐临崩溃。

离沙看他已神智不清这才不再给他倒酒——他等的就是此刻,酒后吐真言。

离沙坐在他旁边,把他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上,醉酒的陆子长很乖不会反抗。

离沙问:“子长,你喜欢上离扶了?”

“没有……”

“你仍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陆子长没说话,离沙有些急了,托起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喜欢我的是不是?”

陆子长看着他的脸似乎在想什么,然后伸手捏他的脸,醉后不知控制力气捏得离沙有些痛。

“子长……”

“离沙,你是离沙。”陆子长突然说。

离沙心里一震,这还是陆子长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往总是殿下王上的。心里不禁欢喜,把陆子长又抱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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