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甜蜜陷阱 下——心似海洋
心似海洋  发于:2011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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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把苹果削成一块一块的,就头上留了点皮,削了两个尖尖的耳朵,然后再和果肉削开,却不切断,乍一看去就像

是一只只匍匐着的小白兔。宓苏拿了牙签插着细细看,舍不得吃,真看不出出生富贵的冷峻这么会削苹果,他自己就

能把苹果皮连带果肉削去一半。

阮杰也凑过去,笑侃道:“嘿冷峻,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有没有想过去做厨师啊,你还挺有天分的。”用手捻起一个

就往嘴里扔,牛嚼草似的。

冷峻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淡淡说:“吃吧。”

宓苏小心翼翼的咬了小口,嚼在嘴里甘甜化开,还是苹果的味道,却又好像与平时吃的不大一样。

“真是飞来横祸,原本还说下学期就上学呢,这下真要比你们小一级了。”

阮杰笑嘻嘻的摸他的头,“没事,小就小呗,哥罩你。”

“切,要罩也是冷峻罩吧,你跟我又不一个系,八竿子打不着!”

“有冷峻罩你我也放心。”

宓苏看一眼冷峻,下个学期如果比他低一级的话大概就要换宿舍了,不和冷峻一间,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遗憾,坦白

说冷峻这舍友很不错,话不多,爱干净,学习又好,个性也是他喜欢的类型。

“对了,那个……你爸的老板……”阮杰忽然说。

宓苏一愣,看向他,“你说秦焱?”

“是啊,你知道是他给你输的血吧?”阮杰很想直接问宓苏知不知道秦焱才是他亲生父亲,但又怕宓苏对此一无所知

,毕竟被告知自己的父母并非亲生这不是件愉快的事。

宓苏的表情有点古怪,他是怕阮杰发现他与秦焱之间非正常的关系,心虚道:“知道啊……他,大概……顺路经过吧

。”老爸的老板会在他遇到事时赶来,还输血给他,怎么说都有点怪异,但是“顺路经过”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囧了

阮杰果然囧囧有神,“顺路经过?”

冷峻在下面用脚轻轻踢踢阮杰。

阮杰看冷峻,“你干吗?”又转向宓苏说,“你不知道救你的人就是他的……那什么吗?”阮杰回想那天的情况,那

个男人管秦焱叫“焱哥”,而不是总裁、老板一类,看架势像是属下,但又不像一般公司职员。说是保膘和雇主吧,

关系却更为密切。阮杰不会形容,只好用“那什么”来代替。

冷峻无奈于阮杰的迟钝,轻轻叹了口气。

“那什么是什么?”

“就是……”阮杰挠挠头,“就是秦焱认识的人,那个人管他叫‘焱哥’,你别说,还真有电影里古惑仔的范儿。什

么哥什么爷的。”

听阮杰这么一说,宓苏也深有同感,老跟着秦焱的几个人他是见过的,周身透着一股非寻常的气质,要说是坏人么,

倒也没那么夸张,但就是和普通良民不同,秦焱也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威慑力,让宓苏打心底里有一点怕他,嗯,就

一点,宓苏很认真的想。

阮杰又说:“知道么,你的血型是很稀有的阴性血,千分之三的几率。”

“什么阴性血,我明明是AB型。”

“AB型还分阳性和阴性,大多数人都是阳性AB型血,而你是阴性,一千个AB型里面就三个,你就刚好属于这千分之三

。”

宓苏惊讶:“呀!这么巧。”想了想,“秦焱也正好是阴性AB型血?千分之三?”

阮杰点点头。

宓苏低喃:“真巧啊。”好狗血的缘分啊!

“哪是巧……”

冷峻刚要打断阮杰的话,就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事先截断。

敲门的人没等人应就自己开了门,是秦焱。

宓苏抬头看他,咬了咬嘴唇,表情无意识的哀怨起来。

冷峻与阮杰也同时向他看去,N目相对,看到阮杰与冷峻的秦焱似乎并不惊讶。

走进来,把门关上。

冷峻拉起阮杰的胳膊对宓苏说:“我们改天再来看你。”拖了阮杰就要走。

阮杰猝不及防被冷峻拉了个踉跄,恼道:“等等。”把斜背的挎包拿下来交给宓苏,“给你,游戏机漫画书,给你解

闷。”

“走吧。”冷峻催促。

“急什么,又不去投胎。”阮杰还是被冷峻拉了出去,在门口喊道,“包先搁你这,下次我再来拿。”

门像是着了旋风似的被关上,发出好大一声碰。

门外,阮杰问:“你刚踹我是不是不想我问啊?”

“知道你还继续。”冷峻瞟他一眼,还以为他真蠢呢。

“为什么不能问?”

“这是宓苏的家事,用不着我们来说。”冷峻是怕宓苏知道了受刺激,看宓苏今天的情绪良好应该是还没人跟他说过

那事,“说不准宓苏爸妈根本不准备告诉宓苏他是领养的。”

“我是想说不准宓苏已经知道了,不然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他出走可能和他父母根本没有关系。”

“那你说为什么呢?”

冷峻觉得也许和苏情之前骂秦焱那几句话有关。

她说宓苏是无辜的,为什么不放过他,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秦焱后来又说他是宓苏的亲生父亲,这就让他觉得逻辑混乱了。

冷峻最后说:“人家的家事,我们就别掺和了。”

阮杰嘀咕:“说的你好像一点也不想知道一样。”他的好奇心可是胜的很,但冷峻说的也没错,毕竟是宓苏的家事,

算了,阮杰搭住冷峻肩膀,“走吧走吧,今天换你请我吃饭。”

冷峻:“……”

病房里,秦焱默默坐在宓苏床边,两两相望,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几天秦焱大约是没有睡好,眼眶下有淡淡的黑青色,宓苏想要去握他的手,却被他借着倒水躲开。在饮水机里倒了

杯温水放在宓苏面前。秦焱问:“好点了吧?”

宓苏收回手,握紧拳头搁在被窝里,低着头,眼眶瞬间就红了滴出泪来。

“怎么又哭了,不是和你说了,男孩子不能随便流眼泪么。”秦焱拿出手帕抬起他的头给他把眼泪擦干,宓苏把头一

偏,躲了过去,赌气道:“我就哭!”

秦焱收回手帕,主动握住他的手,宓苏要抽回,抽了几次没有成功,倒是用了力有点牵动伤口,嘴抽着发出“咝”的

声响。

秦焱关切道:“伤口疼了?”

宓苏回头看他一眼,又侧过头去,“和你没关系!”顿了顿,委屈道:“你都……不来看我。”

秦焱拍拍他的手背,柔声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可是都一个礼拜了!”宓苏忍不住向他哭诉,“开头那两天可难受了,我不习惯止痛的药,打进去就一直想吐,身

体也一点不能动,整天就是喝粥汤。”猛的回头,“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怎么会呢,小东西。”秦焱微笑,捏捏他面团似的脸颊,“你身体里面可有我八百毫升血呢,又怎么会不关心你。

这几天我太忙了,一直想来看你也没抽出时间,这不一有空我就过来了么,哪来这么大怨气啊。”他不是不想来,而

是需要时间思考。

“忙忙忙!你就知道忙工作!”宓苏觉得自己的口吻很像八点档电视剧里的怨妇,赶紧刹住,瞄了瞄正玩弄他手指的

大手,说,“来看病居然两手空空,真没诚意!”

秦焱盯着他一张一合,已然恢复血色的嫩红小嘴,心尖上微微一疼。

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笑说:“下次来再补给你吧。”

宓苏嘟嘟嘴唇,“敷衍我。”

秦焱心尖又是一疼,“不敷衍,说吧,想要什么?”

宓苏想了想,轻声说:“我就想你多来看看我。”

“这个……”秦焱迟疑,“你也知道现在是年底,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一有空我就来,好么?”

宓苏不甚满意的点头,想起什么,笑起来说:“刚才阮杰说我们的血型都是稀有的什么阴性AB型,千分之三的概率,

你说巧不巧,一千个AB血型的人才三个是阴性的!”

秦焱这回心是真的疼极了,他看着宓苏,嘴角的微笑渐渐淡了,然后消失,他的声音缓慢而沉痛的,说:“这不是巧

合,因为,你就是我的儿子。血型一样是很正常的事。”

宓苏原本笑的欢愉,忽然那笑就僵在脸上,变得比哭还要难看,扯着嘴唇,吃力的问:“你说……什么?”

秦焱又笑了,很无力,“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们的血型才会一样。”

片刻的安静过后是一声激烈的尖叫,痛彻心扉的,用尽全力的。

“你这个骗子!你说谎!说谎!你才不是我父亲,你说的,成山才是我的父亲,不是你!不是你!”

秦焱赶紧抱住他不让他乱动,“宝贝,冷静下来,你这样会扯到伤口。”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不再要我了就明说,为什么要扯这种谎话出来!我不信,永远也不会信!我恨你!

恨你!”宓苏喊叫着,眼泪夺眶而出,他宁愿相信他是他的仇人,也不愿相信他是他的父亲。

秦焱将他搂在怀里,任凭他的双拳捶打,闭着眼睛吻他的发心,心酸疼的无以加复,他又何尝愿意做他的父亲。

宓苏抄起面前的玻璃水杯,哐当甩在地上,阳光照在尖锐又莹亮的玻璃碎片上,闪闪发光,然而那光是带着刺的,扎

的人肉痛。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这个骗子,骗子!”

病房里的动静惊动了隔壁的病房,叫来了两位护士。

秦焱见有人来便放开了宓苏,宓苏指着秦焱朝护士喊道:“赶他走!给我把他赶走!我不想看到他!”

一位护士过来扶住宓苏让他躺好,宓苏干脆把头蒙起来,不愿面对这不堪的现实。

另一位则对秦焱说:“先生,病人现在情绪很激动,不如你先离开吧,我们会照顾他的。”

秦焱紧咬着牙,拼命压抑住心底涌动的悲怆。

“嗯,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照顾他。”

宓苏捂在被子里,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肚子上的伤口被扯痛了,然而那样深的伤却远不及他心口的伤痛,仿佛他被

废掉的不是一个肾,而是……一颗心。

54.喜欢你(1)

这次冷峻是单独来的,宓苏的脸色很不好,灰沉沉的,透着死气,苏情很担心,这两天宓苏都是这副表情,和他说话

也不见回应,宓远大抵知道原因却不能告诉她,只好说孩子大了总有心事,得给他私人空间,问的太多反而不好,再

说宓苏是乐天的性子,再大的事过几天不定自己就好了,让苏情别管。

苏情看冷峻来,就拉着他到一边低声说:“这几天苏苏情绪不大对,我做妈的问他他也不肯说,你是他朋友比我好开

口,兴许他会告诉你。你帮我好好开导开导他,要有什么不对劲啊你就告诉我。”

冷峻点点头,苏情借口回家拿点东西,给俩孩子留下可以单独说话的空间。

冷峻转动病床尾部的把手,让病床形成一个一百二十度的钝角,令宓苏能够斜躺着与他说话,宓苏的眼神是空洞的,

木然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冷峻手臂穿过他头下扶起他,把原本枕着的枕头竖起来垫在他身后,再慢慢让他靠上去

,“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宓苏没有回答,就像个睁着眼睛的植物人,这模样让冷峻着实担心,也难怪把苏情吓的不轻。

冷峻在他床边坐下,将他一只手握在掌心,按摩似的揉捏他五根手指。

“看来你都知道了。”冷峻盯着他的眼睛。

宓苏身子微微一颤,双眼渐渐有了焦距,转过头看他:“你早知道了?”

冷峻轻轻点头,“嗯,那天你手术的时候就知道了。”

宓苏嘴角扯出艰难的微笑:“很可怕吧。”那天秦焱告诉他他是他父亲之后他向宓远求证过,宓苏只希望这是他想出

的另一个用来折磨他的谎言,然而宓远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父亲,太可笑了,明明是仇家的儿子,秦焱还用了十多

年的时间来设计他,到头来却忽然成了他的儿子,这是什么道理?“和自己的父亲……”宓苏是受着良好教育长大的

孩子,好好的爱情一下成了触犯道德底线的乱伦,就像是饭吃的好好的突然发现底下有一只死蟑螂那样令人恶心。

宓苏从冷峻手中抽回手捂住面孔,“怎么会变成这样……”

冷峻问:“你有什么打算?”

宓苏摇头:“不知道。”双手用力揉了揉脸,看向冷峻:“会不会觉得我恶心?”这是他第二次问冷峻这个问题,第

一次与同性相恋问题提升为乱伦加同性-爱,冷峻该有多粗的神经才能接受这样离经叛道的事实啊!

“不会,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永远也不会觉得你恶心。”冷峻很坚定的说,脸上的笑容令宓苏感觉温暖与安慰,

他果然是个好人,也真的是他的好朋友。冷峻又说:“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连阮杰也不说。”这是他和宓苏之间

的小秘密,秘密会拉近他与宓苏之间的距离,冷峻确信着。

“是啊,不能告诉他。”一开始宓苏就是瞒着阮杰,事到如今更没有告诉他的理由。

“你还打算和秦焱继续下去吗?”冷峻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宓苏心里的锥子又开始钻他的心,他皱起眉,咬住嘴唇,很久才说:“和自己的父亲……你觉得还可以吗?”宓苏当

然不是在征求冷峻的意见,可不可以的问题他早已在心中定论,然而这个结论让他如此痛苦,虽说之前他就想过也许

和秦焱已经无法走下去,但以这种方式,似乎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没有了,他是父亲,他是儿子,这事实大家迟早

都会知道,这道心理沟壑宓苏是如何也跨不过也是不能跨过去的。

冷峻又将他的双手握在掌心,冰凉的,冷峻下意识握紧了,希望能借此将力量与温暖转达给他,“会忘记的,时间很

神奇,也许五年,或者十年,你再想起今天,会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没什么大不了,或许现在你觉得自己的爱情死

了,但其实这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小段插曲,以后会有其他人爱上你,你也会再爱上其他人,这不过是件小事。”

这不过是件小事,宓苏细细咀嚼着冷峻的安慰,失恋的人总会把自己的伤痛放大,好似将来再不会爱人,这是一辈子

唯一一次爱情,然而就像冷峻所说,五年,十年之后,他是否还能记得如今心中的苦痛,那绝望的滋味。

宓苏叹气:“你失恋过?”

冷峻看着宓苏,“没有。”

“你没体会过这种痛苦,又怎么能够了解。”宓苏垂下眼,“这几天我觉得难受极了,以前只听过心疼心疼,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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