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别离——洛非离
洛非离  发于:2011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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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腥甜涌上了莫非离的喉,一张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珠儿看到不禁大声哭叫起来,用力地想推开压在她身上,

帮她挡住大部分棍子的莫非离,“王爷,王爷,不要再打了,莫公子……莫公子会受不住的啊!”

“珠儿,别叫了,忍忍就没事了……”话还没说完,又一口鲜血涌了出来。紧紧地抱住珠儿,莫非离死死地盯住那个

高高在上的冷酷的男人,泪水从眼眶滑落。他不想哭,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哭,好象他只会用哭来求饶似的。但是他根

本忍不住。第二次了,这是司徒宣第二次这样对他了,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似乎觉得,眼前的司徒宣正在变得

越来越陌生,或许有一天,会变成那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宣王爷。是自己太傻,傻得以为宣对自己很好很好,其实那种

好仍然只是一种王爷对男宠的喜欢,而不是他原本以为的情人之间的爱恋。本以为,幸福唾手可得,没想到依然是水

月镜花,梦醒来,他们依然是云与泥的差别,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

身上的痛楚已经麻木,莫非离的眼前渐渐模糊,真的好累,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呢?是因为去为已经一无所有的敬王

爷送行?是因为爱上了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是因为想报恩被司徒敬送来做刺客?是因为被司徒敬救了?因为自

己从禁苑逃出来?因为他不想在那种地方沦落一生?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做错了,要来惩罚他呢?是因为他拖累

了太多人么?莫非离的眼前闪过了许许多多以前的场景,走马观花似的,里面还有司徒宣的脸,阳光灿烂的时候司徒

宣温柔纵容的脸,夜深人静两人在床上的时候司徒宣性感邪魅的脸,自己生病醒来的时候司徒宣担心憔悴的脸……一

张一张地闪过,他究竟是爱还是不爱自己呢?想不出来……渐渐地,莫非离压在珠儿的身上不动了……

“停手吧。”看到已失去知觉的莫非离,司徒宣终于大发慈悲地叫侍卫停手了。抑制住想把倒在地上的人抱起的冲动

,司徒宣不断提醒自己,他是个骗子,他只是个男宠,就算他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吧,本王

可不希望府里出现死人。”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王爷……你会后悔的……”珠儿看着司徒宣的背影,喃喃地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对莫公子所做的一切感到后

悔……

一屋子的人都走光了,珠儿用尽力气把莫非离抱上了床,可是只要一动,莫非离的嘴角就会涌出更多的鲜血,染红了

被褥。

“莫公子……你快点醒过来啊……”珠儿一边抹着泪,一边用帕子擦拭莫非离嘴角的血。“大夫,求求你救救他,莫

公子不可以死的……”

“唉,他伤得很重,他身上的外伤老夫都已经上药了,但是内伤恐怕要好好调养才行啊……”脱下莫非离的上衣,满

身的青紫令人触目惊心,有很多地方还流了血,大夫迅速地包扎好伤口,但是莫非离的内伤仍然很严重。“老夫先开

点药,等下会派人送过来,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让他喝下去,不然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他。”

“谢大夫救命之恩。”珠儿连连给大夫道谢。

晚上,流云阁中烛光摇曳,却照出一篇萧瑟之景。莫非离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根本不像是个活

人。

“莫公子,拜托你,快点把药喝下去吧……不喝药,伤怎么会好呢?”每次珠儿尝试着把汤药喂进莫非离的嘴,可是

药汁总是顺着嘴角滑落。几次下来,药已经剩得不多了。“公子,珠儿求求你,你把药喝了再睡行不行啊?”把药碗

放在一边,珠儿已经急得一筹莫展。莫公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王爷,王爷平时不是最疼莫公子的么?为什么要

把公子打成这样呢?如果莫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王爷真的会高兴吗?

想到这里,珠儿往门外走去。王爷应该还是爱着莫公子的吧?如果去求王爷想办法的话……

“我要见王爷。”走到书房门口,珠儿被侍卫拦住了。

“王爷交代了,谁也不见。”

“让我进去,莫公子快死了。”珠儿不禁把声音提高了,却被侍卫架住,往外面拖去。

“你们放手,王爷……王爷你快出来,莫公子快死了!”珠儿一边奋力挣扎,一边高声叫到。

“怎么这么吵?”司徒宣站在书房门口,皱着眉头看着门外的这一出闹剧。

“王爷,求王爷救救莫公子吧!”珠儿哭着跪在司徒宣面前,不停地磕头,“莫公子都喝不下药,大夫说他这样会死

的!”

“本王凭什么救他?恩?没把他打死已经算仁慈的了,他犯了两个最不能容忍的错误,背叛和欺骗。把这疯子拖下去

,要是再让本王听到她在门口鬼叫,你们都得挨棍子!”司徒宣扫过站在门口的几个侍卫,目光又停在了珠儿身上,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关心?又帮他扯谎,又帮他求情的?怎么,你爱上他了?哈哈哈……他只不过是本王不要的男宠

而已,这么低贱的人,你也要吗?那么,本王教你一个让他喝药的方法,就是嘴对嘴强行把药灌下去,怎么样?”

“王爷……王爷真的有爱过莫公子吗?看到莫公子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王爷真的会高兴吗?”珠儿不懂,为什么司

徒宣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他以前对莫非离的好,对莫非离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吗?“或许对王爷来说,莫公子毫无

价值。但是对奴婢来说,莫公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奴婢何德何能,居然有一个愿意帮自己挡棍棒的主子。”珠儿

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所以奴婢一定要救活他,无论用什么方法。王爷刚才说的方法,奴婢会去试一

试的。”

说完,珠儿站起身,也不管司徒宣的脸色是否铁青,转身就往流云阁的方向走去。“奴婢告退。”

虽然在司徒宣面前珠儿表现得很坚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莫非离的伤势,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只是在司

徒宣面前逞强而已。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会惊讶,会着急,会心疼。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在痴心妄想了,这宣王

爷早已不把莫非离放在眼里了。难道,真的要用那种方法吗?回想起刚刚司徒宣讥诮的神情,珠儿只感到一阵阵的悲

哀。为什么王爷不知道珍惜莫公子呢?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象那种高高在上的主子,或者那种侍宠而骄的男宠一样

,会对下人动辄打骂。莫公子只会叹气,然后扬起漂亮的眉,“珠儿,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莫公子会每天对她微笑

,笑容清澈而又明亮。说她不心动是骗人的,但是她自知配不上莫公子,这么美好的人,应该有更好的人来爱他,而

自己,在旁边看着他幸福的笑容,就足够了。这辈子,她永远是王府的奴婢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能再遇到莫

公子,然后成为他的妻……

想着想着,又走回了流云阁。看着床上还是昏迷中的莫非离和那碗快冷掉的药,珠儿闭上了眼睛,拿起了那碗药,喝

了一口,然后往莫非离冰凉的唇上吻去……莫公子,珠儿能做的,只有救活你而已……

“公子……公子……”莫非离迷迷糊糊地,只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在叫他,费力地睁开眼,却见到珠儿满脸欣喜的神色

,“醒了醒了,公子终于醒了?公子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地方不舒服?要不要珠儿去找大夫?”

“我睡了多久?”一张口,莫非离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不禁皱了下眉。

“五天了。公子睡了五天了,无论珠儿怎么叫都不醒……”说着说着,珠儿又红了眼眶,想起了这五天以来,自己都

不敢睡觉,害怕一觉醒来,莫非离就走了。“公子,以后一定要学会保重自己,不要再这样逞强了。像公子这么文弱

的身子,居然……居然……”

“我睡着这几天,王爷……有来过么?”犹豫了很久,莫非离还是轻轻地问出口,梦做了这么久,该醒了。

“王爷这两天很忙,不过他交代了奴婢要好好照顾公子。”珠儿含糊其次,眼神左闪右避的。

“珠儿,你知道吗?你一撒谎,眼神就开始飘忽不定。”听到这个消息,莫非离一点都没有惊讶,只是有点失望而已

。果然,自己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么?如果自己死了,他会难过么?

“公子怎么讲这么不吉利的话,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公子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听到珠儿的声音,莫非离

才知道不经意间,自己把刚刚的问题问出了口。“公子,你先休息一下,珠儿去找大夫来瞧瞧。”说完,就往门外跑

去。不一会儿,大夫几乎是被珠儿拖着进门的,莫非离见了,不禁轻笑出声。

“莫公子,虽然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但是公子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所以,一定要继续吃药,好生调养。不然,恐

怕后患无穷。”大夫仔细地为莫非离把脉,语气沉重地说了这番话。

“大夫,你骗人,怎么会这样?”珠儿一听急了,这莫公子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怎么从此以后就变成了个药罐子呢

“谢大夫,非离知道了。”莫非离微微一笑,示意珠儿送大夫出门。

“公子,那大夫一定是骗人的,公子不要相信他!”送走大夫的珠儿走到床边,忿忿地说。

“傻瓜,他骗我有什么好处呢?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一切都是命啊,莫名地进了敬王府,莫名地来行刺宣王

爷,然后莫名地动情,然后被抛弃。“都是命啊……”望向窗外,这两天总是下雨,天都不放晴,好象自己阴郁的心

情。

“珠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不在这世上了。”微笑地看向珠儿,莫非离真心感谢老天给他这么个患难与

共的伙伴。“可惜,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

“莫公子,你千万别这么说。是珠儿幸运,遇到莫公子这样的主子啊……”

“珠儿,我不是主子。我们都是奴才而已……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奴才……”半垂着眼帘,莫非离又沉浸在自

己的思绪中。

第八章

莫非离的伤势一点一点地好起来,也一天比一天有精神,可是司徒宣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气得珠儿每天在房间

里转圈圈,大骂司徒宣是个无血无泪的混蛋,也不怕犯了忌讳。不过还好,自从司徒宣不再出现在流云阁,去那儿的

仆人奴婢们也少了很多,或者说,大家都认为莫非离失宠了,便不再巴结他,也不再关心这个地方。就连莫非离的一

日三餐,也是珠儿自个儿跑到厨房去端来的,还挨了厨娘的几个白眼,大致上的意思是说,这王府里还养了个闲人,

光吃饭不做事。珠儿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还差点跟那个厨娘吵了起来,回去之后生了好几天的气,拖着莫非离去找司

徒宣,直到莫非离无奈地看着她,“珠儿,我不会去找他的,我不想表现得像个被人抛弃的深闺怨妇,搞什么一哭二

闹三上吊的把戏。如果你觉得在这流云阁倦了,想再去找点新鲜好玩的,那我绝对不会拦你,你大可去找张总管告诉

他你不想再伺候一个被人抛弃的男宠,相信他会很高兴帮你重新安排个差事。”

“公子这说的什么话,”珠儿一听,更加起劲地在莫非离面前转圈圈,“公子你就这么看不起珠儿,认为珠儿是个贪

图富贵之人?”莫非离知道自己这话说重了,但是他实在不想去想关于他和司徒宣之间的事了。现在孰是孰非已经不

重要了,对又如何,错又如何呢?司徒宣是个王爷,在京城中的势力除了皇上之外,大概就属他最大了,更不用说在

这小小的王府中。只要他愿意,想整死他莫非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再去计较呢?“

我不想再考虑这件事了,如果他对我还有这份心,我在这府邸中跑不掉的,他早晚会来找我。如果没有,那我去找他

也只是徒增烦恼,让他更觉得我低贱而已。”

“公子有想过离开王府吗?”珠儿不想看到莫非离不快乐,如果离开能让他快乐一点的话……

“离开?谈何容易啊?离开王府,我能去哪里呢?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呢……”莫非离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在这宣王

府中生活了好几辈子,而外面的生活对他来说已经十分陌生了。“如果,我没有被骗到那个地方,说不定我会好好念

书,然后去争个功名。可是现在,我只能做个男宠,离开了王府,我什么都做不了……平常百姓会做的,我什么也不

会做啊……”或许,王府的生活已经磨平了莫非离的锐气和他面对生活的勇气,让他变的怯懦胆小。

“公子不是熟读诗书,满腹经纶吗?为什么不再去考功名呢?”珠儿觉得很奇怪。

“呵……傻瓜,你以为朝廷会要个曾经肮脏不堪的官员吗?说不定,这事被人发现,还会说我祸乱朝纲,到时候,命

也保不住了呢!”莫非离轻笑,一步错步步错啊……

“但是公子也是不得已的啊!”珠儿真为莫非离感到不平。

“珠儿,这不是理由啊……”恍然,若不是当初的那么多不得已,现在的自己会落得这个地步吗?

“莫公子,王爷有请。”正说着话,突然门外传来张总管的声音。

“什么事?”莫非离发现自己的心狂跳了起来,手心里居然全是汗。他愿意见自己了?那是不是表示他对自己还有情

呢?真是的,刚刚才说不要在意的……心思百转千回中,莫非离的脸上已漾起了笑容。

“老奴不知,请莫公子前往凌云阁。”微微欠了欠身,张总管朝莫非离身后的珠儿叫道,“珠儿,王爷交代了,你也

一起去。”说完,便转身离去,莫非离还在后面傻笑,想着这似乎是张总管头一次自称为老奴呢。

“莫公子,你说这王爷召见我们究竟有啥事?”穿过回廊,珠儿悄悄地问莫非离。

莫非离不答话,只是笑着摇摇头,他开始想象司徒宣见到他的情景会是什么样的呢?凌云阁是司徒宣的卧室,紧挨着

流云阁。当初司徒宣把莫非离安排在流云阁寝居,其实也暗示了莫非离对他的重要性。如今,司徒宣召他去凌云阁,

是不是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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