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浩司仍想将食指也插进龙介体内,但龙介却突然伸手顶住伊藤浩司的肩膀,眼神带著警戒地望向庭园。
伊藤浩司顺著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到晚间的庭园一片漆黑,除了隐约能见到杂草随风摆动之外,什麽都看不清楚。
「怎麽了吗?龙介?」伊藤浩司好奇地询问龙介。
「有人……」龙介的语调变得谨慎,红霞自他的双颊消褪而去,脸色沉了下来。
「咦?」伊藤浩司再度回看庭园,依旧啥也没见著。
「我感觉有人在这附近监视……」龙介吃力地坐起身来,离开伊藤浩司的手指。
他拨了拨凌乱的秀发,双眼瞪视著庭园,然後拉起浴衣来蔽体,正想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爱刀时,庭园某处竟传来一
声严厉的赫阻:
「别动!」
【大哥的男人】 015
四抹人影自漆黑的庭园里出现,四人容貌相近,但发色不同,只是面无表情的程度皆与石头不相上下,个个手中握有
透著寒光的武士刀,识货的龙介一看就知道那些都算得上国宝级的极品,被砍中可非皮开肉绽就过得了关,必得断手
断脚方休。
即使如此,若是平常的自己,应付起来仍游刃有馀,可惜负伤後动作已不若以往俐落,真要拼起命来,不但相当吃力
,胜算亦不大。
奋力一博?但心爱的老师就在身旁,担心会连累他。
举手投降?自己遭缚也罢,就怕敌方杀人不眨眼,将老师的性命也取下。
「敢问你们是哪个道上的兄弟?辛苦躲在满是蚊虫的草丛里监视,有何贵干吗?」心绪紊乱的龙介想设法拖延时间,
便开口质问对方。
「我们是鬼鲛会四刀王,奉命来活捉你,荒木龙介。」其中染著红发的男人说道:「打扰你的性致,还真是抱歉。」
「知道就好,我难得开心。」龙介甩了甩头发,拿出平常的傲气:「你们该等我享受到高潮後再出现,或许我会愿意
乖乖跟你们走。」
「你还真是爱说笑,」另一名金发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们在底下观赏著荒木组长上演春宫剧码,同样是脸红
心跳,销魂至极,本也想将这出戏看完,未料荒木组长警觉心如此之强,发现了我们。」
「正因为销魂,使你们露出马脚,我是听见了心脏急速跳动的声响,空气中的温度与震动频率改变,才惊悉有外人在
。」龙介妩媚一笑:「当然,若各位不介意,我也愿意再继续将这场春宫秀演完。」
「荒木组长,你我都心知肚明事情不是如此简单。」红发男又开口:「所以别耍嘴皮子了,请你乖乖随我们回去,别
逼我们动手,你有伤在身,赢不了我们这四个合作无间的搭挡的。」
「那可不一定。」龙介弯下身拿刀,下定决心要拼命的他,即使一点把握也没有,仍将火龙高举在胸前:「够胆量的
不妨试试。」
「龙介!不要冲动!」伊藤浩司出口阻止:「你打不过他们的!」
「伊藤老师,等会儿一开打,你就赶快趁机逃走,鲛岛谅可能在外头,请他尽速载你离开此地。」龙介缓缓将刀出鞘
:「你别淌这浑水。」
「你会死的!我不要你死啊!」伊藤浩司转向四刀王,用乞求的口气道:「四位大哥,龙介不过是个孩子,你们放过
他,别为难他罢!」
「这话,你跟我们会长说去!向我们说是没用的,会长的命令恰如圣旨,是绝对需要服从的。」站在较後方的绿发男
子往前踏了一步,冷冷地道。
伊藤浩司见救饶没用,转而拉住龙介的手,小声地道:「龙介,不如我们先照他们的意思,之後再设法逃脱?」
「不行。」龙介断然拒绝:「只要落入他们手中,我必死无疑,宁愿拼一拼!」接著他又望向敌方,指著伊藤浩司道
:「这人只是我的老师,不该被牵连,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他,反正他对你们来说一无是处,你们要的是我,无需
生灵涂炭。」
「这倒行。」红发男子点点头:「叫他快滚!」
「我不走!龙介,我要留在你身边!」伊藤浩司紧抓著龙介不放。
龙介狠狠甩开伊藤浩司的手,怒道:「你快走!别叫我为了你分神!」
「我不要!」
「你不走,我可能连百分之一的存活率都没有;你若走了,我专心应战,或许还有机会活下来。」龙介瞪著伊藤浩司
,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诀别的眼神:「有缘,未来会再相见,我的处子之身会为你而留!」他用刀鞘敲了伊藤
浩司一把:「滚!」
伊藤浩司听话地跑了出去,发现鲛岛谅正酣睡於客厅的沙发上,使劲将他摇起。
「干嘛……?」鲛岛谅睡眼仍惺忪,搞不清楚状况:「是伊藤老师啊?您怎麽如此慌张?」
「事情不好了!」伊藤浩司手足无措地大叫:「鬼鲛会派人来捉龙介!他们埋伏在庭园里,龙介打算独自应战,你去
帮帮他啊!」
「你说什麽?!」鲛岛谅睁大了眼:「怎麽可能!这地点之隐秘可说只有我一个人知晓,那些人怎可能在短短期间内
查获?」
「唉,说那些有什麽用呢?快去救龙介啊!」
「好!」鲛岛谅摸索口袋,掏出一串钥匙给伊藤浩司:「伊藤老师,您快骑我的机车离开,免得遭池鱼之殃!」
「这……」伊藤浩司捧著钥匙,犹豫不决。
「别考虑那麽多了!」鲛岛谅拍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证:「放心,我救出龙介後,会再设法与你联系!」
伊藤浩司只好点点头,黯然离去。
「鬼鲛会也太自恃了,竟然只派了四个人来,怎麽?是怕找太多人来,会害死太多手下吗?」龙介见来不及绑好腰带
,索性将披著的浴衣脱下,决定赤身裸体上战场。
「荒木龙介,你别太嚣张!」金发男子有点被激怒,讲话粗声粗气了起来。
龙介盘算好伊藤浩司应该已离去,便将刀尖指向红发男。「来吧!」
战端就此开启,龙介跃下庭园,与四刀王刀锋相对,月儿像是被杀气所震摄,整个躲进云层里,令大地陷入黑暗。
四刀王的技巧果然纯熟,出手的刀尽管只是掠过,就已在肤上开了道血痕,在但因会长交待过要「活捉」,所以他们
都放轻力道,不敢太过放肆。龙介算准自己在这点占上风,他可是存心要取对方的命,於是刀刀都往要害砍。但即使
用的是左手,每个动作仍会牵引到右胸的伤口,痛楚加上体力尚未恢复,出刀的速度自然减慢,准度也相对变差,几
乎大半都被挡下来,拼了一拼,勉强才砍中对方几刀。
一阵刀光剑影之後,五个人都静下来,立在原地喘息,四刀王个个都受了伤,血汨汨流出,但龙介显然比他们疲惫许
多,得用刀撑著地面才能稳稳站著。
「荒木龙介,你还是跟我们走吧!」红发男子先开口打破沉默:「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想我跟你们走?门都没有!」龙介大喊:「你们要是敢伤我就来!不用客气!」
他举著刀往红发男子疾冲过去,简直有点像有勇无智的莽夫。
红发男子见龙介来势汹汹,刀尖直逼他心窝,一时间也顾不得会长的命令,握紧刀准备砍下龙介的手,好方便他们行
事。
龙介自然晓得敌人的企图,但他铁了心要背水一战,也就不打算闪避;或者说,他已将所有力气都用在攻击上,没有
闪避的力气了。他甚至闭上眼,等天决定谁存谁亡,正当感觉挥来的刀已快到他身前时,突然听得「当」的一声清脆
,睁开眼,鲛岛谅偌大的身影挡在他面前,举起手臂来挡下红发男的刀,且他的手毫发无伤,反倒是对方的刀断成了
两截!
红发男难以置信地望了望断裂的刀口,又看著鲛岛谅的手臂,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呆滞。
「你是谁?」红发男的声音里掺杂些微的恐惧。
「在下名叫鲛岛谅!」鲛岛谅伸手向四人做个揖:「恳请四位放过这位小朋友!」
「你何德何能做此要求?」自始至终,四刀王当中一直没开口的白发男说话了:「想必是耍了什麽魔术,才弄断了刀
!就不信你这麽厉害!」
「试试就晓得。」鲛岛谅自信地微笑。
「喂,你别自作聪明!届时死的不明不白,还没人替你收尸!」龙介用刀柄捅著鲛岛谅的腰。「不是叫你遇上这种情
形时,要先逃走的吗?」
「我又没答应你!」鲛岛谅单手将龙介拎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宽阔的肩上。
「你、你做什麽?放我下来!」龙介死命挣扎,敲打他的头。
「唉哟,小朋友,会痛耶!别乱敲,坐稳点,万一掉下来会摔坏脑子的!」他伸手扶住龙介的大腿,然後用另一只手
比出「放马过来」的动作。
四刀王互相使了个眼色,这个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并非会长的目标,就算杀了也没关系。浓浓的杀气浮现,四人皆怒
吼著朝鲛岛谅砍来。
却见鲛岛谅闪也不闪,在原地扎稳马步,於刀刃触身的同时大声一喝!每把武器皆一刀两断!先前已断过一次的那把
这次断到刀柄处,国宝级的艺术品顿时成了破铜烂铁。
「怪……怪物!」红发男看鲛岛谅神色自若地搓著鼻子,身上硬是一点伤痕也没留下,不由自主地抖得如同筛糠似的
。
「这家伙不是人!」金发男与绿发男异口同声地道。
「太诡异了……怎麽可能……」白发男目瞪口呆地望著鲛岛谅,感觉背脊凉了起来。他挥挥手道:「见鬼!我们快走
!」
没了武器的四人形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不等鲛岛谅赶人,已连滚带爬地转身没入黑暗,消失无踪。
龙介有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张大嘴巴,呆呆地望著逃走的四个人。
「喂,小朋友,你没受伤吧?」鲛岛谅抬头向龙介望去,见他还在发呆,便拍了拍他的大腿。
龙介回过神,狐疑地盯著鲛岛谅:「你没事?」
「我没事。」
「骗人!」
「骗你做啥?我真的没事。」
「你做了什麽吗?」
「我没做什麽,这是种硬气功,藉由运气来让气集中在体表,增加防御能力,只要练得够纯熟,当能做到刀枪不入。
」鲛岛谅小心地将龙介放下:「在中国,有人把这称为金钟罩、铁布衫。」
「你这人身上的古怪玩意儿还真够多!」龙介用看著奇珍异兽般的眼神望著他。
鲛岛谅面露微笑,拿过浴衣来为龙介穿上并系好腰带,还替他稍稍整理了长发:「此地不宜久留,我已经联络好友人
。」他将龙介抱起,让龙介坐在他的左手臂上。「现在立即动身前去中国吧!」
「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龙介红著脸,不愿像孩子似地被抱在怀里走动。
「不行,现在的你速度太慢。」鲛岛谅强硬地道:「时间紧迫,下一批追兵也许倾刻就到,想保命就听我的,由不得
你任性。」
龙介瞪著难得板起脸来的鲛岛谅,过了半响才叹口气道:「好吧!听你的。」然後他左手握著火龙,右手则紧紧抱住
鲛岛谅的上臂,倚在他厚实的胸膛前,听凭他将自己带往安全之地。
【大哥的男人】 016
鲛岛谅拥著龙介,提起简单行李,漏夜赶到码头边,透过友人的协助上了艘前往中国的船。当他好不容易在甲板上坐
下来喘口气时,低头却发现龙介已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什麽时候了……竟然还睡得著……」
龙介身高还未超过一米六,长得又瘦,绻在将近二米高的大汉怀里,几乎和小婴孩没两样,鲛岛谅突然有种老爸抱著
儿子的感觉。於是他顺手捏捏怀里的小脸蛋,见龙介皱了皱眉,嘟了一下嘴,眼睛没张开,仍继续和周公约会。「只
有睡著时才像十三岁的孩子!要是平常也都像这样,多好!多天真可爱!」
尽管是夏夜,海上的风仍挟带著凉意,鲛岛谅自行李拿出薄外套来覆在龙介身上,自己也把他抱得更紧些,免得这个
已受伤的小人儿著凉。
船上的灯光不强,随海浪的波动摇曳,鲛岛谅凝视著龙介的睡脸,也不明白为何会这麽想帮他,虽然初遇时撞见龙介
正献身给变态色阿伯的画面,他却没有贬低龙介的意思,当时只觉得这孩子心里肯定有许多难言之隐,才会用肉体来
当工具。
在他的眼里,龙介是个美丽的孩子,即使明知已有许多生命因他而结束,他依然相信在冷若冰霜的表情背後,存在有
无瑕的天使。他见过龙介的裸体,也触碰过龙介的私密处,但当他做这些事时,却未萌生丝毫的非份之想。例如在料
亭那天,他仔细地清洁龙介的下体,诱人的胴体就在眼前,但他心底浮现的不是淫欲,反而是种亲切感,像是很久很
久以前有过似曾相识的经验般。也因如此,他才会在龙介思念荒木谅一时,坦言说愿意当他的大哥。
鲛岛谅温柔地轻抚著龙介的睡脸,指腹沿著脸颊、鼻梁、嘴唇滑动,感受上天精雕细琢的容颜,也难怪那麽多男人对
他起邪念,恨不得将他据为己有。往下看,却发现龙介的锁骨附近有个粉红色的印子,他稍微将衣襟拉开点来仔细观
察,心痛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性经验的人,一看就晓得这是吻痕。
之前还没有的呢!而方才待在屋里的除了他之外,就只剩龙介的导师伊藤浩司了。无需耗费太多脑力,也推理得出伊
藤浩司就是留下这只吻痕的主人。
「小朋友,你怎麽还是这麽不听话?」鲛岛谅叹出长长的气息,轻摇著头:「连发育都还没成熟呢!就不断胡乱让人
开垦自己的身体!很伤的啊……」
说到伊藤浩司,倘若他真是龙介的导师,就该为龙介著想,怎可与未成年的孩子发生关系?难道不明白这对孩子的身
心而言都是种创伤吗?想到此,鲛岛谅突然对伊藤浩司心生鄙夷,直觉这为人师表的家伙表面上挂著对龙介的关心,
暗地里并不正派。
话又说回来,他窝藏龙介的地点如此荒蛮,他出门时也都特别谨慎细心,随时注意是否有人在跟踪,何以鬼鲛会能在
如此短的期间内追查到龙介的下落?而且,鬼鲛会的杀手竟甘心放过伊藤浩司,让他离开?对方有四个人,龙介有伤
在身,即使龙介替他挡刀,敌方要出手干掉一个文弱的老师绝对是绰绰有馀,怎会那麽轻易让目击者逃离?眼前的事
情似乎隐藏著许多不合理之处,一时间却又整理不出个头绪来。
一阵略大的风浪袭来,船身震动了一下,鲛岛谅抓著船稳住身形,却听怀里的龙介发出若有似无的呻吟。
「唔……」龙介微睁著眼,眼神有点迷蒙。
「没事的,只是船震了一下。」鲛岛谅轻轻地拍著龙介:「继续睡吧!到了目的地,我会叫你的,嗯?」
龙介也没点头,只把眼睛再闭上,沉沉睡去。
晨曦半露,微带寒意的风袭来,龙介打了个哆嗦後醒来,却觉身上有个沉重的物体,背後传来鼾声。他微微转过头,
发现鲛岛谅躺在身边,搁著只手臂在他身上,呼呼大睡。悄悄抬起鲛岛谅的手,龙介坐起身来,四周全是他不熟悉的
景象。
空洞的木造房间里只摆了张床与桌椅,墙边有架柜子。桌上摆了只茶壶和几只杯子,窗户上的帆布遮盖以几根树枝撑
起,清晨泛白的日光自远处透入。龙介下床,踩得一脚湿冷,才看清地面没有铺砖也没有木板,直接是大自然的土地
,墙边的地方还长了些杂草呢!
这是什麽地方?竟予人原始地带之感。龙介走出房间,外头是看似客厅的地方,墙上挂了幅浩荡的山川水墨,画里的
白云看久了竟像真要飘出来,画下摆了张茶几,架著一罈薰香炉,屋里飘著淡淡的檀木香。对面墙上还有扇通往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