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爱之病(出书版)+番外 BY 梦肚白
  发于:2011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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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轻柔的旋律下神智有些恍惚。遇上这小子什么理智冷静全没了,好像回到内心最原始的本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来没有过可以让我乱闹一通的时候,平时憋着的那股气就一古脑的全部发泄在方冢身上。小时候就被教导不可以做

这个、做那个,一路拘谨走来,现在却能放心的大吵大闹,无理取闹。

童年没有的,现在被唤起了是吗?

因为实在太安心了。无论做什么,都有人笑着在背后守着。

从未有的感觉让我不习惯却喜欢的紧,我轻笑一声。

方冢回头询问,我斜他一眼,「开你的车啊。」

他又摸摸鼻子自己嘟哝了起来。

时间过得太快,一下子又是几个月过去。春天彻底过了。

随之而来的是震耳的蝉鸣。

我从以前就不太喜欢夏天,蝉声总是那样吵,一群一群,永无止境似的,像要把人给震聋一样。

可讨厌的原因是什么,每次要想到答案时,我总是硬生生遏止,不敢再去想。

只是今年的蝉声,好像又更嚣了。随着那阵阵打来的刺耳,好像有谁趁着乱,偷偷让我恍了心智。

那个人影,熟悉到让我不敢忆起。

方冢见我发愣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每担心地唤了我的名,我才回过神来,笑说,是蝉声太杂了。

今年的夏天,确是太杂了。

几个月来,我跟方冢相安无事地持续交往着,我发现自己对他越发依赖,原本些微的信任感也膨胀到令人不敢相信的

程度,心里有点慌,这样下去会不会没了他就崩溃?

可这股不安却被我刻意压下,就凭着我们之间的相处,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方冢不会对我不利的。我相信,单方

面相信,毫无依据却又很相信。

工作告一个段落,正想唤秘书帮忙倒杯咖啡,手机就响了。

不慌不忙接起,听见方冢那头的吵杂,他近乎吼着:「玄,今天约会可能要取消了,公司有点事,暂时抽不了身。」

「没关系,我今天很闲,去你公司等你。」

方冢停顿良久,当我以为是手机收讯不良,他就回了声「好」。

我没想多,下班就开车往方冢的公司去,没想到路上塞车,心烦下打通电话跟方冢说晚点到。可挂了电话,路又通了

。我愣,想还是不要再打过去吵他,继续开车。

到了方冢的公司,对柜台的人说要找方冢,柜台小姐问了我的名,我一说,她就微笑地指示我上楼。

电梯门一开,方冢那部门静得很,哪怕一个喷嚏都没人打。像是没看见我,寥寥数人头也不抬地工作。

我挠挠头,迳自往最里面的那扇门走去,边想方冢不会跟我计较敲不敲门这种小事。走到门前,微一笑,转了门把就

进去。

进了门里,我随即一愣。只见方冢坐在大椅上,一脸宠溺地看着坐在他办公桌上的一个男孩,男孩似在向他撒娇,有

些无理取闹,方冢却不生气,脸上笑意越深。

我一时没了反应,只觉身体瞬间僵硬,心里某处在犯疼。

那是什么情绪?觉得被背叛了?生气吗?难过?或许是封闭自己太久,我用上脑袋里所能想到的所有情绪,仍无法解

释自己的情感。于是就这么呆愣地站在门口,直到方冢发现我的存在。

方冢看见了我,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快得让我没察觉是什么。他问:「不是说会晚点到吗?」

我被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挂了电话,路又通了。」

瞅了下那嘟着嘴的男孩,突然觉得很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尽管没有温暖的怀抱,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转身想走,方冢唤住我。「玄。」

我停步,以为他要跟我解释,说那是工作的同伴,说是亲戚,我想,无论他讲出多么肥皂的答案,我都会瞎着眼接受

因为我是如此相信他,相信到即便他践踏我的信任,都还会继续相信下去。

我等着他说。更可以说,是在乞求他说。

他沉默了下,才说:「我本来就有很多情人,你也知道的。」我怔愣,他继续残忍地说着,我却好像听见他声音有些

不稳:「因为你比较特别一点,我尽量抽时间陪你,也不让你瞧见其他情人,可没想到今天……还是碰着了。」

同样温柔的语调,可听在耳里,我顿时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或者比那更痛。我不想回头,这些我知道,真的。

只是,日子太舒适,太惬意,一时给忘了。

太沉醉在毫无破绽的亲密行为里,还以为我们是真的如胶如漆,还以为我终于能在心里说,小时候的事只是噩梦,我

也有人能真心诚意地对我,还以为我能有个伴,平淡而幸福地走下去。

可我错了。

我终究只是练习情人之一,永远配不上他,也及不上他所爱的人。

抱歉,我竟然擅自越线,竟然这样自作多情。

我点点头,「我懂。」顿了顿,又说:「谢谢提醒。」然后离开。

没发现脚步越来越快,按电梯的手指也有些发颤,连车都开不好,干脆用走的,风吹得我脸颊发疼,蝉鸣轰着脑袋。

还好,还不算太迟。趁现在早点清醒,我生来,就是给人践踏的。

真是蠢极了,竟以为世界上有个可以信任的人……实在太愚蠢。

边咒骂自己,脑袋又不断闪过跟方冢在一块的片段。

现在竟还会想着他带笑脸扯住我,跟我讲那是开玩笑的。我什么时候也开始爱幻想这种东西了?着实像个白痴。

这些日子,为了「感情」而有所转变的我,实在可笑。

吸吸鼻子,鼻涕快要流下,风吹过脸上也显得湿凉。心脏无法克制地一抽一抽,又有些酸涩。我不懂那是什么感觉,

恐惧又想逃避。

没有回家,我漫无目的地走,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第一次这么疯狂,这么神经,也第一次这么不在乎自己,在乎他

人。

忽地几个人挡在我前面,抬头,看见像小混混的人,大概是勒索的吧。真是太老套了,我竟也遇得上这种事。

其中一个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皱眉,他说:「大叔失恋啊?哭成这样真不像男人,一脸要自杀的样子。不如死之前

拿点钱来花花如何?」

哭了?想自杀?我无语,不想惹事,若他们只是要钱也无妨。摸摸口袋,发现钱包在车上,叹口气,真是不顺。「我

现在身上没钱。」

「靠!少装蒜,再不拿来,不用自杀,老子现在就扁死你!」

揉揉太阳穴,实在好累,连应付的力气都没有。以为我不在乎,小混混气了,扯住我的领子想打。

忽然,小混混的肩上也搭了只手,硬是将他扳过,一拳打下去。

我一愣,还没反应怎么回事,小混混就一拥而上开始群殴。怒骂和混乱的画面让头越来越痛,依稀看见在打架人群里

特别突出的人……是方冢?

好个英雄救大叔。可惜他不是武功盖世的超人,或小说里一打五十的男主角。方冢勉强撂倒三个,身上也负了不少伤

眼看后面又是一个小混混手拿棍棒要往方冢头上敲,不知怎么心里突然一紧,要窒息般难受,我反射性地喊:「方冢

——!」

方冢眼眸一闪,手肘往后一顶,勉强躲过攻击。

打了一阵,我的心脏怦怦地跳,很难受,真的很难受,跟方才的感觉不一样,却是相等的难受。害怕方冢出事,而那

种害怕的感觉该如何描述,该拿什么名词套上,我却不懂。

真的不懂,因为从以前我就是个连基本情绪都没有的人。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这时警哨声传来,小混混惊恐地逃开,方冢也扯上我开始跑。

风刮在脸上撕疼,许久,他终于放下我的手,我靠在路旁喘气,眯着眼朝他看去。

方冢嘴角有血,身上似乎也挨了不少揍。心里又开始不舒服,异样的感觉让我冲着他生气:「你做什么?多大的人了

还打架!」

方冢也看我,眸子里清澄的让我恍惚,还转着些情愫。

他嘴角微勾,对我一笑:「要记得这些感觉。」

我怔:「什么?」

不等我明白,他又牵起我的手,温柔的力道让我陷入恍然。「我饿了,吃饭吧。」

我愣。他究竟在做什么?从先前在办公室,到方才的小流氓。我为他心里又抽又紧,陌生又让人心慌。可现在他竟像

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要吃饭?

我被搞得糊里糊涂。「这么晚了,我要回家。」

方冢回过头,眼神无害柔如水,想溺死人。「不行,你回去一定不会好好吃饭,胃空会疼。可我累了,没法煮给你吃

,我们找地方吃饭。」

这小子——我瞪大眼。

最后方冢简单包扎后,我就被拖着去餐厅吃饭,想跟他理论,又怕声音太大被赶出去,强忍一肚子不舒服,我闷闷地

吃着。

吃完饭,他载我回我停车的地方,我想自己开车,他却执意要载我,说我的车他会让人开回去。我无言了会,只好拿

了钱包和钥匙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我不断想开口问他一些事,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方冢看我欲言又止,只挂了一抹很浅的笑,似乎还带着哀凄。「你只管相信我。」

我身体一颤。明明是不怎样的一句话,却像融进心里包覆一切伤疤。眼窝一热,我扭过头,声音断断续续:「你把我

当成什么,你以为你这样说……」

方冢打断我,仍然笑着,声音很低,很柔,却很悲:「不是的,不是的……你相信我,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不会害

你,我跟他,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安心靠在我身上,你可以卸下心防来信任我。但现在就请你……忍着,来相信我。

红灯,方冢转过头看我,眼神里有我从没看过的坚定与认真,流转着的,是无法言喻的光芒。

接着他开口,声音微微发颤,像在下着全世界最重要的誓言:「我绝对,不会做出让你失望心痛的事。」

我愣着,没说话。

那声音里,承载了太多太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很沉重,却让人忍不住心安。

不用想太多,不用心烦,不用胡乱猜测。即使是什么练习的情人,但我相信你是一心一意对我。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是好是坏,是喜是悲。而你要求的回报只有一件,那就是,只管相信你。

除了真挚诚心的话语,你用那双眼睛流露的情意,告诉我了。

我相信,那份光波,不是假。

天塌下来也要相信你,活着死了,都要相信你。

因为你说了。所以我知道了。

方冢放我在家门口,干巴巴地说句「不请我上去吗」,我愣了下,终于破涕为笑,敲了他一记,他一脸可怜地凑上来

亲了我几下,退开时眼神里有着柔情与笑意。他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许久,眼底收进两人绵延细密的情。

等到我下车,他开车走了。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今天可真发生不少事啊……没想到一个平凡中年男子的生活,除了普通平淡外可以这么刺激心脏

不想再去想了,之后的事之后谈。现在我只想泡个热水澡,脑袋空空地睡一觉。

边上楼边摸索着钥匙,好不容易摸到了,也正好走到家门口。我抬头,准备开门。

「玄……」

身旁传来某人的呼喊,我猛地一颤,双脚定住,钥匙掉落,连头也不敢转。

是他。

我感觉全身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像被千斤压着。

夜晚的空间很安静,只剩树叶不安地沙沙作响,和不同于平时的吵杂,现在听起来就像在尖声哭喊的蝉声。

他为什么会来?几个月前在餐厅里他真出现了?他怎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不对,明明消失了这么久,现在出现是什么

意思?

果然,今年的夏天,特别热,特别嚣。

果然,那段日子,不是梦啊……

好不容易平静的脑袋又开始一片混乱,连续几个问题压得我喘不过气,方才车上的温软感瞬间消散无踪,安心感随之

而去,独剩惊慌。心里想呼唤那人来救我,却终究得独自面对。

林含……我的哥哥。

「玄这么冷淡?好歹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哥哥呢。」见我没动静,林含干脆绕到我前面,比我略矮的身高,也精细许多

的身子挡在我前面。他穿的都是高级名牌,既时尚又高贵。

即便经过数十年,岁月仍未在林含细嫩的脸蛋上留下什么,只更为清瘦,脸上也多了几分成熟的痕迹,而且似乎是带

了妆的,粉铺在他脸上,还掩盖了当初那份清纯。

可只看了一眼,就能勾起无数的回忆……

正对我冒汗的脸,他灿烂一笑:「而且还是旧、爱、人哦——」

刻意加重的字像是刺进心脏里,我又一颤,不断深呼吸想平复内心的波涛:「请离开。」

「真过分,亏我在国外一直念着你呢。」林含微翘起唇,又带着点邪气。「现在回来找你叙叙旧也未尝不可吧?」

叙旧?脑袋有点恍惚,像被疙瘩粘住般混乱。总是这样,光听着他的声音就神智不清了,我努力想唤回意识:「我跟

你……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林含一只手贴上我被汗水浸湿的衬衫,我颤了下,他得意的像当初那样,让人心痒的咯咯笑了:「请

我进去坐坐,好顺便跟你——解释解释,嗯?」

解释?解释……

脑子再无法清晰,鬼迷心窍似的转不过来。

我点点头,缓慢地捡起地上的钥匙,开了门让他进来。

第五章

进了家门,林含就啧啧两声:「玄,我不在的时间,你就住这破地方?」

我也呆呆地随着他的视线上下打量我的公寓。不算破啊,这里很贵的,也挺干净……

林含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一派轻松,朝我招招手,「过来坐啊。」

像着了迷一样无法反抗,我乖乖走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玄,这么多年,想不想知道哥哥去了哪里?」林含一手环过我的肩膀,亲昵地问着。

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心头发颤,多年纠结的问题……我小心地点头。

「唉,当初我不是真想丢下玄的。」林含叹口气,感觉我身体一抖,他更用力地搂紧,「都是爸爸逼我这么做,要不

然我也……」林含感觉相当气愤,咬牙切齿:「不过好在,那个老不休终于死了。」

我一惊:「死了?爸爸他……」

林含接着说:「对,不久前。」声音很平静,更可以说是夹杂了喜悦,「所以,现在没什么可以分开我和玄了。」

「什么?」心志又开始飘忽不定。从小林含对我来说像是魔力一样,能麻痹我所有可以运转的神经。「你的意思是…

…」

「意思是,和我和好吧,玄。」林含扳过我的脸正视他,看着他的眼,我越发惊慌地想躲开。在他面前,我简直像被

人剥光似的毫无地方隐藏。

他甜甜一笑:「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

像以前?

趁着我心慌,林含拨拨我的发,往我耳边凑上来:「我爱你。」

耳朵痒痒的,带着热气的声音有些模糊。而后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我整个人猛烈一颤,几乎失衡摔倒。

他爱我?

忽然间,心尖像被什么包住了,紧窒到似乎连一丝氧气也吸不进肺里。

以前,从未从那片薄薄嘴唇吐出的,连奢望都不敢的……林含爱我。

可现在听闻这句话,却不是欣喜,反而是沉重,像被什么利器给要胁束缚住。

看我呆若木鸡,林含失笑,含住我的耳垂,双手不规矩地抚上我的身子,「和我在一起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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