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药 上——张果果
张果果  发于:2011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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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知道某人喜欢你……”周涵凝盯着地上的蚂蚁,“我想她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热浪围绕在四周,可我却感觉有种初冬的寒冷,眯起了眼睛,警惕的盯着周涵凝。

周涵凝抬起头,“立文,你总是把你自己保护特别好,喜欢把别人隔离在你的心墙之外,我想不出什么样的人能真正的走入你的心。”周涵凝停下来,凄凉的一笑,“我知道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走进你的心。”

“我不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伤。”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歉疚,“涵凝,我努力过了……对不起。”

周涵凝洒脱的对我笑了笑,伸出手,“立文,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我淡淡的笑着,握上周涵凝的手,“大家永远都是好朋友!”

周涵凝对我眨眨眼,“欢迎我去你的城市玩么?”

我楞了一下,真诚的说,“欢迎,全包加三陪。”

“说定了!”周涵凝指着我说。

我开怀的笑着,“说定了,全包我付,三陪小静陪。”

和周涵凝笑着分了手,我心里特别的明白,周涵凝准备离开这个城市,一半因为我一半原因不明。但是我相信她和小静间有她们两个不能为外人道明的秘密,也许这就是周涵凝的苦衷。

在回家的路上,我给姑姑打了个电话,本打算和姑姑当面说小静出国的事,不想姑姑却告诉我,我妈给小静安排好了一切,希望能尽快动身,如果学校不放就退学。我这次非常佩服老妈的办事速度,更加肯定了老妈的办事能力,但不安也在心里加大了。

走到自己家楼下,我还是绕到车库去看了一眼,车还在。心里一半窃喜,一半担忧,这狗皮膏药倒是想干什么?可惜,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所以不可能知道了。

上了楼,推开门,我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老妹闭着眼睛仰着脸,苏硕拿着棉棒小心翼翼的给老妹涂着药,嘴上还说着,“如果疼就说话,别忍者。”

看着苏硕给老妹涂好了药,我才反身去关门。他们两个终于能和平相处了,可惜我和苏硕已不再是情侣,如果在几个月以前,我可能会激动的说不出话,现在也不过是笑笑摇摇头而已。

可能是听到了关门声,老妹窜的蹦起来,跑到玄关,“哥,我想吃火锅!”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苏硕却抢在我前头接了话,“不行!”

老妹噘着嘴瞪着我,看我没言语,转身走到苏硕面前,大声的质问,“为什么?”

“会留疤,你不想要你的脸了。”苏硕理直气壮的教训着我老妹。

老妹没有像平时一样反驳,生气的进来她的卧室,用力的关上了门。

我递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给苏硕,苏硕淡淡的笑了笑,走进厨房,看着冰箱里的东西。我走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你先别忙,先过来把这个东西填一下,明天交到学校。”我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

苏硕跟着我进了我的房间,看着从文件袋里拿出来的资料,抬起眼兴奋的看着我,“冉冉,你太厉害了!”说着就从过来抱住我,狠狠的啃了一口。

已经多久没看到苏硕这么高兴了,我算不出时间,不管那么多了,至少他现在高兴就好。搂住苏硕的腰,认真的嘱咐着,“这可是一个机会,实习完了留在那儿的几率可是很大,你别光顾着玩把前途给耽误了。”

苏硕眼睛里有股水光在闪动,“冉冉……谢谢你。”感激中还带着深情的看着我,我回以温柔的一笑,松开手退后了一步。苏硕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放下手中的东西,故作轻松的说,“我看看晚饭吃什么,家里的材料好像不多了。”

等着苏硕出了房间,我疲惫的倒在床上,顾不上从小的洁癖——不换衣服不上床的毛病,眼睛瞅着天花板,脑子里空白一片。不是我没什么可想,是我没有力气去想什么了,今天的一天真累。

耳朵听着家里其他的声音,苏硕在敲老妹的放门,“刘静,晚饭想吃什么?”

老妹好像是开了门,从说话的口气中可以想象得出她现在已经阴转多云了,只要苏硕给她个台阶,一会儿就阳光灿烂了。

苏硕和老妹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晚饭的内容,好像还有老妹祝福苏硕买蔬菜时的注意事项,听着听我脑子里还是迷糊了……

一阵马达的声音惊醒了我,我猛地坐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什么也没想就跑下了楼。打开自家车库的门,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狗皮膏药的车还在,刚才可能有在做梦了。

看着狗皮膏药的车,我说不上来是喜是忧,但有一点我是肯定的,他的车在我的心安定了一半,至少他不会一声不吭的消息掉。

苏硕提着两袋子东西,远远的走过来,我迎上去接过一个袋子,“叫我一起去多好呀,你就不用提这么多东西,多累。”

苏硕脸上一如既往的贤惠笑容,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汗,“看你睡的很沉,就不忍心叫醒你。大热天在外面跑了一个下午了,该好好歇歇。”

为了躲闪苏硕一如既往的眼神,我低头翻着袋子里的东西,“这么多呀,晚上要吃大餐么?”

“刘静给列的单子,我只是奉命而为。”苏硕嘴巴上说的无奈,但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

Chapter 35

老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和苏硕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吃饭,虽然气氛不好也不算坏,就是除了吃饭就是吃饭。对于苏硕的手艺,老妹给于的评价是“还不错”,苏硕听到这个评价高兴的弯起了眼睛。

老妹放下筷子的一瞬间,用很淡的声音说,“你今晚留下来吧,明天早上我想吃小米粥。”

苏硕瞪着眼睛张大了嘴看着走进房间的老妹,很久才缓过神来,高兴的像个孩子,可没维持一分钟又垮下了脸,继续低头吃饭。

看到老妹和苏硕之间有了进展,我心情也好了很多,可转念一想,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看着低头吃饭的苏硕,我心里又开始有股酸涩的滋味上涌。从来不知道自己很念旧,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斩不断理还乱的人,和苏硕这样纠纠缠缠,又和狗皮膏药那般的暧昧不清,自己算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我低头搅着碗里的汤,想不出来该给自己下了怎样的定义,更不清楚自己属于哪个范畴。

吃晚饭,我收拾好了碗筷,把苏硕推出了厨房,“你别管了,看看电视,或是找我妹去聊聊天。”

苏硕一脸惊讶的看了我几秒钟,笑笑的转身坐到我老妹的身边,靠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剧。

低头洗着碗,水流缓缓流出,我拿着碗认真的清洗着。从和苏硕在一起以后,苏硕从来没让我洗过碗,也不能怪苏硕刚刚的一脸惊讶,严格说起来,我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哥,帮我洗水果吧。”老妹站在厨房门口,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眼睛却充满了心事。

我摘掉手套,拄着水池边问,“你要吃什么?要不你从冰箱里拿出来,我给你洗。”

老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串葡萄,放入水池,压低了声音说,“哥,你去找找煜涛行吗,我担心他。”

这就是老妹留下苏硕的目的?我怔怔的看着老妹,老妹拍拍我的肩,握起拳头,“哥,加油!幸福就在眼前。”

我无奈的笑了,这个小丫头,真是的……把洗好的葡萄递给老妹,“出去吧,我还要继续洗碗。”

老妹哼着歌托着葡萄出去了,我听到苏硕好奇的问,“刘静,什么事这样高兴呀?”

“不能与外人道也,呵呵”老妹有些张狂的笑着。

收拾好厨房,我擦干净手走出厨房,苏硕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冉冉,过来一起看电视吧。”

老妹把脚翘到茶几上,用命令口气对我说,“哥,我要吃瓜子,你去给我买。”

“不能吃那东西,容易上火,会影响到你的伤口。”苏硕皱着眉,担忧的看着老妹。

老妹的坏脾气上来了,不屑的说,“关你什么事,我就是不让伤口长好,我就是让某人内疚一辈子。”

“刘静,你这样子和那个女生有什么不一样,以后你只会很痛苦。”苏硕认真的教导着老妹。

老妹不高兴的把腿放下来,对我嚷,“让你去就快点去,别在这儿磨叽了。”

苏硕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冉冉,不行,你不能什么都随着她的性子,会害了她的。”

老妹冲过来掰开苏硕的手,“苏硕,你非礼我哥!”

苏硕愣愣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老妹,最后眼神落在我的脸上,“冉冉……”

我绕过老妹,走到苏硕身边搂住苏硕的肩,“苏硕,小静没有恶意。”

“我知道……”苏硕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是迷茫和彷徨,“我没想到,也会这么一天的。”

我心里一酸,愧疚感突如其来涌上了心头,“对不起。”

苏硕摇着头,“是我对不起,是我放不开你,就算是朋友也好,还是不愿意和你成为陌生人,更不愿意离开你半步,我想和你妹和平相处,我想在你的生活中还有我的身影。可是……”苏硕双手捂住了脸,悲凉的说,“我没想到……她会说……我非礼你,我们之间也会出现这个词……”

老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她关门的那一霎,我恍然看到了她后悔的表情,我想她也不是真的讨厌苏硕,或许只是排斥苏硕而已。而为什么会排斥,一半因为苏硕是学校风云人物,一半也许是因为苏硕的骄傲刺伤了她的骄傲吧,这个答案也只有老妹自己知道。

把苏硕搂进了怀里,我不想说什么,现在说了也白说,苏硕听不进去,只会让他感觉我在逃避这个问题。

苏硕近乎耳语的喃喃自语,“冉冉,我会放手,我不会缠着你,真的,但是你要给我时间……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傻瓜,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们还是朋友,我们还可以在一起逛街一起看书。”我把手放在苏硕的后劲上抚摸着,“以后难过了,还可以找我来聊天。”

“冉冉,别再对我温柔了,我会一直走不出来。”苏硕的手从脸上拿开,搂上了我的腰。

原本老妹制定的计划泡汤了,我只能留在家里安慰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苏硕,陪苏硕一起看电视,虽然那些剧情让我几次险些睡过去,但我强忍着起身而去的心情,努力把电视剧看完了,苏硕的心情好象也好了很多。

看着老妹一直关着的门,我想了想还是担心地去看看老妹的状况,敲开门进去,老妹躺在床上正忙着回短信。

老妹抬起头,瞅瞅了我,又低头继续她手中未完成的事业,“他没事了?一个大男生总这么脆弱还真让人不适应。”

我坐在老妹身边,伸头想要看她手机上的内容,却被老妹挡开了,“妹,给谁发短信呢,让我看看。”

老妹推推我,“你去陪那个脆弱的男人吧,少来烦我。”

“准备一下,月底出国。”我把这个事实告诉老妹。

老妹再次抬起头看着我,脸上没有惊讶,淡淡一笑,“好,我走了,你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了。”伸出手,大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随便找女朋友和男朋友,知道吧。”

我笑了笑,“你继续,我就不打扰你未完的事业了。”

当我走到门边,听到老妹小声的说,“待嫁的女儿就是不能留呀!”我回过头,对老妹挑挑眉毛,老妹嘻嘻一笑,继续低头玩手机。

苏硕拿着水杯站在我房间的门口,我走过去,“苏硕,想什么呢?”

“晚上,我睡哪儿?”苏硕眼睛瞟着我的床,脸上写着不自然。

“睡我的床,”我从苏硕身边挤进房间,走到衣橱前,“我去睡别的房间。”

“没事……一起睡,没关系。”苏硕小声的说,“我换了地方睡不着。”

我找出新的内裤,然后同换洗的衣服一起塞进苏硕的怀里,顺手拿过他手里空了的杯子,“去洗澡吧。”

苏硕的脸渐渐变红了,尴尬的看了眼我,转身去洗澡。

我换上了一条干净的床单,找出枕头,收拾停当以后,我坐在椅子上,盯着闹钟发呆。今晚他不回来了,他会去哪里,会和什么人在一起,如果他知道我和苏硕睡一张床会不会生气?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让我有些头疼。我苦笑了一下,从来不会把什么放在心上的我,也开始担心另一个人,这说明什么?在很小的时候读过一本小说,小说里说,先爱上的那个会受苦,爱的深的那个人会输掉所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着不在乎,不去很喜欢什么,小时候养的小狗,各个时期的同学,因为不在乎,才不会伤心。是不是因为不在乎,才会忘记那个为了我而丢掉性命的人呢?看来,我还真是无情,无义!

拖鞋踢踏的声音响起,苏硕头发上还滴着水的走了进来,“然然,你的内裤换牌子了,以前你从来不传别的牌子的内裤的。”

我这才想起来,那是狗皮膏药买给我的内裤,他说那个牌子的棉质比较好,比我以前买的那个牌子的舒服。我站起来,拿过苏硕手里的毛巾,给苏硕擦着头发,“人的习惯会改变的。”

苏硕明显的一楞,又快速的换上了笑脸,“你也会改变呀,我还以为你不会改呢。”轻笑着,苏硕把他的尴尬掩饰的很好,或许在心里还有很多的失落,和心痛吧。

这一夜,一向睡眠质量极佳的我反而失眠了,苏硕紧紧贴着我的背,睡的十分香甜。我脑子里不停闪过梦境中的场景,还有那张胖胖的脸。

我最初认为,睡醒以后,狗皮膏药会嬉皮笑脸的买好早餐出现在家里,可是……狗皮膏药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整整三天,他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再接过我一个电话,就象人间蒸发一样,学校里没有,他家没有,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我的心也跟着空了,更多的是不安。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又要面对什么,害怕失去的心情紧紧控制了我的情绪。

Chapter 36

几天时间过去了,老妹脸上的伤口结痂然后脱落了,只剩下淡淡的痕迹,我依然还是很担心,总是托着老妹的脸不停的看。老妹无奈的看着我,撇撇嘴却不再说什么。

每天苏硕忙完了学校的事情,就回到我家,为我和我老妹准备吃的东西,对于苏硕每晚的留宿,老妹没有明显的反对,只是偷偷试探过我的意思。

每天去车库报道成了我的一种强制动作,如果不去看看狗皮膏药的车,我会寝食难安。狗皮膏药走了四天,我的心也悬了四天,一股心烦气躁的感觉浮在心里,挥之不去。

秋日的天气燥热依然困扰着人们,虽然早晨和夜间的微凉天气还算舒适,可我内心里憋着一团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干什么也不顺手。没有任何人惹到我,是我和自己闹别扭。

吃过晚饭,我没有对老妹和苏硕说什么就跑出了家门,我故意忽视苏硕受伤的表情,我必须出去透个气,不然我肯定会窒息,为什么会感觉窒息,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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