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药 上——张果果
张果果  发于:2011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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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儿子,你就这么安心的睡了?”老妈推了我一下,我勉强的睁开眼,迷糊的问老妈,“妈,你干嘛呀,我想睡了。”

“你就不关心你妈晚上睡哪儿呀?”老妈脸上带着抱怨,瞪着我。

我指了指旁边的床说,“妈,你睡那张床不就好了么?”

老妈拉了下我的衣服,脸上带着小女孩的娇羞,扭捏的说,“你不知道你妈我没有安全感么?”

“老妈,拜托!”我抽搐了几下嘴角,挪了挪,给老妈让出了一个位子,拍了拍床,“如果你不怕我把你踹下去,就上来吧。”

老妈满意的爬上了床,顺便拉过我的胳膊变想躺上去。我快速的抽回胳膊,皱着眉说,“妈,我爸知道了会吃醋的。”

“哦,习惯了。”老妈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我咬咬牙,三字经差点脱口而出,这年头人人都以无辜的面貌对着我,让我怎么活呀。

头靠向老妈,我鼻音很重的问老妈,“妈,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老妈轻轻的笑了,“儿子,当然是母子连心了。”拍了下我的脸,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真是病糊涂了,你外婆的忌日快到了……”

“妈……”我侧了下身体,伸手搂住老妈的腰,“别难过,外婆在天堂看着我们呢,我们要快乐,她才会安心。”

“儿子,你外婆最喜欢你了,不是因为你聪明,而是你很善良,也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把那些东西留给你。”老妈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我真不希望那些东西,给你带来麻烦……”

“妈,放心吧,我会自己去创业,不会接手外婆的那家公司,就让舅舅放心吧。”那些身外之物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因为我拥有了爱我的家人,这个对于我来说最为重要。

和老妈说了一些日常琐事,渐渐眼皮抬不起来,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也许是有老妈的守护,我睡的格外的香甜。

“醒醒,该量体温了。”小护士温柔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迷糊的睁开眼,伸手一摸老妈不在身旁,慌忙直起脖子四处张望。

小护士呵呵的笑着,“你妈妈出去给你买早餐了,真是长不大的孩子,还搂着妈妈睡。”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接过温度计老老实实的放在腋下。小护士不放心的要拉开我衣服查看,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刻高举着大旗呐喊。老妈进来看到我努力拉着病号服,躲闪着小护士的魔掌。

老妈走过来,对小护士客气的笑笑,“我来吧,我家少爷害羞。”

小护士立刻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怪异的笑了笑,转身出了病房。

5分钟以后,老妈从我腋下抽出了温度计,仰头看了看,脸上换上了放心的神情,“不烧了,儿子以后你可别这么吓人了,我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笑嘻嘻的看着老妈,“妈,不怕,你老了十岁,不过是从我女朋友变成了我姐而已。”

“贫嘴!”老妈宠腻的拍了我一下。

病房门响了几下,姑姑和老妹走了进来,老妹手里抱着一个保温壶,窜到我面前,“哥,还烧吗?”

老妈看到姑姑就开心的笑着,“不烧了,可以放心了,大家都可以休息了。”

老妹转过身,对我老妈说,“舅妈终于可以休息了。”

姑姑眉间的皱褶也因为我的体温正常而舒展开了,“小文,下次可要注意身体呀,真是吓人。”

老妹端着一碗香味四溢的粥走到我身边,“哥,特意给你买的,你尝尝看。”

“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呢,白高兴了。”我向老妹抛了一个媚眼,接过了粥。

鲜味十足的蔬菜瘦肉粥,淡淡的葱香沁入心脾,吃起来不像是某个大厨的手笔,倒像是某个居家人给病人特别熬的养病粥。我偷偷抬眼看了下老妹,老妹的眼神不断的闪躲着。

吃完粥,我对老妹感激的笑着,“老妹,粥很好喝,谢谢你了。”

老妹瞪大了眼睛问,“真的吗?如果你喜欢我明天再给你买。”

我淡淡的笑了,那个熬粥的人又该辛苦了……

Chapter 20

出院手续办的很顺利,老妈带我回到了属于我们的家。每日三餐老妹必定拿着美味的粥和小菜过来,看着我吃下后,才安心的离去。身体在老妈和家人的悉心照顾下迅速康复,日历上的数字转到了外婆的忌日。

清晨,我和老妈早早的来到墓园。郊外的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雾气,空寂的天空上盘旋着悲鸣的鸟儿,老妈眼眶红红的为外婆擦着墓碑,然后摆放好各式果品祭祀。

我弯腰把手中的白菊放在墓碑前,鼻子一酸,赶快眯起眼睛,眼中的泪水开始模糊视线。故人已去,但活着的人却无法轻易的放开思念,痛处写在了心灵最深处,连同着日夜的思念。不愿落泪,只为了让在天堂观望的故人,可以安心,可以不必留恋尘世的无奈和悲苦。

“姐……”舅舅一手拎着祭祀,一手抱着漂亮的鲜花站在我们的身后。

老妈垂下眼睑,楞了一下才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你来了。”

舅舅脸上写着凝重,更多的是疲惫,数月没见,明显的瘦了许多。舅舅对站在一旁的我点点头,“立文也来了……”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比你弟强多了,他呀……”

“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不能强求。”老妈的声音有些像是看透凡尘的大师。

舅舅撇了下嘴,把手上的东西摆好,对着外婆的墓碑鞠了一个躬,“我现在终于明白,妈当初为什么会把所有继承权给立文了。”

老妈脸上闪过一丝的紧张,拉住了我的手。

“立文,自身拥有的不只善良,还有淡然,不会为了三分食,就放弃家人的人情味。”舅舅扶了一下眼镜,感慨的说。

我反手握住老妈的手,对身旁的舅舅说,“舅舅,今天我在外婆的面前,向你保证,我放弃所有的继承权,你就放心的经营外婆留下来的一切吧。”

舅舅惊讶的看了眼我和老妈,“那几处房产,你也不要吗?那可是……”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我这次回来就是带小文离开的,你不必为了你那败家的儿子假惺惺了。”老妈冷冷的瞪着舅舅,“只要看好你儿子,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儿子就行了。”

舅舅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了,皱着眉看着老妈许久,才慢慢松开了眉心,“姐,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保证立文只要出了国,耀阳就不会再去骚扰立文。”

老妈轻哼了一声,“出国以后?你觉得你家宝贝儿子,现在能把我儿子怎么样?当初如果不是……”老妈突然停住了,看了我一眼,“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妈当初的遗嘱只公开了一半,不要把自己陷入无法翻身的地步。”

舅舅的气焰立刻软了下去,“姐,别这样,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立文当初出事,我也是很心疼的。”

老妈对我淡淡的笑着,温柔的说,“儿子,和你外婆说再见,我们该回去了。”

我站在外婆的墓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外婆,打扰您休息了,以后再来看您。”转身烂住老妈的肩膀,对舅舅淡淡一笑,“舅舅,你又瘦了,要多保重,我和我妈先走一步。”

在舅舅复杂的眼神下,我和老妈离开了外婆的墓前。

路上,老妈紧闭嘴巴,无论我怎么问当初的事情,就是不肯说一个字,我无奈的放弃了。

舅舅家的表弟是个桀骜不驯的男孩,脑子里总是会蹦出这样那样的怪念头。想想也就是在儿时长长在一起玩,爸妈出国后,我就很少和他碰面了,现在想来在外婆的葬礼上,我好像也没有看到他。一个从我记忆里淡去的人,却突然成为了我当初车祸的罪魁祸首,一时间我还接受不了,想不明白呀。

我不禁为自己哀悼,我本是一个无心于丰厚遗产的人,却因为外婆的遗愿而卷入了是非争端中,无辜的人还有我的爸妈还有所有关心我的家人……或许还有那些我已经忘记了的人。狗皮膏药委屈的眼睛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初我们是什么的关系?为何我却如此排斥他,也拿那样排斥想起那段记忆?

回到家,老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猜想老妈一定是给老爸打电话,这是老妈的习惯。

我躺在自己的房间,手里摆弄着手机,一条短信进来了。看着狗皮膏药的号码,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身体好些了吗?对不起……”字里行间可以看出,狗皮膏药还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我快速的打着字,“我生病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以后请你好好照顾小静!”发出去以后,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应该会结束了吧。

没有几分钟,短信又进来了,“我只爱我的那块蛋糕,别人的美食我没兴趣。”我可以想象得到狗皮膏药认真的表情,嘴角轻轻的翘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安心的感觉。

“你快点去找你的蛋糕吧,我也要去找我的美女了。”我故意打下这样的话,特别想看狗皮膏药是什么样的表情。

短信以超速回复过来了,“你就是我的蛋糕,你不许去找别人,不然……”带着威胁和强烈的占有欲,一种甜蜜在心间荡漾,我感觉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哼,你敢威胁我?我就去你能怎样?你来我家咬我呀!!!”我狡猾的笑着,狗皮膏药一定会被我气死吧,让他吃鳖为难我就特别高兴,就是喜欢欺负他。

短信这次却在漫长的10分钟之后才回复回来,我咬着牙,恨不得把手机咬碎了,可打开短信以后,我脸上的笑容变大了。

“我在你家楼下,如果你下来就知道我会把你怎么样了!你敢下来吗?胆小鬼!”狗皮膏药学坏了,而且还是我教的,真佩服狗皮膏药现学现卖的本领。

我轻脚轻手开了门,下了楼。狗皮膏药正站在楼口,看到我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拉进了他的车,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

两个大男生在后座紧紧的拥抱着,幸好不是小区热闹的时间,不然我真是要出名了。感受着从狗皮膏药胸壁传来的心跳,熟悉的温度,还有强有力的双臂感觉,我真有点爱上了这种感觉。第一次有人能给我安全的感觉,让我可以没有顾及的呆在这个怀抱里。

第一次被抱到双手发麻,真没面子,我尴尬的开始抗议,“喂,放开我,手酸了。”

狗皮膏药垮着脸松开了我,嘴里嘟囔着,“毛病还是那么多……”

我拉扯着狗皮膏药的耳朵,“你说什么呢?”

狗皮膏药捂着耳朵,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我说我喜欢你!”

我尴尬的松开了手,脸上有些热,扭过头,装作不在意的说,“开学我就办休学,我和我妈一起回家。”

狗皮膏药无所谓的说,“好呀,我也跟你回去。”

我立刻转脸,怒视着狗皮膏药,“学业怎么可以随便荒废,大学不是让你泡妞的场所,没出息!”

狗皮膏药呵呵的笑起来,脸上是憨憨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突然我脑中有一个这样的想法,如果狗皮膏药不是一个帅气的男人,而是一个大胖子,会是什么样子。我伸出手捏着狗皮膏药的脸,“如果你变胖了,会不会是一个很帅气的胖子?”

狗皮膏药拉下我的双手,扁着嘴说,“一定被你嫌弃死了。”

我甩开狗皮膏药的手,“嘁,你乱说,我才不是颜控。”

狗皮膏药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悲伤,转眼间又恢复到灿烂的笑脸,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被狗皮膏药看到脸红,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我心跳的节律不同于往常。我慌乱的推了他一下,“喂,你和我妹串通起来玩我?”

狗皮膏药立刻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没有,这一切都是你妹安排的,我只是配合而已。”

我沉下脸,不悦的瞪着他,“你……骗人。”

“我才没讲骗话呢,”狗皮膏药梗着脖子与我对视,认真的劲头十足。

我被他可爱的摸样逗笑了,脱口而出,“你真可爱!”

“可爱?你家苏硕才可爱吧。”浓浓的醋味弥漫在车厢内狭小的空间里。

我点点头,“嗯,苏硕确实很可爱。”看着他失望的脸,我特别的高兴,恶作剧心理的得到了满足。

“真的爱上他了?”他声音里带着哀怨,眼睛早已看向窗外,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他紧张的心理。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故意没有回答。他等待了很久,转过脸伤心的看着我。我勾起嘴角露出坏坏的笑,“我喜欢他,可惜只是喜欢……”

看到他脸上忧虑的表情散去,我的心也跟着开朗了。他的眼睛黑亮亮的在述说着只有我能明白的话,帅到无可挑剔的脸更加的明亮了,我的心和他眼睛里闪烁的泪一起翻涌着……缘分,这就是缘分吗?

Chapter 21

我和狗皮膏药相对无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和他大眼对小眼,还真是好笑。看着面带敦厚的他,我又想起那天在病房里,他看到我老妈时局促的表情,拍了下他的胳膊,“喂,我妈和你认识?”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令我琢磨不清的东西,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改变,“小文,以后很多事你都会知道的。”

玄机暗存的一句话,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帮,“随便吧,反正你们什么都瞒着我,我没有了记忆,你们就欺负我吧。”

嘴巴里不觉的还是抱怨出来了,狗皮膏药抓紧了我的手,“小文,我们必须保证你能承受得住才行……”

“不就是场车祸吗,有什么扛不住的?”我噘起了嘴。

狗皮膏药大眼深邃的看着我,神情凝重的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简单的事,你为什么不愿意想起来?你内心里在排斥,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我淡淡的笑着,“没有呀,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嘴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他可能也是当时目击者之一,他极有可能也是同我一起经历过那场车祸的人。

他张了下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吞回去了。他松开了我的手,“你该回去了,你妈妈……”

我猛然想起我没和老妈打招呼就下来了,老妈一定着急了。慌手慌脚的下了车,我正打算往楼上跑,狗皮膏药却拉住我不放,“你和苏硕……”

我淡淡一笑,带着痞气对他说,“喂,我可是才答应了你做我的朋友,你不要管我的私事哦。”

“可,我听说他……”狗皮膏药眉间的皱褶紧蹙在一起,“算了,我不是传闲话的人,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他怏怏的松手,我掐了下他的胳膊,“谢了,我上去了,你开车小心。”对他灿烂一笑,我转身上了楼。

开了自己的门,就听到厨房里锅碗瓢勺的声音,我立刻进入全身警备状态中,老妈要给我做饭?不要呀,妈妈,我还想多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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