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这号人吗？我怎么不知道。”他顽皮的故作沉思状，真让我哭笑不得。

“没心没肺，枉我为你担心这么久。”我装作很失望的样子，就好像我不会演戏一样。

“我知道了，谢谢。我记得你原来说过要照顾我的，那么这个是你分内的事啊，噢？”真狠的一招，让

我有口难辩了，本来还以为会得到一个拥抱之类的内，泡汤了！我只有叹气的份了。“陈默，有你在身

边真好……”他突然的一个大转弯搞得我一个趔趄，

“打住！不要煽情，我懂！真冷，鸡皮疙瘩掉一地！”

“哼！有你的！走了，白痴！”

……

其实他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因为他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他其实从不愿跟我用亲密的话去呵护我们之间

的感情，他对我的关心也许平时是看不到的，也许只有在我生病或使沮丧的时候，才可以更加看清我的

萧晓。我习惯了他这种默默地表达方式，整天把爱来爱去的挂在嘴边，我只会感到反胃而已。正如我也

是个愿意用实际来说明一切的人，我们真的有缘份。

为了庆祝这一伟大时刻，自己给自己放假半天，我们跑去上网。他玩着红警，我闲着没事，随便浏览着

网页，突然“同性恋”这个词蹦了出来，搞得脸上一阵发烧，心噗噗的加快了跳跃的频率，我偷偷的在

搜索栏上打上了这个讳莫如深的关键词，回车！马上出来一大堆的网址，任意的点击，关闭，点击，关

闭，无非在说同性恋是病态，是性取向有问题的之类云云。我想这帮所谓的专家其实根本就是狗屁不懂

，自己从来不去尝试，而仅仅带着有色眼镜去窥探别人的世界，就大放厥词，有什么根据？爱情发生在

男女之间的就曰为正常，与之相悖就曰反常，这个也太片面了，我认为发生在男女之间的爱只是概率大

了一点罢了，而这种概率还不是因为千百年来社会约定俗成规律才导致的，我相信如果世上少了那么多

的八婆，人人都可随便相爱，那么这个概率就不会那么高了吧。就好像为什么许多名人都是共产党一样

，因为一旦出名了有钱了，自然就有人专门邀请其加入是一个道理的。

也许我自私，如果没有跟萧晓相爱，我看到这种说法的话，顶多就像看个热闹，毕竟跟我没多大关系，

我也没有伟大到什么都想“拔刀相助，仗剑江湖。”可是因为我亲身经历亲身感受，我相信存在的爱，

绝非因为我天生的同性恋，那种确确实实的感觉无不萦绕我的身边，看不到会偷偷地想，见到了会脸红

心跳，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些难道不是爱吗？

胡思乱想间进入了一个论坛，设计很清新素雅，没有什么过多的版面，仅仅是些小说、图片、交友之类

的，跟许多人浏览网页一样，习惯上先看图片的，我也如此，点击上面图片链接，意想不到是两个很阳

光的大男孩映入眼帘，他们拥抱在一起，彼此凝视着对方，开怀的笑容那么的迷人，仿佛我都可以听得

到一样，那么的真实。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心翼翼的偷偷看萧晓，还好他很专注的玩着，根本没

理我，我赶紧关闭页面，可是心里却又找了魔似的想要看其他的。原来网上还有这些的阿，我还以为我

跟萧晓那个样子很不合逻辑不会再有人跟我们一样了，可是太出乎我意料了，我突然感到心里不再寂寞

了，这个世界还是有人会理解我们的，起码那两个大男孩一定懂得。我没有继续看下去，这就足够了，

关上所有的网页，唤着萧晓，该走了……

晚上躺在床上，那张照片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脑海里，感觉他们好幸福，可以把亲昵的照片发到网上，让

很多人都羡慕他们的幸福，这多好啊。有的时候真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爱着萧晓，我们可以像那些女

生一样挽着手在路上走，可以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追逐打闹，但是那似乎遥不可及，想想现在的我

们，活着真累。就算装作多么个性的跟自己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然而我承认，就算我多么的不在

乎别人的目光，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一块不大的地方永远的照不到阳光，我却活在那块地方……不知道萧

晓会怎么想，也许一样吧，上天让我们相遇，我们却不知足的相爱了，触碰的是禁忌，受到的是惩罚，

那么还有什么话说，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一句话，不怎么好听，“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说的也许

就是这个道理吧。不能六根清净，势必贪恋红尘，我无心向佛，便不会成正果。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

那就是我宁愿受罚……

时间永远不停不歇的过，转眼间元旦来临，我就又大了一岁，记得小时候每当过了一年爸爸妈妈总会把

我搂在怀里，温暖的手爱抚着摸着我的头，跟我说，“宝贝儿，又大了一岁了，该懂事了……”反复的

一句话我已然听16年，但是却从来没有腻烦过，今年的元旦不能在家过了，还有点失落的感觉呢，哈哈

，其实我早就懂事了。

瑞雪兆丰年，初中课本上不知道那篇文章上有这句话，当时我还知道什么意思，现在大概懂了，讲的也

许是人们的一种期望吧。不过从小长在北方的我对于雪来说，有种特殊的亲密，今年的元旦，下了好大

一场雪。放假，无聊的一天，考试的压力使我对什么都没有心情，一个人躲在教室里看书，没有叫萧晓

，我舍不得让他陪我一起无聊。黄昏时分，突然下雪了。我不爱黄昏，因为那意味着夜晚就要来临，可

是那么大的雪就算在北方也不容易见到了，于是我放下课本，站在窗边，看着那飘洒的雪花那么悠闲的

舞着，我竟有点心驰神往了，没想到南方也有如此的大雪，在我失神看雪时，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

个跟我一样兴致的人，呵，原来是他，萧晓。

“怎么今天这么乖？那么自觉加班学习？”

“这叫笨鸟先飞，我又没你聪明睿智，自然得加班了。”

“不像你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拜托，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也当真。你呢，怎么也来了？”

“还说呢，找你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你居然在教室。”

“干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贫嘴！……你看外面的雪多大啊，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陈默，我们到外面走走好吗？”

“嗯！”

外面的雪真的好大，像棉花糖一样纷纷扬扬的，不知道甜不甜呢，地上早就被雪花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我爱听这种声音，因为它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坐在教学楼后面的台阶上，那

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片片白色的花瓣落地的声音，我们靠在一起，说不上为了取暖还是为了什么，不过

感觉似乎融合在了一起，如此而已。只消片刻，这个世界便银装素裹，美丽的就好像到了童话的国度，

我不禁想如果远处的房屋要是有个烟囱就好了，看到青色的烟徐徐升腾，便有一种很祥和的感觉，我憧

憬着我们两个就在那个小木屋里，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坐在壁炉边上，不需多言，多么惬意……

“陈默，想什么呢？那么着迷？”每当我白日做梦总会被人残忍的拽回到现实，真压抑！

“哦，想干坏事呢……”

“不用说都知道，满脑子A 级淫秽。”

“怎么了，这只能说明我诚实，并且乐观。”

“不正经，都被你带坏了。”

“跟我在一起只能活到老学到老，学到的知识一辈子受用无穷。要不要我教你点生理卫生方面的啊？”

“好啊，我洗耳恭听。”晕了，这个家伙到反客为主了，在这里我不得不声明，我从小受到的家教极严

，小学生守则倒背如流，只是偶尔吹吹牛罢了，不怕笑话，我生理卫生课都不好意思仔细听，更何谈传

授了，忍不住大声呼吁，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啊。

“那个，不太好，你还小，我怕你一时半会的也不能理解，这个东西只能自己去体会了，等你长大了就

无师自通了。”我一阵胡侃来掩饰我的尴尬，要是他不依不饶就没辙了。

“嗯。”他似乎没在意我讲什么，而是呆呆的注视着远方，“我是不是很笨啊？”突然的这么问我，弄

得我丈二和尚了都。

“不笨啊，你要是笨那不是间接的骂我没眼光吗？”

“别闹了，我说真的呢。我老让你为难，是不是我很没用啊。”

很少见他这个样子说话的，可能最近他妈妈生病搞得神经有点搭错线了吧。

“哪有，再说了，就算是的话，也是我乐意的，跟你没关系啊，你别乱想了。”

“我觉得跟你走的越近麻烦事情就越多，都是我不好，你会……会怪我吗？”

……

“萧晓，你说我什么时候怪过你？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误会了啊？”

“没有，你对我很好，”他转过头去，依旧那么看着远处，“除了我妈妈，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的，

跟你在一起，不开心的时候你会陪着我不开心，开心的时候你就让我更开心，心里难受得时候你会跟我

聊天，我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好亲近，谢谢你。”

“都说亲近了，还谢什么劲啊，你啊就少煽情，平时多孝敬点少暴利点，就万事大吉。”

“又来，想要跟你好好说句话都难。”

“好了好了，不闹还不行吗？我知错了，我对你好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就算这个他知道但是

要是说出来还真是难啊，这都怪孔老二不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却非要叫人讲话含蓄，什么借代、双

关、比喻……说到底就是脱裤子放屁，表达的还是那jb点玩样儿。

我虽然说喜欢他时候颤颤巍巍，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蛋又通红了。

“我们在一起还会多久？”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胸口却压得有点疼，很茫然，因为我没有想过

，我不喜欢发誓，我怕我不能履行誓言，也许有人会说那是没有自信的表现。我英语虽然学的不错，但

是对于将来完成时的题目我还是会偶尔犯错，对于现在进行时却几乎没错过。是的，把握现在才是最重

要的吧，不谈将来，将来只是个希望罢了。我总得回答他的问题，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阿。

“我希望很久很久，但是却不敢用永远来修饰，你介意我这么说吗？”

“不。因为我跟你想的一样……陈默，如果我们有一天不在相见，你会……想我吗？”

“……如果不能再见，我……我想我会选择忘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如此回答，见过相恋的人对白

大抵是谎话连篇，总会海誓山盟总会甜言蜜语，我却那么狠心的说要忘却，因为要是见不到了，那就是

我心死的时候，心不在了，还会记得谁……

“萧晓，我不敢骗你，我真是这么想的。你别生气好吗？如果看不到你我会一直想你，如果不能忘掉你

，那样我会疯掉的。”

“我知道了。心里想的人见不到，我也会选择忘却，但是能忘得掉吗？”我们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是

啊，能忘掉吗？感情就像一张百万借条，无论是欠债的还是被欠的都无法忘掉。

“陈默，要是我们永远不分开就好了，不过我们约定，就算我们有一天彼此真的见不到对方，我们都要

开心的活着，好不好？因为我相信我们会一辈子惦念着彼此的，是吗？”

“嗯。我守约！”我们击掌盟誓，却舍不得把手放下，慢慢的两只手交扣在一起放了下来，他的手上全

是汗，不明白他今天怎么这么消沉，我会遵守这个誓言，可是他却让我没办法高兴起来。

“不谈这个了，我们打雪仗啊。”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脸上结结实实的被一团雪球击中，他刚才趁我不

注意偷偷攒了雪球，先发制人了，然后在我没恢复意识的时候，又一个雪球伴着他一串笑声再次击中，

“臭小子，偷袭我，找打！”

……

第二十二章

我终于明白了这几天为什么我会感到心里时而憋得喘不气来的原因了，那就是萧晓的问题，我不愿想的

问题——离别！但是也许那个约定会有用吧，彼此间惦念是永恒的吧，希望那个约定最好永远没有充分

条件，那样就不用履行了，那样我们就不用分开！

大学的头一次重要考试终于还是来临了，原本心灰意懒，抱定视死如归，岂料题目之简单真让我大跌眼

镜，我心疼我还为此付出那么多时间从头开始自学，真是浪费青春。心情突然如春天般阳光明媚起来，

既然考试可是通过，那么这个寒假就没有什么压力了，不用煞费苦心考虑如何跟家里人解释为何没考好

了。

三天考试基本上全都可以通过了，轻松的就跟吃了法国大餐不用付钱一钱一样。军校办事效率最快的就

是放假了，上午考完最后一科，下午就可以离校回家了，我还真有点归心似箭，萧晓也很开心，毕竟他

跟他的父亲关系缓和了，说不定回家了还可以一起过个久违的年呢。

在队长做完假前教育之后，我跑去找萧晓，决定一起到外面玩然后吃个饭，再往后就是上火车了，他家

不算远我家可是够远的，不过还好火车很晚。他同意了，其实只要我提出的建议他多半都附议的。回家

也没带什么行李了，就是一个大书包装上点衣服还有点特产桂花鸭，很简单的，而且这些东西早就收拾

好了，没用多少时间就完毕启程。真想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回来。

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平时一有机会就出来玩，南京的大部分景点早就逛过了，并且觉得都差不多，无

非不同的就是门票的价格有些出入罢了。无论去哪里都差不多，放飞的心情不需要再被时间所拖累，不

用考虑是不是回去超假，我想这也许就是军校的与众不同，军校的大学生会格外的珍稀时间的宝贵，尽

量把属于自己的每一分钟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生怕因为统筹的不好而耽搁了。现在的我们就像无拘束的

精灵，在繁华的新街口恣意游荡，说白了就是舍不得，放假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是很久都见不到，尽

管我们玩笑依旧，但是忧伤却始终藏在背后，放不下啊，我想我们真的陷进去了，不知道会不会万劫不

复，我懂得不合逻辑的爱情就算在如何美丽也终归算是禁忌，这个世界太多的感情没有好的结果了，我

也许杞人忧天了，可是我真的好怕，怕真的如萧晓所假设的那样，会不再相见，我不敢再继续假设下去

，拼命把自己拉回现实，告诉自己，萧晓不是还在你旁边的吗？是啊，身边那个漂漂亮亮的男孩子不就

是萧晓吗，担心个什么劲啊。得过且过也并不是一点不可取啊，那我只好当一天和尚就撞一天钟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