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烟落日——树梢
树梢  发于:2011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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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保护云然的。"

"天城如今危机重重,哪有一处安全之所?何况将士们已对云然起了疑心,若是流传开来发展到连你也弹压不住的地步
,要如何是好?你不要意气用事,反害了云然。"我深吸口气,缓和了下口吻,这才继续道,"末将还请王爷细查这妖
怪的来历,若是不能在天黑之前查出,北潞军也不能再在此逗留了,请王爷考虑撤军吧。"


"怪物的来历我自然会查,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指挥我!"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无任何寰转的余地,"我要带云然去我那
里,这是军令!"

无可奈何的看着楚名烈带走了李云然,我越发疑心起来。楚名烈既是爱李云然入骨,就该为他的安全考虑,及早送他
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对,为何竟如此坚持要他留下呢?

我越想越是担心,草草包扎了伤口,出了营帐,直奔楚名烈的主帐而去。主帐附近有重兵把守,这却难不倒我,施展
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潜了进去,隐身在屏风之后,刚刚藏好,便听得李云然和楚名烈从里室走了出来。


"放开我,阿烈,我要去找天行。"

"你回去做什么?他自己也说了,他保护不了你了。放心,你呆在我身边很安全的。"

"可是他不安全!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别傻了,他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可能扔下自己的部队随你离开呢?"

"那么你下令让他走,阿烈,如果是你的命令,即便不愿意,他也只能服从。"

"你......你就这么关心他吗?"

李云然一怔,苦笑道:"阿烈,你不肯听天行的劝告撤军,这我不管。说实话,我宁可北潞军全部被妖怪杀了才好。可
是他是我弟弟,不管他做过些什么,我都要他平安。血缘,是切不断的。"


"那我呢?你也希望我被妖怪杀了才好吗?为什么,云然?就因为我是北潞的皇子吗?"

沉默许久,没有听到李云然的回答。只有楚名烈的呼吸在激动中愈发急促起来,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痛苦的味道。

"不要离开我,云然,我把真相告诉你,全部告诉你。我不是北潞皇子楚名烈,我也不是北潞人。我是南瞻人啊!我的
真名叫做孟星扬!"

我捂住嘴巴,止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他在骗李云然吗?不,不可能,他不会的。难道这个三皇子楚名烈真的是
个南瞻人?可是,那又怎么可能?

一瞬间,往日点点滴滴的疑惑全部串连了起来。

----南瞻有一种邪术,叫做‘摄魂术',可封住人的部分记忆,而被封者却一无所知丝毫不查......

----小人的师傅曾经游历南瞻,那里有一种贱民,被称为‘巫觎'。这种人擅使巫术,据说甚至能操纵鬼怪......

----我身边的盘缠用完了,流落街头,恰好遇到微服出宫的阿烈,偶然救了我。他骗我说自己是南瞻人,我听他会说
几句南瞻方言,居然轻易相信了......

----后来赤松仙便收了三皇子和你为徒带回蓬莱,约好十年后送还凡间。那年三皇子才两岁,而你也不过七岁......

头又开始剧烈的痛了起来,好像有人在用锤子一下下的猛砸着。真相,我应该知道的,答案,一定就藏在那段消失的
记忆中!

大概还有三章左右结束~~~~
这片文真是写的郁闷,故事构思得太多了,结果感情戏就少了,不像言情小说也不像奇幻故事。
然后偶就回去填旧坑~~~~
大家想要偶先填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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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随着七根金针一根根的刺入头部要穴,疼痛也像怒吼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的拍打过来。耳边,那施针的军医的询问
声逐渐模糊了起来,意识中余下的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刺入头中似乎不是七针而是千针万针,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拔
掉那疼痛的来源,手臂却软软的抬不起来;我想要怒吼出淤积的疼痛,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疼痛到达了极点的时候,一切感觉都突然消退了,我好似重回到了母亲体内的胎儿,在一片温暖的混沌中自由自在
的漂浮着。四下一片黑暗,远方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我伸出手企图抓住它,就在这时,记忆冲破了囚笼,如决堤的
洪水般汹涌的冲了过来。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汪洋之中的蓬莱仙岛远在海天相接的尽头,就像四周宁寂的天空般,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风止息,树常青,花永
开,人不老。在这里的日子,没有病痛苦恼,可是也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着的。


那一天,师傅指着茫茫的大海对我说:"十年了,天行。海的那一边是人世,现在你该进去那里了,若是有一天你能出
来,为师会亲自去接你的。"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默默望去,只有天空消失在一片蔚蓝中。我有些的茫然的转过头,恰好迎上了师傅的目光。十年
过去了,我一天天的长大,而师傅仍是最初相见时二十余岁俊美脱俗的容颜,美丽,却没有活着的气息。他的眼睛,
清纯的像蓝天,广博的像海洋,却又冰冷的没有温度。就如同这座仙岛,好像一潭清澈的深泉,一潭永远波澜不兴的
死水。


那时的我其实是热切盼望着早日回来的,离开那个没有活力的地方。可是真正的尘世却不是想象中热力四射的温泉,
这是无底的沼泽,混浊的泥水,绝望,血腥,哀号,是我在战场上看到的全部。尽管忘记了一段记忆,对天空般高洁
的灵魂的渴望却依然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直到某一天蓦然回首,他落入了我的眼眸深处。李云然,他的眼睛一如他
的灵魂,有蓬莱的清高却没有它的冷漠,有尘世的灵动却没有它的堕落。他好像五月潺潺的小溪,流过的每一个地方
都留下温暖余香,萦绕着整整一个春天。那----就是我深深爱上他无法自拔的原因。


记忆的河水再次倒流,我看到自己重新回到大陆的那一刻。师傅的法力把我们送回了西贺边境的一个小镇,一个经过
北潞士兵土匪般的洗劫后,渺无人烟的荒镇。

是的,我们----与我一同回来的有十二岁的北潞三皇子楚名烈,以及另一个同龄的孩子-来自南瞻的孟星扬!

十年前,师傅赤松仙带着我和襁褓中楚名烈离开北潞后,并没有立刻回蓬莱,而是来到南瞻之南的流放地收了第三个
徒弟----有巫觎血统的孤儿孟星扬。

虽属同门,可是暗地里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孟星扬,并不为他低贱的出身,或是与生俱来的诡异能力,而是为他眼底凝
固的黑色。他狠绝的眼神,阴冷的笑容,在一个孩子的脸孔上格外的扎眼,更是与蓬莱的美丽格格不入。他就像是暗
夜的荆棘,昭显着恶毒却致命的魅力。


所以当三皇子提议带孟星扬一起回国的时候,我强烈反对。与有大好前程.荣华富贵相待的三皇子和我相比,无家可归
的他确实可怜,可是我却本能的厌恶他,甚至是----害怕!


可是就在分手的那天晚上,变故发生了。三皇子和我被孟星扬用药迷倒了。当我发现喝下去的水有问题的时候一切已
经来不及了,我握起碎碗片深深刺进腿中,虽然勉强保持了清醒的意识,可是四肢却软绵绵的丝毫动弹不得。我眼睁
睁的看着他杀掉了三皇子,又把皇室的信物据为己有。换上三皇子服饰的他得意的狞笑着,那恶魔般的笑声回荡在夜
的黑暗中。


"哈哈哈,什么狗屁贵族皇室,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和施舍,从今以后我就是北潞的皇子了!"

真正的楚名烈离开北潞的时候还只有两岁,十年的岁月过去,没有人能认得出他的模样,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只有三
皇子离开时所带的皇室信物,以及----我!

他俯身到我耳边,道:"大师兄,我本该杀了你永绝后患的,可是没有你一同回北潞,别人会对我起怀疑的。怎么办呢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记忆的最后便是随着他的话语喷吐在我耳边的热气。我被他施了摄魂术,十年的记忆消融在尘世的泥土中,而我却一
无所知的踏上了通往未来的道路......

军医焦急的呼唤将我的意识重新唤回了现实,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暗,竟然又是将近黄昏。另一个黑夜的降
临,就在不久之后!

军医长长舒了口气,道:"路将军您总算是醒过来了,真是吓死小人了,还以为是小人施针出了差错呢。"

我推开他端来的水,紧紧握住了我的剑。

巫觎的真正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能将冤死的亡灵化为各种可怕的鬼怪,任意操纵。可是只要操纵者死了,这些鬼怪也
会随之消失。

我不知道已经成功当上北潞皇子的孟星扬为何要毁灭北潞大军,可是这些鬼怪无疑是他的杰作。因为需要制造鬼怪的
冤魂,所以他要下令屠城;因为身为操纵者的他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他把李云然带在自己的身边。


杀掉他,这是解救北潞将士唯一的办法!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找人帮忙了,就算有时间,我又怎能说服他人相信这证据全无的指控呢?

握住剑鞘的手又紧了紧,掌心间尽是冷汗。

我与他的武功在伯仲之间,若是偷袭的话,我应能杀得了他!

云然,不要怪我!我知道,努力的想要忘记他的你其实从来不能真正把他赶出你的心。爱了,就是刻骨铭心。你可以
装出若无其事,可以扮作冷淡无情,真正的感情却无法轻易从心底抹去。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一定要杀他!


再次潜入主帐后,我仍是躲在屏风后。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去,我的心情也随之焦急了起来。就在这时,孟星扬和李
云然由里室走了出来。我不想在李云然面前杀他,可是我没有时间等待下一个机会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由屏风后纵身跳了出来,将全部的力量化于一剑之中,长剑如虹,化作一道白光直刺向他的心脏!

七魂夺命剑,剑如其名,一剑夺七魂,没有人能躲得过。

长剑落下,扬起血光一片。可是,倒下的人却不是孟星扬!

我眼睁睁的看着李云然推开了孟星扬,眼睁睁的看着他挡在了他的身前,可是我的剑却已经停不住了。一声心碎落满
地,悲鸣中,长剑直刺入了李云然的胸口!

曾经杀人无数的我从来不知道手中的利刃穿透人体的时候,会带来如斯心痛!那一刻,想哭却哭不出,悲痛重重堵在
了胸口,我呆住了----我竟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伤害了我愿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我瞬间的呆滞却给了孟星扬可乘之机,他的剑已经出鞘,笔直的向我砍了过来。用的,同样是那一招七魂夺命剑!

"你敢伤他,我要你死!"

这一剑,我躲不开,也不想躲。哀痛,莫过于心死。为什么人与人要这样互相残杀?为什么爱恋的结局却是悲伤和死
亡?为什么缘分要在仇恨中擦肩而过,留下的只有永别?这是我征战杀人的报应吗?还是上天早就安排下的悲剧?


我服从军令为我的国家挥剑有什么错?李云然一生无争的活着有什么错?谁来告诉我,这一切世间的杀伐仇恨究竟是
谁的错?

我抱着血泊中的李云然,等待一剑落下后我的血与他相融的那一刻。

我们的血,应该是同样的鲜红吧?又有谁分得出哪里是北潞人的血,哪里是西贺人的血?

哈哈,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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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一刻,低头,是李云然苍白的容颜,乌黑的长发毫无生气的纠结在他的脸颊边,那双刻印着纯白灵魂的双目紧紧闭
起,只有鲜红的血涨满了我的视线。
那一刻,抬头,孟星扬血红圆睁的双眼与我相对,无限的悲愤迸射在火光四射的一瞬间,如电的长剑挟带着宣泄的愤
怒落下,转眼间已到右肩......
雪白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剑路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
下一刻,长剑将由肩膀向左下砍下,穿过上半身,由左侧而出。在我感受到痛苦之前,死亡将发生在一瞬间。

落日的余辉透过帐间的缝隙洒落,黑色的大地张开翅膀,等待着吸食祭品的鲜血。
命运,欲爱不能,欲恨亦不能。
爱不休,恨难止,纠缠的丝线被命运戏弄斩断。
云然,但愿来世,我能带着与你一般纯洁的身躯,和炽热的赤心,再次回到你的身边--
烦恼,将与你我无缘,因为我会用我的手,展开你眉宇间的结。
不管什么"进去、出来",不管什么伦理常规。
我,只想与你一同看碧空蓝水,看长烟,看落日,看他们一同映在水中的影子......
再不染乱世血腥......

我直视着孟星扬,把他的身影刻印入生命最后的一瞥之中。
我没有办法拯救自己的同伴,至少可以用我的恨祭奠他们的命运。
切齿间,念着这个挥落梦魇的刽子手的名字:"孟--星--扬!"
就在这时,他怒火狂燃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浅浅的波动,来的很快,藏的很深,却清清楚楚的留下了痕迹。
突然,他的剑刃向外急翻去,打乱了原本的剑势。
剑落的方向在最后一刻生生被改变了!
温热的血溅落在我的脸上,彻骨的疼痛随之而来。
痛,证明我还活着,在七魂夺命剑落下之后,在我本该已经死去的时候。
我惨然一笑,低头望去,一只右臂已被砍落。
伤重,却非在致命之处--
云然,我竟不能与你一同上路吗?
眼前蓦然一黑,我就此失去了知觉。
染红了,我和我的高洁长烟,以他的血,混合着我的血,与我的泪......

再次醒来,是在头痛袭来的时候。
疼痛,如海潮般一浪高似一浪的打来,而我就像滔天大浪中上下翻腾的一叶小舟,不知何时会翻覆灭顶。
意识在眩晕中翻滚,身体却沉重的无法移动分毫。
我紧紧咬住下唇,直到涩涩的血味由舌尖传来。
手摸索着去抓身下的被褥,奇异的空虚感由右臂传来,我这才突然想起,那臂已被孟星扬斩落。
黑暗重重的压落过来,一天一地将我紧紧夹在了中间,痛苦的记忆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失去了一只手臂,失去了拯救同伴的机会,更失去了云然......
为什么我还要在这破败不堪的尘世中孤独一人的痛苦挣扎?
我合上眼睛,感觉一滴湿润慢慢滑落眼角。

接下来的日子中,除了每日头痛发作的时辰外,意识始终在昏沉沉中度过。
隐约中,似乎感觉有人为我包扎伤口,喂我喝水,有时他会轻轻晃着我的肩膀,呼唤着我的名字。
可不知是伤痛和失血夺走了我的力量,还是内心深处不愿醒来,我始终没有恢复意识。
依靠着头痛发作的次数,我恍惚知道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思绪却始终飘浮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找不到一个可以停靠
的栖息之地。
心底的火,渐渐熄灭了,如不可停驻的时间,悄悄流失了。
我甚至宁愿永远这样飘浮下去,也不愿醒来面对空无的现实。
没有云然......没有云然!?
没有云然的世界,也不应该有我了吧?
然而,终于有一天,一道亮光还是射了进来,把我拽回了现实的空间。
我缓缓张开了眼睛,孟星扬就站在我的床边。
环顾四周,即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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