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伴你左右——TAMAMI
TAMAMI  发于:2011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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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七岁的夏天,我回到了睽违了三年之久的日本。而且很突然地,我居然被安排住在堂哥秋哥的家里。

“我也没办法呀,夏辉。因为我得去好多家公司参加就职面试嘛。”

车子连续弯过了好几个弧度不太大的蜿蜒山路,冬马哥以安抚小孩子的口气这么说著。我根本一点也不想听他的解释

,迳自在前座懒懒地垮下了身体。

 

我就著往后仰的姿势抬起了眼睛,看著我照映在后照镜上的脸。因不爽而翘得老高的嘴唇,我这张生气的脸使我看起

来更像个小孩子。有点毛燥而乌黑的头发,以及稍稍往上翘的小鼻子,反而更衬托出我这张娃娃脸。

其实我在意的并不走我这张老早以前就被人嘲笑很小孩子气的长相。更何况在我回到日本之后,我这张娃娃脸应该不

显得突兀才对。

 

我生气的就是眼前这位冬马哥。虽然我也了解冬马哥有他的苦衷,但我可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因为我可是好久没

回日本,而我们兄弟也好久没见面了,他多替我著想一下会死啊。

我走在国中二年级的春天离开了日本。因为爸爸被调到国外去工作,我和妈妈就决定和爸爸一起到美国去。但是冬马

哥当时才刚考上大学,所以就决定一个人留在日本。

 

对于能够住在原本一家四口住的房子里的冬马哥、我的确是有些羡慕他。但是,当时的我只不过是个园中生,父母根

本不可能同意让我一个人住,如果我坚持硬要留在日本的话,顶多只能和冬马哥住在一起罢了比起和哥哥住在一起,

住在纽约的生活当然有魅力得多了。

因此,我对于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美国一事,并没有太大的反对意见。

而爸爸在明年春天就要被调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到了四月之后,又可以住在一起。

 

现在我在美国念的是日本学校,就年龄上来说,等明年回到日本时,应该会编人高中三年级才对.但是一考虑到教学

的进度落差与未来的规划,就让我开始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就连我能不能顺利地转进高三,这么做是不是最好的方法

也不知道。为了仔细规划一下我的未来,于是我便利用这个暑假,暂时回国好好思考一下。

 

面对烦恼不已的弟弟,居然说什么就职面试?虽然我也知道冬马哥现在正处于最辛苦也是最忙碌的时期,但我也是一

样啊。而且在往后这四天里,因力自己要参加就职考试不在,所以就擅自决定把我丢在堂哥家。

还义正辞言地说什么,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吧?你就这么不能信任你弟弟吗?想起这些事就让我一肚子火。

而且,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和秋哥见面。

“有什么关系嘛!你以前不是很黏秋也吗?我想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不如趁这几天好好叙叙旧,聊聊近况呀。”

“你这这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很黏?你当我走小狗吗?我看冬马哥在这三年里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关系,所以个性好像也有点改变了。以

前明明那么照顾我,那么疼爱我这唯一的弟弟的。

虽然我的确很喜欢秋哥,可是………。

秋哥——天冢秋也,走我的堂哥。正确来说应该是我爸爸的弟弟的儿子。

 

我从未见过我的叔叔和婶婶,因为在我出生之前,爷爷反对他们两人的婚姻,于走他们便私奔离开家里。可说是本世

纪最顽冥不灵的爷爷,当时也曾震怒地大吼道:“你这不肖子以后别想再接近这个房子!”

自那之后,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叔叔婶婶的下落了。而他们也一直没有和家里的任何人连络过,就连秋哥出生的事情,

当时也没有人知道。

而我们之所以会知道秋哥的存在,其实是来自于一通由某杂志社打来的电话.

 

前几天,一位十五岁的少年获得了绢笠赏散文作品类的首奖,不过,他因为父母亲遭遇意外而去世,所以是在一家孤

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因此,我们便稍微调查丁一下这位少年的身世,发现他好像是你们的亲戚……。

没错,就是由这一通电话开始的。

 

在接到电话之后,全家所引起的那阵大骚动,连当年十一岁的我都还记忆犹新呢。说到绢笠赏,这可是在文学界相当

著名的一个奖项。而且完全没有一个人知道叔叔早就去世了,还留有一位遗孤,所以在所有亲戚们之间,还引起了一

阵极大的骚动。

 

因为当时那位顽固的爷爷早已经不在了,所以便由我爸爸到孤儿院去见他,当时秋哥拿出许多叔叔夫妇的遗物给爸爸

看,而且爸爸也从孤儿院职员的口中以及记者的来电中,了解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秋哥十岁时,和父母亲一起乘坐的汽车被卷入了一场交通事故的追撞意外中!秋哥就是在那场事故中失去了父

母亲。抛弃老家的叔叔夫妇并没有任何足以证明身分的物品,和叔叔私奔的久子婶婶,原本就没有任何亲人。从来没

有听过父母亲谈论到自己身世的秋哥,因为没有任何亲戚可以收留,于是就被送到孤儿院去了。

这么一位气身世悲惨的小孩子,突然以文学奖得奖作家的身分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所有人都感到十分错愕,不过亲

戚们还是一致决定将秋哥接回家。

话虽如此,秋哥本身也因为获得了这次的大奖,而决定要开始独立生活,所以在办好了租借公寓的手续之后,便拒绝

了任何亲戚的收养。

只有在一次机会之中,所有亲戚们在现在奶奶一个人住的乡下家里集合,并且把秋哥也一起叫了过来。

当时的我才第一次见到秋哥。

秋哥应该和冬马哥同年才对,但是身上却总是散发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线条设计十分讲究的衬衫与长裤,包裹住

他那纤细而美丽的身躯。

在还是小学生的我的眼里,秋哥实在是一位非常漂亮的人。

 

被带领到一群排排坐好的亲戚面前,秋哥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环视著周遭所有的人。看到他那长长的睫毛和细长的眼睛

,以及细致而挺直的鼻梁,坐在我身旁的妈妈还悄悄附在爸爸耳边低语着“长得还真像久子呢!”也许是因为突然见

到这么多的亲戚而感到紧张,或者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父母亲不得不私奔的理由,秋哥表现出来的态度相当冷漠,反

而是那些亲戚们,一举一动都像走要拚命讨他的欢心似地。wr

虽然豪华宴会的料理相当丰盛美味,但我立刻就吃腻了,一个人跑到庭院去玩。

这个占地宽广的庭院,因为只有奶奶一个人在照顾,所以没办法整理的面面俱到。不过,在杂草丛生的院手中找虫子

玩,对于小孩子的我来说才是一大乐事。

 

当我眺望著生满青苔而变成了绿色的池塘时,发现了一个随著水草摇晃而跟著晃动的大影子。当我想著该不会是鲤鱼

而把身子探出去看时,忽然由后方伸出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把身子探出去走很危险的。

对我说这些话的人正是秋哥

 

在那之后,我和秋哥便在庭院里玩了一会儿。头脑聪明的秋哥知道很多事情,还教了我许许多多草和虫子的名字。虽

然有位亲戚很快地出声把秋哥叫了过去,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秋哥立刻成为我打从心底尊敬的人。

秋也,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呀,别窝在那种地方,快过来吧。

 

在从乡下回到家里之后,我还是迟迟无法忘记和秋哥在庭院一起玩的事情,于是一天到晚问爸爸妈妈,下次要什么时

候才能见到秋哥呢?而每当听到我的问题时,爸爸都会回答气秋也呀,下次再去找他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也这个名字在我们家成为了禁忌。

 

虽然我也不太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只要我一说我想要见秋哥,爸爸就会语带含糊地回答,秋也很忙啦!来

敷衍我。面对张大著眼睛,兴奋地等待著他们回答的我,只见爸爸和妈妈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游移不定起来。

 

当时,在我幼小的心里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我也不知道该去问谁才好。我只是不知所以然地收敛

了一点自己的态度,偶尔将想见秋哥这句话放在嘴边喃喃念著而已。

看到这样的我,某天冬马哥偷偷把我叫进他的房间里。

一夏,我就告诉你关于秋也的事情吧。其实那家伙……这个嘛,有点……不太好。”

带著一副犹豫而吱唔的口吻,冬马哥告诉我这件事情。

“那家伙自从得奖之后,就一下子变得很有名气。然后,呃……有人就出钱赞助那家伙。然后那家伙就跟某个人交往

了……。”

“女朋友?”

在听到这些话时,突然蹦出女朋友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特别老成懂事的关系。

而走因为当时冬马哥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奇怪,我才会自然而然联想到这个单字的。

在听到我说女朋友时,冬马哥并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从他那稍稍僵住了的表情上,写著完全正确的字眼。

不只是大人们,就连冬马哥也不打算让我和秋哥见面。在发现这件事实的时候,我愤怒地反驳冬马哥。

“可是,冬马哥,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他就算有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对呀?”

“所以说……不是什么女朋友啦……。反正和夏无关!”

“什么叫跟我无关!秋哥长得又帅、头脑又聪明!就算有女朋友……”

看到拚命想要敷衍我的冬马哥,一肚子火的我便开始对他人吼大叫起来。而我的态度似乎也激怒了冬马哥。

“就跟你说不是女朋友啦!”

在对我这么大吼过后,他便把我赶出了房间。

当时的我,只对于冬马哥的粗暴与作法感到十分不谅解。但是,在知道连爸爸妈妈都是站在冬马哥这一边之后,我胸

口的这股怒气也无处可发,尽能一个人躲在房里生闷气。

在我知道大家对秋哥敬而远之的理由时,已经是下一个过年的时候了。

 

这算是每年的例行公事,过年时所有的亲戚都会聚集在奶奶家。每家人都会各自带著料理,到奶奶家一起做年菜,然

后大伙一起吃年菜,感情融洽地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到了晚上,把小孩子们赶回房间里盖上棉被之后,大人们还会继

续聊天。

 

在某个晚上,当我想在睡前去上个厕所时,发现在隔门的另一边似乎露出了一丝丝光线。里面似乎传出了好几位大人

压低了音调在说话的声音,于是我便静静倾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秋也还真是伤脑筋呢。没想到那种年纪居然会有什么经济援助者……

而且听说还是个男人不是吗?好像是贵志川集团的继承人是吧?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大跳呢!虽然媒体那方面是被压下来了……不过,还真的有那种人呢。”

还是小学生的我,无法理解这些话究竟有什么涵意。不过由他们的口气里听来,似乎每个人都很讨厌秋哥、而且再也

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了。至少这点我还能理解。

 

回到家里之后,我趁著和冬马哥两人独处时,提出了我的疑问。

“喂,冬马哥,经济援助者是什么意思?”

 

听到我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冬马哥似乎被我吓了一大跳。然后,我便把在过年时不小心听到的话告

诉他。他虽然再三犹豫,但还是以连我这个小孩子都听得懂的方法,解释经济援助者的意思给我听。

“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秋也和拿钱给他的人正在交往,只不过那个人是男的,呃……事情就是这样啦。”

说完这些话之后,冬马哥便闭上了嘴巴。

 

虽然我还是听不太懂,不过这到底是个大人的世界,要是我太过钻牛角尖的话,只会让大人感到困扰罢了,我隐隐约

约有这种感觉。所以,从此以后,我便再也不向冬马哥以及爸爸和妈妈主动提到秋哥的事情了

 

不过,这时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讨厌秋哥。虽然还是小孩子的我,还是不了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秋哥在我的心目中,仍是一位头脑聪明,脸蛋漂亮又值得尊敬的一位堂哥。

幸好我爸爸并不像其他亲戚们一样,非常露骨地表现出对秋哥极度厌恶的态度。

我想这是因为爸爸认为秋哥再怎么样也是自己弟弟的孩子,所以担心的程度多过于厌恶吧!

 

爸爸偶尔会和秋哥连络,所以在我问到‘秋哥过得好吗?’时,他总算能回答我了。在过了一段时间,情况变得比较

稳定之后,每当爸爸去见秋哥时,都会带著我一起去。——也许是因为爸爸觉得自己一个人去见秋哥,气氛会有点尴

尬,所以带我去缓和一下气氛的吧。

在获得绢笠赏的隔年,秋哥离开了孤儿院,然后便住在北方的都市里。而那里便是以经营房地产业与娱乐业的企业—

—贵志川集团的总公司所在地。

我曾经见过一次那位谣传是秋哥经济援助者的贵志川亮先生。那是在我和爸爸一起去看秋哥,然后要准备回家时,在

公寓的玄关正巧遇到的。

因为我们正好要回去,所以爸爸在玄关穿鞋子,这时突然由外头传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大门使用力打了开来。

“喂,秋也……这家伙是谁?”

开朗又宏亮的声音里,暗藏著一丝丝地不快。那个男人的身高比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爸爸还要高,还故意把睑凑了过

来,用他那恐怖的眼光瞪著我们。

 

他大概年过三十!乌黑的头发似乎有经过整理,夹克外套虽然被他用手拿著坡在肩膀上,但是一看也知道他身上所穿

的服装质料似乎十分高级。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却和身上的衣著不太相衬。虽然他有著太过漂亮的轮廓与端整的五官

,但是嘴角却流露出一副桀仿不驯的表情。

“这是我的伯父天冢先生。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今天会来的吗?”

 

隔著我和爸爸,面露不快的秋哥如此说道。听到秋哥和这种大人以对等的语气说话,我觉得更加吃惊男人嘴里说著『

好像有哦……』,一面把手伸进大口袋里摸索一了半天,然后把名片取了出来。

“实在走非常抱歉,初次见面,我是贵忘川亮!秋也似乎受到您不少照顾。”

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名片伸到爸爸面前,因为爸爸知道这位男人的身分,所以只是牵动著嘴角,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我们匆匆忙忙离开,回到停车场坐上了车子之后,爸爸才终于开口说话.

“那家伙搞什么啊!吊儿啷当的……”

在气得喃喃自语的爸爸身旁,我只是呆呆地想著。

那个人就是秋哥的经济援助者……是男朋友罗?那个人和秋哥会做爱………做的事情吗?

我似乎突然开窍了。我觉得似乎已经能了解为什么秋哥身上总是穿著简单大方,看起来又相当高级的服装,而且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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