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这是迁都后第五个上元佳节,却是京都五年来第一次灯会。皇帝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杜少宣走后,谢景臣
接替了他禁军都督之职,又兼着大内侍卫统领的职务,成天地与皇帝形影不离,皇帝既然要微服出宫,他自然跟着。
皇帝这一次只带了他,两人个站在街边看了一阵灯火,天下初初统一,百姓过上难得的安宁日子,皇帝一直奉行与民
修养生息的政策,五年一过,天下平定,国家也慢慢恢复了生机,这第一次灯会办得相当地不错。
皇帝在街边看了一会,景臣站在他身侧,却见他面对满目繁华,眼里却全是寂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呆呆地出神,
站了好一会,听他轻轻咳了两声,便轻声劝他回宫去,姬末其也没再坚持,两人就回了宫。
姬末其神色极为疲惫,景臣送他到寝宫,便欲退下,姬末其上了两级台阶,突然回过头说道:“天冷得厉害,你若不
急着回府,便进来陪联吃碗元宵吧。”
说完,转身进了寝殿,景臣一时之间,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五年朝夕相处,姬末其在朝事上已经非常倚重他,私下里有时候也和他呆在一起,却说话不多,景臣自己也是沉默寡
语的人,君臣二人,往往对坐一天,却说不上几句话。但是像这般叫他进来陪他的话,却还是头次听到,景臣在丹墀
下呆了好大一会,这才拾阶而上,进了寝殿。
内侍们送上元宵,然后退了下去,将寝宫巨大沉重的红木大门掩上,殿内便只留下他君臣二人。
姬末其宽下外氅,里面穿着玉色的锦袍,衬得他面如白玉,眼睛是深浓纯粹的黑,黑得不见底一般,景臣每见了这双
眸子,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里涌动,姬末其开始解腰带,那腰带结得异常地紧,始终没有解开,他抬了眼看了
一眼景臣,景臣怔了一下,缓缓上前默默地替他解带扣,他低着头,眼睛始终看着那绣着精致而繁复花纹的腰带,骤
然离他如此之近,一种异样的亲密感袭上心头,低着的后颈能感受到姬末其呼出的气息,景臣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一直远远地看着他,似乎隔着距离看他,才是安全的,一旦身体接近到没有间隔,对皇帝的那种敬畏之心顿时淡了,
代之以愈来愈是强烈的情绪,那情绪像温火慢慢地在心中燃烧了很久,而此刻就像一把温火突然遇上飞溅的火星,渐
成蔓延之势,他慢吞吞的动作奇怪地没有引起姬末其的催促,反而像明白他心意一样,安静的垂着双手,等他一头细
汗地对付那精致而构造复杂的带扣,那双白皙的手垂在腰间,安详而静谧,景臣最后一用力,那带扣嗒地一声开了,
他用力失了准头,身子一倾,姬末其伸手扶住他道:“小心。”
景臣抬起头来,姬末其玉白的面颊这时有了些微的红,黑色的眸子里眼波流动,宛如星空中闪烁的明星,嘴唇轻轻抿
着,似乎在微笑,又似乎没笑,暧昧难言的神情烧灼了景臣的理智,只顺势一带,便将姬末其带入怀里,他身材高大
,姬末其瘦削的身子几乎被他完全拢入怀里,刹时之间,宽大幽深的寝殿内,春潮暗涌。
乌衣巷番外之细雪 中
姬末其并没有更多的挣扎,谢景臣的胸膛宽厚而温暖,他的脸轻轻贴在他胸前,清楚地听到 谢景臣快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微闭上了眼,低声道:“朕。。。。。。。 累了。”
说着他将身子紧靠在谢景臣身上,双手抱住景臣的腰,似乎真的要睡过去一般,景臣心里微微一痛,怀中的身体瘦得
叫人心痛,那纤细的腰,看上去孱弱的肩头,就是这么一付身躯,却踏平了蛮族,恢复了旧时山河,五年来又禅尽竭
虑治理着满目疮夷的故国,那又如何能不累?而深宫寂廖,也是血肉的身躯,能扛得住多少重负?这几根细弱的骨头
,又能抵得住几许风霜?
景臣听了这句话,眼里一热,点了点头道:“臣。。。。都知道。”
“都知道吗?”姬末其自他怀里抬起脸来,一双秀美的凤眼细细地打量着他,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臣下,却是他手下
最为称心的大臣,不仅仅是能干,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向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能干的人不难找,难找的,是那一分
体贴。
如今朝中已经没有臣子胆敢怀疑他们皇帝的能力,也没有臣子敢于在皇帝面前玩弄权术,他们兢兢业业,颇有些鞠躬
尽瘁的感觉,然而朝中内外,甚至禁苑内外,唯有谢景臣,除了那一分干炼与精明外,却比别人多出一分格外的体贴
,他不喜欢说话,然而却与皇帝有一分默契,皇帝不需要多说什么,甚至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就能明白皇帝的意思
。
姬末其过了很久,才体味道那不仅是作臣子的本分,作臣子的面对他的皇帝时,不应该有那样多的心事,那双沉静的
双眸里,却像沉淀着许多难以言喻的心事,而每一桩,又似乎都与自己有关。
他伸手雪白纤秀的手轻轻抚向景臣的脸庞:“谢景臣。。。。。。。。”他喃喃地念了一声,眼光变得恍惚迷离,他
的指尖冰凉,抚在脸上,带来细微的刺激,景臣轻轻握住他的指尖,放在唇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微微地拧了眉道:“
陛下,你冷吗?手指这样凉。”
姬末其手指微微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了道:“是,很冷。”
景臣将他抱得紧了一点,姬末其向榻上努了努嘴道:“到那边去,离火炉近点。”
景臣想了想,弯下腰去,托住他腿弯,将他抱了起来,姬末其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他脖子,紧贴了他,这种亲密的搂
抱似乎久违了,姬末其有些贪婪地享受着这怀抱,直到景臣将他放在榻上,又拿过两个软枕塞在他身后,道:“陛下
,吃点东西就不会这样冷了。”
软榻旁边立着半尺高的炭炉,热气一蒸,姬末其便微微觉得热,他半倚在软枕上道,手摸索着去取发冠,景臣手快,
已经轻快地替他取了下来,姬末其道:“把簪子也取了,束得太紧,头皮牵得生疼。”
景臣嗯了一声,取下白玉簪子,黑发失了束缚,无声地披了下来,这时候的姬末其,眼光慵懒,半倚着软枕,黑发散
落在玉色的锦袍上,丝丝缕缕,竟是描不尽的风情万种,谢景臣知道他是美丽的,自从第一次在朝堂上见着,便惊讶
于少年皇帝的美丽,却没有哪一次,有此刻这般动人。
姬末其拍了拍榻侧道:“过来,坐下。让我看看你。”
景臣却端起几上的小碗道:“陛下,好歹吃一点,应个节气吧。”
姬末其点了点头,景臣坐在榻侧,手小勺舀了一粒元宵送到他唇边,姬末其张嘴含了,那元宵做得小巧雪白,含在姬
末其粉色的唇间,竟是美不胜收般的图画,景臣看得几乎痴了过去,姬末其含了那粒元宵,身子前倾,脸凑向他,一
只手蓦地捧住了景臣的脸,唇便凑了上去,不等景臣反应过来,温软柔腻的唇合着半粒甜糯的元宵一起送入了景臣口
中,景臣手中的玉碗叮地一声落在地下,张臂抱住了姬末其,与他吻在一处。
乌衣巷番外之细雪 下
元宵的是桂花玫瑰馅的,带着甜腻的香气,糯米的粘性似乎将彼此的唇舌都粘在了一起,难分难舍的吻撕毁所有防线
,他已经不再是他的陛下,而只是一个他倾心爱恋已久的情人,他的唇从秀丽修长的眉毛,一直吻到那光洁如玉的脖
颈,每一片肌肤都似有着融化冰雪的热度,姬末其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只顾着与他唇舌相光,唇与唇的碰触点燃
压抑已久的情欲,很久没有这样动情的深吻,这陌生而熟悉的身体,这甜蜜而沉醉的吻,他要这样,要他这样抱住他
,吻他,要品尝他舌尖的滋味,他喜欢他齿间溢出的的短暂呻吟,这是他带给他的快乐,他要给予,也要掠夺,太过
深长绵连的吻令他们都已经喘不过气来,室内三个火炉产生的热量已经令他们燥热难忍。
景臣一层层解开姬末其的衣裳,外衣,夹衣,最后是一层雪白的亵衣,零乱地裹着姬末其纤细修长的身体,景臣微微
有些迟疑,这是他渴望已久的身体,这个人,这个身体,这颗心,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深深地钉入脑中,他本以为此生
没有机会可以触碰,本为只要默默地守着他就好,然而此刻就在自己面前,姬末其微微睁开眼,看见他面上的犹豫之
色,嘴角微微一动,笑了出来,拉住他的手,一点点解开内衣的衣结,他肌光似雪,景臣本已经急促的呼吸顿时迟滞
,姬末其轻轻一声笑,脸挨着他的脸低声道:“你该不会让我来教你怎么做吧?”
景臣脸本已经红透了,这时候红上加红,已经很难说清是什么颜色,双手抱他坐在自己身上,手伸进他敞开的怀中,
摸到微微挺立的两粒乳珠,手指戏弄般地揉捏着,一面粗声道:“现在还要教我吗?”
他的力道使姬末其敏感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低声道:“不。。。。不。。。。。。”不什么呢?景臣想,手慢慢地
滑下腰部,轻轻把玩着那最为脆弱的所在,姬末其唔地一声轻呼,腰身一僵,几乎瘫软在他怀里,肌肤的紧密相贴,
景臣忘情地低声呼唤着他,一面将他抱上自己腿间,伸手向内褪下姬末其的底衣,慢慢探向那幽深甬道,姬末其呀地
轻呼出来,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他有些本能的抗拒,然而情欲勃发的景臣死死抱住他,一面轻吻他,一面更深地探了进
去,久已经没有被进犯过的地方,遭遇到刺激后,在短暂的痛楚后,便不可控地想要得到更为深入的刺激与快乐,姬
末其腰身微沉,景臣抽手不及,整根手指都没入内里,小穴紧密湿热的包裹住他的手指,微微收缩带来妙不可言的快
感。
景臣再不能忍受这样的挑逗,将他背朝上放倒在床,整个身子轻轻压住了他,姬末其张口咬住了软枕,将呻吟与低呼
堵在口内,只发出沉闷的唔唔声,腰微微地抬了起来,粉色的密穴整个暴露在景臣眼前,景臣这时候反到不像刚才那
般性急,只是温柔地搓揉着那雪白双丘,在穴口轻轻打转,姬末其被他引动了欲念,一只手反转去摸索着,景臣一把
握住他的手,带着那只手握住了自己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玉茎,铃口渗出的欲液顷刻般濡湿了手指,景臣拿着他的手沾
着浴液湿润了穴口,这才放开他手,轻轻分开臀瓣,直送到底,只听姬末其唔地一声痛呼,跟着身子微微一缩,激烈
的冲撞便接踵而至,片刻的痛楚后便是直入心底的快感,在景臣一下紧似一下的撞击中逐渐达到极乐的巅峰,寝殿内
巨大的灯烛发耀眼的光芒,将榻上两具交缠的身体照得纤毫毕现,整个室内逐渐充满肉体交合时特有的淫糜之声,
久末放纵的身体一遍遍地索求着,承受着,都已经忘记了本来的身分,意念中只有彼此,只有占有与被占有的快乐,
这几尽狂欢的交媾,令他们身下的软榻也晃动起来,翻云覆雨间,时光悄然流逝,到精疲力竭之时,窗户上已经隐隐
透出白光。
软榻上的衾枕已经弄得一塌糊涂,姬末其缩在景臣怀中,景臣抱起他将他放在宽大的龙床上,转身要去收拾,姬末其
自被内伸手拉住他道:“别走。。。”
景臣道:“我去收拾一下。。。。。”
姬末其拉他道:“你上来。。。。。。”景臣瞧了瞧雕龙画凤的龙床,迟疑了一下,姬末其道:“上来,陪我睡。”
第一次,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景臣眼中一热,点了点头爬上床来,钻入被中,紧紧抱住了他,姬末其头拱在他怀中
,喃喃地道:“好累,景臣,我想睡了。”
景臣死死抱住怀里的人,轻吻着他柔顺的长发,轻声道:“睡吧。”
灯火不知何时灭了,窗外开始静悄悄地落雪,轻柔而细碎的雪花漫天飞舞着,这些雪太过细碎,不能积下,却温柔而
缱绻地下着,悄无声息,润物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