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新 中+番外——angelo
angelo  发于:2011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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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笛再次打量了方致新一眼,在心里估摸着他的年龄。大概才二十七八岁吧……反正肯定是比她小了!那他弟弟应该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咯?从九岁开始打球的话,到今年应该有十七八年了……嗯,应该是个高手了!

方致新有些好笑地观赏着何小笛阴晴不定的表情,发觉她的脸就像是一张晴雨表一样、让人几乎可以一目了然她的想法。

何小笛朝吧台后面的bar tender勾了勾手指头。等他靠近了便站在吧凳的脚踏上、越过窄窄的吧台,和他交头接耳了几句,随后才坐回凳子、看着方致新道:“好吧,上去看看!”她刚刚确认了楼上的确是个桌球房、和这间酒吧是同一个老板。而此间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此刻坐在她身边的这位被她冲了一鼻子灰的超级大帅哥——方致新先生!

方致新又发觉了何小笛的一个优点:虽然看上去有些莽撞,但在紧要关头却又能不失谨慎!

“诶!”何小笛又想到新问题了,“你……不会是给你弟弟来物色女人的吧?”

“呃?!”方致新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何小笛的思路进程了。

“你本来是自己要跟我交朋友的,”何小笛毫不遮掩地拿怀疑的眼神扫描着他道:“可是现在又请我去看你弟弟打球?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吗?”

方致新明白了,摇摇头道:“不奇怪!”随后耸起肩膀、问了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何小笛,你相信宿命吗?”

“宿命?”轮到何小笛愣住了,迟疑了一会儿,也没来得及细想他的这个问题的出发点,而是很老实地答道:“本来不信,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见过的事儿越来越多,也就有点信了。”

方致新慢慢地喝着酒、目光落在酒吧后面的酒架上,低低地道:“我本来也不信,但是现在开始有点信了。”

何小笛从眼角瞥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线条,心里忽然开始泛开了嘀咕:这个男人还真是不错诶!要不……何小笛,上?!

楼上桌球房、三楼、某VIP包厢。

“这是我弟弟,方致远。这位是……何小笛小姐!”方致新来回转身、为何小笛和自己的弟弟做了个简短的引荐。

四目相交、无人出声。静默之间,空气中仿佛有静电产生的火花在噼啪作响。

方致新的嘴角又勾了起来……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宿命啊!那,我的宿命之人又在哪里呢?

10-1

方致新的伤把他困在了床上达五个星期之久。因为肋骨骨折不像手脚骨折那样可以打石膏来固定伤处、而只能靠卧床静养来恢复,所以住在医院里的那两个星期,方致新的脚都没怎么沾过地、头一个星期里更是连下床去上厕所都不行。

伤口拆线之后,在方致新执拗的坚持下,他被批准出院,在老老小小们小心翼翼、众星捧月般地护送下回家躺着静养去了。

鉴于此,他当然没法上班,而苏承就成了他与新项目的运营之间保持联系的重要桥梁了。

而这段时间对于苏承而言简直就是地狱!每日的多方奔走不仅让他黑了、瘦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快要让他得强迫症和精神衰弱了。

他的屁股后面有他大哥时时刻刻的电话、邮件、视频遥控,眼门前有方致新这个千年寒冰男至少早晚两次的耳提面命,左右两边是动迁组、施工单位、街道、相关职能部门以及新组建的项目公司等等、一干杂七杂八的人形成的一个巨大包围圈……而最让他胆战心惊、可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的最重要因素是:新项目每天都在以万计、十万计、甚至几十万计的流量消耗着创立时的原始资金!

苏承觉得每天自己都像是只被无数根鞭子抽打着的陀螺、身不由己地旋转着。还好,这段日子里,有方致远和何小笛夫妇在支持他;也还好,经过前一个月的修整和空闲期,他累积了充足的脂肪和大量的无聊感来让他保持足够的动力去投入这个全新的工作领域里去;更还好,他现在有partner了!

除了工作压力之外,苏承还是有收获的……这段日子里他有了上个称得上是有意思的发现。

第一个发现是关于方致新为什么喜欢趴着睡的原因。

方致新之所以喜欢趴着睡,是因为前一次的车祸把他困在病床上足有四个月之久无法动弹。由于一个接一个的手术和随之而来的伤痛,每天他只能仰躺而无法翻身、无法侧睡、无法活动,结果这样的经历造成了他后半辈子都在报复性地采用趴着的姿势睡觉、以达到某种心理平衡……苏承把这种心态总结为方致新对生活失去掌控能力而产生的巨大无力感。

而这一次类似的经历又让方致新很痛苦。不仅变得暴躁易怒、越来越无耐心可言之余,还让他似乎把第一次醒来时和苏承的那段对话给忘记了……不过,他对苏承的“昵称”又增加了一个:傻瓜!当然,这个“昵称”只有在苏承跟不上他的思路或者领会错他的意思时,他才会用极不耐烦的语气和恶劣的态度这么叫他。

对此,苏承并不以为杵……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他自身的确有太多新的东西要学、而方致新的指责也的确是对事不对人的;二,他可谓是欣喜地发现最近方致新变得有人气多了、至少会用比较直接的方式发脾气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接受能力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第二个发现,也是最重要、最让苏承难以适应的一个:自己那个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大哥苏霆在工作的时候简直是个比方致新还叫人难以忍受的大魔头!真不知道妹妹苏颖是怎么受得了跟他偶尔工作在一起的……正是因为偶尔性才更叫人难以忍受。

苏霆在工作中与平时在日常生活中为苏承所见到的、所熟悉的那个大哥形象……甚至是上一次投资医院时的样子都截然不同。对待工作的态度严肃、严厉、严谨,毫无柔情可言!大部分时候,他的批评会让苏承比挨了方致新的批感到更难过和委屈,也有几次忍不住会暗自懊恼怎么就傻到在逃脱了这么多年之后、还一头跳回火坑里来了呢?

由此,苏承认识到、再一次认识到,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每个人都是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而活着的。这些面具会随着环境的不同而变幻式样,有喜的、悲的、高傲的、卑微的;而使用期限也各有不同,有日抛的、月抛的、年抛的、甚至终生不抛的!

方致新的面具估计大部分都是终生不抛的,而大哥在工作的那一面嘛……肯定是苏承“不喜欢、希望没看见”的那一类!

第三个发现是最让苏承快慰和鼓舞的。方致远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像他之前担心的那样排斥或者不接受……至少是在工作的时候。他给了苏承很大的支持,耐心而又细致地帮着他熟悉了很多工作步骤、克服了许多筹建当中遇到的难题。而且,苏承还发现方致远在工作和生活中也是与生活中很不同的两个面孔……相较于前面的那两位老大来说,方致远的工作面孔要可爱和可接受得多了。

方致新卧床的这段日子,还发生了件最值得一提的事情——在他还住院的时候,林一凡来探望过他、被苏承撞了个正着,由此而引发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方致新入院的第二个星期的某个中午、快到饭点儿的时候,苏承才和动迁组、施工单位开了协调会回来,兜里揣着支录音笔匆匆赶回医院,准备和方致新讨论讨论新出现的问题……按照方致新的要求,每一次开会他都会用录音笔对他觉得重要的部分做摘录、以便回来之后可以和方致新或者大哥苏霆一起讨论。前脚刚出电梯,他就眼尖地看见林一凡正在护士值班台上打听着什么事呢!

前些日子,方致新的情况稍一稳定便从急诊病房转到了服务和环境条件更好、更清净的VIP病房来了,因此所有来探望的人都要在护士台上做登记。

苏承收住了急匆匆的脚步,站在六七米开外的地方疑惑地观望着,心里头在寻思林一凡会出现的原因。

方致新受伤的消息除了相关人等之外、其余的人应该都不知道。而从护士指示的动作来看、林一凡应该是在打听方致新的病房号,显见他并没有事先告知方致新自己要来探病的事。

苏承揉了揉鼻子,在原地琢磨着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这时林一凡已经打听好、朝方致新的病房走去了。

看着他东张西望的背影,苏承撇了撇嘴角、连忙掏出手机拨了方致新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方致新就接了起来。

“我是该进来还是不该进来呀?”苏承劈头盖脑就是一句。

“嗯?”方致新被他问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还没来得及问、房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

苏承探着脑袋看了看候在病房门口的林一凡,嘀咕了一句:“是林一凡。”

电话那头好像有一声低低的叹息声,随后才是一句:“你等他走了再来吧!”挂了。

苏承瞪着黑屏了的手机……恼了!又迟疑了一会儿,他收起电话大步往病房走去,然后连门都不敲就推开进去了,正巧看到林一凡挪了张椅子到床边、将坐未坐的样子。他睁圆了眼睛、一脸惊讶地道:“哟,林先生来了?”

林一凡连忙直起身,仓促地笑着道:“你好,苏承。”说着,伸出右手。

苏承与他握了握手,眼角的余光瞥到方致新有点气结的表情、心里颇为得意,笑眯眯地看着林一凡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他朝方致新的方向努了努嘴道:“正好手头上遇到点事儿、赶着回来请示领导呢!”说着,又扭头看着方致新问:“上午这会上的……”

方致新举起手制止了他,微蹙着眉问:“很重要吗?”

“嗯!”苏承很正经地点头,“下午还得接着开、就等着我从你这儿拿个主意呢!”

方致新半垂着头想了想,抬头面向林一凡道:“一凡,不好意思……”他没说下去,只是朝苏承的方向轻轻抬了抬手。

林一凡明白了,无奈地一笑道:“是我没事先和你约好,打扰了。”说着,他歉意地冲苏承点了点头、接着道:“那我到外面等着好了。”

“还是改天吧!”方致新低低地下了逐客令。

林一凡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奈何苏二少爷的眼力好!略微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我会打电话给你。”

方致新歉然一笑、点了点头。

林一凡冲苏承扯了扯嘴角、转身匆匆离开了。

苏承心中大悦。

等房门一拉上,方致新的脸就板了下来、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喏,自己听吧!”苏承很有准备地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扔到他手里,自己则大刺刺往林一凡的屁股还没沾上过的椅子上一坐,端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扭开盖子看了看里头的内容便嘿嘿地乐开了……里面是大半桶热气腾腾的红枣枸杞鸽子汤,而另一个上下两层的保温桶里装着的是饭菜,其中一个菜是他最喜欢吃的葱爆羊肉。

第二个保温桶一开,方致新的眉头便拧了起来,朝旁边轻轻挥了挥手……不是他不想有力度一点,而是动作幅度太大的话会牵连伤口!“过去一点吃!”他不喜欢闻到辛辣刺激的味道。

“没品味!”苏承白了他一眼,故意夹了块葱白在空中画了个圈才扔进嘴里、满脸陶醉地咬了下去,摇头晃脑道:“没想到吴阿姨这么疼我,知道我最近累坏了、就指着来点大补元气的东西提神呢!”

方致新刚搬到VIP病房来的头两天、只要是可能,苏承都会掐着饭点赶回医院来蹭他的病号饭……虽然在方家住了并不算太久,可是他的嘴已经被吴阿姨精湛的手艺给养刁了。再说,反正方致新的胃口不好,总是吃一半、剩一半的。

后来,吴阿姨大概是知道她家大少爷的病房里有一个比躺着的这位更需要喂饱、吃好的人,所以每天、每顿的营养餐都会根据他们各自的口味做不同的两份。

第一天中午、吃到专为自己定制的营养餐时,苏承简直是受宠若惊、感动不已,抱着保温桶、看着不苟言笑的吴阿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等老人家走了,他就问方致新这样的安排是吴阿姨自愿的、还是受了他的命令而被动做的。

方致新耸耸肩、说他也不知道。

于是苏承激动地仰天长叹道:吴阿姨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老太太啊!

这句话把方致新逗得捂着胸口笑了好一会儿,结果疼出一身大汗来。

“出去吃,难闻死了!”方致新再度挥手驱赶,然后摸索着把录音笔上绕着的耳机塞上,很认真地听了起来。

苏承撇了撇嘴角、抱着两个保温桶挪到沙发和茶几上吃饭去了。

等方致新听完录音,苏承已把汤汤水水、羊肉米饭全都装进了肚子,开始肢解剩下的那只鸽子。

“下午要讨论什么?”方致新摘下耳机、问正在啃鸽子腿的苏承。

“七号楼的事儿。”苏承抽了张纸巾抹了两下嘴、道:“地基渗水得厉害、基本上已经烂得不行了,需要砸大笔钱下去整改。你刚才也听到了,刘工说拆了重建都比整改要来得划算。”

方致新点点头,撑着床、稍稍改变了一点躺着的角度。

“我帮你垫个枕头吧!”苏承起身要过去。

“不用。”方致新摆手……他不想吃了大葱的苏承靠得太近。

“我哥也通过视频参加了这个会,你听到他说的了吗?”苏承复又坐下、继续完成没解决掉的鸽子。

“嗯,我听到了。”

“他叫我问问你的意思,同不同意他提出的那个方案。”

苏霆提出的方案是整栋拆除七号楼,但是保留原有的未受影响的门廊和部分侧翼、并且回收利用拆下来的所有能用的物质。等到重新打好地基、再建地上部分的时候,不仅要恢复原貌,还要用上那些再循环的材料、尽量做到真正的修旧如旧。

“我基本同意。”方致新点头,“不过要等报价和成本核算出来之后才能做最终决定。”

“那现在怎么办?七号楼放着先不做?”

“嗯,先做别的。”

“估计不行。”苏承摇头道:“我听刘工说如果要拆了重建的话,最好先动七号楼、再整改别的房子,以免打地基、再建的时候会影响到旁边的两栋。这些楼的间距很近,会受到影响的。”

方致新的眉头再度紧锁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问:“别的楼呢?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已经动迁完的只有七号,正在动迁的那三栋好像都没有这么严重的情况。别的就不知道了,还没勘测呢!”苏承微侧着头回忆着。

“好像?”方致新“瞪”着苏承。

“对不起。”苏承连忙纠正自己的用词,“目前已勘测过的房子里还没有发现有这么严重的地基损坏的情况。”

方致新低低地“嗯”了一声,对苏承的及时改口颇为满意。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呼叫了苏霆的号码。

苏承一边啃着鸽胸脯、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位和隐形的那位大哥很严肃地商讨大事,心里却在琢磨林一凡的事儿……他是从哪儿得知方致新受伤的消息的呢?又是怎么知道他是住在那家医院的呢?另外,林一凡知不知道方致新现在已经归他苏承所有了呢?如果是知道的话、干嘛还来?如果不知道的话,今儿这场面是不是足够让他认清这一事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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