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伤(生子)+番外——十二念
十二念  发于:2011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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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楚相惜疑惑地看着风吟站起身。

“请楚兄与门外那人说,风吟不在。”风吟匆匆吩咐完毕,便留下一脸为难的楚相惜走进了偏阁。

“楚大夫!开门!”南宫桀焦急地大声命令,门板也因承受不住过重的拍打,响起了嘈杂的“砰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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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楚相惜无奈至极,回头看了看偏阁,叹了一声急忙走去开门。

南宫桀脸色苍白,胸膛明显地一起一伏:“风……风他是不是来了找你?!”

楚相惜摸摸鼻子,讪讪道:“我都说了他不在……”说着眼睛不自觉地往偏阁的方向瞟了一眼。

南宫桀注意到楚相惜的神情,眼中的光渐渐明亮起来,却没有心急地有所行动。

楚相惜手扶着门,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我……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他不愿见我……”南宫桀说得极为轻缓,明明是与楚相惜说话,视线却停留在偏阁的那屏竹帘上,“他,还可以怀

疑什麽?”

“唉,你走……”楚相惜刚想把南宫桀推出门,身体突然变得一动都不能,连声音也卡在了喉咙里,只能睁着眼看南

宫桀缓缓走向偏阁。

竹帘被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偏阁中的那人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台前。

“风……”

南宫桀低沉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风吟受惊般转过身,看见南宫桀静静站在竹帘前,神色从容,略带些责备。

两人距离相隔不过三步,却似天涯海角;两目相接那一刹,竟恍如隔世。

“风,你误会了……”南宫桀微微蹙眉。

风吟不置可否地看了南宫桀一眼,转过身背对他,声音清冷,“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麽?”南宫桀一步一步上前,张手环住风吟的肩,沉默着等风吟的回答。

风吟没有推开南宫桀,由他抱着自己,淡淡道:“我早该明白,你有自由做任何事,我不该计较太多。”

南宫桀忍住怒气,把双手收紧:“继续说。”

“所以,我没有资格怪你……”风吟抬手轻轻握住南宫桀的小臂,咬着唇,沉默了片刻,“我也,不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妻!”南宫桀猛地把风吟的身体转过来,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神色悲戚,“你是注定与我相伴一生的人,

你怎麽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南宫桀眼中流露的哀伤让风吟既心疼又懊悔,风吟不知所措地微翕着唇,欲言又止。

“风,我不相信……”南宫桀轻柔把风吟搂入怀,声音寥落,“我不相信,我们的感情,竟脆弱至此。”

风吟哑言,心痛一阵阵袭来。

“桀,我……唔……”风吟突然低下头,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南宫桀忙把风吟拉开,见他正一手捂腹,眉宇微蹙,想起他刚动真气,胎气定是有损,慌乱地解释道:“风,我没有

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南宫桀边说边把风吟抱起轻放床上,紧张地握着风吟的手,向门外喊

道:“楚大夫!”

南宫桀一连串的动作让风吟半句话都插不上,风吟忙安慰他道:“我没事。”

南宫桀突然想起楚相惜被自己点了穴,懊恼地皱起了眉,松开风吟的手转身就要走。

“桀,我没事……”风吟撑起身子,哭笑不得地拉住南宫桀的手,笑道,“只是孩子踢了我一下。”

南宫桀顿时楞住,眼神呆滞地看着风吟的肚腹。

风吟看南宫桀反常的表现,有些不安地拍了拍他的脸,疑道:“怎麽了?”

“孩、孩子……踢你了?”南宫桀讪讪地把手放上风吟的肚腹,神色看不出是惊是喜。

风吟点头,拉起南宫桀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侧,轻轻按了下去,浅笑道:“在这里。”

南宫桀兴奋地坐上床沿,从后抱着风吟,静静地等着那两个小家夥的“拳打脚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宫桀和风吟两人都觉得尴尬,他们的心肝小宝贝像是和两个爹呕气,竟迟迟没有动静。

“孩子是不是在生爹的气?”南宫桀委屈地把下巴抵在风吟的肩,无奈地吁了一口气,吻上风吟的额角,“你也是。

风吟低眉不语,发生那样的事,他始终难以释怀,尽管他是多麽不情愿怀疑南宫桀。

南宫桀搂紧了风吟,在他耳边轻声道:“本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不料弄巧反拙……”

风吟轻叹:“是我不好,对不……”

南宫桀用唇封住了风吟的下半句话。

南宫桀抬起头,柔声道:“等我,我去去就回。”说着又眷恋地拉起风吟的手,唇瓣轻轻贴着他的手背。

风吟困惑地看着南宫桀走出门去,回想着他嘴角那抹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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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我的骨头……”楚相惜唠唠叨叨地走进偏阁,半是嗔怒半是无奈地瞥了风吟一眼。

风吟笑着起身,把楚相惜拉了过来放倒床上,自己坐在了床沿,抱歉道:“我帮你揉揉。”说着把手放在了楚相惜后

肩。

楚相惜顿时大惊,一个鲤鱼翻身挺了起来,万般叮嘱道:“你别给我乱动!一是你又动胎气,劳累的是我;再则,要

是给那个当你宝贝捧在手心的恶人看到,担惊受怕的还是我呀!”楚相惜说着说着全身就颤抖了一下。

风吟失笑:“楚兄受苦了。”

楚相惜低声喊了一句“小鬼”,直起身正色道:“你们……没事了吧?”

风吟微微点头,懊悔地低眉:“没什麽事,是我多心了。”想起自己对南宫桀说的那一番话,风吟叹了一声,内疚道

,“我没有问清楚,是我不对。”

“好好的就成。”楚相惜笑着拍了拍风吟的肩。

风吟神色却泛着淡淡的落寞,不止是内疚,更多的是不舍。

来人步履清晰,风吟似能猜出踏着步子的人心中是多么着急和兴奋。

楚相惜远远听见南宫桀的声音,“倏”地站了起来走出去。

风吟听见楚相惜对南宫桀说:“小风没什么事,不要动气就好。”南宫桀淡淡“嗯”了一声。

风吟看着南宫桀掀开竹帘,手里捧着一袭白布,等他走近了,才看出来是什么。

那是一件衣服。素白色,没有半点花式。

南宫桀双手把衣服放上风吟的膝,一手搂着风吟的肩,一手拉起衣服的衣襟,颇为可惜道:“今天我就在缝这个字,

缝好了就大功告成了。”

风吟低着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指腹轻轻滑过衣领处那个用银色丝线勾出的“风”字,细致而优雅,然而美中不足的

是──遗留了最后那一点。

南宫桀握紧风吟的手,不知是因害怕抑或是尴尬,把头埋入了风吟的颈窝。

风吟沉默了半晌,才伸手托起南宫桀的下巴,看他脸上难得地浮起绯红,笑着吩咐道:“把针线拿来。”

南宫桀兴致勃勃地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着白色和银色的丝线和长短不一的细针。

风吟在南宫桀出去那短短的时间里,把泪滴入了新衣的衣襟。

南宫桀坐在风吟身边,不露痕迹地吻去风吟眼角的泪,然后看风吟手法熟练地穿针引线,大概量好了长度,在尾端打

了一个结。

风吟仔细地找好位置,一针一针地绣着自己的名字。

南宫桀似乎对风吟手中的针有莫名的恐惧感,便躲在风吟身后,把下巴支在他的肩,抱着他问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跟胜衣学了好久,才学会了打结。”

“小时候自己一个人生活,自然要学会补破了的衣服。”风吟抬手拉线,南宫桀又向后缩了一缩,十足一个大孩子,

风吟由着他胡闹,手中依然有条不紊。

南宫桀想起风吟自小跟师练武,什么苦都吃过,补衣服更是家常便饭,不禁心疼地搂紧了风吟的腰腹。

风吟见南宫桀变得沉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刚想说话,腹中突然传来的异动让他突然顿住。

南宫桀疑惑,抬头看向风吟。

风吟浅笑不语,把南宫桀的手拉向自己隆起的腹上,心中默念:孩子听话,再踢一脚……

“唔……”风吟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两个小东西竟破天荒很给面子地重重踢了几脚,让风吟不禁呻吟出声。

见身后的南宫桀竟没有半点动静,风吟疑惑地回头看南宫桀的表情,发现他还是一脸呆滞的样子,嘴角却有掩不住的

笑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懵了?”风吟煞有介事地把手放在南宫桀面前晃了晃,仰起头“哈哈”大笑。

南宫桀这才恍过神,剧烈的心跳渐渐平息,看着一脸坏笑的风吟,仰脸往他略微向上的唇角轻轻一咬。

“呵……呵……”南宫桀甜滋滋地抱着风吟轻轻摇晃,把头埋在风吟的背后不顾形象地傻笑。

风吟被南宫桀逗得眼角都笑出了泪,用指尖拭去眉睫的湿润,再次拿起手中的衣服和针线,缝上最后几针。

“缝好了。”风吟用剪子剪断了线尾,拿起衣服轻轻抖了抖,在自己面前举高。

南宫桀抬起头,和风吟定定看着眼前的衣服,笑着吻风吟的脸,起身为他穿上新衣。

站在铜镜前的两人,十指紧扣,领口处的“风”字,折射出银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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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后,南宫桀正和风吟在门前的花树下散步,而南宫玄借着看孙子之名,来到了扶月阁。

三人悠闲地喝着清茶,倒是南宫玄时不时地瞥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风吟,看得风吟一脸不自在。

南宫桀也注意到自己的爹“不怀好意”的目光,拉起风吟和他换了个位置,似笑非笑地看着正要捧杯仰头的南宫玄:

“爹,你茶杯空了。”

南宫玄闻言尴尬地放下杯子,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煞是老成道:“啊,我此次前来,是有事要找风吟帮忙。”

“风吟要养身子,不得劳累伤神,爹另找高人吧。”南宫桀抢在风吟前面冷冷应话,一句话堵得他老爹脸一阵红一阵

白。

这儿子白养了白养了……南宫玄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风吟看了眼南宫桀,责备地轻喟一声,笑问南宫玄:“爹有事请说,风吟能帮绝不推托。”

南宫玄感激地看向风吟,眼中满是慈爱,仿佛风吟才是他儿子。

南宫桀眯了眯眼,向自己爹下狠话:“风吟若有任何闪失,颜司管必不得好下场。”

“你你你你你……”南宫玄猛地站起身,气愤地指着南宫桀的鼻子,说话都变得结巴。

风吟没有理会南宫桀,扶着南宫玄的手臂,道:“爹,我们借个地方说话。”

两人都把南宫桀冷落在一旁,南宫桀看着风吟走进扶月阁,心中委屈又担忧。

南宫玄和风吟密聊到黄昏才肯出来,院中的南宫桀早已是坐立不安,一见风吟出了门便飞奔着跑到他身边。

风吟眉目间是淡淡的笑意,送南宫玄出了门外,试探地问道:“爹都记着了?”

南宫玄竟羞得耳根通红,眼神闪烁地点了点头便飞似地转身就跑。

南宫桀狐疑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急地搂着风吟问道:“爹为何找你?”

风吟只向南宫桀眨了眨眼,没有吭声就转身进了屋里。

南宫桀心下焦急,像蜜蜂围着蜜糖团团转,缠着风吟要问个明白:“爹到底为何找你?对你和孩子不利的事,你都不

能做!”

风吟想了想,便不再隐瞒,对南宫桀轻描淡写了两句。

南宫桀听后一怔,勉强忍住笑追问风吟:“真的?真的?”

风吟瞥了他一眼,浅笑着走开,南宫桀孩子气地手舞足蹈跟在他身后。

七日后,南宫桀拉着风吟鬼鬼祟祟躲在了后院的假山后,明不正言不顺地偷窥夜色下那一对壁人。

“小、小颜啊……”浑厚却羞怯的声音是南宫玄的。

“有话直说。”清冷却绵软的声音是颜歌的。

南宫桀怕偷笑出声,用力地捂着嘴,因为他看见南宫玄正战战兢兢地从身后拿出了一团破布……

“这是什么?”颜歌把那堆破布翻来覆去地看。

风吟轻叹着摇头,看了眼身旁的南宫桀,又看了看穿在身上的新衣,顿时发现南宫桀真是世上难得的好男人……

南宫玄备受打击地仰头望月亮,咽了咽口水,才支支吾吾道:“是、是……我给你做的衣服……”

沉默。

还是沉默。

颜歌嘴角抽搐,低下头细细地看,终于找到了两肩的位置,拉着抖了一抖,破布居然有了衣服的模样。

“这……”颜歌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衣领处歪歪扭扭绣着一个字,疑道,“这是什么?”

南宫玄颇为委屈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心想颜歌真是脑子糊涂了,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

“这……”颜歌又细细看了看袖子的缝合处,染着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又问道,“这又是什么?”

南宫玄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讪笑道:“花、花、花纹……”

颜歌心下明白了几分,攥紧了手中的衣服,嘴角轻勾。

南宫玄见颜歌不说话,忙上前搂住他的腰,百般讨好道:“小颜,你就别生气了吧……”

颜歌不语。

“我那天不是故意把你灌醉的……”

“……”

“我也不是故意在你的黄金糕下药……”

“……”

南宫玄见颜歌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着急地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是嫌我不够温柔,你流血了我也很心疼……唔……

”可你也不该揣我下床……被紧紧捂住嘴的南宫玄很是哀怨地看着颜歌。

颜歌又好气又好笑地和南宫玄大眼瞪小眼,一副要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南宫玄改不了的顽性,飞快地在颜歌的手心吻了一吻,然后把他的手拉下,一脸坏笑。

颜歌跺了跺脚,嗔怒着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远远还能听到南宫玄百折不挠地劝着“穿上给我看看……”,然后便是颜歌坚定不移的回答“休想!”。

躲在假山后的南宫桀听见他们已经走远,便拉着风吟跳了出来,两人偷笑着逃回了扶月阁。

67

春末夏初,涼風襲人。

孩子长到五个月,风吟例行一大早就让楚相惜为自己探脉,南宫桀在一旁陪伴,紧张担忧让他的唇失去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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