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主人答应我,仪式结束就放我自由,让我去读书,过正常人的生活,完全脱离萨墨尔家族。”
“……好吧!”
“真的吗,秦先生?”
“嗯!”
“谢谢秦先生,我立刻去告诉主人!”
破泣而笑的安迪儿飞快地在秦思远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跑出房间。
伸手抚着被亲的脸颊,秦思远不禁回忆。
搂住年幼的他,朱蒂热情地亲了一口,“思远,思远,爸爸决定等我们长大让我们结婚!思远思远,以后我就是你的
妻子了!思远思远,我的未婚夫!”
“……不要!我才不要什么未婚妻,要娶、要娶我只会娶姐姐为妻。”
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搂住他的朱蒂推倒。
“你在干什么?”怒斥声中伴随着一记耳光。
被扇得倒在地方,脸颊马上红肿起来,耳齿松动,嘴巴里泛起血腥味,“爸爸……”
“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朱蒂小姐?”
“我不要娶她!”瞪着神情如鬼般的父亲,他一点也不惧怕,“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姐……”
“混帐小子!”
“爸爸不要啊!”思涵一把抱住父亲,使他不能冲过去踢弟弟,“不可以,思远是妈妈用生命换来的,不要伤害他。
”
“你这个孽子,我情愿不要他!生他而赔上柔静的一条命,太不值了!”
“爸爸,不要这么说……”
“走开!”一把甩开女儿,朝着儿子飞踢一脚。
秦思远摸向自己的左胸,那里的肋骨在那时有一根被踢断,那轻脆的响声,钻心的疼痛他死也忘不了,可这些及不上
父亲的那句“我情愿不要他”!
或者自己的确不该出生,不出生的话,母亲也就不会难产,为保他而甘愿舍弃生命,不出生的话,也不会令父亲孤苦
一生,感觉丧妻之痛,不出生的话,也就不会造成姐姐的困扰,不出生的话,父亲大概就能承认姐姐的恋情,不出生
的话,翔羽也就不必在孤儿院里生活,过着富家小少爷的生活,谈幸福的恋爱——被世人接受的恋爱,不出生的话,
朱蒂也就不会郁郁而终了。
哈!他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因为他,多少人过上了坎坷不堪的人生,他还消失的好!
“几时来杀我呀,卡尔迪鲁加·萨墨尔——?”他冲着东北角的针式摄像头低吼!
“全部?全部都给我?”秦翔羽年喜新厌旧手上的转让契约,抖着声问。
“是的,秦氏的一切都转至您的名下。”忠于职守的蔡律师点头道。
“那舅舅呢?”
“秦思远先生将一无所有。”
“……”
“请签字,签了就立即生效。”
“舅舅什么时候安排好的?”
“在把您从孤儿院领回来后决定好的,昨天秦思远先生命令我来告知您。”
“……不要,这些都是舅舅的!”
“如果您执意不签,那这些财产就由我替您保管,在您想要时尽管来取,如果您一辈子不要,可传给您的后人。”将
契约放回包中,蔡律师道,“想要时随时可通知我。”
“舅舅——!”翔羽痛苦地揪头发。
这算什么!这种把一切都抛给他的契约,怎么看都像是遗嘱,舅舅他不打算回来了吗?舅舅他打算彻彻底底地抛弃他
了吗?
“喂,无缘的儿子,干嘛一付天塌下来的样子?”
不知何时,一脸疲惫的祁天傲走进办公室,身后跟着穴夕浚。
“……”
“刚才的事夕浚已经跟我说了,有什么感想?”
秦思远依旧沉默,绝望的沉默。
“说废话啊!说你不干,说你要找回思远理论,说你……切,没种的家伙,老子不爽了,走人!”他站起来,搂住情
人,“来来来,回家陪我睡觉,我通宵东奔西跑辛苦打听,真是超级不值。”
“天傲!不要欺负小孩子!打听到什么?快点说啊!”宋夕浚一把甩开他的手。
“哼,就知道你对思远旧情未了,我吃醋了!”
“喂——!他好歹也是我朋友兼老板,我连关心一下下都不行啊?你乱吃什么飞醋?要引我注意也不用这样吧?”
“好啦好啦,我认啦!”害怕情人渐升的怒火,被子天傲只好再次坐下,“我找了好多人联络到伊藤家的老大,他跟
思远是好朋友——这点你该知道吧,把思远失踪的事告诉他,因为他很早就防着这手,所以查起来很快,思远被带去
意大利北部的布伦斯堡,软禁着,但没受什么虐待。不过,接下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那个卡尔迪鲁加在道上是个让
人头痛的家伙,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据说,他老子因为不肯让出族长之位,被他派人打成植物人,当然,这
只是谣传,没确切的证据。”
“……”
“还是没反应?算了,我真的不管了!”
“天傲,你先回去。”宋夕浚把情节人往门口推。
“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上班呀,你笨死了!”
“喂,喂喂!”
把祁天傲关在门外,宋夕浚走到翔羽的面前。
“我知道很现在很绝望,认为思远他是真真正正一点也不爱你,其实,思远他是很爱你的。”他苦笑,“由我这个曾
经的情敌说出来,很怪是不是啊?”
“……很怪,我不相信,我、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舅舅他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拒我于心门之外,不接受我或者……
嘲弄我,我好累了!”
“……”
“我大概真的该放弃,反正初恋一向都没好结果,找个可爱的女孩……”
“笨蛋!如果思远真的不爱,我会跟他分手吗?”
“……夕浚?”
“我爱他呀,我一直受着他,所以,我看得很清楚,他最最在意的、唯一在意的就是你!抱我时心不在焉,醉酒后念
着你的名字,每晚都翻看你的照片……他不说爱,他从不对他姐姐以外的人说出爱这个字,可他……爱你,是真的!
”
“真、真的吗?”可能吗?那个笑的很温柔又很残忍的舅舅爱他?翔羽呆呆地问。
“废话!”
“可、可舅舅跟那些人走,他自愿……”
“那是有很深的原因,但绝对不是因为爱。”
迟疑了一下,翔羽立刻拨电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祁天傲一脸不悦地走进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情人,旋即看向翔羽,“就知道你会立刻找我,
所以我没走,有什么事帮忙吗,我无缘的儿子!”
“我要救舅舅回来,但对方是混黑道的,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办不到的,告诉我该怎么办?”
“找伊藤塑,他应该有办法,当然,希望也不大,但总比单枪匹马干来得成功率大。”
被掳来三天后,秦思远换上了白色的西装,挽着安迪儿的手,走到神父面前。
漠然地看着仪式一步步进行,心底泛起疑问。
为何而举行这个仪式?只为了这一刻而特地找来安迪儿似乎太过于浪费了,卡尔迪鲁加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新郎,你愿意吗?新郎?”神父提高声音唤了好几次。
“……我,愿意。”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嗯,那么新娘,你愿意永远……”
长长的仪式很枯躁,尤其臂中挽的并不是自己想要娶的女人,秦思远抬眼看高高的十字架以及被钉在上面的人。
痛苦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想死又没人来给他个痛快——和自己很像嘛。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神父宣布。
撩起安迪儿的面纱,秦思远把唇贴上去,停顿不到一秒钱就离开,这根本不能算吻吧。
“现在大家可以去用餐,新郎跟我来。”卡尔迪鲁加站起来,对一群来观礼却看得莫名其妙的来宾道。
两名黑衣的护卫将秦思远推至卡尔身边。
“带你去见朱蒂哦!”
卡尔迪鲁加转身步出教堂,身后的护卫们很尽职地押着秦思远跟上。
第七章
“为什么?为什么——!思远你就是不肯爱我?哪怕是一点点!”长成美丽少女的朱蒂泪流满面。
“我不够好吗?我不够美吗?思远,看我一眼吧!”
“为什么要爱自己的姐姐?思远你清醒一下,这是不
“思远,死人是无法复活的,死人是无法回应你的爱的,唯有我,我活着,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爱!”
“思远……你不肯来见我一面吗?最后的一面!我快要死了,因为爱你而死……思远,你好狠心!我恨你,我同样恨
无法不爱你的自己——!”
“思远……好想成为你的新娘……好……想……成为……你的……新……”
经常被人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墓碑,上面那永远绽露微笑的甜美少女,被美丽的花朵围绕着,安息在这儿。
“中国人结婚夫妻要喝交杯酒,你和朱蒂也来喝。”
卡尔迪鲁加将一杯金色的酒倒入妹妹的墓碑上,另一杯递给秦思远。
“很抱歉,我还是不能爱你,但是,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那么无情地待你。”秦思远轻轻地道,将酒缓缓饮尽,
看向卡尔迪鲁加,“如果可以,把我葬到我姐姐身边,我……我……”
酒杯从手中滑落,在地上跌个粉身碎骨。
卡尔迪鲁加揽住秦思远倒下的身体,嘴角泛起愉悦的笑。
“你以为我给你喝的是毒酒吗?错了,你太不了解我了,思远,杀了你并不会使我快乐,能让我占有你全部的爱才是
我的目的!”
这些话,秦思远无缘听到。
身体……好热,好像被丢入油锅里,热的快无法呼吸了,谁来,救救他!
“思远……思远……”
谁?
秦思远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卡尔迪鲁加。
“走、走开!”好恐怖的一双眼睛,里面写着赤裸裸的欲望。
“思远,我不走开,我要抱你——代表朱蒂拥抱你,让你得到快乐,得到满足!”
“你……你疯了,不要碰我啊——!”重要部位被对方抓住,思远僵住了身体,“你、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发觉了吗?你的身体应该告诉你了啊,是春药,而且是传为使承欢于男人跨下的男娼听话的春药,这可是我费了好
大力气得到的,你现在一定很想被人狠狠贯穿吧!”
“……这算什么?你的报复?”
“不!因为我爱你呀!我和朱蒂总是喜欢相同的东西,奇妙的双胞胎关系吧!”
“爱?给我下药、强占我的身体叫做爱吗?”
“是的,这就是我爱人的方式。”
“……不!”
虽然自杀一向是他认为愚蠢的行为,但也有非这样做不可的时候,秦思远挥不去自身被药物摧动的欲望,不敢面对卡
尔的执念,所以他只有……
卡尔迪鲁加没有丝毫犹豫,把自己的手塞入秦思远口中。
“呜!”好痛,但他没有拔出鲜血淋淋的手,“不像你啊,像女人一样咬舌自尽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
“我不会让你死!我也不会放弃你的身体!思远,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让你爱上我,爱上我!!”
不!不!!不!!!秦思远心底呐喊着,身体却……
可以离开了,终于可以自由了!
安迪儿不禁浅笑起来,在得到主人的允诺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当然,并非好对这令人窒息的城堡有任何眷恋,只
是她想向秦先生道谢。
如果没有秦先生的协助,她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呢!
她来到秦思远被囚的房间,意外地看到有人在房门前把守,以前并没有人看着。
不过她好歹是朱蒂小姐的替身,他们没有阻拦她。
“秦先生……”她走到床边,看到秦思远沉睡的脸。
他的睡脸她并非没见过,只是觉得现在的脸色极差,病态的苍白。
不对呀,现在是下午,没道理还在睡。
“秦先生,秦先生你怎么了……?”
她推摇秦思远,却怎么也无法使他醒来。
盖在秦思远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露出红紫的印记。
“这……”安迪儿颤抖着偷掀窥看,刹时惊鄂住了。
很明显,这具身体被人侵犯了,猜也不用猜,一定是主人干的。太过分了,把一个昨天还好好的折腾得伤痕累累,爱
一个不该用尽生命去珍惜他吗?
此时,房门被打开,穿着护士装的女子走进来。
她很熟练地走到床边,拉出秦思远的手臂,用酒精棉花擦拭一下,取出一次性注射器,准确地扎下去,完全无视于身
边有个怒目而视的少女。
“你给他打的是什么?”安迪儿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猜吗?”那女子很是轻蔑地瞟了安迪儿一眼,“当然是‘自由’啦!”
“‘自由’……”
安迪儿觉得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差点儿站不稳而倒下。
“自由”——蒴墨尔家族专用于背叛者身上,少量注射会致人昏睡,长期使用则会伤害脑细胞,被注射者轻则丧失记
忆,重则推动思想,成为被人摆布的傀儡,也有极个别与药物发生排斥现象而死亡的。
“谁?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谁?”那女子露出甜美的笑,“除了我们伟大的主人,谁能命令得了我?”
“主人他……”
“主人不是准你离开了吗?还死癞在这儿干什么?真是碍眼!”
女子将秦思远的手塞出被子里,转身离开。
“快醒过来,不可以睡啊,秦先生——!”
没用,任她如何捶打,秦思远一丝醒来的迹象也没有,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要这个男人就这么被毁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里蓄满泪,胸口闷闷的,以前不管遇到什么痛苦的事,她都没哭却,眼泪只是她为达目的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