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诺诺——伪娘
伪娘  发于:2011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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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同很清楚地记得当日小奕坐在那张椅子上的样子有多干净多亮眼,是整个色调暖而平和的房间里最耀眼的一份存在

。跟锃亮得突兀却不别扭的钢条靠背椅很相配。

不大却带有暖意的卧室与那天相比并无多大区别,只乱了点,只靠背椅上凌乱地搭挂着小奕那天穿的粉色套裙,以及

名牌西装、衬衫。

两套衣服都异常的眼熟,柯同的眼睛没来由地被刺痛了。他缩在角落里,眼睛却仍直愣愣地瞪着那条椅子。

季宸余怒未消地站在床旁,气势磅礴,身躯高大得象座山。而那个总是唯唯诺诺,一副蠢样子的男人却无视自己的存

在,不大不好看的单眼皮眼睛只知道盯着一张破椅子。

“哐当”!季宸抬脚踹翻了椅子,柯同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而后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无力感泛起,季宸突然觉得跟这种脑子不灵光还爱胡思乱想的男人计较一些粗枝末节的事,连自己都显得很傻。长叹

一声,季宸无奈地在脑中组织好并不擅长的温婉措辞后,用生硬的口吻温声说,“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没必要回

乡下的。”

柯同默不吱声,连眼皮都没抬过。

季宸暗劝自己忍住,握起了拳头,继续温声劝说,“这么突然,秀姨肯定接受不了。她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在

大城市……”

“不行的。”柯同猛地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了下去,低语,“连工作都没有,在这儿只会活得更难看更丢人。与其这

样,不如回老家好了。那儿的女人讲究的也不多,结婚……”

方才腾起的无力感统统死在“结婚”二字下,季宸发现自己跟这种人住久了,果然也变蠢了,居然会在上了柯同以后

就错以为这个没用的男人是臣服于自己的。

柯同之后说了什么,季宸自然没心思跟着听下去,估计无非也就是那个笨蛋男人对平凡无奇的未来的一通愚蠢幻想。

他现在烦心的只有如何让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不再去想那些见鬼的烂主意。

几乎在柯同收声的那一刻,季宸深沉地开了口,“你多久没回乡下了?”

柯同愣了一下,说,“近三年吧!”没有长暑假,双休日少得屈指可数,就连过年排班时自己也永远是头选对象,这

就是最最底层的小职员,柯同的悲哀。一般小职员都能欺压射击的人肉靶子。

季宸的无力感瞬间再次腾起,果然,这个男人还真是好欺负得离奇,简直就是当今社会代罪羔羊的首席COSPLAYER。同

情着的同时,季宸开始很不道德地张口就骗,“那你一定不知道,现在乡下的女人也涨价了。”信心满满地看着缩在

床角里的羔羊。

柯同愕然,之后很不满地指责季宸,“她们也是人,你怎么可以把她们跟货物相提并论呢?”

一板一眼的没用男人!季宸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勉强扯开和善的笑容说,“反正呢,现在的彩礼没有个五、六万是成

不了事的。”原本还想说五、六十万的,可是这样虽然可以把羔羊一时吓得知难而退,但只要稍微再一想就知道是在

扯淡了。

“五、六万啊?”只是这些数目,柯同的舌头就已经开始打结了。

季宸一脸同情地点点头,又于心不忍地说,“再加上办置新房、请客、拍婚纱照什么的,十万打底是绝对要的。”

如果在平常,柯同也许还会很认真地说,他们可以不拍婚姻纱照,反正又浪费钱又不讨长辈喜欢。可单单“十万”就

彻底地把柯同给吓傻了。

不大的空间里瞬间出现了寂静,一个心怀鬼胎,暗自得意,一个却是忐忑不安,愁云惨淡。

不知过了多久,季宸说话了,“我在的那家公司,最近在招人,你想不想去试试?”等会儿就打电话给人事部的人。

“我?!可以吗?真的吗?”嘴上是这么说,柯同的脸上却早已是又惊又喜又期待又惶恐。

季宸笑得极绅士,“当然。”当然,职位不能安得太高,太早攒好钱对自己可没好处。

柯同阴霾了老长一段时间的天空终于放晴,阳光普照,暖烘烘的。在他如小时候般,抱住季宸时,柯同很悲哀地意识

到,自己因季宸而累积得长久的怨愤已经极其势利地投降了。

季宸则再次体会到了进退维谷的苦楚,怀里的羔羊注定是还会被自己拆吃入腹的,但问题是现在还不是烹羊的时候。

于是,过了没多久,柯同又拎上行李屁颠屁颠地回了自己的蜗牛居。

微凉的清晨,异常湛蓝的天空。

柯同一大早就起了床,而后很奢侈地为自己煮了两个糖水蛋。

记得每次大考或出远门前,妈妈都会煮两个糖水蛋给自己。柯同也很出息地去答题去生活,每每的结果几乎从未辜负

过那两个鸡蛋,只除了来这座大城市。

在连自己都记不清的应聘失败次数里,柯同突然醒悟过来。于是,在最后一次应聘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煮了两个糖

水蛋,而后满怀期待地吃了下去。结果是一扭过往的惨败经历,柯同获得了就业的机会,之后就凄凄艾艾地做了近四

年。两个鸡蛋居然买就了近四年的就业机会,柯同在感恩戴德的同时,不免有种置身云端的不真实感和惶恐感。

今天也是个伟大的转折点啊。柯同满腹感慨地捞起了凝成不规则形状的鸡蛋,而后才遗憾地发现家里的糖罐子早空了

。柯同做事从来都是按部就班墨守成规的,这糖水蛋自然也不能少了糖。于是,他舀了两勺的清汤灌进罐子里,摇晃

了两下后,再把汤倒进碗里。

这回,习惯了粗茶淡饭的舌头居然意外而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丝若有似无的甜意。柯同为此欣喜,有种大功告成的错觉

之后,照着季宸画的路线图,柯同一路看着陌生却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来到了一座大厦前。

初秋的阳光已失了夏日里的锐气,软软地铺了下来。沉立在这片轻薄的阳光下,这座高耸挺拔的大厦却依旧金光璀璨

,宏伟如金字塔,却又比它热闹有人气味许多。

数番地确认了地址无误后,柯同才和着人流进了大厦,未曾见识过大世面的心脏一直激动不已,似乎连眼皮上的血管

都在亢奋地爆跳着。

大厦里的辉煌自然再一次令柯同臣服,几乎让他到了有点晕头转向的地步。正在此时,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请问,您是柯先生吗?”

极少有人这样礼待过自己,柯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受宠若惊地说,“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中年男人眯着小眼睛,乐颠颠地说,“敝姓林名和,是后勤部的负责人。”

柯同当场就傻了,这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吗?态度居然谦和成这样?!一阵不解后,柯同又开始由衷地感激起季宸,

居然给自己在这种地利人和的好地方谋了件差事。过往怨恨消散多时不说,整颗心透亮得只剩一汪感激之情。

再之后,柯同便在林和的引导下开始了自己第一天的新工作。影印文件,统计数据,整理数据,零零碎碎忙忙碌碌,

跟以前的工作有几分的相似,但除去了为同事端茶送咖啡,打扫办公室的杂事。因而,做起事来,柯同并不觉得吃力

,相反的,少了被人任意差谴而进行打杂的事,心里还比过去舒服许多。

每天早晨斗志昂扬地去上班,傍晚壮志已酬地回到家,柯同就连连续吃了几天的白面条也是不亦乐乎的。

一边又开始寻思要请季宸吃顿饭,至于是下馆子还是就在家里开伙,柯同想了好久。等想明白了,他才反应过来已经

有好些天没见到季宸了。想到这些天同事在议论的大案子,似乎是跟名成集团有关的,柯同也就了然了。象季宸那样

的人物,做了总经理,领着比别人高出数倍的薪水,要做的自然也比别人多。于是,柯同要请客的心也暂时淡定了。

这天,和往常一样,柯同拎着公司发的公文包兴高采烈地出了大厦,到了公车站点。

傍晚6点多,下班高峰期,柯同习惯性地扎在人群里,被左推右搡。好不容易挨到上了车,微厚的里衣也渗了点汗,这

种时候柯同就会期待冬天的到来。左加右减,天冷了人多了,这汗不出了不说,还温暖了。

想着有的没的,柯同又被挤进了最里侧,鼻子在冰冷的车窗上被压得扁扁的,显得有些滑稽。

身后又有人挤了过来,一向好脾气的柯同也不免有点火,总觉得今天异常地挤,身后的人是故意的。

难耐得想转身,却又动弹不得,柯同一时恼火得考虑起要去买辆二手自行车。

又是一阵推推搡搡后,柯同却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只祈盼快点到站。而事实是,离他到家的路程进行了还不到一半

反正越看越郁闷,柯同沮丧地闭上了眼睛。

“唔……”突然,一双粗糙的大手伸到了柯同的前方,借着黑压压的人群作掩护,大胆地伸进了柯同的裤裆里揉捏套

弄。xingqi上青筋贲张的声音,似乎连柯同自己也听得到。

双腿瑟瑟发抖发软,同时还得空出一只手捂紧嘴防止shenyin外逸,如此这般,柯同再无办法,身体只能依靠着身后的

人。

粗心看上一眼的人,只当有人两手越过柯同的身体抓着车窗下的扶栏。柯同大抵猜得到如此,又是庆幸又是害怕。

一边惶恐不安地接受着陌生人的挑逗,一边憋红着脸努力压制自己过于舒服的生li反应,最终,柯同一xie如注,就在

公交车等待红灯之时。

红烫的脸颊,急促的喘息,柯同还沉浸在gaochao的余韵中。突然,柯同只觉得后xue一紧,有个异物就着自己的体ye

轻松地闯了进来。柯同的身体发僵,咬着牙在狭窄的空间里死命挣扎。身后的人恼怒地掐了一下柯同的tun瓣后,继续

入侵。

再也顾不上什么了,柯同加大了挣扎的幅度,又推又撞,引来了身边不少人的不满目光。

害怕事情闹大,身后的人一下收回了手。又一个站点正好也到了,柯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挤进人群,下了车。

他害怕,他居然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手里达到了gaochao。他迷惘,他恍惚又想起了那夜自己在季宸身xia迎合shenyin的

画面。他惊怔,他此时居然只想着要去找季宸。他想跟季宸说话,就算象以前那样,被骂得一无是处狼狈不堪,他也

只想跟他说话。

第十章

秋雨蒙蒙,及眼处的天空也跟着灰蒙蒙起来。柯同顶着一身的潮湿感走进了高级小区里,一边抹净脸上的雨水,一边

耐心地等着电梯。

反正也好些月了,所谓的左邻右舍也应该习惯了自己一直都不在这儿的状态吧。柯同很欣慰地猜想着,可心底却莫名

地觉得伤感,抬脚走进电梯时大腿内侧又被底裤里的黏湿物磨擦得难受,这才明白了那股伤感的始源地。即使一天二

十四小时都在经历一些倒霉的事,当事人也不可能习已为常吧,毕竟它们不是甜蜜友好的啊。

公交车上的种种影像触觉在心里颠簸得更厉害,柯同害怕地缩在角落里,苍白的下唇烙满了齿印,颤抖的身体直到出

了电梯也没恢复过来,甚至是一丁点儿的缓解。唯一可以令柯同庆幸的应该是在扫视的那眼中,他发现电梯里的人并

不多,这样多少也减轻了点压力。

相对于大部分时间都是沉浸在自己落难世界里的柯同而言,尾随而出电梯的季宸则是恨得直磨牙,居然无视我,那个

笨蛋究竟在想什么?持续了半个月的好心情在柯同的“无视”中变得狰狞暴躁。

看着熟悉的门牌号,柯同又突然胆怯了。季宸这人聪明好看,为人也不坏,偏偏那张嘴一遇上自己就恶毒得不行,骂

得尽兴时就象装了发条。这应该是一种习惯,他柯同习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而季宸则习惯了毒舌柯同的种种,精准

到一个眼神一句短话。叹叹气,柯同收回颤抖的右手,把它拽在左手里好一会儿,才再次迟疑地伸了出去。这次仍同

样在半空中悬停了许久,久到季宸再也看不下去。他径直上前,还没表态,柯同就很识趣地退到一边去。季宸冷笑一

声,“哼,唯唯诺诺,怕就别来。”

柯同没说话,反正季宸说的的确是事实,但也没跟往常一样急着逃开,只是呆呆站好,全身战栗得更厉害。

季宸接着冷哼一声,掏钥匙开了门。进去之后,他没锁门,到卧室里拿了睡袍和浴巾后就进了浴室,冲完澡后又把脏

衣服拎到洗衣篮里。之后,他又从吧柜里拿了瓶轩尼诗,一边倒一边往门口看了看,唇角的冷笑再次浮现。这前前后

后半个小时也不止吧,那个笨蛋却还傻愣愣地埋头站在门口。这门开着是干吗用的?他那脑袋又是长着干吗用的??

越想越气,季宸皱着眉头,一手抱肘一手端着酒杯走了过去,然后恶狠狠地掷出一句话,“要死也别在我家门口冻死

!”

瞬间,柯同倒退了一步,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儿时的好友,一脸的震惊。屋里漫延而出的白淡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惨

白得象鬼。

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季宸懊悔不已,开口要解释时,柯同却跑了。确切的说,他是连走带跑,脚步混乱不堪,象

童年里漂满一池的浮萍。暗叫糟糕,季宸也顾不上换衣换鞋,扔开酒杯,紧追了上去。

电梯刚刚下去,柯同只能急慌慌地站在门外戳着按钮,最后变成乱无章法地用双手拍打起电梯门。无暇理会旁人的侧

目,季宸一追上来就拉住柯同,“好了好了,别闹了,跟我回去。”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情绪上来了,柯同越来越失控。他一边强烈地挣扎着,一边惨兮兮地自哀自怜起来,他傻了,真傻了!那么悲惨地在

公交车上被男人调戏了,之后却还巴巴地把一身狼狈的自己送到这个男人家门口让他诅咒,而这人还是自己儿时最好

的朋友。看来自己不仅又傻蛋又悲惨,还是有眼无珠!

无论再柔弱的女人,挣扎起来还是挺难搞定的,何况眼下的是一个身高1.72M的男人。无奈之下,季宸只好把柯同扛上

肩膀,而后穿行过暧昧的窃窃私语中。还来不及把人扔进屋里,柯同突然很悲愤地大叫起来,“你答应过我妈会照顾

我的!!你骗人,骗人——————”

还没等季宸开口说什么,偷偷一路跟过来的两个女孩就发出恍然大悟的感慨声,然后在季某人的狠瞪下念叨着“强攻

平凡受”、“小受这回可惨了”、“00XX”等等逃走。

等闲杂人等退尽时,柯同已经从高亢的愤懑转为低喃的抱怨,“你坏了,变坏了。小时候明明那么好的,会拉我一起

吃饭一起玩儿。要有人欺负我,你还会帮我。记得吗……”

“不错,还记得啊!那你还记得你自己都怎么回报我的吗?”不等柯同唠叨完,季宸就把人扔进了沙发,一脚又踹上

了门。

“那,那时候我还小啊,我……”收起眼泪,柯同无奈地想,性格从小就是这样,唯唯诺诺的,他也讨厌啊,可他又

能怎么办?

“小?!你TMD还比老子大了整整两岁!”季宸彻底被气急了。从小到大,因为柯同的破性格,他平白无故地挨了多少

训多少打,结果倒头来才觉悟到,这护了十几年的家伙根本就是个无药可救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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