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捂在胸前,尖叫声也相应拔高。
欲望得不到纾解已经够折磨了,再加上床上那只会乱叫却又吃不得的笨蛋,季宸真的真的很想……在大脑还幸存一丝
理智之前,季宸急急躲进了浴室。
柯同见季宸进了浴室,视觉上的冲击一下子没了,大脑也有时间做出翘跑的打算。
在柯同看来,季宸会是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季宸承不承认不要紧,他自己知道了就好。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做了次兔
爷,他也想着忍耐吧,而且自以为理智地做下了决定,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开,等过些时间大家都比较不尴尬的
时候,再象以前那样去找他。
季宸还是会把自己骂得惨兮兮的,而他也只会乐呵呵地张只耳朵闭只耳朵。那样还会是朋友吧。柯同想得很美好,可
当踩上地脚软下去时候,什么样的笑容都僵住了。
柯同张着腿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从身体里慢慢滑出来的白浊的液体。看着它们慢慢在地上聚出形状,心里凉得连最
低的空调温度也比拟不上。
季宸解决好欲望后,又冲了下澡。其实是在想着要怎么跟柯同解释昨晚的情况才好,至少不能让他把对兔爷的那种痛
恶情结放在自己身上。不然别说以后吃吃豆腐,估计连豆腐的影子都看不到。他发挥着商业鉅子的头脑边洗澡边思量
着,觉得都差不多时,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
结果看到柯同的姿势,季宸又忍不住回去了一趟。再走出来时,控制力就见长了,他镇定地走到柯同身边。
柯同察觉到头上的人后,慌忙合上腿,过激的动作却把自己疼得“嘶嘶”叫。
季宸很是心疼,弯下身就想抱柯同,结果把人吓得更是呼痛连连。一气之下,凶凶吼道,“再乱动,我就强奸你!”
柯同一下子止住声,哭红的眼怨恨地瞪着季宸,颤声道,“你……原来,原来你真的……”
季宸一听到“真的”,脑袋大得一作俩儿,后悔得直想掌嘴,嘴上却仍不让步,“真什么真?你以为自己多好啊,全
身上下瘦得硌人,我就是去找个老女人也比抱你强!”错,屁股倒不错!季宸在心里奸笑着补上一句。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
“那你就好好想想昨晚的事吧你!”见柯同戒心放低,季宸就趁机抱起他,“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敢跑到GAY吧来打
工,你到底想干吗?”还有明纯,这回非整死他不可!季宸有股拆掉“落吧”的冲动。
“GAY吧??”差点蹦起来。
“是!就是兔爷吧,专门招待兔爷用的!”恶劣地说完,季宸就后悔了。这么说未免蠢了点,连自己都给骂了。
“……”柯同彻底呆住,直到温水淋在身上才后反应过来地大叫,“你,你要干吗?”
季宸很奇怪地看着柯同,“难道这样很舒服?”
明白过来季宸说的是什么后,柯同涨红了脸,推开季宸的手,“不,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
“那你自己轻点。”季宸错失一次大吃豆腐的时机也不恼,乖乖出去了。毕竟已经暂时把柯同的防备剔除掉了,再反
应过来,他聪明的大脑也筹划得过来。
手指一碰到身上的淤痕,柯同就象触到电一样收了回来。反复几次后,只能闭着眼睛乱洗一气。等到要洗那处时,柯
同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把事情弄清楚,大骂自己胡涂后又红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洗着。心里打算好出去后再好好问清
楚。
前后都想周到了,唯一失算的是等柯同出来时,季宸已经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恭敬地杵着一名酒吧客服。
柯同全身上下只腰间挂着一条浴巾,再加上之前的那种事,不禁羞红了脸,慌忙逃回浴室。倒是客服被吓得不清,站
在浴室门口直问,“先生,您怎么了?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先生,您怎么不说话啊?有难言之隐吗?”种
种,不停。
第一次遇到如此热情对待自己的人,柯同本来是应该很高兴的。但只恨这个声音竟如此的熟悉,根本就是跟自己同时
间进来的小颗。昨晚会发生那样的事,在平常人看来,小颗也是得负一定责任的。可柯同却完全想不到这一层,目前
他只觉得千万别让小颗发现自己的窘相,全身上下那么多的印记,就是白痴也会觉得奇怪。
“先生!先生……”小颗坚持不懈地叫唤。
换作季宸,一定会把小颗骂到狗血淋头的!柯同暗叹一声,捏上鼻子哆嗦地回了句,“没事,你先出去好吗?”
“好的……对了,先生,季先生留话说,新衣服挂在衣柜里,另外他有事先回公司了,让您记得吃完早点再回去。”
之后,就是轻微的关门声。
听了这番话后,柯同很奇怪地想起季宸之前说的话,什么“你以为自己多好啊,全身上下瘦得硌人,我就是去找个老
女人也比抱你强”。虽然都是实话,自己也并非那么在意,但要加上季宸的突然离开,心里多少也有些难过。毕竟跟
他住过大半年,对他办公事的态度怎么说也是略知一二的。
好象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积极啊!或许,只是在为难吧,毕竟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啊!长叹后,柯同边想着以后还是
减少见面的次数的好,细算起来,实在是自己不对,居然一无所知地跑到这种地方打工,的确太没大脑了!今天早上
还那么对季宸,刚才还妄想着去责问他……糊里胡涂地,越想越多,越多越乱,但最终还是做了个明确的决定。
以后还是少见为妙!反复对自己进行强调,柯同一边离开了房间,之后去了老板的办公室。
明纯顶着半只熊猫眼,抽了大半沓的钱塞进柯同手里,再摆出一副送佛的姿势把人请了出去。
柯同感动得一塌糊涂,也忘记去计较这个酒吧的非常性,揣着钱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落吧”。
身后,明纯摸着熊猫眼,恨恨道,“老朋友犯错都不能打个折扣,下手不知轻重!活该老天派个这么迟钝的家伙折磨
你!”关上门后,开始苦恼这些天要怎么出去见人,或者就干脆改吃素!
阳光充沛,“落流一条街”依旧冷清如初。
柯同盘算着还是先去小奕那里,能给多少就先给多少,口袋里的千余块解个燃眉之急或许远远不够,但也是个心意啊
。想着细碎的种种,脚步已经自觉地往小奕的家走去。
兴冲冲地来到小奕家门前,柯同习惯性就开始敲门。敲了好一阵子也没人应门,柯同又改按门铃,结果还是一样。
应该没人在吧?转身正要下楼,抬腿间,柯同这才觉得身下依旧肿痛,只是之前一直忙这忙那没察觉到而已。
反正一天也去了大半,要做事也来不及,不如等等好了,也能休息一会儿。心想着,柯同就靠上了门沿,腿一直都有
点酸,但站着还是比坐着舒服的。
原想应该等不久的,因为吃午饭的时间也快到了。在柯同的概念里,在家里吃饭永远都是最实惠也是最自然的。结果
他错了,都到傍晚了,也没见有人回来准备晚饭,更何况吃午饭了。
饿了整整两顿的肚子开始闹饥荒,实在没力气再去想季宸啊小奕啊工作啊什么的了。柯同打算先回家下点白面条,转
身要走时,又觉得都等了大半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饭可以在外面吃,但觉总不至于还特地跑宾馆里解决啊。
柯同又收住脚步,可肚子闹得实在厉害。
为难间,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柯同的眼前跟着豁然一亮。
果然没白等啊。柯同欣喜地想着,探头往下看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季宸?!他怎么会跟小奕在一起……
第八章
柯同几乎是落荒而逃,碍于身下的伤,走快时又难免显得跌跌撞撞。一边走得飞快,柯同一边觉得奇怪,不明白心里
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难受,好象刚刚被人剜走了一块。
想啊想,柯同终于明白了。小奕可是自己活了三十多年里,唯一一个坦诚对待自己的女孩。她纯真漂亮,尽管彼此只
相处了一天,柯同也能看出小奕异常美好的心性。她实在太完美了,所以老天才会把哑疾附加于她吧。瞬间,柯同又
忍不住要怪起这过于公平的老天。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柯同已经走到了大马路上。
夏天的夜里,总有许多不知死活就顾着潇洒的年轻人在飞车。“呼哧”“呼哧”的,好象真飞起来了,只把行人吓得
够呛。
柯同小时候有被摩托车刮过的恶梦经历,搞笑的是足足被刮过三次,最后一次还被刮走了一件外套。至此,柯同对摩
托车是绝对勾不起好感的。
又是一阵狼狈的逃窜,柯同总算摆脱了走在大马路上的忧心忡忡。
踩上轻晃的木质楼梯,“嘎吱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犹为醒耳。
“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这话是妈妈说的,柯同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古楼的大院子里来了帮流浪的戏子。锣声一响,衣色朴素不施粉黛的女旦就开唱。柯同看得很仔细,连那旦
角儿眼里若隐若现的泪光也不曾错过。受蛊惑般,那旦角儿下场后,柯同的目光也追随而去。至此,后面的人唱了什
么也都没注意。
戏终人散,已是深夜。柯同没了睡意,搬着小板凳端放在瓜架下仰望天空。不多时,屋里传来了妈妈的吟唱声,凄婉
如那旦角儿。之后,柯同才从妈妈那里得知,这戏演得俗套,似梁祝却又比梁祝更叫人心下怆然。梁祝化蝶千古唱,
也算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而这戏里讲的却是门当户对。戏里的郎君终弃了心上人,寻了位家世同样显赫的女子做得美
娇妻。柯同当时就迷惘了,一时分不清这戏里要向世人道明的究竟是郎意薄妾情深,还是“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
。”
柯同躲在床上,辗转难眠,重新思索起幼年里一度纠缠不明的问题。面条忘了煮,澡忘了洗。
半夜三点多,柯同被饥寒迫醒,心底突然一片清明,想到秋将近,想到自己几乎一天又三个小时没进过食,想到那无
名的戏剧。或许,它要说的果然就是,“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仿佛寻到了多日未果的宝物,柯同心情大好,
打亮了10瓦白炽灯,哼着严重跑调却浑然不知的童谣,在巴掌大的屋里兜兜转转,摸了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散装面条
就着自来水煮。
稀里胡噜,一阵囫囵吞枣后,柯同满足长叹,心中更加肯定了妈妈说过的古谚。再入梦时,他看到了季宸与小奕的婚
礼。小奕真的好漂亮,真的。柯同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月光下,缩在薄被单里,半边瘦削的脸孔异常清晰,连带着湿润的眼角。
折腾了大半夜,再加上昨天的劳累,柯同起床时已是临近中午。手忙脚乱地打理好自己后,他才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
下岗了。沮丧地坐回到床上,单薄的眼皮搭拉着,身下的肿痛感比昨天要好得多。
从装得过高的小窗户里打进的阳光里揉杂了细密的灰尘,扬扬落落。
柯同突然又想明白了,这个大城市于自己而言就象灼烈明耀的夏日,而自己于它而言却微不足得仿如一颗尘粒。是时
候离开了。
两天不到的时间里,自己居然顿悟了这么多次,前所未有啊!柯同自嘲地笑了笑,开始收拾行李。
用不到一个小时,少得可怜的行李就已经打包好了。一个土气的旅行袋,两个购物时超市带的塑料袋。柯同手里攥着
昨天结的工资,很有阔绰一回的冲动。
小奕有了季宸,那些债务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可是,可是那毕竟是第一个对自己好的女孩啊。双脚先于思维,等柯同
决定了阔绰的方向时,人已经提着行李出了门。
装潢中档的女装店里,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倚着柜台点钱。
柯同站在橱窗外很认真地来回扫视了数遍,不禁皱起了眉头。又抱着侥幸的心理,柯同进了店。
老板娘单看柯同的打扮后,就继续埋头点钱。
柯同干涩的喉结滑动了两下,小心地问,“请问,那条红裙子还有存货吗?”也明白自己的貌形显得有多么的低廉,
柯同一边掏出那一小沓钱,继续说,“我想买。”
老板娘顿时大喜,眉目也生动了许多,上前热情地说,“您看中的是哪一款?我这儿红裙子可多着呢!是象这一条,
还是这一条……”
之后,柯同说了好半天,老板娘才明白过来,那是去年的旧款,早没人要了,现在还剩两条积压在仓库里呢。再一看
眼前木讷讷的男人,老板娘自然巴着不放了,开了个翻倍价,把另一条的本利也赚了回来。毫不知情的柯同,乐颠颠
地拎着东西出了店门,多日来总算有件称心事了。而怀里仅剩不到两百块,只够路费,果然是阔绰了一回。
这回敲门,应门的快了许多。
小奕裸着上半身,嘴里叼着把牙刷,看清来人时,忙闪身出来,一边又掩上门,低声问,“干嘛?”
柯同尴尬地笑了笑,把服装袋拎高,恳请地问,“帮我拿给你姐好吗?”
小奕狐疑地皱起眉,拉开袋子一看,怔住。
“……季宸这人虽然脾气大了点,但人好,有能耐会赚钱,而且什么事都能想得周到,是个好男人。你姐人又那么好
,季宸肯定能对她更好……”
小奕越听头越大,终于受不了了,扯下牙刷,大叫,“停停停!!你到底想说什么?”头一低,这才发现柯同脚边大
袋小包的东西,眉皱得越紧了,“你要走?走去哪儿?”
柯同还来不及回答,虚掩的门再次被拉开,季宸眉头紧蹙双眼紧眯地站在门里。他人长得极高大,往门里这么一站就
把身材还算高大的小奕给比了下去。他全身上下只腰间挂了条浴巾,紧滑的白皙皮肤残留有水痕。
柯同的大脑很不争气地想着了昨夜的事,自己可是清清楚楚地做了回兔爷啊。羞急得把手上的袋子往小奕手里一塞就
走。
季宸夺过袋子,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冷笑着抖开裙子,“这种便宜货,你也好意思拿来追女人,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
柯同才走到楼梯间,季宸的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敢回去辩解。他担心还来不及开口,眼泪就掉得稀里哗啦了
。
“喂,你的行李……”小奕在楼上嚷得直吼吼。
柯同这才觉得手上少了点什么,踩着乱糟糟的脚步折回去。
垂头,绞手,缩肩膀……看着就让人火大!季宸一把拉过柯同就往卧室里拖。
跌跌撞撞,踢到门板,磕到桌角,撞到墙壁,柯同觉得自己就象一块破抹布,季号大型吸尘器正把自己带得满世界乱
撞。
“碰!!”卧室的门被狠狠甩上。
小奕瞬间明白了什么,捡起那条俗气的大红裙子迭整齐,而后识趣地穿好裤子出了门,手里却一直捏着那条大红裙子
。
又穷又笨的老男人,为什么最先遇见你的人不是我?泡沫剧般俗套的感慨反复碰撞着紧闭的门板。
第九章
刷成橘黄色的墙角,原木色的衣橱、床头柜、矮脚凳。唯一锃亮得突兀的只有床边的那条钢条靠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