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丈夫深情的目光,沉淑兰脸一红,伸出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金珞宇的头,小声地说道:「你这个呆子。」
「是啊,我这个儿子可真呆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个沉醉在自己世界的男女一跳,一抬头就看到了太后笑眯眯
的看着他们,眼中带着调侃的的目光。
「啊......母......母后?」小两口手忙脚乱的想要行礼,却被皇太后制止住了。
「不用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太后顺势也坐在了床边,「皇上啊,你的体力也太差了,虽然我知道你没
有学过几天武功,但是我没有料到你的体力会差到这种程度。要知道我朝是以武立国的,历代皇上个个都有不错的身
手,你偶尔也锻炼一下身体啊。」
「是,母后我一定会锻炼身体的......」金珞宇也为自己的表现感到羞愧。
「沈昭仪......」太后接着对沈淑兰说道:「你一定要监督皇上,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如果没有好的身体可不行。不过
你现在怀着身孕也要注意身体,这可是皇家第十代的第一个孩子啊。对了,太医有没有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我一定会督促皇上的。太医没有说是男还是女,孩子还太小现在诊不出来。」沉淑兰恭顺的回话。
三个人正在说话,帐篷外面传来禀报的声音:「启禀皇上,御前侍卫长金大贵觐见。」
「宣!」
一个身穿皮甲没有带剑的侍卫走进来,对三个人跪下施礼:「臣御前侍卫长金大贵参见皇太后、皇上、沉昭仪。」
「平身,什么事?」
金大贵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这间帐篷本来就不大,这几步已经让金大贵来到了帐篷中间,距离床前只有不到五步的
距离,金大贵双手下垂头微微地下压低声音说道:「臣接到密报,在这座军营里有......刺客!」话音还没有落下,
一柄匕首已经从袖中滑到手中,脚下用力一蹬向床上扑来。
几乎是反射的太后转身用身体将皇上护住,沉淑兰猛地站起来用力从侧面撞向刺客,与此同时刺客手中的匕首被当作
飞镖投掷出去,这一连串动作几乎发生在同时,当刺客被沈淑兰撞歪了身子的时候那柄匕首已经插在了太后的后背上
。
「刺客!有刺客!救驾!快!保护皇上!」在帐篷内侍奉的太监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叫,迅速的围在了
床前。
守护在帐篷外的侍卫立刻冲进帐篷,那名刺客见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转身从帐篷的窗口跳出,几个起落就混进了
人群中。
「母后!太医!太医!」金珞宇抱着太后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大声喊道,整个事情过程中只有他什么也没有来得及
做。
沉淑兰忍着眩晕与恶心的感觉,代替金珞宇冷静的调度,很快的乱哄哄的场面平静下来,众人在沉淑兰调度之下在皇
帐内外形成了严密的防御,不仅如此那些嫔妃与皇亲国戚还有重臣那里都加派了人手,毕竟这里是军营人手不成问题
。
终于太医们喘着粗气跑进来,正要势力就被金珞宇一声暴喝制止住了,「还不快来看看皇太后!」几位太医浑身哆嗦
的上前,七手八脚的为太后处理伤口外加诊断,众人焦急地看着几位太医,却没有看到沉淑兰越来越苍白的脸。
「啊!昭仪......」沉淑兰在贴身宫女的尖叫声中陷入了黑暗,晕倒前她想到的是那几位太医慌乱的样子,因此她拼
尽最后的意识说了一句:「我要小六......」
【第三章】
金珞瑭有如困兽般的在回廊里面徘徊,这里是皇宫内除了冷宫以外最僻静的地方。嗜血的欲望充斥在金珞瑭的大脑里
,使他眼前蒙上了一层红色,他急切地想要为这种冲动找一个突破口,可是因为讨厌哪种失控的感觉他努力的压抑着
。
体内仿佛有着另外一种意识,叫嚣着渴望破坏,金珞瑭知道那是沈浸在皇族血脉里面的饕餮以杀戮、血腥、疯狂为食
物的贪兽,这是一种诅咒,是上天对皇族开国时借正义为名屠杀的惩罚,而继承了两朝皇族血脉的金珞瑭身上的这只
贪兽格外的强壮,他已经有压抑不住地感觉了。
与此同时在宫内的太医院门口,一名中年的太医正在对一个小孩堆着虚伪的笑容,「沈国舅啊,你看我可是很忙的,
实在没有办法带你走......你看这样吧,我告诉你怎么走,你自己回鸾凤宫好么?」
「好的,请孟太医为我指路。」小孩好脾气地说道。
那名中年太医告诉小孩怎么走的同时眼中滑过一抹冷光,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小孩,中年太医冷冷一笑转身走进了太
医院。
小孩大概有十三四岁身穿裁剪简单的青色长衫,可是却可以看得出是最好的料子,身材瘦弱脸上却有着健康的红润,
清秀的五官看似平凡却透着灵秀,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从他周身辐射出来的气息仿佛是夏日中的微风,寒冬里的暖流一
般使人平静与安心。小孩毫无知觉的走在那名中年太医为他所指的路上,虽然眼见着周围越来越冷清,越来越偏僻,
可是却被那别有风味的景色所吸引,不知不觉地走下去。
迷路了......好象,看着眼前仿佛是迷宫般的回廊小孩露出迷茫的眼神,皇宫再大也不能越走越偏僻......至少不会
偏僻成这样。突然一抹鲜艶的金黄色映入眼帘,随后一名身材结识的少年出现在回廊转角处,小孩眼前一亮的跑上前
去:「请问......啊!」
金珞瑭知道自己已经压抑不住了,母后死了......死于意外,他搬出皇宫已经成为了注定,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了,
那群笨蛋!金珞瑭被愤怒充斥着,不经意的心中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泛出了一点点的酸楚......
这种不熟悉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破坏一切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活动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杀!杀死他!撕碎他!让红色的血液浸满他的双手!......不!不!不能让这个疯狂的一时占据他......不!这一次
绝对不能屈服!不!
双手已经握住了那只细弱的颈项......只要一用力......只要用一点点的力气就可以了,这具温热的、软绵绵的身体
就会变得冰冷而僵硬......
突然一双散发着淡淡草药香气的手轻轻的抚上金珞瑭的头,轻轻的揉着他头上的几个穴道,清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头很疼吗?」
那气味、那声音、那体温仿佛是清风一般吹散了眼前的血雾,金珞瑭古怪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干巴巴的小孩,迟疑了一
下就遵循着本能将他抱在了怀里,一瞬间一种好闻的味道充斥在鼻端,体内的怪兽在这种味道下奇异的被安抚了,小
孩安静的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两个人就这样在回廊上紧紧的拥抱着静止不动了。
「好些了吗?」感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小孩有些受不住了,他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少年,却发现身上的人居然睡
着了......「原来睡着了......这可怎么办?」
正在犹豫是要拍醒他还是要找人来帮他搬人,一条黑影从角落里走出来静静的接过少年,对小孩点点头之后转身就走
了。
「请等等......呃,请问鸾凤宫宫怎么走,我迷路了。」小孩露出腼腆的笑容,看到黑衣人眼中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
:「我是沉昭仪的弟弟。」
「从这里出去以后......过了假山右转就是了。」黑衣人破天荒地说出的话,足足超过一年的分量。
「谢谢你。对了,如果你有空的话一会儿能不能去鸾凤宫,我开张方子给这位......呃......大哥哥,他需要一些安
神的药物。」小孩想起了方才给少年把脉的结果。
「太医有开,不好用。」黑衣人说道。
「嗯?那就看看我的是不是一样的,然后试一试。我的主要是帮助他调整睡眠的,他似乎失眠很久了,就算是睡着了
也有噩梦,所以才会暴躁。」小孩解释道。
「......名字,你的。」
「我?我叫沉擎风......」
*****
又是一年的八月,坐落在京城西面的圣德王府和左丞相府在三天前就开始张灯结彩,就等今天的这个良辰吉日举行这
个等待了八年的婚礼。结婚的双方分别是上个月才满十八的圣德王本人,和左丞相那跟他同年的长女同时也是他的表
妹。
这门亲事是太后生前定下来的,也是两方势力紧密结合的标志,因为从圣德王年满十八岁之后就正式开始上朝摄政了
,左丞相将多年来培养的一部分势力划分给这个外甥兼女婿作为嫁妆,而圣德王也以皇亲的身份正式的加入了这个集
团,成为了这个势力集团身份最高的人物。
有了皇亲国戚作为首领,加上本代皇家人丁稀少,另外这位王爷还是皇太后的亲生子,更况且这位皇太后还是为了保
护皇上而死的,所以这位王爷无异于一块上佳的保命符,只要他站出来无论是多大的罪名只要不是颠覆皇朝就可以赦
免......多好的生意啊。
这一天一大早圣德王府前的宾客就络绎不绝,送礼的长队让负责写礼单的家丁因为手酸换了好几个人。用来招待宾客
的前厅早已经坐满了,王府的管家正在组织家丁将桌子摆到院子里,好让那些官职不够大或者代替主人来的仆人们不
至于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厮跑进来嘴里嚷嚷着:「快快,王妃的轿子还有两条街就到了。」
管家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计,吩咐道:「快点摆队,我到后面去请王爷。」
走进后院,前面的喧闹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漆黑的院落里安静的连风声都没有,几个黑色的影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在管家进门的时候恶狠狠的盯着他。管家偷偷的抹一把头上的冷汗,每次进到这个院子就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
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些影卫会跳出来砍死他。
「王爷,轿子快要到了,请王爷去主持迎亲的仪仗队。」管家来到一扇漆黑的大门前,轻轻的禀告......王爷今天应
该有吃药吧。
王爷一直有失眠的毛病,经常几天都睡不到一天的量,导致他的性格十分暴躁,好在影卫的首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
到一个方子,只有吃过这贴药他才会有一天好眠。可惜,王爷很讨厌这种依靠药物控制身体的感觉,如果不是万不得
已是绝对不会吃药的。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属于男人的低沈声音从门内传来。管家安心了一些,听声音王爷现在的心情不错,是啊
,都要成亲了,心情一定会不错的,就是希望这位王妃不会被这阴森森的房间吓到。
经过了一连串繁琐的古礼与皇家仪式,从早上就开始折腾的新娘终于被迎进了大厅,拜过了天地总算可以入洞房了,
金珞瑭身披大红蟒袍,胸前本来应该有的大红花,却被他嫌蠢而丢在了一边,面带一丝得意的微笑反手牵着新娘在众
人的祝贺中向后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新娘子晃了晃,突然颓倒于地,突然的连旁边的侍女都没有扶住。虽然成亲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但是
在这么多人面前晕倒未免太丢人了,金珞瑭黑着脸一甩袖子就走了,娘家的人连忙张罗着将新娘抬进新房。外面的宾
客一看王府似乎没有留他们的意思,也都识相的陆续走掉了,王府迅速的恢复冷清,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两边的亲属。
老太医摸着胡子一边为这位新上任的王妃诊脉,一边蹙着眉头偷偷的看着那位以暴虐闻名的王爷似乎犹豫。
「怎么了?我女儿......不,王妃她有什么问题么?」女孩的父亲,左丞相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放下手偷偷的瞄着抱着胸站在门边的圣德王,心里哀号,他为什么要在今
天当值。
「说!」感觉到太医的畏惧圣德王冷冷得说道。
「请恕臣无状......臣为王费诊到的是喜脉!」根据皇家的规矩这种正妃入门的时候必须是处子,为的是保持皇族血
脉的正统。王妃现在怀孕至少已经两个月了,用膝盖想都是她在偷人。
「什么!你说什么?!」一边的左丞相跳起来抓着老太医的衣服使劲摇晃,而周围的亲戚们顿时哗然。
「王妃有喜了,已经快三个月了。」老太医头晕眼花的回答了一遍。
圣德王大步走向老太医问道:「你确定!」
「臣自出师以来至今行医五十余年,是不是喜脉我绝对不会搞错。」老太医肯定地说道......「请王爷放过我的家人
。」他从圣德王和左丞相身上迸射出来的杀气知道今天自己是活不成了,这么大的丑闻,他们无论是哪一边都不会放
过他的。
「好!」圣德王越过老太医走到床前,然后老太医的头随着一腔鲜血滚到了地上。「今天晚上之前我不想看到他们家
人出现在京城。」
新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鲜红的新衣与地上的鲜血交相辉映。金珞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第一次见到的表妹,一把
将她抓起来,举起手掌狠狠的给了她两个耳光:「起来!贱人!」
新娘缓缓的张开眼睛就被屋内刺鼻的血腥味引得一阵干呕,金珞瑭沉声问道:「他是谁?」
「什么?」新娘眨眨眼睛看了仿佛凶神恶煞一般的金珞瑭吓得半死一转头就看到了脸色阴沈的父亲,「爹......救
我......」
可是这一次从小就疼他的父亲却冷冷得问她:「你肚子里面孩子的父亲是谁?」前几天这个女儿居然说不想嫁了,他
还以为是女儿的撒娇没有在乎,他知道这个女儿将会是他权利的基石,所以一直都很疼爱她,没想到却给他捅这么大
的篓子。
「孩子?」新娘茫然的将手放到了肚子上,原本无神的眼中突然散发出母性的光泽。「我的孩子啊......」
金珞瑭厌恶的看着这个女人,冷笑着将她拎起来扔到了地上,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女子惨叫着搂着肚子蜷缩在地
上,鲜红的衣服与已经变得暗红的血染在了一起,不断的有血液从红衣里渗出。
「爹......求求你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当女人知道自己变成了母亲突然变得格外的坚强,可惜她求错了
人,她没有看到在左丞相眼中同样的阴狠。很快的女人因为失血过多再次陷入了昏迷。
「呃......珞瑭你看......」周围的亲戚都不敢发出声音,徒劳的看着女人挣扎到不动了。左丞相小心翼翼的看着金
珞瑭。
金珞瑭冷漠的看着左丞相,「舅舅,你居然让你女儿带着杂种嫁过来,打算让我做现成的爹吗?你应该知道这次联姻
的目的,或者说你要比我更加期待这次联姻......既然她已经拜过金家的祖宗了,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金家的人了,
我要怎么处置不忠的妻子是我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交待,例如给我戴绿帽子的人是谁?或者这一切是你故
意的。」
「我发誓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另外作为补偿我会给你再加一成利......」左丞相冷酷的说道,对于女儿的下场一点都
不关心。
「我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也要三成利。」金珞瑭用同样冷酷的语气说着。
「一成半,另外我负责善后这件事情。」左丞相讨价还价。
「两成,半个月之内我要看到那小子的命根子摆在我面前。」金珞瑭最后决定道。
「好,成交。」两人击掌为誓,亲情此刻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有利益才能让他们站在一条船上。
「来人啊,将王妃拖到后面,不要让她死了。她给我的屈辱我要让她成倍的奉还!」金珞瑭踢了踢地上的女人,然后
对房间里的亲戚们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看什么?打算看我如何折磨这个荡妇?」
就这样金珞瑭第一次婚礼仿佛是一场闹剧般的结束了,那名王妃据说醒过来以后就疯了,很快的人们就失去了她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