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濉安(穿越)上+番外——水木流光
水木流光  发于:2011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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濉安刚一转头便看到了这样一位美男子,虽然模样成熟稳重,似是不易亲近,但一笑起来,双眼如两汪墨潭,显得友好而开朗、周身竟如环绕了阳光般明晰爽朗了起来。顿时,濉安心中惴惴尽去,至少对方不象肆意妄为之人,当初欲绑苁蓉也许是事出有因吧?既然不是难相与之人,心中包袱自然也有所放下,于是理所当然地也是歉然一笑:“抱歉,初来贵地,想是水土不服,一时不查睡着了,还望仁兄不要介意。”

这一笑,倒是让玉灵悟也是一愣,如果那人睡着时的气氛是凝神静心,那么如今对方的一笑只能用沉静清澈来形容了。自己就是鬼使神差地陪着这样一个人静坐了半日么?心中一阵烦躁不安,犹如某个洞穴即将被填满前所搅荡起的惊涛骇浪。

“在下玉灵宫宫主玉灵悟,柳大夫不必拘谨,既来则安,若是韧情一毒得解,玉灵宫定是不会亏待柳大夫。啊,说到此,还不知柳大夫尊姓大名那?”说着站起身踱到了濉安身旁的八仙椅上侧身坐定,又报以灿烂地一笑。

“柳濉安,叫我濉安即可。既然今日已耽误多时,不知玉兄是否愿意现在就让濉安探探脉理?”

对方挑了挑眉,算是应允。

……

“玉兄果然好运气,韧情之毒尚在控制之中。只是毕竟是春毒,仍有阴盛阳衰之嫌。”诊脉结论是喜忧参半,还算不坏。

“哦~,濉安难道已有了解决之法?”

思索片刻,略一迟疑,濉安还是点了点头:“有是有,只是此法准备时间较长,且万一解毒之时药性相斥,毒性发作……”

“如今该当如何?”

“固本培元,可能只有委屈玉兄暂时停一停这泻毒之事了。这泻毒之法虽然可让毒性暂缓,但女属阴,长久下来,终还是会久病虚极,滋阴解散而死,可若放任不管,春毒中的毒性又会让人痛不欲生,日积月累最终疼痛而死,状况极惨。”说着有些纳闷地抬起头,“可视玉兄虽阴胜但阳亦非立竭,且身体健朗无虚浮之相,似乎疼痛也尚能忍受。玉兄才刚中毒不久吧?不知何法控制得如此精妙?”

莫名地望相玉灵悟,却见对方笑而不答,且笑容暧昧似有戏谑嘲讽之意,疑惑间,不待濉安反应,只觉面前一黑,对方魁梧的身躯犹如黑云压顶,罩上濉安身来。玉灵悟嘴角斜勾,乌眉又是一阵上挑,轻轻一笑,一如既往充满着蓬勃阳光,却又让人平白生出几分危险感。对方倾身而下,竟将濉安困在了两臂之间且有越贴越近之势。倏得伸出手抬起濉安下颚,二人的唇恍惚只差一毫,甚至感觉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玉灵悟嘴唇轻动,那磁性的嗓音似乎正经由这气息传送而来:“濉~安~你~说~呢~?”正是措手不及,对方却早已放开,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只留得一脸茫然瘫软的濉安——这,这是什么状况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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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您要之物已为您准备妥当,不知您可还有何要求?”角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听候差遣。

柳濉安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停下了宽衣解带之手对角道:“麻烦你请一下林总管,在下有事相询。”

……

“柳大夫不知何事找林某?”

“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可若是知之详情,兴许会对玉兄的情况会有帮助,只是此时涉及玉灵宫的私事,故在下有些迟疑。不知,林总管意下如何?”

林曦沉沉了眼,片刻后道:“主公定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说罢,多年前那关于玉灵悟一家以及他与叶轻尘之间的纠葛便被他娓娓道来。

……

“……故而主公坚持寻找叶轻尘母女的下落直至如今。”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动人的爱情故事,因而语毕后二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重。濉安敛了敛眉,对玉灵悟的命途多舛多了几分怜惜而对其放浪形骇的个性也有了更多理解。

“九年,主公就这么找了她们九年。那叶轻尘也不想想主公在中了韧情后都是怎么过来的,竟这般残忍敢下此毒手。”林曦抚了抚额,往事不堪回首。

九年,是很长一段时间了那~?咦,不对,怎么会是九年,今日探脉之时那玉灵悟尚还是初期的中毒症状,因而自己才会大胆建议其暂且停止泻毒之法,专心固本培元。如若是九年——那~,少有的柳濉安变了变脸色,有了些许焦急:“林总管,你可知你主公的住地,可否立刻带我前去,迟了可就糟了。”

林曦不愧为玉灵宫的总管,见濉安脸色不对,当即也不多问,立马带领着濉安就向玉灵悟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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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后,本是一柱香的路程,硬是缩减了大半,来到悟灵院,果然。

“主公,柳大夫有事求见。”门外,林曦站定,凝了凝神道。

……

“主公,柳大夫有急事求见!”

……

“主公?”林曦推门而入, “主公!”一惯平静的声音竟带着诧异与慌乱。“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毒发了呢?柳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濉安也是一脸阴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时前还桀骜不驯之人如今却双眼紧闭,额头上的汗水孱孱而下,牙齿咬得死紧,木质床沿竟已被掰拨的残缺不堪。压制了九年的毒——发了!

有些虚脱般地跪下身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怎么就没有多问问,他,到底中毒了多久,就这么草率而轻浮地断定是初期……就这么……断定……

不行,不能再眼睁睁忍受自己身边的人的离去了。当年的自己,痛苦自责却无能为力,还太弱了、太弱了……今天,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亲手挽回这一切!

似是下了某中决定,濉安小心而轻柔地抱起痛苦的玉灵悟,轻抚对方的脊背: “我们才初次见面,你怎么就那么傻,就这么相信我呢?怎么就……没事了,我一定会解掉你的毒,再等几天,就几天,哪怕……咝~!”不禁闷哼一声,竟是濉安抓住玉灵悟的下颚让对方咬上自己的肩,又拍了拍玉灵悟的头,竟带上了几分玩笑: “你那样牙齿咬牙齿怎么行,怎么着也得咬点实在的才够得上你玉灵悟的名头吧。”说着转过头,对林曦道:“此事濉安会负全责,定竭力治好玉灵悟。若是再有何闪失,濉安任玉灵宫处置!”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显得有些迟疑的林曦道: “虽然玉灵悟与在下算是萍水相逢,但濉安曾经发过誓,定不再让周遭之人由于自己的原因先己而去,所以,如果林总管能再相信濉安一次,就有劳林总管即刻派人去我住地一趟,将我柜中的箱子取来。而现在,可否再拿五颗迷魂散?”

林曦看了看眼前忍着疼痛却坚定的看向自己的柳濉安,血正从他那并不算厚实的肩膀流下,浸红了青布衣衫,色泽越来越深,面也越浸越大。他似乎并不如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仅仅是温吞柔和。

不置一词,林曦幽幽走出了房室,许久,听得他道:“角,去取药来。”

第三十九章

是夜,一条黑影轻盈而迅速地游窜在安庆大街小巷的房檐屋顶,四处打探了一番后,最终,飘落于安庆南路的一处宅院,悄无声息。

夜风幽幽吹抚过院中的梨树,发出唦唦的细响——寂静空凉,虽然如此,小院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很难想象仅仅几日之前它曾经历了一场劫难。

来人压低身形、警觉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贴着墙角来到窗沿下,拔出匕首挑开窗阀,身形一闪,跃至屋内。周遭依然一片死寂,窗外,梨树唦唦。

毫不迟疑,迅速来至屋中仅有的衣柜前,打开——柜底赫然摆放着一奇形皮箱。那人在面巾下勾了勾嘴角,一切顺利,提出皮箱,转身往肩上一扛,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许久,床后的阴影中缓缓显印出两人。

夜离双眼微敛,平静无波,倒影着窗外飘晃摇拽的梨树显得闪烁诡谲。被打开的窗在寒风中嘎吱作响,正如某人的心情,着落不定。

“主上,那人已被属下撒上了千里寻踪。恁其天涯海角,剥皮刮骨也定能将其找到。”暗一拱手,虽然受刑后略有不适,但丝毫不影响其作为暗部部主也是首席杀手的能力。

“即刻派人跟上,无论牺牲多少人手,三日之内弄清玉灵宫全部密道布局疑阵!”夜离眯了眯眼,双眸泼染着少有的阴狠决绝,顿时,杀气满室。

暗抿了抿嘴,承受着寒气,面有难色。

“这……主上,据说玉灵宫位于天羽与锦阳的交界之处,就算是全力来回也需四日。那日玉灵宫能迅速甩开我们的人,定是用了活傀儡……”

……

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轻而缓地徐徐呼出,逐渐放松下紧绷的身体,竟带出一股惆怅无力,是自己着急了,竟失了分寸——濉安……

“五日之内!”虽然恢复了一惯的冷然,但当“五”字出口之时,依然让夜离不禁收紧了拳,竟要等待如此之久么……

……

“暗,还有事么?”

暗微微抬头端详了一下夜离的神色,见其一副波澜不惊,并未再有更多的情绪流露,放下心,这才若有所思道:“是! 属下寻思是否需要多加注意一下白锦?毕竟千里寻踪是其主动联系上我们的暗桩,亲自与我们的人会面,最后以十万两黄金的高格卖给了赤夜门。虽然十万两黄金对赤夜门是九牛一毛,但也不是小数目,况且他为何知道赤夜门急需此药,这其中是否有蹊跷?望主上明查。”

了然地睁开双眸,“不必。”是因为濉安吧,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不过,竟然找到了我夜离头上,自己是不是也该适时送他一份“大礼”?想到此,冷嘲地一笑。

现在不是相互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救出濉安再说。

“主上,今夜是否也要在此入睡?”见夜离似是陷入了瞑思,暗试探地问道。

“先沐浴……”沉了沉墨眸,就连平日里冷硬的轮廓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终还是怕那一身血腥冲淡了那仅存的几缕药香吧——独倚寒窗,辗转难眠,回到此地,尚还能隐隐浅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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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稍等,醉掌门随后便到。”沏茶小童福了福身子,偷眼看了看对方,白锦从容地冲其一笑,眉眼如丝,顿时,小童脸一红,端起茶盘运起轻功,飞也似得跑开了。

小童前脚一走,白锦也不再笑,就这么闲闲地拨着茶盖,双眼半阖,神情似是自若。

“柳大夫怎么啦?柳大夫怎么啦?”人未倒,声先至,隔着老远便能听到某人的咋呼。不多时,冲天炮,红头绳,小老头,出现在了白锦的视野里。

老头跳着脚来到白锦面前,一脸的激动,就连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皱纹也平白拉长了不少:“快说呀,听说柳大夫出事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这人怎么这么磨蹭呢?”

白锦低下头,注视着眼前嗷嗷大叫的老人,神色纵容:和小安一起照管这糊涂老人似乎还在昨日,那人无奈地冲自己摇头,无奈地冲自己笑,而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

背着手,老头沉默地听完白锦的讲述,表情严肃,却是在思索。

“此事甚为棘手。既然是柳大夫自愿而去,那发动武林群雄定是不太可能了,名不正,言不顺。况且……你说是玉灵宫?”语气迟疑,转过头,探询地看想白锦。

见对方缓重地点了点头,老头又是一皱眉摇着头道: “哎~,造孽呀, 造孽呀。”

白锦凝神想了想,神色一敛,道:“不知醉翁所说是否和十四年前玉灵宫肃清一事有关?”

老人神情怆然、后悔莫及,点了点头:“当年,玉灵宫才建立短短几十年,却也在邪教之中独占鳌头。众人怕其坐大,终日惶惶恐恐,终于,一日,传出玉灵宫主强掳白道门派之女,并强其生下一子,该子竟早已有了十岁!顿时人神共愤,白道间讨伐之声四起……哎,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年轻气胜,现在想来,疑点重重。哎~,其实这么多年邪教邪教的叫,可实际并未见玉灵宫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是自己人杯弓蛇影了……”

语毕,老人低下头,面容笼罩上一层阴云,又叹了一口气, “罢了,当年自己有所参与,闹到今天这一步,也有责任,且柳大夫于老夫有恩。不必多说,醉派定当倾力相助。至于那些闲言碎语……额一行将就木之人是不用在乎,可醉派这几百号弟子,他们的前途额是万万承受不起呀……”

静静地听到此,白锦幽幽上前一揖,抬起身来,意气风发,凛然之气顿生,带着商人的精明,成竹于胸地一笑伴随着几不可见的轻蔑: “醉翁不必担心,此事白某自有定夺……”白道也是人,自然有办法封住他们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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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灵悟在一片陌生的温度中醒来,尚未睁眼,便觉脸颊处一片粘腻,浑身僵硬无力,但所幸自己还是挺了过来。

动了动身,撑开眼廉,入眼之处,黑红干涸的血渍,撕裂的青衫,一派血肉模糊。心中一颤,竟升起几分不祥,难道、自己、昨夜……倏欲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正稳稳躺在对方的双臂之中,那人一手覆着自己的头,一手托着自己的背,靠在床骨,似是为了让自己能睡的安稳,甘愿当了床垫,而他自己却双眉轻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睡得也极不安逸。

舒了一口气,也不知恰时的不祥从何而来,难道担心自己强要了他么?可~,这~,又有何不可?

勿自想着,手却不自禁抚上对方血渍斑驳破烂的衣衫。试探着拈了拈那已然和血块粘融到一起的布锦,双眼死盯着与皮肤接合的缝隙处,是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地全神贯注。可纵然小心如斯,却依然让身下的人不适地动了动肩,痛苦地扭紧了眉。

做贼心虚似的,猛然抽回动作的手。

似乎累极,对方并未及时醒来,可侧了侧身,浅意识地没有压迫血色最深处。究竟何以至此?难道是毒发时功力失控所致?

寻找着答案,缓缓抬起方才碰那衣襟的手,淡淡的血腥混合着药草的清爽气息隐隐传来,细小的黑红颗粒黏附铺散于指间,缠绕生长弥漫,仿佛下一刻就将开出黑红妖艳惑人心魂的花……

心中一滞,竟带着几分对未知的排斥。不待自己反映,已然出手点了对方的睡穴。那人的头轻微地搭了下来,双眉间的川字也渐渐消弥无踪。

放下脚,坐于床沿,双手抱胸,还是忍不住偏头,迷惑地看向对方。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在毒发混乱之际杀了他,还容他近身照顾自己?终究是一面之缘,自己还心软了不成?

“啧!”烦躁地咂了咂嘴,胡乱地抓了抓长发:难道自己在害怕,害怕即将面对的某种未知?

桀骜不驯,乖张怪异。如今竟在此扭捏作态?这可不符合我玉灵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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