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无解。
"什么怎么回事？"
让一个本来就混乱的人回答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关键字的问题，无异于让他去猜想旁人的历史。
"少一，你之前伪装的失去记忆是为了骗过风建和寒扬的话，那么这一次呢？是为了摆脱我对你的控制？还是对莫问有

了不一样的感情？"
凌少一愣了一下，他仔细的从这些句子里分析出他想明白的素材，却发现脑中更加混乱。
"我知道你这个人不甘于让人束缚，从一开始我就用错了手段，我承认我们陈家人有点偏执，但是这不妨碍我真心和你

合作。"陈兰想了想，"如果你不想说的话，这一次我不会再用恶劣的手段逼你。"
"谢谢。"
"我拿你没有办法......"陈兰笑着转身离去，出门前他说："不过我和风建一定有一个目标是统一的，这一次，你不要

想再逃走，就算我们建筑一个钢铁的牢笼，也不会放你离去。"
凌少一看着门关上的那一刻，眼神变了变，随即恢复平和，他忽然觉得这样的陈兰很熟悉，那种锐利的张扬，毫不掩

饰的欲望，手段，凌厉......突如其来的熟悉。
陈兰出门的时候，风建和程天站在不远处，他走上去，坦言自己的失败："他还是老样子，跟上次我们见到的一样，没

有任何印象，对我们彻底陌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兰想了想，问："风建，你带回来那个医生怎么回事？"
"哦，我在他的私人诊所抓到的凌少一，所以一起带回来了，他可能对病情了解一些。"
陈兰那个赞赏的目光显然让风建不爽，感觉是"你总算聪明一回"的认可，他懒得理会这男人，干脆找个地方坐下，听

听奸诈男人的新诡计。以前他怎么没发现陈兰是个心机如此沉重，并且可以给天风帮当狗头军师的料？
"不如我们从那个医生下手吧。"陈兰气定神闲的说。
"他？"风建略微了然。
"对，既然莫问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去找他给凌少一看伤，就说明他对这个人的本事很信任，对他的人品也很信任。"
"一个被信任的人不大容易泄漏什么吧。"程天保守的估计，"如果凌少一现在的状况和他有关的话，他就不会告诉我们

任何秘密。"
"很好，我喜欢你说秘密这个词。"陈兰点头，"但是秘密本身往往不是秘密。"
"说这么绕嘴的话，麻烦你说明白点好吗。"
"简单的说，我对逼问口供有一手。"陈兰难得亲昵的在外人面前表示出和程天的关系，他看人的表情有些失真，带着

浅浅的试探，"你信吗？"
"陈兰，你不会打算用美人计吧？"程天开玩笑的问。"你让凌少一去美人计我信，你的话......"

第十六章 你的选择

"我怎么？"
那忽然柔情万千的对视让程天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他尴尬的笑了笑，"你用的话，也肯定有效。"
只是此有效非彼有效罢了。
得到口头认可的陈兰也不追究，只说："凌少一放在你这里我是放心的，别让风家的任何人动他。"
"不至于吧。"程天搂过陈兰，"这也是风建的私事，我原本就不同意你过问。"
"我这不是过问，你看看风建那德行，不防备一点他，没准真为了凌少一杀人。"陈兰翻了个白眼，"他连火拼这种事都

干的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也是。"程天被陈兰说服，不疑有他。"可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他。"
"危险人物啊，凌少一也不清楚是怎么搞得，一夜之间，大变一场，好像让人看戏看不够似的，他偏偏还演上瘾了。"
"看来调查那个医生势在必行，及早不要及晚。"程天抬起陈兰的下巴，"我最近发现你越来越不简单，也越来越让我有

怅然若失的感觉。"
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他触摸不到了，远远的看着，很陌生又自认为亲切。陈兰的一些模糊的影子，从前那些拿着书本嘻

笑怒骂的样子，甚至开始逐渐淡化，变成一个凌厉跋扈的男人，攻占城池的将军。那些气势有时候甚至要压制过他，

这让程天有些不快，却又不肯承认面对。
"你多想什么呢。要说起来，跟凌少一在一起过的人一个好结局都没有，凡倒是不完全算是，可惜是个心残缺的人，注

定了没什么结局，彼此不属于彼此。倒是寒扬我本来很看好，结果这家伙比任何人都懂得放弃......"
"别人的感情你管不得，没法管。"从前都不觉得陈兰如此多事。
"可总比风建强吧，你那兄弟......不玩死少一，迟早也会把他弄成失魂落魄的乞丐，好端端的一个大好青年呢。"陈

兰不以为然。
"你什么时候该做慈善家了？拯救迷途青年？"程天打趣，手搂在陈兰的腰上，有些试探的意思。
从大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很少有亲密的接触？只是偶尔心灵上的沟通，或者是一个眼神，手和手的相连，再没有身

体的接触。
陈兰没有推开，以没有拒绝，他的笑映着程天，自己贴了上去，像是块膏药，大有疗伤的意图。他怎么会不懂那个眼

神的寒意，唇上有些冰凉，和他的心一样，也许始终未曾熔化。
那双长长的手指在程天的悲伤弹起了钢琴，点点的触摸，让人心跳加速，他们没有急着脱掉彼此的衣服，只是在品味

调情过程当中的美好。有些象征意义的定情之吻，以及温柔体贴的呵护。
陈兰趁着时候赞赏的说："你的吻技日益精进了。"
"是啊，离不开你的功劳。"
暧昧的微笑，是唇和喉骨的接触，在一声浅浅的呻吟之后，两个人忽然听到了响声从另外的屋子响起，彼此愣了一下

，随即想到那个声音的来出就是凌少一所处的房间，大惊失色，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情调和欲望。
他们快步走去，拉开门。
"凌少一......你......找死是不是。"陈兰白了一张脸。
凌少一不管不顾的想从床上起来，结果只是离开床不到两步，颓然的倒在地上，膝盖跪着，灰白色的脸让人看着害怕

，仿佛随时随地生命都会消失一样，尽管医生说他的枪上不严重，可是刚刚伤口才裂开的他，说不定还在发烧。
"放我走。"
那双激烈挣扎，勉强意识的双眼看着陈兰，企图站起来改变自己的弱势，却完全无力的要倒在地上，着地的肩膀也正

式受伤的患处。
吓得陈兰大步一迈，搂过他，示意程天把他扶上床。
"你哪里都不能去。凌少一，我会让你快点恢复正常。"
"哦。"凌少一平躺下来，气息很微弱，"拿我的弱点来威胁吗？"
"你记得！"陈兰一惊，又想到程天在一侧，立刻闭口不言。
"我只要有弱点，就会被威胁。习惯了，不是记得。我为什么不能走？"
"你现在是病人......"也许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莫问需要我。"
凌少一的话像是锤子一样敲在陈兰心上，他哼了一声，问道："他有多需要你？"
那询问的口气带着不屑和暧昧，凌少一几乎不用猜，就能想到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只是他不解释，也不想解释。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寂寞。"那是双永远背负罪孽的双眼，看着他的时候，充满歉疚和恐惧，总有一些东西阻隔在两个

人中间，凌少一想要弄明白，这些混乱的记忆中到底还包含了些其他什么。
想要明白就只能去找莫问......他有预感，一切的根源都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据说深爱十年的男人。
"你对我们不好奇吗？"
"好奇。"凌少一认真的回答，"可是好奇并不能代表什么。"
"我们废了这么大功夫把你抢回来，不是因为你是宝贝，不是因为所有人都爱你，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同伴，是一些人喜

欢的人。你懂吗？凌少一。"陈兰叫着他的全名，"你甚至连你的父母可能都给忘了，这样的一个人生就是你想要的吗

？"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许是孤儿......也许。"那是记忆之中所存留的记忆，陌生的，孤独的成长，没

有父母的样子，可是却让他觉得不对劲，甚至幻想出那种宠爱的微笑，逗弄他戏耍玩具的双亲......
"你是孤儿？"陈兰怪怪的笑了起来，对一旁的程天说，"我可真的听到笑话了，天，我们真要找个好医生给他看看，说

不定他得了妄想症什么的。"
"结症大概不在他身上。"程天总结性发言。
"有人敲门。"
程天点点头，示意陈兰安抚好凌少一，出门开门去了。
陈兰摸了摸凌少一的脸，略带调侃的抱怨："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因为我本来就这样，不是吗？"
"会不会因为失忆的把戏玩多了，会自我催眠？"陈兰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颤，他忽然想到了之前自

己所作过的事情，脑袋中有些东西明亮起来，笑了。
"小添来了。"程天开门，带进来一个眼睛水汪汪的男孩子。
风添拽了拽衣服，有点不知所措，他看凌少一的眼神，完全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带着怜惜和毫不掩饰的疼。
"也好，小添你留下来照顾少一，记得别给你哥他们开门。"
风添点头答应，却不敢多看陈兰一眼，下意识的往程天身后站，这动作让陈兰心中暗自担忧，总觉得有些什么事会在

自己计算不到的时候发生。这种天生的敏感曾经救过他的命，如今是否也能给现在的棋局带来新的转机？
陈兰想着，面色阴沉下来，也许当初不应该留下风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于是他说："天，最近老爷子那边有点事

要去摆平，我想借你几个人行不行？"
程天想都没想，点头答应，陈兰的笑也暂时回到脸上，出门的时候，手若有若无的搭在小添的肩膀上拍了拍。
小添关好了门，趴在床边上，他跟凌少一很熟，熟到比亲生的兄弟还亲，凌少一以前爱玩爱闹的逗他，可是他心里知

道那是宠爱，目光里头带着的是温馨和暖意。他喜欢从前的少一哥，那个总是没整形，却偶尔能正经起来让人心安的

男人。
"少一哥，你总是消失不见，然后突然出现的时候让人很无奈。"小添去堵凌少一嘴里的话，说道："你别说不认识我，

也别说不想听我说话，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好不好。"
凌少一默默的答应下来，听小添一个人讲故事。
小添会说从前在四书五经的趣闻，那个地方不是很热闹，多半都是带着伴或者自己买醉，偶尔有像搭讪的事也不会闹

的很大。
他说凌少一绝对是那个环境里的另类，因为他漂亮却尽量回避麻烦，除了喜欢缠着风建几乎不爱搭理别人。小添说道

这的时候，想到了寒扬，开始支吾的不知所语。
他是想帮自己家叔叔的，毕竟风建现在也真心爱上了少一哥，两个人最终在一起的话，不是很幸福么？为什么幸福中

要插一个寒扬呢？
可是小添矛盾了半天，还是把寒扬的存在说了出来，说的时候，是很不情愿，是很无奈。
凌少一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却又忍了下来，他想到那些疑惑的源头，带着浓浓的沉重，只好面无表情的看着小添，这

个可爱的孩子似乎没有骗他。
骗子只有一个，此刻的他像是在玩杀人游戏，有一个人在撒谎，有一个人在说实话，你指认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否则

下一个死去的就是你自己。
于是，凌少一在小添说完了的时候，问了一句话。
"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谁？"

第十七章 如果没有你

这问题并不困难，二选一，你选择了一个，就代表要抛弃另外一个。既残忍又不公平，是，你是可以说感情的事原本

就不公平，但是说这种话的人，不会是凌少一。
小添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最终回答说："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跟......跟他们两个在一起啊......以前不就是这样

。"
以前......
厌倦了这样的字眼，无数的人，莫问也好，这些人也好，总是在提醒他无法消化的从前，这个陌生的自己倒是是谁？
"少一哥，其实他们人都很好，都不希望看到现在的状况，你要是能想起来就快快想起来啊。"
"唔......小添......"这名字叫起来有些别扭，凌少一不情愿的说："如果我找回从前的自己，你会很高兴吗？"
"当然会啊。"小添开心的回答。
"那你愿意帮我找回从前吗？"
小添模糊的想，他虽然不可能为谁赴汤蹈火......就算他说出来可能也没有人信，但是想帮少一哥的信念还是没有错

的。
"要是我能帮什么忙，少一哥一定要告诉我。"
凌少一笑了，"你最近会一直陪着我是不是？"
"是啊，我听说你回来了就立刻跑来，天哥说了你和叔叔的事，我会保护你的！"
任谁看到一个瘦弱犹怜的少年夸下海口都会忍俊不禁，凌少一拉过小添的手说："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保护我？"
小添一下急红了脸，傻笑过关。
"你叔叔是谁？"
小添一呆，回答说："就是风建啊......他是我叔叔。"
"你叫我少一哥，叫程天天哥......可是......"凌少一费解的皱起眉头。
"哦，本来我应该叫程天叔叔的，可是他不乐意我叫老他......至于你，你说你青春貌美，还没到做叔叔的年纪

啊......"小添白了他一眼，"都是你们自己要降低辈分的，怎么可以怪我。"
凌少一呵呵一笑，"原来我那么自恋啊。"
"哼哼，如果说凌少一是天下第二自恋的人，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小添貌似很欣赏凌少一这种自恋，脸上的表

情很得意。
"这又不是争武林第一，吹嘘的时候这么骄傲？"和一个自恋第一的人关系很好，也值得这么高兴？凌少一费解。
"你都忘了，我告诉你，有一次你跟吴玉聊天，他问你有天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是在干什么。"
"我怎么回答的？"
"你说你在忙。"小添赶紧解释，"而且还很严肃认真。"
"难道我从来不认真？"印象中的自己只是时常喜欢胡闹，但是并不会不认真啊。凌少一的脑子猛地被震了一下，头疼

的厉害。
小添不知情的继续描述道："吴玉还挺好奇的你居然这么严肃的说忙，那一定是正事了，结果你等了很半天告诉大家，

说你忙着着镜子......咳，最后还说可惜你没有魔镜......"
这不是需要笑的时候，因为凌少一清晰的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正常，他开始回应潜意识的时候，头就会痛的厉害，仿

佛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约束他，在脑子里写入了程序，遇到关键字就会回档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