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 第一部 Ⅵ+番外——洗尘的细雨
洗尘的细雨  发于:2011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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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她的五官搭配显得稍稍有些粗糙的,算是造物主的漫不经心的杰作吧。

“喂喂。”小陆使劲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儿:“回神,回神!”

虽然她整个人没有大动作,柳下溪还是捕捉到她那很假的长睫毛闪动了一下。

“你最后一次见到木令是那一天?”柳下溪问。

小陆吃惊,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这位新上任的队长办案总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可是,这个话题跟本案有关系吗?目前他

们是在调查许萤萤受袭击被禁锢一案啊。

“嗯?”Rin有了点反应,把眼睛转向了柳下溪,那双大眼睛眨了几下,慢慢有了点水润味儿。

“你跟木令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柳下溪重复了同一个问题。

“阿……岭?”眼泪突然冒了出来,一点情绪也不需要酝酿,那泪珠儿直接往下坠,小陆大为佩服:到底是演戏的,

说哭就哭一点预警也没。

“阿岭唔见着,点找也找唔到。(阿岭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是什么时候找不到他的?”

Rin数着自己的指头:“一、二、三……整整有六天了也。点解(为什么)啊,点解见唔着了啊?酒,给我酒。”她站

了起来,伸手去抓柳下溪的衣领,目光焕散,手指哆嗦着……看来她的酒隐上来了。

“她难不成是一个傻子?”小陆帮着柳下溪弄开她。

“好累。”柳下溪回到家,直接往卧室去了。

床头的灯亮着。清荷往里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睡得香甜啦。

今晚够泄气的柳下溪同志,脑子里突然冒出坏心眼的念头来……他把冰冰的手指伸向清荷的脖子里。熟睡中的邹清荷

一个激凌吓得跳了起来……柳下溪笑了起来,心里的烦燥随着这阵笑声消失。

“柳大哥!”邹清荷提高了嗓门,嗔道。

“给我抱抱。”柳下溪直接圈住了他:“案子不顺,心里烦燥。清荷,你为什么会接下柯风寻人的请求?”

“哦,我当时想着柯风因为不能出声在美国治疗遇到齐一峰的事。想着齐一峰对着一个不能出声说话的陌生人喋喋不

休自言自语……哎,我心里难过呢,就不忍心拒绝他了。柯风毕竟陪着齐一峰度过一段寂寞的日子。”

“啊?!”这样的理由啊……也对,现在的邹清荷还没有名利之心,唯独对自已朋友们的事挂在心上。

“案子很不顺吗?我有想过寻人的事由我出面好了,找不到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对香港不熟嘛。”

柳下溪敲着他的头:“这么不负责的想法是不对的。案子的确不顺,不过,也不是没有突破口的。明天再说,先睡吧

。”

“你都把我弄醒了……”邹清荷嘀咕。

阳光之芒-16

“睡不着了?呵呵。正好,你来看看这两张画有什么不同?”柳下溪先开了卧室的大灯,自己脱了外套上了床,给清

荷披上一件厚外套。把搁在床头柜上的一堆东西拿到床上来,两个坐在被窝里分析案情。

邹清荷接过两张画稿一看:“哦,肖灵儿的头部画像。啊,这张是她昨晚在三哥酒吧演出时的,这张是今晚在体育馆

内的。除了发型不同之外,这脸还是同一张脸啊。”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哩。

“没看出来吧。”柳下溪笑:“突破口就在这儿。你瞧瞧,这是什么?”他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胶袋子,里

面装了小件物。

邹清荷拿过来一瞧:“吆,小梅花型的金耳环。”这耳环是以黄金为原料刻雕成一朵盛开的梅花式样,耳环整体面积

非常小,直径大约是七个毫米左右。邹清荷把目光落在肖灵儿的画像上,这一下马上看出来了:昨晚的画像上有画两

只耳环,今晚的画像上只画了左边的一只。邹清荷的眼睛立即发出光彩来:“突破口就在肖灵儿身上?这耳环是在哪

里发现的?”

“帆布大袋子里,真的很有意思。除了发现这个有趣的东西之外还有长短不一的头发。呵呵,算是大发现了。”柳下

溪笑了起来。

“难怪!”邹清荷猛拍着柳下溪的大腿:“总觉得今晚我忽略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这个帆布袋,后来去三哥的酒吧就

没见到柳大哥从舞台里提出的那只大帆布袋了。”

“嘿嘿,我让人拿去化验了。”柳下溪拂了拂自己的额发:“其实光有这耳环也算不得什么证据,她可以说是在换衣

服时掉的。不过,目前有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非常有意思。”柳下溪把许萤萤受伤的检验报告拿了出来:“许萤萤

咽喉有金属硬物……这让我有一个设想:许萤萤咽喉处的东西有可能就是这只耳环的耳钉。”

“啊,这多恶心。”邹清荷再次为自己的观察能力不到位而沮丧,他不了解耳环的结构,想不出耳钉是怎样的存在。

“柳大哥,说的耳钉怎么会进入许萤萤的咽喉?难不成掉落的时候不小心跑到她嘴里去的……可是,她们应该是先用

药物弄昏了许萤萤的啊,掉也只会落在嘴里,怎么会吞咽到咽喉处的呢?”

“这得等许萤萤动完手术之后,确定她咽喉之物真的是这个耳钉之后再看。”柳下溪摇着头想了想:“这样子的话就

引申出一个假设来:有人打算把肖灵儿当成法律的祭品推到前面来。”

“柳大哥不认为肖灵儿是主犯?”

“后面还有一只黄雀。”柳下溪沉思了小会儿突然连续地点着头:“有意思啊,怎么看这些人都在专心扮演着自己的

角色。原来,我察觉到的扭曲感就在这里了:他们把整个事件当成一出舞台剧,相关的几个人物在进行着角色扮演。

太有意思了,这些不合常理的人。”

“啊?”邹清荷眨巴着眼,他并不太笨啊,怎么不明白柳大哥话里的意思?

“你说得对,他们是专业的表演者与业余的罪犯。”

“柳大哥是说他们犯罪之前先写好了剧本,每个人认真地扮演剧本中角色,真正的罪犯是编导着这一切的人,这个人

隐藏在幕后的人把玩着肖灵儿等人,把他们推出前台来吸引住我们的眼球……是这个意思吗?”

柳下溪笑着摇头:“呵呵,没有现成的剧本,他不过是在事态的发展中加了些催化剂。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也动了手插

了一幕进来。”

“这个人是谁?”

拍拍邹清荷的脑袋:“你自己想一想……”柳下溪的电话响了。

“柳队柳队,逮到一只老鼠。”连清荷也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了小陆兴奋的声音。

“捉到了?”

“捉到了。你现在要过来吗?”

“先关着吧。小陆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捉到了谁?”邹清荷追问道,忽又一笑:“是肖灵儿。”

“没错。我离开局里的时候让老崔放了剧团里的另外两位小姑娘,对其中一个询问了几句有关肖灵儿耳环的事。我估

计着这小姑娘回去之后必定会被肖灵儿问话。看得出肖灵儿在剧团里跟她们的关系不错。接着我让小陆带着两个人在

场馆的舞台里蹬点,等着肖灵儿来场馆找耳环。有意思的是:肖灵儿要么不知道自己的耳环掉了,要么是没有时间找

它。”柳下溪把床上的东西整理好放在一边,正式熄灯准备睡觉,明天还有得忙呐。

邹清荷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睡得真舒服!”从床上爬起来,卧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了,柳大哥上班去了吗?

冲了一个热水澡,嗯,精神超饱满的。

“噫?柳大哥,你还没去上班?”下了楼看见柳下溪还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报纸(自从柳下溪去分局上班之后,他们

家订了《北京晚报》)。

柳下溪抖了抖报纸:“不用急。早餐在餐桌上。”

“哦。”

“现在等着人求上门来呢。”柳下溪嘴角含笑。

“柳大哥,你变坏了。”邹清荷很严肃地道。

“呵呵,他们生了这么多事把我们警察玩得团团转也该给他们颜色瞧瞧。”这也算是诡辩吧。

邹清荷拿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坐在柳下溪面前:“他们所做的一切是针对许萤萤而来的吧。”

“嗯,虽然每个人出发点不同,的确都是为了对付她而进行的这次行动。”

“我想不通他们的理由。”

“嫉妒啊,这案子的起因就是人的嫉妒产生了怨恨。嫉妒真是种危险的情绪,颠覆了人的认知啊。”

“说到嫉妒,Rin或者肖灵儿嫉妒许萤萤这很明白,可是钟家志为的是什么?他干嘛要嫉妒她?没理由啊。”

“钟家志在整个案件里面也就是一个跑龙套的角色,这个人相对来说单纯了些,容易被人左右被人欺骗。幕后的这只

黑手才是真正心狠手毒的人,他想毁了许萤萤却又不想让她死,毁了她的才华与容身之处才是他主要目的吧。我想,

他或明或暗地暗示过Rin她们:许萤萤不会起诉他们。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这个人一定握有许萤萤的弱点。现在,许萤

萤受伤,咽喉受到硬物的弄伤一动手术,肯定无法说话。你看着吧,今天许萤萤清醒过来,会要求我们放了扣留的几

个人,理由便是:演出要继续。她不起诉,案子也无法成立。他们又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我们拿他们没办法

。”

“啊?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可能!许萤萤必定是心高气傲的人,普通的伤害能忍受。以一个艺术家的气节来说割舍掉她的才华的伤害,

她怎么可能忍气吞声?虽然口不能言,但她还有手,还可以写,只要在起诉书上签上大名,自然有律师有法律有民众

替她讨回公道。”

两个正说得高兴,电话响了:“许萤萤醒来了。”

柳下溪带着邹清荷开车赶往医院,他们到的时候,许萤萤推进了手术室动咽喉手术。

“柳Sir,你来了。”吴经理(全名叫做吴英翔)给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继续守在手术室的门口,几个小时不见他又憔悴

了一个圈。

朱玲比柳下溪来得早,走过来之后递了一张纸给柳下溪上面写着:“请北京的公安们先放了被扣押的剧团成员,我希

望今明两天的演出能正常。”前面的字写得并不好,有些笔迹不稳的繁体字,落款却是非常漂亮的签名。邹清荷瞧见

,非常佩服柳大哥哩,都被他猜中了。

“放不放人?”朱玲问。

“放。为什么不放?奇怪的是许萤萤怎么知道剧团有人被警方扣押?”这话是冲着吴经理说的。

吴英翔擦了一把脸:“罗琨他们来过了,对许萤萤说起了这事。”

“真是的,怎么可以拿烦心的事扰乱病人呢。”朱玲不满道,她蛮同情许萤萤的。

“他们几个呢?”

吴英翔萎靡不振地哑着声音道:“刚才还在,说是出去抽支烟。”

“在医院外面。”朱玲答道,把柳下溪拉到一边:“柳队葫芦里卖什么药?今早回局里才知道凌晨三四点抓了肖灵儿

,人抓得越多越难收场。现在说放人,他们闹起来怎么办?”

“呵呵,我又没说马上放。”柳下溪从走廊的窗户往外望,看到医院的草坪上迎着寒风站着的柯风、罗琨以及戴帆(

汗,全是单名儿)等人,一人一支香烟正在低声说些什么。邹清荷也走过来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

“我让老崔去调查的事怎么样了?”柳下溪问朱玲。

“还没消息。你让老崔调查什么去了?”

“让他调查一下体育馆周边的茶馆、饭馆、咖啡馆等场所,有没有人见过许萤萤与肖灵儿、Rin等人见面的事。”

“能调查得到么?这些明星们出门总是化了妆让人认不出的。”邹清荷插嘴道。

柳下溪点头:“虽然这个可能性占着百分之九十。不过,许萤萤应该没时间化妆。从机场见过她的人那边描述她着装

与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一致。清荷,我们下去跟这些专业的表演者碰碰面,看看他们的反应。”

“好啊。”清荷兴致勃勃。

朱玲狐疑地看着他们:“柳队你们兄弟藏了些什么情报没公开?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话的耐人寻味哦。还有啊,你弟

一外人的掺和在案子里来好么?”

柳下溪拍了拍清荷的肩,笑了笑:“我弟还是很久以前就是我的助手,有他在场案子更顺些。”

邹清荷咧嘴一笑:“我这是见习。”

阳光之芒-17

“柳Sir,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随便乱抓人的,还有没有人权啊。”罗琨熄了烟头朝柳下溪走来,看得出他睡得不好,

脸色发青眼圈里血丝浮现。

邹清荷见他那张类似长不大的娃娃脸上布满了气势汹汹的架势,有点儿想笑。他把目光转向了柯风,柯风也正看着他

们这边,一向冷漠的眼睛里也泛出暗色的深沉,比起平日的冷漠倒多了一股厚实的重量感来,让人不敢忽视这人的存

在。看着这样的他,邹清荷的笑意硬生生地缩回骨肉里去。

戴帆比罗琨来得圆滑,抢先一步陪着笑地站在柳下溪面前:“柳Sir,别见怪,大家都惊慌得很,有些不知所措的。”

“我能理解。”柳下溪和颜悦色地道:“希望你们也能理解我们的工作。自从你们的吴经理发觉许团长失了踪,向我

们警方报了案,这事就是我们警察的份内之事了。立了案的失踪案不是把人找到了就算结束,我们要寻找出失踪的根

由来。你们的许团长是娱乐界的名人,如果被媒体知道了寻根问底是肯定的,他们找警方要答案,不是三言二语就能

讲清楚的,我们得摆事实讲证据说清来源去脉。何况,被找到的许团长很明显被人攻击伤害过,她的人身自由被人禁

锢身体受到严重的伤害,对她而言那才是真正被人蔑视了人权。我们警方办案,不是凭猜测与个人的喜好来办案的,

靠的是明确清晰的人证与物证。罗琨对我们警方诸多指责,开口闭口都是些没根据带有诽谤性质的言语,警方也可以

起诉他诽谤与妨碍公务罪的。你们要指责我们警方办案的方式不对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柳下溪这番义正词严的话

把罗琨与戴帆堵得哑口无言。

啊啊,柳大哥的口才居然这么历害了。邹清荷吃惊之余不由得想起了柳大哥的母亲那位能言善辩的长辈……果然是母

子啊,这遗传基因还真是没话好说啦。

“废话少说,肖灵儿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柯风显然没被柳大哥那番话给晃倒,说话的口气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冷静

,隐约生出一股子强势的味道。邹清荷忍不住想:这人的个性肯定是狂狷一簇的精英,虽然遭受过人生的挫折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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