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堕红尘 上——七分醉
七分醉  发于:2011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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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现在说还不是时候。”梅展尘拉开我的手,再道:“你先去看看末儿吧,他病的不清,大夫了请了许多。

大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我点点头,转身听得身后吱呀一声,木门紧闭,如梅展尘那颗心,对我总是半开半掩,终还是关上。

回了自己的屋子,找出件干了衣裳换上,便匆匆去了末儿的屋子。

从梅展尘的话里听来,末儿这病,似乎病的有些离奇,大夫也诊不出是个什么病来,这便奇怪了,难不成还是妖孽作

祟?

不过现在整个书院阴气极重,几乎被笼罩在妖气之下,就这般的情况来说,阴郁极深的人,是有可能会沾染些不好的

东西。

抬手敲门,屋里来开门的是小七。

“白老大,您回来了。你也来看末儿啊,我们这几日轮流守着他呢。快进来吧。”小七压低了一些声音,往后退了两

步,让我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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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静的可以,连轻微的一声喘息都变得响了起来,不自禁便放轻了脚步,小七跟在我后头,一边说着。

“开始的时候,末儿只是说头晕,不舒服。开始我们只当是没休息好,或是感染了风寒,还笑他,说是对你相思成病

。但后来,他竟在课堂上晕倒,我们与老师便觉得事情不简单了。而后请来大夫为他诊治……竟都差不明病因,我们

便急了。”

我颌首表示明白。

行至床边,见到面容苍白的末儿躺在床上,有些心疼他,但见他正睡着,也考虑是否在这里再多站一会儿。

小七来到我身旁,望我一眼。

我低声道:“还是不要吵着他好了,反正我哪日来看他都可以。”

说这句话,小七也赞同的点头,但刚一转身,后头便传来末儿稍显嘶哑的声音:“白少爷……”

只三个字,有些轻飘飘的,透着一丝诧异于欣喜。却触及了我的心,忽然间我也有些明白梅展尘为何会突然与我说那

番有些莫名的话,这孩子,实在让人无法放手。

我转过去,笑着对他。

“白少爷,您都回来啦。”末儿毫无血色的双唇开合着说道。

“对,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我便回来了,不过一回来就听说你病了,紧赶慢赶的来看你。原察觉你睡了,不想来扰你

的。”我走进他,伸手压实他肩旁的被角。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人觉着越发的无力了。怕是累了什么的,休息几日便好了。”末儿抿唇微笑,精神似乎还是不

错的。

我伸手抚上他的额,心头也一惊。

“白少爷?你……怎么了?”末儿看了看我,忙问。

“哦,没什么。”我摇摇头,再道:“就是想着是不是该多买些好吃的,给你补补了。等你好起来吧,我定要把你养

的白白胖胖的。”

末儿笑的更开,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

“见你精神不错,我便放下心来了。”怕与他多说了话,也让他累着:“你先好好歇着吧,我都会来看你的,有什么

需要的,便让他们来与我说。”

末儿轻巧的恩了一声,在我临走的时候,还是从被子里抽出手来捉住我的手腕。

我一抬眉,做出疑问的表情。

末儿吐了一口气,道:“白少爷,虽然我知道不用我说你也会这般做的,但,老师这两日的情况也有些不对。有点儿

反常,你也多注意着些。”

“恩,这些你都放心吧,把你们老师交给我。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我拍拍他的手背,将他的胳膊放回被子里,又

叮嘱了小七几句,方才离开。

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经过梅展尘的房间。不是眼花,恰好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去,我细意思索,却不像是哪个学

生。

0074

那是谁?我定了定神,忽然感到一阵仙气飘过。

是元殊……

思索半响,我还是决心上前去一探究竟,往前走了几步,不是存心想偷听些什么,只是好奇关心梅展尘而已,如此想

着,我侧耳探身,耳边贴着梅展尘的房门。

“如说来,确实是他搞的鬼。”还真的能偷听到,我惊了一下,不知梅展尘口中所说的这个‘他’究竟是谁。

“梅儿,他是为你而来。你该明白,我对付不了他,更何况是你,还有……也到了你该回天庭的时候了,此次,若是

玉帝下旨,派了仙家来捉拿他。之后你便与我回去。”元殊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我想,或许梅展尘的性子便是由他而

来吧。

回天庭?!我叹一声,虽也惊异于元殊口中透露出梅展尘身份的那些话,但其实,我心里一早便对他是什么人,有所

猜测,能与天上神仙有上关联的,还能是什么人。想来如今也不过是应正了这一猜想罢了。

“与你回去……我……”

“白老大?你在这里做什么?”尚未将梅展尘的话听全,远处传来了离忧扰乱的声音。

糟糕……

我慌忙直起身子来,现今却不是为没有听见梅展尘接下来的话而惋惜的时候,却是因为……

砰的一声,木门从里头打开,我忙顺势弯腰作揖:“学生白清寒。”

“哦?!你也是梅儿的学生……”开门人不是屋子的主人,而是元殊,第一次与他如此靠近,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仙

气,于我来说,还是很受用的。至少此刻我那混乱的脑子,已清醒了大半。

我笑,缓缓抬起头来,对上元殊一双锐利的眸子,他微微一笑,眼角一颗细小的朱砂红痣随着他弯起的双眼也向上扬

了扬。

“哦……原是这般……不过我却从未见梅儿收过你这么大的徒弟。”元殊说着,上下将我打量一番,接着再道:“似

乎是个富家公子吧。据我所知,梅儿接收的,不都是些无家可归,吃不上饭的穷苦孩子么……”

元殊转过脸去,望向身后的梅展尘,梅展尘稍显困窘的忘了我一眼,迅速转过脸去,道:“只是,只是书院里孩子多

了,开销越来越大,这位白少爷说是愿意出点儿花费,我便让他留下了。”

元殊笑,我都有些奇怪,一张这么漂亮的脸蛋,还能被他笑出这样诡异的神色来,他伸手,摸了摸梅展尘的脸。

我猛的僵直了身子,再想上去与他理论什么,梅展尘却对我一瞪眼,我的气焰便又消散了去。

“既然如此,那还有劳白少爷照顾我们家梅儿了,过几日我便来接他回去。”元殊幽幽的笑着,那抹诡异的神采依旧

是挂在脸上。

“恕不远送。”见他要走,我抱拳说道。

梅展尘跨出屋子来想送元殊走,我忙冲着一旁愣在原地半响未出声的离忧道:“离忧,去送客吧。”

“不必了,书院我常来,这些礼数便省了吧。”元殊红唇上下开口,一扬手,冷冷说道:“你们……便好自为之吧。

元殊话虽这般说,离忧却还是听话了跟了去。

我再转脸,对上梅展尘不悦的脸色,他沉声道:“你在偷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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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做这么无耻的事,偷听!”梅展尘的语气愈发激烈,怒气冲冲的模样,实属少见。

“这……是我的错。”难得大方承认一次自个儿的错误,我现在清楚,与其在这里胡言乱打圆场或许直截了当的说清

楚,梅展尘能更消气一些。

“你的错儿。白清寒,你怎么无赖我都受了,就是从来没想过你能这么无耻。这么偷偷摸摸的做什么?有本事来什么

暗的,你明着……”

不等他话说完,我便伸手将他一把拉入自己的怀抱,进了屋子里。

“喂……白清寒!”梅展尘在我怀里不停挣扎,我却不顾他的动作,用脚将门踢上。

“你干什么?”梅展尘抬手,我忙攥住他的腕子,将他压在墙边。

“白……唔……”

捏住他的下颚,我低头用嘴堵住他的唇,梅展尘睁大了双眼,狠狠的瞪着我,我却不理会他怒火中烧的模样,扬起唇

,轻笑一下,开口咬上他柔软的唇瓣,滋味儿还是很不错的。他挣扎了半天,用力一推,我自然的与他分开,退后两

步。

“白清寒……你,你混帐!”梅展尘一抹唇角,指着我骂道。

“老师您教我的,有什么就明着来,我这不是不藏着掖着,明着来了么……”我笑,从腰间抽出折扇,打开摇了摇。

“你……”他一时气结,无语对我,我也只是望着他,望着他原本白皙的面颊渐渐泛红。

“你刚刚,在外头有没有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梅展尘平静片刻,呼吸均匀下来,对我疑问道。

“不该听见的?”我收了手里的扇子,也正色望他:“梅展尘,你认为,什么是我该听见的,什么是我不该听见的?

他咬咬唇,摇头道:“白清寒,你别诈我。我与元殊的话,你究竟听了几分,我也大致能猜的出来,只是你为何如此

冷静……你……究竟是什么人?”

“究竟是什么人……”停顿了一会儿,我再道:“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呢。梅展尘,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梅展尘认命的点点头:“总是瞒不过你的,我想过了,瞒的过谁,也瞒不过你白清寒。你

在我面前掩饰的好,是什么身份,我猜不出……不过你能看破我,多多少少,也暴露了一些你自己。”

梅展尘笑伸手到我面前,摊开掌心,一朵嫣红的梅花卧在他心中:“这是何物?”

没有人能比我更熟悉这了吧,我开口答曰:“梅。”

“没错,这是梅花,他便是我,我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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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佯装镇定,问他道。

“我乃梅花仙,普天之下的梅花,都归我管。”他笑,伸手将手里的那只红梅插入我耳鬓。

“诶,喂。”我拉住他的手。

梅展尘望了望我,呵呵的笑着,用另一只手将我的发往后拨了拨,再道:“美人儿,如此,大爷便饶了你刚刚的轻薄

之罪。”

我捏紧他的手,倒没了什么心情与他贫嘴,怕他借此与我打哈哈,正了脸色对他:“展尘,我此刻不想与你说笑,讲

清楚了刚刚的话。”

他微微挑眉,收敛起刚刚嬉笑的嘴脸,再道:“你不信我的话?”

“信,只要是你的话,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都信。”我心脏怦怦乱跳,说实在的,并不是没有想过梅展尘他是妖

,或是什么仙。

偏偏这么巧么?但……说不定这亦不是巧合,画梅的绝技,我以为我早已天下无双,因为我就是梅,梅就是我,如若

有他人更甚于我,也只能是与我同样。与梅同生么……

恍惚中,我忆起头次遇见那老头儿,他指我画出的梅不如展尘的,因为那日我画的是株红梅,我是梅不错,却是只白

梅。如此说来,我是输在了这个地方。

“好,你说你是仙。那你为何在凡间出现?”连我自己都听的出我那说话的声音,抖的厉害。

“仙者被贬下凡间,受责罚,历劫难,不是常有的事儿么。”梅展尘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更

何况,是我这样的……”

“究竟是怎么了?梅展尘,你都告诉我,好不好?”我表情些僵,却还是硬扯了扯唇角,笑着松开他的手,换成两手

捧住他瘦削的肩,劝诱他与我坦白真相。

他抬眼,看了看我,依旧是紧抿着唇,不说话。

究竟与元殊说了些什么呢,竟让他一时变得不再像那个与我板着脸说话,一口一个‘无礼’的梅展尘了。

“跟你说了又能如何呢……你做不了什么的。”他缓缓摇头,低声道:“我的罪,终还是要我来担的,只是我从未想

过,居然会这般严重,祸害了百姓。”

“你不告诉我,从何得知我没有法子?你说,你将事情统统告诉我,指不定我便能帮上什么忙呢。”

“好,干脆统统告诉你,也让你死了对我的那份心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梅展尘重重点下头去,拨开我双手。

“我本是司时元殊座下一只梅树小仙,有梅花儿的性子,些许乖僻,些许冷清。只有同被凡人称为‘岁寒三友’的竹

儿与松儿跟我最好。诶……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说是玉帝有了只新的宠兽——火麒麟。邀我一同去看一看,我本想着

不去,现在想来,若那日拒绝了,恐怕便没有了后面的那么多事儿……”

火麒麟……

难怪了!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在邬衡山时听到的消息的确属实,只是凭着梅展尘这样一只品阶尚低的小仙,又怎

会惹到玉帝的那只宠兽呢!

“然后呢?”我追问道。

梅展尘说话的模样稍显犹豫,那么一丝尴尬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也不知什么缘由,自从我与松竹二人一同去偷偷看了那火麒麟之后,他便爱缠着我……天界仙兽,都可幻化为人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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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展尘这话说的委婉,我却在心里暗啐,说来说去,那只野兽不就是看中了梅展尘。

“他相中你了!”我撇了撇嘴,负起手来悻悻说道。

“你这无赖,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吃干醋。”他横我一眼。

我笑:“难得展尘你也端正了态度对待一把我的心情,也知我是在吃味。”

唰唰,又是两记眼刀射了过来,我立马闭口不言。梅展尘继续道:“一日,我一人前往玉帝那儿,为元殊天君传话。

哪知那火麒麟半路将我截住。”

“他调戏你?还是干了什么?”我靠近他一些,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整个心不禁被悬了起来:“是不是,跟我刚刚

……你一样?还是,还是做了更进一步的……”

难不成……本少爷还没吃到,便先让那长毛野兽得了便宜,我咬牙攥拳,追悔莫及。

啪……

梅展尘一掌拍上我脑袋,沉声道:“你脑袋瓜儿里是不是都是那档子事儿啊,什么乱你想什么。他上来抓我手,我也

……就那么一下儿,谁知道啊,他后面就是寒冰池。我推了他一掌,将他推了下去。那东西是火麒麟,属火性的,本

就怕寒,怕水。更何况还是寒冰池。被那么一冻,还不丢了大半条命。你也知,那是玉帝那老头子多喜欢的一只仙兽

啊,被我弄成那样儿,说出去还是那么不好听的一个理由。他自然是不会轻易饶了我的……诶,封了我的法力,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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