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楼台第几重 上——玉案青
玉案青  发于:2011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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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唇,不让呻吟之声流泄出口,但胸膛却无法抑制地急剧起伏着,随着慕青手上动作的加快喘息也渐趋急促。

慕青放纵了禁锢多日的情感,贪婪而痴迷地看着卿尘汗水淋漓的脸。

平日的卿尘清雅淡泊如谪仙一般令人不敢亵渎,此时却因为陷入迷乱的情 欲漩涡而显出无法言喻的风情与某种禁 欲

的诱惑,慕青的心火腾腾燃烧起来,再次感到口干舌燥血脉贲张。

天知道他这段日子过的有多么辛苦压抑,卿尘于他无异于世间最复杂奇特之毒药,无药可解,无迹可寻,愈是靠近愈

是惶恐,愈是避开却愈是痛苦。

药性发挥至顶点,强烈的快 感如潮汹涌,卿尘的灵台失去最后一丝清明,薄唇微启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他双手无助

地向前伸出,仿佛溺水之人去抓取救命浮木一般。

慕青再也无法忍耐,俯下身来吻上卿尘咬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唇。

卿尘的双臂旋即自动绕上他后颈,仿佛他就是那根可以让他活命的浮木,身体出于本能向他贴近,渴求他给予更多。

12

尽管心情无比亢奋,慕青却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含着卿尘的唇瓣轻轻厮磨舔吸,一颗心紧张地怦怦乱跳。

他从来没有吻过人,吻技自然很生涩,何况他也有些心虚,这样做算不算是趁人之危?他用手来为卿尘纡解还可说是

出于救人的目的,可一旦吻上,性质似乎就不那么单纯了……

卿尘的唇异常柔软灼热,像要融化似的;吐息淡雅芬芳,如沉香谷里和煦的山风一般,慕青对这一吻渴望已久,此时

骤然变成事实立即让他心旌摇曳不能自已。

不料才轻吻了两下,卿尘就立即给予了热烈响应,咬上他的唇重重吮吻起来。

慕青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一阵晕眩,然后任由卿尘灵活湿软的舌滑入他口中,勾缠卷吸他的舌,如沙漠苦行的旅人

渴求甘露般急切。

这样热情主动的卿尘是慕青从来没见过的,片刻僵硬后,慕青热血冲头神魂与授,彻底抛却顾虑,在卿尘的带动下与

他一起腾飞起舞。

两人唇舌紧密胶着难分难舍之际,慕青左手稳稳托着卿尘后背,右手却丝毫不敢含糊怠慢,始终细致认真地予以抚慰

他明白卿尘之所以会这样举止反常,完全是受强烈的药性所驱使,但这并不妨碍他全情投入放开身心与卿尘相拥热吻

荷香袅袅,蛙鼓阵阵,明月脉脉,山风徐徐,慕青沉浸于前所未有的欢愉中如痴如醉,浑然淡了是非对错,忘了今昔

何昔。

终于,卿尘低哼一声,浑身一阵战栗后释放在慕青掌中,然后他松开攀在慕青后颈的手臂,虚脱地仰倒下来。

尽管慕青的下腹胀得快要炸裂开来,但内心却是满足而愉悦的。能与卿尘这样唇齿相依销魂颠倒,是梦里才会出现的

旖旎场景,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叫他如何不喜出望外?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在那一刻,他掌握着他,他拥有着

他,他助他脱险,他令他快乐,叫他怎能不心满意足?

只是,他的做法违背了卿尘的意愿冒犯到了他,他或许会生他的气吧?

不过,只要他乖乖低头认错道歉,他应该就会原谅他了,毕竟他是那样宽容大度的人。

他甚至几乎要为此而感激商雪如的歹毒心肠了,若非如此,他怎有机会与卿尘如此亲近?怎可能触摸到曾经以为永远

无法企及的天边明月?

暗中狠狠唾弃了一下自己的阴暗卑鄙,慕青的唇角却止不住微微上扬。

他愉快地起身到荷塘边将手洗净,回来后探了下卿尘手腕上的脉搏,发觉他体内媚药已经发挥干净,只是体力耗尽暂

时陷入昏厥状态,于是放下心来,伸指点开了他被制的穴道,将他零乱的衣衫理好束齐。

忍不住又俯下身来在卿尘因热吻而显得嫣红如樱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将他打横抱起返回小院。

等慕青走的远了,荷塘另一侧一人多高的芦苇丛后站起一个人来,双眼发直神情呆滞,似乎刚刚遭过雷击一般。

慕青将卿尘放在他床上躺好,然后取了桌上的一杯凉茶喂他慢慢喝下。

稍顷,卿尘呼吸渐渐平复,脸上红潮也一点点退去,最后终于缓缓睁开眼来。

慕青心中一阵紧张,讨好地问道:“师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卿尘怔怔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看不清的暗潮涌动,旋即偏转了头避开他的视线,神情漠然疏离,淡淡道:“慕青,明

日你就出谷吧。”

明日出谷?

慕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一遍:“师父,你,你说什么?”

卿尘转身朝里,背对着慕青一字一顿道:“我说,你我师徒情分到此为止,请你明日离开沉香谷,以后不必再回来了

。”

慕青心口一震,惊得几乎魂飞魄散,倏然起身道:“为什么?!”

就为了刚才他不顾他的反对冒犯了他吗?可是当时事出有因,他是为了救他才不得已而为之啊!

难道,他羞于启齿隐晦龌龊的心思被他发现了?他们刚才相拥热吻了不止一盏茶的功夫,他本来怀着侥幸心理,想着

卿尘当时因药力丧失神智行为才会如此失常,清醒后多半不会记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看来……

一念及此,满腔委屈与悲愤登时化作虚无,慕青遍体生寒万念俱灰,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卿尘床前。

他不怕卿尘严厉责罚打骂他,他只怕自己在他眼中从此沦为肮脏下流的无耻之徒,被他厌弃与嫌恶,再也不屑用正眼

看他一下。

最初的隐忧变作事实,十年师徒情分一朝斩断,慕青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慢慢撕裂的破碎之声。

良久,卿尘再次开了口,声音沙哑而疲惫,又有些无助的虚弱,缓缓道:“慕青,不要怪我无情,你其实是个好孩子

,刚才你也确实救了我,只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日后或许你就会明白了。你走吧,出去打拼你自己的天下,

若是有一天功成名就、成家立业了,我会为你感到骄傲。”

我会为你感到骄傲……

慕青眼底一阵热辣,泪水夺眶而出,激动道:“师父!你别赶我走,我——”

那三个字终究不能说出口。有些事情放在心中自觉美好,然而一旦出口于他人就是丑恶。自己已经这般痛苦纠结,他

又怎能让卿尘因此而背上同样沉重的心理包袱?

功成名就——如果那是他期望的,他会拼力去争取;至于娶妻成家——很遗憾,今生应该与他无缘了。

没有发现自己心底潜藏的情感时,自是可以云淡风清笑谈人生,少年人懵懂青涩血气方刚,也不是没有对女人有过幻

想,师兄弟们闲聊时偶尔谈及女人的温柔美好之处亦会头脑发热彼此取笑。

然而一旦惊觉自己内心深处一直仰慕憧憬的那个风姿高绝的身影居然正是朝夕相对的某人时,那种心灵的震撼与情感

的激荡难以描述,恰如云破日出光耀大地,烟花腾空璀璨四方。如今回首再想曾经谈笑过的那些莺莺燕燕红红粉粉,

只觉如同浸了水的画或淋了雨的花一般浑沌黯淡失了所有颜色。

这种心态下,就算师命难违,就算卿尘再如何语重心长苦口婆心规劝于他,他也定然不会违背本心与他人再有无谓的

纠缠瓜葛了。卿尘曾经说过他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倔强执着,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可是,如今为了守护这份有违伦常为人不耻、于他却是弥足珍贵无可取代的情感,他将要付出被卿尘逐出师门的惨痛

代价,值得吗?不值得吗?

慕青无从分辨,至双亲惨死以后,十年来泪水第一次如雨落下。

他低低泣诉:“师父,你救我、养我、教我整整十载,我还没有报答过你一天……”

卿尘哑声道:“慕青,我并不是指望你报答我才救你养你教你的,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高尚伟大,我这么做不过是因

为一个人生活太过孤单寂寞想找人来排忧解闷罢了。商雪如说的对,我其实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慕青拼命摇头,“不,你不是!我不相信!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对我而言,对容若、宣冉、郁米和桐花来说,你都是

这世上最仁慈最善良最好的人!”

又过了许久,卿尘低低自嘲道:“不知道我这样一个高大光辉的形象能在你和他们心目中保持到几时,有朝一日,你

们不会恨我就好……夜深了,你且去吧,莫要将他们几个吵醒了,明日你出谷我就不送你了。”

“至于商雪如,她与我的对话我不知道你究竟听到多少,不过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她辱骂我、对我下药的事情暂时

不必告诉他们以免他们伤心难过,若是他们问起,你不妨说她对谷里的生活失望了因而离去。”

稍顿片刻,他斟酌着缓缓道:“慕青,你必须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当从未发生过,以后也需约束自己的思想行为

不可偏离正道,切记。我最后送你一句话,须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很多事情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自己日后多

多留心保重吧。”

慕青听出他语气中的决然诀别之意,心知再无挽回的余地,只得将眼泪擦去,哑声道:“多谢师父教诲,慕青铭感于

心。师父在上,请接受徒儿最后三拜。”

只是,该忘的事情他会忘掉,不该忘的,他会记一辈子。他可以不认他这个徒弟,他却永远不会背弃这个师父。

慕青低下头去,郑重而缓慢地对着卿尘磕了三个头,然后凝望了那个纹丝不动的背影片刻,起身退出他的房间。

卿尘始终没有回头。

13

慕青想过天不明时就悄然出谷以免更增离愁别绪,然而想到自己不告而别突然出走会给师弟妹们带来多么大的打击就

有些于心不忍,因而等到清早容若四人洗漱完毕打算出门晨练时,才将几人拦了下来,一本正经道:“等等,我有两

件事要宣布。”

宣冉斜眼,“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慕青清清嗓子,“第一件事,桑如姑娘昨晚离开沉香谷了。”

郁米讶然,“难怪今天没有看到她、也没有早餐吃呢!但是,她怎么不跟我们打个招呼突然就走了?”

桐花若有所思,不无伤感道:“大概昨晚她被师父拒绝了,心里很难过吧,觉得无法再面对我们了……”

宣冉与郁米登时了悟,一阵唏嘘。

慕青不置可否,继续道:“第二件事,我现在也要出谷了。”

话一说完,不出意料地得到一阵惊讶的疑问,“大师兄,不是说要立秋才走么,怎么一下子提前了?”

慕青笑道:“左右也就差个十来天罢了,现在已经没那么热了,我等不及想早点出去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不行?”

好在几人之前也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倒也不会过于难以接受。

宣冉一脸哀怨:“这就迫不及待了啊,还说什么不舍得,真让人伤心。”

郁米比较想的开,脸露向往之色,笑呵呵道:“大师兄,你这就算正式出师了吧,师父一定大大夸奖过你,真好!”

桐花又红了眼圈,拉着他袖子撇着嘴道:“大师兄,你可要时常回来看望我们才行。”

慕青心中一颤,他还有再回来的一天么?面上却依旧笑得春风满面:“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你们若是把本

事练好了提前出去跟我会合,那就更好啦!”

桐花闻言眼中一亮,正要接话,不料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容若冷不丁插了一句:“走就走吧,说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

做什么?!”

众人齐齐吃了一惊,虽然容若在五人之中一向是废话最少的那一个,不会像宣冉、郁米与桐花那样整日嬉笑玩闹没个

正形,但从来也不会说出这种明显听着刺耳让人难受的话来。

桐花立即皱眉捍卫慕青的尊严:“二师兄,你怎么这么说大师兄?”

容若神情有些僵硬,侧了头沉声道:“难道不是么?是他自己说等不及要提前出去的。”

慕青心中闪过一个不详的预感,但却不敢往深处去想,于是捶了容若一拳,故意板着脸道:“我这么说你就当真了?

所以就要生气赶我走了?真是无情无意不够意思!”

容若额头青筋直跳,“啪”一下将他拳头打掉,冷冷道:“是,你有情有意,你够意思!你说话总是不尽不实,谁知

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慕青愣住了,容若话里的不满与愤怒是显而易见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敌意。

这下子连宣冉也觉苗头不对为慕青打抱不平起来,“二师兄,你今天是吃了炝药还是怎么的?怎么专门就跟大师兄过

不去呢?”

容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有些失态,不由勉强笑道:“哪里有,我也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

郁米拍拍心口道:“好怕怕,我就说呢!二师兄,看来还是你最会开玩笑,不开则已,一开惊人,刚才你那凶巴巴的

样子可把我吓到了。”

“就是就是,太吓人了!”宣冉与桐花连声附和,脸上却重新挂上笑容。

慕青松了一口气,取了早已打点好的包袱挎在肩上,笑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去练功吧,我这就走了。”

桐花忙道:“我们送你出去!咦,怎么师父还没出来,我去叫他!”说着转身要走。

慕青一把将她拉住,“不必了,我昨晚已经向师父道别了。他睡的晚,可能现在还没起身,你别去打扰他了。”

桐花“哦”了一声,牵住慕青的手道:“那我们走吧!”

四人将慕青送至沉香谷口,惜别珍重的话又说了一箩筐,最后慕青不耐烦了连连催促他们赶紧练功去,四人才依依不

舍一步三回头地去往晨练场地。

等师弟妹们走的远了之后,慕青却没有立即出谷,绕着谷口几株巨大的沉香木徘徊许久,向绿树掩映后的那片竹木搭

就的院落一遍又一遍地张望,却始终没见到那个修长飘逸的白色身影。

末了,慕青在心中叹息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卿尘站在窗前默默远望。

他看不到慕青离去时脸上的失望之色,却多少能理解他寂寥落寞的心情,或许他心中还装着天大的委屈与无数不解吧

昨晚的突发事件以及慕青的应对表现是个极其危险的征兆,他必须将邪恶之花初露端倪时斩杀于萌芽状态,否则那个

少年的大好前程或许会就此葬送了。

不过,他对慕青有信心,他是他最出色得意的弟子,他是铁骨热血的好男儿,他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迅速摆脱阴

霾重新走入阳光地带的。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的未来会是光明而灿烂的。

只是,心底某处似乎慢慢豁开一个口子,并不疼,却空落落的让人心慌失落。

他不禁自嘲,他向来顾念旧情容易心软,别说相伴十载,即便是赶一条养了一年的看家狗出去,他也会舍不得的吧。

无意识中抬起手来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依然有些许热胀之感,提醒他昨晚那漫长一吻有多么激烈而迷乱。

或许,他真的是寂寞太久了……

慕青不走山路不辨方向,自行披荆斩棘埋头直行,渴了喝山泉水,饿了采野果打野兽,累了找一块空地合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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