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落花 下+番外——风烟景
风烟景  发于:2011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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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口气,原来还真有结界,我还以为澄柩回答我时停顿那一下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常俊伸出三个手指,“四场生死局,分出生死才算结束,你们两胜即可。”

我听了不禁揶揄,什么嘛,罗浮山论道会的另一个形势出现在仙界了。

“哪四场?”

常俊抬手指着那个青翠衣衫的人,“他与池京,澄柩与肃商,薄寒与渲,你与我。”

这个大笑的是静安,他笑得前仰后合,“常俊,你真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我没有保证不用神器。”常俊话音刚落,静安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他瞪着常俊,“卑鄙”两字从牙齿中挤了出来。

常俊只是哼了声,“这样,我们下去比,总可以了吧。”听起来真是妥协到了极限。

“这还差不多。”静安纵身就跳了下去,常俊的座椅和他本人也跟着下了去,只余下我和常俊带来的一帮仙神大眼瞪

小眼。

我看看那个青翠色衣衫的人,“你出得好主意。”

那人抬手向我示意,“我是东君青帝太昊,那个主意确实是我出的,不过,并非你所想的那样而已。”

“什么?”我挑眉,“若说澄柩与肃商分出生死绝对正常,可是渲和薄寒绝对不会杀死对方,静安和手握灭天神器的

常俊根本不相上下,而你……你是和黄帝征战多年的五方帝之一,我恐怕没这能力。”

太昊笑得别有意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章二十二

澄柩得知这个赌局时的表现简直可以用猖狂来形容,因为在他的手下肃商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澄柩术法和刀法多了

得,若是往日他的空间法术也能帮他不少忙,同样是空间法术的应用者,我就没见夙兮在对决时使用,当然,他一般

只用在跑路上。

当然这次并没有用,因为有结界。

严格来讲,肃商就是个小人物,尽管做了不小的祸事,但这个来路不正且成了仙之后又不思进取的外来者,在血统纯

正灵力强大的澄柩面前那点点仙术根本可怜得很,看着他那副德行,我真是替当时的沧寂和我自己可惜那些助他成仙

的灵力。

其实我理解澄柩的想法,当时的我们确实被设计得很不堪,那种感觉,就像是不小心踢到墙角而伤了小脚趾一样。

当然作为先天神祗,这么欺负修仙者是不对的,所以澄柩已然很留了手,只能说肃商技不如人。

我仰头看了看薄寒的脸,他只是认真地看着,偶尔眉动一动。

察觉到我的动作,薄寒垂下眼看我,“有什么事?”

我摇摇头,“看到自己的师尊这样,很不好受吧。”

薄寒嗯了声,“我自幼就跟随他,师尊就如同我的父亲一般,他就算再龌龊也是要尊重的,好歹养我成人。”

“凡人的感情你不是不需要吗?”

薄寒笑了,他轻轻地揽住我,“你真记仇,那些话可不是你薄师兄说的,忘了吧。”

一道刀挥出的风刃突然飞过来,薄寒早有察觉地带我左移几步躲开,我顺着来的方向望去,澄柩正恶狠狠地看着已至

绝境的肃商,手中举起了他的刀。

“不阻止吗?”我问薄寒,“澄柩是真的要杀他。”

薄寒看着澄柩,“我知道,是他该还你们,无论新仇旧恨,你王兄都是最有资格杀他的。”

他的话意有所指,我想他也许是猜到了澄柩就是沧寂了吧,既然他不想点破,我也不好随便说。

我以为澄柩的刀会落下得毫不犹豫,可谁知道,从来不犹豫的他竟然犹豫了。

此时,刀刃贴在肃商的颈边,澄柩脑中不知道想着什么,思绪早飞出去了,我看着他的手慢慢地加力,刀刃压出一道

血口,有血慢慢流下来。

澄柩突然啧了一声,扬声问我,“池京,你可有把握打得过?”

我回答得很快,“怎么可能有。”关于对决,我从来都谨慎,只要不是相差悬殊,从不敢说自己有把握。

澄柩不停地点着头,“肃商,我从来没杀过人,你很荣幸地算是第一个吧。”

手起刀落,全然不像他所说的是个新手。

薄寒只是闭上眼,唇间流出轻轻地叹息,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当然,这是仙界当权者常俊的赌约,他也不能说什么。

澄柩抬起手中的刀看了看,挥去上面的血迹后收起来,走到手已捏得骨节泛青的渲身边,“渲师兄,去迎接你的命运

吧。”

渲强忍着怒气瞪视他,“你凭什么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样弑师的同门。”

“随便你,”澄柩撇撇嘴,“有账都算到薄寒头上,冲我发火是没用的。”

他呵呵地笑着,走过常俊的面前,“帝俊,好久不见。”

常俊连眼都懒得抬,“沧凛吗,确实好久不见,找我有事?”

澄柩问,“我一直很奇怪,你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为什么在钦天司和景晏说了那么多?”

“原因有,可我不想告诉你。”不知是否有意,常俊回答时看了看身边的太昊,太昊笑眯眯地看着澄柩,这三个人看

成了一个圈。

“不说算了!”静安一把拉过澄柩,他总是在有关常俊的任何事上失去冷静。

澄柩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怔了怔,他对静安说,“静安,下一场你上吧。”

“为什么?”静安手指向薄寒,“不是说他比较有把握吗。”

薄寒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澄柩笑得很得意,“是啊是啊。”他拍了拍静安,“临时生变,你先去吧。”

静安满是疑问地走到常俊前面,“喂!该你了!”

常俊这才抬起头,“是吗。”他侧头向太昊说了些什么,终于站起身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觉得有种说不上来

的压迫感。

他向后一伸手,太昊把一柄奇怪的钺递给他,常俊拂袖扫过那柄钺,点点的绿光便浮现了起来。

静安哼了声,“‘青凤’吗,这就是你说的神器?不过是太昊玩剩不用的玩意,我还以为你要拿出你压箱底的‘长歌

’。”

“一场赌局而已,何必呢。”常俊摸了摸钺上弯曲的刃,“你我是要一招论输赢,还是永远比下去?”

“你认为呢?”

常俊回答得莫名其妙,“我希望是后者,你我毕竟许久不见了。”

静安拔出剑来,“白日做梦吧,少恶心我。”

“如此,也好。”常俊竟然毫无防备地站在那里,等着静安攻过去。

澄柩看着我笑了笑,“池京,好戏要上演了咧。”他右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不知所谓的我看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

么意思。

可是在下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整个世界几乎都变灰了,时间静止。

静安抬手持剑保持着准备的姿势;常俊的手不自然地垂着,没有完全放下去;所有气息都停滞着,连被风吹起的细碎

草叶停在空中,万籁此都寂,我看着周遭的一切瞠目结舌。

“没想到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时间法术。”太昊的赞叹声听得我一心惊,难道说时间法术对他没用,怎么可能?!

澄柩弯腰掩着嘴猛烈地咳嗽着,却是笑得很得意,“第一次用,竟然还成功了?!我真是交得万年好运!”

我扶住连站都勉强的他,“身体还好吗?”

太昊笑了声,“别问了,有事快说也能让他少些消耗。”

薄寒用一种身份很值得商榷的目光看看他,似有所悟地说,“景晏的好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这“好朋友”三字在我听起来意味有些扭曲,貌似颇为讽刺。

太昊倒是很接受这个用词,他满意地点头,“受人所托,帮你们一把而已,你知道?”

薄寒回答,“哦,我看到你向澄柩使眼色来着,太明显了。”

太昊很受打击地扶额,“本来我还说故意放水,现在看来似乎不用了,你们好像另有目的。”

“你再放水也不可能让池京杀了你。”澄柩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好了,我的能力支撑不了多久,恐怕完事时候就立

刻要到鬼界永久居住了。”

太昊问,“那你有什么注意吗?”

“当然是擒贼先擒王,”澄柩摸了摸眼角的刻印,“因为常俊心思让人捉摸不定,静安不一定能伪装好,所以我不打

算告诉他整个计划,再说,他没准会反对。”

薄寒抬眼看了看定在那里的常俊,很平淡地说,“没关系,我们人多,把他按倒。”

太昊哈哈大笑,“有那么简单他早就死一万次了!”

薄寒很有信心地说,“没关系,那是因为过去没有你。”

太昊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吧,我能帮你们的不多,那把‘青凤’倒是听我的。”

“足够了,”澄柩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回头对薄寒说,“静安第一招肯定会用‘四海归墟’,以常俊的能力恐怕无法

完全挡住,届时太昊让青钺失控的空隙,你把他撂倒吧。”

我有些担心,“风险太大了,万一误伤谁都不太好。”

“没时间顾虑这些了!”澄柩冲太昊甩甩手示意他回去,“肃商固然死有余辜,但另三个人不是我们能审判的。”

澄柩再次抬起手,又是一个响指,成败再次一举。

静安的剑尖低了低,常俊还未放下的手终于完全放下,灵力以两人为中心卷成了漩涡,一触即发的战局。

澄柩斜眼瞟了眼太昊,太昊了然地微笑,静安额上的汗沿着轮廓滑下来,掉在眼睛的附近,常俊的眼睫颤了下,脚骤

然蹬地,扬起青钺就向静安劈了下去,他竟然先动手了!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静安也算镇定,一剑七化,打成剑幕挡在身前,抵消掉大部分的冲击力,他的手向后划了个弧度,

有凝聚灵力的趋势。

是“四海归墟”吧,我刚刚这么想,身边的薄寒已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我耳边响起了太昊的轻笑,澄柩的笑容显

示着他胜券在握。

于是,当青钺高高飞起,在仙界的天空化出一道曲线,甚至是直接掉下仙界去的这个结果,我一点都没有意外。与此

相反地,九天神众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见薄寒将剑尖顶在了常俊的咽喉。

可是任何事都有乐极生悲的时候,当我很开心地奔向薄寒时,却意外的发现他竟然用后背挡住了“四海归墟”剩余的

冲击力,一道巨大的伤口横在他的脊背上,不停地渗着血。

“你……”静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已是说不出话来。

薄寒转头来看看我,手都没有抖,“没关系。”

“你除了没关系还会说别的吗?”我用灵力帮他疗着伤,虽然知道是杯水车薪,但实在忍受不了看着那血淋淋的后背

“静安你走吧。”薄寒说,“你在这里,不好谈价钱。”

静安一下子哑巴了似的,什么都不说,竟然很听话地离开了。

“站住!”常俊刚开口,薄寒的剑向前进了进,“你没资格,要命就放了我们,我可不是静安,你的命对我没用,但

对你有用。”

常俊理直气壮,“说好四局胜负,你这倒是让我没法决定了。”

薄寒点头,“多亏你因此下了结界,你的狗腿们恐怕来不及救驾了。”

常俊看着远远站的渲,“这不是还有一个?”

“渲师兄才不会帮你。”我承认我这句话只是试探,不过我也相信,虽然立场不同,渲并非表现的那么绝情,不管对

我怎么想,他应该不会对薄寒不利。

渲仰起头,不停地眨着眼睛,说得有些哽咽,“你们这些先天神祗的眼里,恐怕只有自己才是重要的吧,你们算计所

有人,当一切都是棋子都可以利用。常俊,就算动机不纯,我师尊总算跟随你多年,就让你一场赌局就送出去了,也

未免太冷酷无情了吧。”

常俊不以为然,“你也说了,一场赌局而已,是他自己没本事,与我无关。当然,事实证明我也不够精明。”他灼灼

的目光看向我,又移向薄寒,最后落在澄柩身上,“这三个人,都是肃商的弟子,是他们逼肃商上的绝路,自己同门

尚且如此,你倒说我冷酷无情。”

“我多年修仙,不过希望长生而已,而你们这个冰冷的仙界我并不喜欢。”渲冲他甩了下手,“神仙们,你们的游戏

我们凡人玩不起,我不玩了。”

渲看看我,“有朝一日见到沧寂,替我说声抱歉。”他以气御出飞剑,一跃而上,回头对薄寒说,“我真是错得离谱

。”

薄寒一门心思都在常俊身上,也没有回应他。

渲叹了口气,“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扭过头,御剑离开了。

常俊装得很失望,“唉,真可惜。”手稍微动了下,就被薄寒向前的剑逼得定在那里,他无奈地说,“言而有信,认

赌服输,我不是没信用的人,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澄柩说,“如果你真有信用,就以亟仙之塔的鸣钟告知三界,永不会与我们极其相关者为敌,否则剥夺一切。”

常俊啧了声,“你真狠。”

薄寒不认可,“他是大肥猪怕宰所以乱应条件,这种人若有信用,那仙界早不是这样了。”

“你怕我趁你一时疏忽逃掉?”常俊道,“薄寒,你要知道自己的程度,我完全不必在此受这份折辱。”

“你想说什么?”

“你们两局已赢,我也守信不找你们麻烦,不妨卖个面子,放我离开。”

澄柩大笑,“你如真如所说的那般厉害,为何不自己脱困?”

常俊闭上眼,“我只是不想耗损过多,这本是双赢的决定,大家都不吃亏。”

又是双赢,说到底只是让双方都有好处,亏不吃得太多。

“好。”薄寒竟然观念急转,很利索地撤剑,澄柩发出一声反对的惊叹,可他根本拦不住什么,常俊此时已退至他初

来的地方坐下,又是一副怎么都无所谓的懒散样。

澄柩深吸了口气,“看吧,你会后悔的。”

“没关系。”又是这很自信的三个字。

常俊歪头看了看太昊,“东君,明明那么近,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太昊恍然想起,“啊,我有想过,但帝俊您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怕火上浇油啊。”

“是吗?”常俊的声音稍微拖慢,“既然这样,青钺我就不管了。”

太昊点点头,“反正我也不想要了。”

“回凌霄殿。”常俊向后一靠,倒在躺椅中,太昊微笑着用风将所有人都送走,亟仙之塔前只剩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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