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现就足以证明他能力不足，交代他一点工作都做不好！”渡边明美不高兴的瞟了默不作声的秋馨一眼，对他的不满又因薛斐今试图维护他而更上一层。

　　“渡边代室长。”中村弥已的声音随着他的人同时出现在会议室里，打从渡边明美指责秋馨能力不足时他就已经在会议室外，他只是想确定渡边明美的心态，没想到真被他科中了，看来她果然不是适合的室长人选。

　　“副总裁！”渡边明美有丝慌张，会称呼她代室长的只有中村弥已，其他人都早喊她室长了。

　　“你交代的那一点工作，换一个人要做多久你知道吗？如果是你，你做得完吗？”中村弥已的语调平静，心里却十分不悦，他没想到自己跟秋馨的学长学弟关系会让他人拿来作文章。

　　“我……”渡边明美一时词穷，老实说她自己的确做不来，但要是交代给他做得来的工作就不叫整他了！

　　“顺便告诉你一声，昨天你交代完这一点工作后，秋馨跟我和总裁、几名高级主管开会到十点，他到十二点才离开公司，早上不到七点就到公司，你交代的那一点工作，你只要再给他一个小时就能全部完成。你扪心自问你自己有相同的能耐吗？你敢再大声说一次秋馨能力不足吗？”

　　中村弥已心里有气，语调却极平稳。如果有人指责秋馨能力不足等于是说他不会看人，但他很有自信自己挑中的都是人才，连爷爷都认同他的眼光，哪有其他人置喙的份！

　　“对不起。”渡边明美只能低头认错，心里对秋馨更加不满，就是认定秋馨跟中村弥已告她的状。

　　“如果你真的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我撤除你代理室长职务，由秋馨正式接任秘书室室长。你应该没有怨言吧？”

　　“副总裁！”秋馨讶异的望着中村弥已，他不以为做这种变动恰当，尤其他的工作年资还不足以胜任。

　　“你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了，我还能说什么。”渡边明美心有不甘的瞪了秋馨一眼，她就知道中村弥已从一开始就打算用秋馨取代她！

　　“事实上我原先并没有这种打算，而是这两年来你不断证明自己不适任，前任室长退休举荐你，不表示你就一定适合或是能得到这项职务。我观察了你半年，判定你不适任，但是我多给了你一年半。这两年来，你对待秋馨的方式只是更加突显他有多优秀，你自己没发现吧？

　　“坦白说让秋馨管理一个小小秘书室是委屈他了，我的原始计划是要给他一个分公司，如果不是你这么恶搞，我就不用让秋馨多负担这项工作。

　　“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你可以自己看看这近一两年来你手下的人对你的申诉，同时还有一份针对秘书室而做的人事成本分析，不增员并没有节省人事开支，加班费反而更惊人，而且这半年来秘书室的病假率比任何单位都要高。

　　“我想你不知道秋馨还在念研究所，在你恶意指派给他一般人根本做不完的工作的同时，他必须兼顾自己的课业、我的秘书及总裁的秘书。你应该知道总裁秘书去年提早请退却没有要求再指派，那是因为总裁指明要秋馨，而我不退让才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如果你打算用学长学弟的关系抨击秋馨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主动去攀关系的人是我，秋馨跟上野春檠都是我挖到的宝，尽管有人认为他们不起眼，但是我很清楚他们有多少能耐。从离开这间会议室开始，除非你能有秋馨的工作能力，或是他过目不忘的特殊本领，否则我不要再听到公司里流传任何闲言闲语。”

　　中村弥已说出的话，让渡边明美哑口无言，黯然走出会议室。她确实明白她和秋馨能力上的差距，年纪大不表示比较行；从中村弥已十四岁半就坐上副总裁的职位的那一刻她就该明白的，有一类人天生属于菁英份子，那是他们这种平凡人比不上的，她整秋馨只是给自己难看而己。

　　“副总裁，你……”秋馨吃惊的看着中村弥已，他从没让人知道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从小到大旁人都以为他只是记性强而己，中村弥已是怎么发现的？

　　“学长，我不是天才但也不是白痴，二年内要整理出创办了几十年的学生会会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你却做到了，那是因为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你一直在隐藏实力，托渡边小姐的福你才无法继续隐蔽了去。你以为爷爷干嘛跟我抢你，那是因为他也同样发现你的特殊本领。”

　　山村弥已叹了一口气，在他找上秋馨之前，除了基本的身家调查，他也找过当时学生会成员及指导老师谈过。

　　“抱歉，我不是有意隐藏什么，只是平凡一点才此较容易被团体接纳。”

　　“学长，不管你是不是过目不忘，你本身就不平凡了，你必须接受自己比他人优秀的事实，不管你再怎么隐藏还是有人会看到。”中村弥已微微一笑，秋馨八成没想过自己那张漂亮的脸根本让他平凡不了。

　　“也许吧。”秋馨淡淡一笑，连父母都不曾发现的事情，他从不以为会有旁人注意到，说不定发现别人的特殊本领就是中村弥已自己的特殊本领，上野春檠恐怕也是这样被他发现的。

　　“学长，拜托你一件事，麻烦你帮我搞定春檠，我等会儿要跟爷爷出席无聊的聚餐，春檠还趴在桌上等，我不希望他恨我。”

　　“你又跟春檠打赌，他这回又破纪录了吗？”秋馨笑了起来，应该是那份人事成本分析吧，也许自己也是跟上野春檠一样，不知不觉中一直在接受中付弥已的测试，中村弥已会逼出他们最大的潜质。

　　“嗯，我很想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中村弥已点点头，乍看之下完全看不出上野春繁有什么本事，当然是除去他那会吃到吓死人的本领，他心算的速对绘的很让人吃惊。

　　“我知道了，我会搞定他。”他也同样想知道上野春檠的极限在哪，包括他会吃的极限。

　　“那这两只莱鸟也交给你了。”山村弥已瞟了眼愣在一旁的温庭毅眼薛斐今，让他们看了场不在行程内的秀，他们应该清楚出差不会是形式上的闲差，他们最好有觉悟快速进入状况。

　　“是的。”秋馨微微一笑，很快地温庭毅跟薛斐今就会知道，在中村弥已的管辖范围内，是不可能会有无聊这种事。

　　“学长，如果你想要发挥你的所长随时可以提出，我会为你准备好适合你的舞台。”中村弥已走到门边又回头看秋馨，虽然放弃这种超级秘书很可惜，但他的才能不该只是个秘书，他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弥已，我已经找到最好的舞台了。”秋馨诚挚的对中村弥已微笑着。自从见识到中村弥已真正能力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决定要一直跟随着他，否则在渡边明美不断找他麻烦的情况下，他可能早离开了。

　　中村弥已笑了起来，带着浅浅洒窝的笑容让他看来多了分稚气，同时让薛斐今跟温庭毅傻住，原来这就是让彭柏皓念念不忘、传说中的可爱笑容。

　　秋馨笑着目送山村弥已离去后，望了望呆愣在原地的温庭毅跟薛斐今，对于他们的反应没有太大感觉，他只想尽快去安抚上野春檠，中村弥已的信赖跟需要让他有种成就感，他不会让他失望的。

　　第二章

　　四年后——

　　薛斐今无奈的看着秋馨对他视而不见、迳自做自己的事情，他想自己可能真的是活该吧，初识的时候他给他的印象真的太差了，搞不好他还在记恨呢！

　　“秋馨，下班以后跟我约会吧。”

　　薛斐今开始觉得自己想追到秋馨这个美人是种奢望，他一直拒绝他，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四年了。

　　最初见到他是四年前第一次出差的时候，到达总公司的第一天就被他的美丽容颜深深吸引。

　　老实说，他对秋馨最初的印象就只是漂亮，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可能是他自己对秘书的偏颇印象吧，他一直觉得秘书应该是女人的工作，而秘书工作似乎只需听命做事，不需要用到脑筋。

　　然而出差的第二天他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他亲眼目睹了秘书室的掌权风波，他跟温庭毅看着秋馨坐上秘书室室长的职位，也目睹了秋馨跟中村弥已之间特殊的情谊。

　　当时他跟温庭毅还傻傻的不完全了解状况，他们只知道身为副总裁的中村弥已非常重视秋馨，却对那时的对话内容不全然理解，隔天他们才知道他们在争论的“那一点工作”有多惊人，因为隔天秋馨交给他们的资料比前一天多出两倍，最让他跟温庭毅震惊的是，秋馨真的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他们本来以为那只是一种形容的说法，没想到当他们就着会议资料对他提出疑问时，他竟然能够明确的告诉他们答案在备注资料的哪一份、哪一页，连一向细心的温庭毅都没注意到。

　　秋馨早就将他们所有可能产生的疑问做成备注资料，他细腻的心思跟准备资料时钜细靡遗的态度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很明显的，中村弥已对秋馨的评价是有根据的，想当他的秘书得具有相当的能力。

　　但是他现在伤脑筋的地方也在这里，如果秋馨只是有着漂亮脸蛋的花瓶秘书，他可能早早就能追到他了，偏偏他不只有美丽的外貌，还有内涵。

　　认识久了他发现秋馨是个很内敛的人，他从不主动或是刻意表现自己，他的内敛曾让他怀疑过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薛经理，很抱歉，我下班后还有事。”秋馨不带感情的瞟了薛斐今一眼。薛斐今不懂什么叫死心吗？他再怎么死缠烂打也不会有机会。

　　“你每回都这么敷衍我，你现在有交往对象吗？”薜斐今叹了一口气，今天看来又无望了，他每失败一次就表示他的时间越来越少、机会越来越低。

　　他每次都只能利用出差的时间试图约秋馨，难得这回的短期进修让他有三个礼拜的努力时间，但是他现在只剩下三天。

　　前两个礼拜都因为中村弥已跟彭柏皓闹别扭而耗掉了，其他时候不论他多努力、多有诚意，秋馨一丁点机会都不给他，哀怨哪！

　　“与你无关吧。”

　　秋馨感到有些烦躁，老实说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没有耐性应付薛斐今，而中村弥已又跟彭柏皓去了温泉旅馆度假，少了他们当挡箭牌薛斐今更加缠人，他很希望他的进修快点结束好滚回去！

　　他也好想休假，他有些私事必须处理，但他不能在中村弥已不在的时候请假，在中村弥已他们回来后，或是分公司的威胁事件告一段落他才有可能休假，他真的需要些时间平静自己的心情。

　　“秋馨，四年了，你就当同情我，跟我约会好吗？你还要气多久？”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一次同情约会，他想要的是秋馨有意愿的正式约会，那才有可能跟他交往。

　　“我生什么气？”秋馨奇怪的抬眼看向薛斐今，他现在是在说哪回事？

　　“四年前你听到了对吧？我那么说并不是真的只想拿你打发时间，我是真的想跟你约会、想追求你，给我机会好吗？”

　　薛斐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当时说的话，当时那么说的确有说着玩的意思，但他有意追求他也是事实。

　　“我才不会因为这种种无聊事生气，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约会，我们最多就只会行公事上的接触，不可能有私交，我不喜欢办公室恋情，那会为工作带来困扰。”

　　秋馨有些心虚的扯谎，他的确因为薛斐今的话而生气，但那是当时，都四年过去了，他没有心胸狭窄到记恨四年。

　　他拒绝薛斐今的理由很简单，部分原因是他不喜欢办公室恋情，如果交往顺利当然是很甜蜜，但是万一分手又还得时常见而，那样感觉会很糟糕，他不希望私事影响到工作。

　　然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认为薛斐今适合自己，他觉得自己跟薛斐今对感情的看法差异很大，他期望的是像彭柏皓那种对爱情忠贞、像温庭毅那种视对方为终生伴侣的对象，而他在薛斐今身上看到的却只有他游戏人间的态度。

　　他已经厌倦了伴侣的出轨，口口声声说爱他还不断在外面乱搞，他已经不想再为伴侣的不忠伤心。

　　如果不能拥有忠实的爱人，他宁愿没有爱人，宁可孤独也不要再伤心。

　　“哪会有什么困扰，你看柏皓老跟副总裁黏在一起，你不羡慕吗？”薛斐今不确定秋馨怎么想，但他可是羡慕死了，时时能见到、碰触自己喜爱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

　　“羡慕他被轰出去罚站吗？我又没病！”

　　秋馨觉得好笑，薛斐今肯定没见过彭柏皓被中村弥已命令不准靠近他十步以内的可怜样，谁教他毛手毛脚得太过分。

　　“你真的很不浪漫耶。”薛斐今叹了一口气，秋馨太过理性，他很怀疑他真的有谈过恋爱吗？

　　“浪漫不能当饭吃，麻烦你自己找事做，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秋馨低下头继续工作不再理会薛斐今，他就是不浪漫，他的个性就是太实际，这也是他跟交往对象分手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个性很难改变得了，能接受他这种个性的人其实也不多，川东智也能跟他交往两年算破纪录了，但是他们终究还是走向分手一途。

　　老样子，男人就是喜欢在外面偷吃！

　　“秋馨……唉！”薛斐今很无奈，秋馨已经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他再继续赖下去，他只会对他不理不睬，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愿意跟自己交往？

　　* * * *

　　晚上九点多，秋馨神色疲累的踏进酒吧。

　　他已经厌倦这样一家一家找下去了！

　　“请问有没有见过川东智也？”秋馨走到吧台问着洒保，他从七点离开公司找到现在，两个钟头都没在任何一个地方找到人。

　　“他今天没有来。”酒保对秋馨摇摇头，又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秋馨感到泄气，他几乎找遍了川东智也曾去过的地方，仍是找不到他，说实话，他现住还不太想见川东智也，他的心情还平静不下来。他们相恋两年，他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稳定，二个月前川东智甚至提出同居的要求，但他竟亲眼目睹他抱着一个女人在沙发上温存。

　　虽然开始交往的时候他就知道川东智也是双性恋，但他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是认真的，两年来他们曾有过许多甜蜜回忆，可他没想到他竟背着自己跟别人发生关系。

　　他找他不是想复合，也不想谈那天的事情，他只希望川东智也把留在他家的尔西拿走。

　　“要喝什么吗？”酒保看了看站在吧台边发呆的秋馨。他确定自己没见过他，这种美人见过一眼要忘记很难。他找川东智也干嘛？

　　“啤酒。”秋馨找了个空位坐下，他真的累了也倦了，一次次的情伤让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谈恋爱。

　　“美人，一个人吗？”

　　轻浮的搭讪问话让秋馨微微蹙眉，抬眼瞄了瞄站在自己两侧的两名男子，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不常来这种地方，要不是为了找川东智也他也不想来。

　　“长得这么美，别板着一张脸啊，”站在秋馨馨左侧的男子伸手碰触他的脸，秋馨厌恶的挥开男子不规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