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啊，你这自己花钱买衣服，你还买这么多？你搏什么底啊？”

“不是打折嘛~ 逛了街又不让买东西，那不是做足了前戏又没了下文么 ———— 挠心~ ”

“你能打点不那么栩栩如生的比喻么？”

“被狠狠触动了吧~ ” 她用胳膊肘撞他。

“......哦。”

“装什么16岁纯情小男生，以为你还处啊。”

“你又知道我不是？”

“你脸上写着啊。”

庄意扬反射性摸脸。

舒蓝笑，“傻~ ”

他皱皱眉，“见你挺好了的样子....已经不伤心了？”

“早不伤心了~ 干嘛要伤心？ 恩———— 有些事情就像卫生栓，刚开始的时候很痛，塞进去就好像没感觉了，但是

总要拔出来吧？ ———— 总还要再痛一次。” 她连眼神都意味深长。

“...有两个疑问。”

“说。”

“第一，卫生栓是什么？”

“等你哪天告诉我猪鞭在猪的哪里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第二个，后面那次为了什么痛？”

“为了分开。”

“那，刚开始为了什么痛？”

“为了和好。”

“和好？....你们分过？”

“没有啊。”

“没有？—— 那？”

舒蓝笑，“我在暗喻你的事情，孩子。”

“.....” 庄意扬不自在地把袋子换了手。

舒蓝单手搭在他肩膀上。“ ———— 那天你蠢到叫错他的名字之后怎么样了？”

“...好像也没怎么样，不像有..真生气。 应该不要紧吧？”他虚心地问她。

“是么？ 那就不要紧了。” 她拍拍他肩膀。

“恩，我也觉得大概不会太要紧。” 立马安心了的样子。

“不要紧...........个屁！！” 舒蓝摔了手里的一袋衣服，毫无征兆地炸了。“ 你头上那脑子还在呼吸吧？！”

庄意扬搞不清状况，原地望着她愣着。

“这很要紧！ 人命关天地要紧！！” 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一声 —————— 全

都露馅了。”

（三十六）

走到最后你发现，会认真纠结的，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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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日晚上大家彷佛心有灵犀地都回学校住了。

庄意扬在水池边刷着牙。

苏韧洗了澡从旁边的浴室出来，把毛巾挂到衣架上撑起来晾着。 转身贴到庄小子背上，双手一边一只撑到小子身侧。

小子还一嘴泡沫，瞥了眼他，口齿不清地唠叨，“你不穿外衣，想死啊？冬天诶！”

苏韧扬扬着下巴嘲笑他，“还大舌头的，说什么呢，一个字都没听懂。”

庄意扬眯着眼睛看这小子到皮痒期了，几口水把嘴里的泡沫漱干净了，“找死是么？！”

苏小子呵呵地笑着，下巴抵着他肩膀，“好凶~ ” 安静了一会儿，看庄小子把牙刷洗干净，口盅放好。

庄意扬拿后脑撞了他一下，“我刷完了，还不走？”

他又往小子颈窝里蹭了蹭，狗仔一样凑过来，闭上眼睛，“要个亲亲。”

庄小子无奈地看着他，往另一边回头望望屋子里———— 屋里的不是躺下了就是挑灯夜战着。

“好久哦。” 苏韧抱怨。

“来了来了。” 他转回来，在那死小子的嘴上啄了下。

苏韧睁开半只眼，“这样？———— 重来。”

庄小子玩不过他，闭上眼挨到他脸边，“少爷 你来吧~ 不知道你要哪种的。”

苏韧拢了双手搂住他的腰，贴得密不透风，纠缠他像是要吃了他的舌头似的。

放开的时候，庄意扬缺氧得有点头晕了。

苏韧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嘴唇贴着皮肤，慢慢地说着，“我亲过的地方...全都是我的 ——— 是吧？”

庄意扬望着月色发呆，脖子上的吻都温柔地疼起来，“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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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晚自习，庄意扬帮着舒蓝到办公室里交本子。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江谦要进去。

江谦笑着拉拉他的手，进了办公室。

小子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挺久，还是留在门口等着。

江谦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见他站在外边还吓了一跳。“怎么？等我？”

“恩。”

没想到他会说“恩”，这边倒不知道怎么接了。

“放学你留晚一点，我跟你说点事儿。”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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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自习都废了。

庄意扬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听到10点20的下课铃。 再一直等到11点35，所有人都走光。

只有江谦还守着约坐在原位上看着书。

庄意扬坐到桌沿上，望着隔了两排的这个人的背影，听到时间走过的声音。

江谦回过头来，笑，“人走光了，可以了？”

“可以了。”

“说什么啊，还搞这么麻烦的排场。”

“..这种麻烦的排场，我还能说什么？” 庄意扬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褪掉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我其实很后悔，那天

心软了。”

“......” 江谦站起来。

“其实..你也根本不需要我跟你解释什么。你这么聪明，你都懂，统统都懂。 你做了那件事，我离开了一年，他站到

我身边。 我们仨每个人都要为那段历史负责。跟他是一年，跟你也是一年。一年是责任，也是感情。———— 那一

年里有我的心。”

“那我的一年呢？” 连声音都飘渺。

庄意扬咬着牙， “太远了...记不清了。”

“你...记不清了？” 泪水悄无声息地横过他的脸颊，留下悲伤的痕迹。

“.....恩。” 庄意扬偏开头。

“我记得啊！ 我帮你记着啊！！” 江谦把他扯过来，死抱着他的腰， “那一年的每一天都记得...醒着忘不了，睡

着忘不了...死了也忘不了！” 他被自己的反流到喉咙的眼泪呛到，咳着嗽。

庄意扬用微微颤抖的手握住搂在他腰上的手，“操..” 他伏到桌沿上，狠狠地砸了一拳，桌子无辜地震颤着，声音都

是哑的， “ 你那时为什么要报复我？！！....事到如今...要我怎么回来？！”

（最终章）

那天晚上相当于狠吵了一架。 江谦拖着他的手在学校里呆坐到凌晨2点，却没把结局拖出来。

虽然庄意扬翻墙回去的时候宿舍也全灭了灯睡了，第二天起来他看到苏韧眼睛下边青色的黑眼圈的时候，知道还是连

累他也睡不好。

连着几天都食欲不振。

又一个下午，放学的时候庄意扬什么都不想吃，只跟苏韧说他想回去洗澡，再躺一会儿。

苏韧拍拍他的脸，“我给你打饭回去吧，想吃什么？”

庄意扬揉揉眉头，些许疲惫地笑，“您吃什么我吃什么。”

“行，你洗完回去好好躺在床上等我吧。”

庄小子翻着白眼推他一掌，“还说这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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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拿着衣服插上饭卡到浴室里洗澡。

热水有安抚心灵的作用。从头上淋下来，就像帮着你蜕了一层皮，你为难的，悲伤的，踌躇的...和在水里，一起流掉

。

但也只有在洗澡的这几分钟里有效。

洗到一半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

苏韧走到浴室门口洗漱台前洗着手，“还没洗完呢？”

“要洗头啊..”

“你就算洗浴室也该出来了。 看看你这资本主义的刷了多少钱。”

庄意扬在浴室里能听见他走到刷卡机前的脚步声，原本等着他报账的，却迟迟没有声音。

搞得这小子都有点慌，该不会刷出花来吧。“怎..怎么了？ 我刷了多少了？”

“你知道...这卡里显示你的热水钱还有多少么？”

“...多少？”

“159块3.”

“哈？”

“把你兔崽子的肉全洗掉都洗不完。” 还真的是嫉妒的调子，“你原来剩多少的？”

“....5块。”

“我帮你洗点！！ 你快出来！”

“得得得！...也让你帮着掉点肉———— 要是这横财真能刷的话。”

2分钟后，浴室里传出惨叫声。“来个人！！！”

苏韧几步走过来，“你鬼喊什么？”

“没水了..||||”

又听到苏韧走到刷卡机前的动静，“你猜...这屏幕上显示什么。”

庄意扬打开门，下身围着浴巾，头上身上都是泡，“什么啊？”

“两分钟让您把159洗成317了。”

“3他妈的头，刷不出来顶屁用啊？！” 湿漉漉的手拍了一把苏韧，“拿你的给我刷一会儿。”

苏韧从牛仔裤口袋摸出卡，“你一鬼叫我就知道肯定不出水了。” 他转头看他，笑容都奸诈。

“插上插上~ 我一身泡的。” 刚想关门。

“刚转的热水钱...真舍不得。”

门又重新打开了，小子抽着嘴角，“死抠...我冲完这些泡就完了！用得着你几毛钱呐？！”

苏韧笑着摸摸他的脸，“洗得水灵灵的，让杂家香一个就让你刷。”

小子抹着流到脸上的泡沫，“杂你的头..你还太监么 ||||...你得让我刷半年的水！”

他踏进浴室的门槛，整个搂住庄意扬，泡沫都沾到衣服上了也不在意，脸和手比刚用热水冲完的庄意扬还要温暖。

庄意扬一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穿到他头发里，背靠着墙壁略微吃力地回应苏韧几乎压迫咽喉的深吻。

手顺着小子上身的线条往下挪着，再自然不过地扯掉他腰上的浴巾。

庄意扬即刻睁开了眼睛，摆头撞了下他的脸，“...学校诶..”

“恩...学校就学校吧..” 他把嘴唇贴到小子眼睛上，让他合上眼，不厌其烦的。

庄意扬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挂到他脖子上，任他温柔地拉开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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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劲几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巧碰上苏韧刚从浴室里走出来。

“你..你们在浴室里打架了？” 梁凯鼓着眼睛盯着他一身的泡沫。

“恩，他打我，还咬我。” 苏韧犯贱地卷起袖子亮着伤口。

王劲也惊了，“你俩真打架？！吵了？”

庄意扬拿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擦着头发，把饭卡扔桌上，“你们干嘛还站这啊？ 快去洗澡啊，以为还早啊？”

梁凯皱着眉头，一贯大哥脾气，“庄，大家都一个屋子的兄弟，不管做不对什么....也不带这么暴力的啊！”

庄意扬挑挑眉梢，“我做什么暴力的了？”

“你不是揍人家苏韧了么...看你不算壮，还能打得过苏韧这么能耐。”

庄小子眯着眼扫向苏韧。

苏韧已经拿好了衣服往浴室里走，“我衣服湿了，先洗了啊。”

庄意扬把浴巾往床头一搭，“他拉着我求我揍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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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定多长了一只脚，才会这样不知疲倦。

转眼度过了所谓的最后200天。

其实也没有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在高考前一天，大家疯了一样撕掉所有的试卷，团成无数纸团在教室里互相笑闹

攻击，不管过去是仇家还是朋友的时候 ———— 忽然就知道，....就算舍不得，也要和这些孩子分开了。

连天暴雨的高考。

考完了也无心去对那标准答案，副班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半天之内，策划连带踩点。 ———— 说是3班的散伙聚

会。

也是第一次没有反对意见。这种时候才乖，真贱。

选的是一个AAAA景区，烧烤，泛舟，闲逛，户外娱乐，室内娱乐，露营都有。

到目的地的时候，乡亲们还是相当满意的。 山清水秀，地干净。

把东西放下了，就开始找东西搭上烧烤箱，先解决午餐问题。

班里一个很壮硕的男生一直在帮着舒蓝弄这弄那。

庄意扬好不容易找到个空档来凑到舒蓝身边。“他追求你？”

“仿佛吧——— ”

“你会答应么？”

“在这个空气过于清新的地方，要发展一段恋情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喜欢？”

“他长得太憨厚...实在提不起老娘的兴致。” 配合着打了个哈欠。

“肤浅！就是这种男人才是女人温暖的终身依靠！”

“屁！ 我才十八岁半找什么终身依靠？！ 闪边！” 舒蓝把俩红薯丢给他。

“那...那你要找什么样的啊？” 庄意扬抱着红薯。

“...唉，我发觉我对男的没什么兴趣了。可能是跟你一起久了，性向都同化了。”

“不..不是吧——— ” 红薯掉了一个。

“嘿嘿嘿..诶， 现在....宁缺毋滥不是？”

庄意扬想了会儿，握住舒蓝的手，“一定要找个好的，找个爱你的男人。”

舒蓝眯着眼睛对着他笑，“爱我的？ ———— 找个愿意带套做（河蟹）爱的？”

“喂喂。” 真受不了她。

“逗你嘛~ ” 他一掌拍在小子肩上，“放心，会找个让你都看着眼红的！”

庄小子望着她自信的笑容，也跟着笑了，“那我等着眼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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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原本树林里都有灯的，也不知怎么回事，9点多就全灭了。

靠，没灯能做什么？！

就在他们使劲抱怨怎么回事的时候，景区工作人员送来一打白蜡烛。 说是有辆大卡车把一电线杆撞断了。

3班你们真他妈杀千刀的走运。

几个厨房命的点着蜡烛还在烧烤架上和韭菜奋战。

舒蓝厉害了。

她找了3个人开了个麻将桌 ———— 但是一根蜡烛都没用~

“四筒。”

“等一下！ ...我要碰一个！” 舒蓝打了个三筒出去，拿了那张四筒回来。

“五万。”

“再等一下！！！” 她拿着手机屏幕照着她的那排麻将，“.....老子胡了！！ 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