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间学校,就算不太大条的事也会被传得全校皆知,比如哪个老师戴假发,三年级的某位学长原来是在纽约出
身等等,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空穴来风。
"他们说你都出去夜游。"
"夜游?我看起来像会夜游的人吗?"
我又没有违反校规,认真说起来,我还是个超认真的优等生呢!
"他们说白天的你是化身,一到晚上就变身。"
"变身成咸蛋超人吗?"
"笨蛋!他们说你到俱乐部去玩,专门勾引男人援交。"
"俱乐部也就算了,为什么我要去找男人援交啊?"
我又不是女人,而且喜欢搞援交的老头不会上俱乐部去吧?
"我怎么知道?是他们这样传啊!"
"话是没错……"
安河内不应该来找我抱怨吧?我可是受害者,有问题的是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才对。
就算这里是男校,可为什么会传出我找男人援交的传闻啊?难道我长得一副会找男人的样子吗?一般都会勾引女生吧
?
"也难怪他们会这样传,上个礼拜天我在街上看到你……"
"嘎?是吗?看到怎么不叫我?"
"我看到你跟一个年轻男人亲热地走在一起,叫我怎么开口叫你啊?散播传言的大概就是看到的你吧!"
"他们误会了啦!那是我哥哥,会亲热地走在一起只不过是在开玩笑,没什么特别意思。"
只是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而已,为什么会让人有那种联想?难道安河内是因为上了男校,连思想也被污染了吗?
不过仔细想想,这家伙从以前起适应环境的能力就很强,搞不好早就被社团的学长们给洗脑了。
"我是觉得一般兄弟才不会像你们那样一起逛街。"
"那很平常吧?难道兄弟不会一起出门购物吗?"
我跟祥史只要到假日都会一起出门买东西,主要是开车到郊外的大型量贩店去采购一个礼拜的食物和日用品。不过,
到其他地方几乎也是两人同行。
"又不是小学生,谁一天到晚黏着哥哥啊?"
"是、是吗?"
我有点受打击,原来那不是一种正常行为。
嗯……但一起出去买食物很平常吧?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又拿不动。
不过,我没把父母过世的事告诉任何人,也难怪他们会觉得奇怪。
"我可没有搞援交。"
真的有男人会搞援交吗?这附近的老头不会对高中男生有兴趣吧,更别说金钱交易了,说我在勒索还比较有说服力。
"反正那都是传闻啦,没有人会真的相信。"
"原来如此……"
说得也是,真的有人会相信就太蠢了。
"不过你要是老在下课时间睡觉,小心又会被传夜游了。"
"嗯……但是我真的很想睡觉啊!"
"忍耐啦!"
"不要!"
我虽然不喜欢被乱传,但他们不相信我的话,就随便他们,我宁愿选择睡觉。
"我可是担心你才劝你耶!"
"我很感谢你啊,但我又没有制止传闻的能力,还是睡觉算了。"
我又想趴下去的时候被安河内敲了一下,只好抬起头来。
"很痛耶……"
"我的意思是,要你想想会被那么传的原因。"
"就是因为我常在睡觉,不是吗?"
"是没错,但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太惹人注目。"
经安河内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我在下课时间睡觉应该不关任何人的事才对,怎么会闹到有传闻出现……
"难道我被欺负了吗?"
我只是在下课时间睡觉而已,又没做什么。
"笨蛋,正好相反啦!是大家都在关注你,因为你长得娇小可爱,连我的学长都很想认识你说。"
原来是因为这样才被注意……
"我没那种兴趣耶!"
"我知道,我会跟学长解释的。"
太好了!女学长也就算了,我对男学长的追求可没有兴趣啊!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就是说要带着自觉过日子啦……"
"嗯……我是有自觉啊……"
这根本不能具体解决问题吧?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要关注的话,我也没办法啊!
"我还是要睡!"
"喂!"
"谢谢你担心我,不过我真的没这方面的兴趣,也不会放在心上。"
要完全不在意很难啦,但我既然无计可施,当然还是选择睡觉罗!
安河内深深叹了口气。
"要是发生什么事,要告诉我喔!"
"啊?会发生什么事吗?"
"比如说被谁告白之类。"
"神经啊!怎么可能?"
就算我被传援交,也不可能会有人真的行动吧?反正都是开玩笑的咩……
看到又重新趴下的我,安河内的叹息声更大了。
这天晚上,祥史到很晚都没有回来。
身为上班族的他,每天不能定时回来也很正常,而且他是在努力赚钱养我,我也不能抱怨什么。
只是一个人的夜晚太长,就算预习功课也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一想到这就往时钟方向看去。
我虽然会跟祥史吵架,但他一不在家我会又感到寂寞,那不是像安河内所说的那种奇怪的感情,只是兄弟之间的羁绊
。或许是因为父母亲已经不在的关系,让我对祥史更加的依赖。
忽然想到之前在浴室里拿祥史当性幻想所做的事。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叫自己别再想。
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啊!
都是安河内今天跟我讲了一堆怪事,才害我又想起来。
那只是一时幻想,没什么大不了。
我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
想开电视又觉得麻烦,躺没多久就想睡觉。
祥史应该快回来了吧?
要是电铃响起,我没有第一时间跑去开门的话,又会惹他不高兴了。
但还是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
在梦中我听到电铃声不断响起,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哥哥发生意外……"
男人把手搭在我肩上。
嘎……祥史发生意外……
"祥史……祥史他怎么了?"
"他被送到医院的半途……就来不及了……"
我扑到男人身上。
"你骗我!你骗我!祥史怎么会死……不可能!"
我的心痛得像要裂开一样,情不自禁放声大叫,眼泪像关不掉的水龙头般无法控制。
我不要……祥史……你不能丢下我……要是连你都死掉的话,我就真的变成孤单一人了。
这时我又听到电铃响,完全醒了过来。
"原来是作梦……"
我坐起来擦掉眼泪,明明是作梦,但却真的哭了,我急急起来准备去开门,才一握上门把就忽然想到……
万一那是预知的梦怎么办?
要是一开门,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门口。
然后他说祥史发生意外的话……
我紧张地听着电铃声,终于一股作气把门打开。
站在门口的人是一脸不高兴的祥史。
"祥史……"
我扑上去抱住他。
在安心之前,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重新涌出来,我忍不住在他胸前放声大哭。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祥史惊讶地抱住我,我边哭边把梦境告诉他。
"万一你死了……那我要怎么办……幸好你还活着。"
祥史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
"你真是傻瓜,别在梦中咒我死。"
"又不是我愿意梦到……"
"好啦,把眼泪擦干,有客人来了。"
"嘎?"
我抬起头才发现有两个男人站在祥史身后。
我赶紧推开祥史,把眼泪擦干。
"对、对不起,呃……欢迎你们来玩。"
看到我脸红低头的模样,两个人都笑了。
"不好意思,好像没挑好时机。"
其中一个长得比较温和的男人如此说道。
"不会啦,请进。"
我在内心抱怨着祥史干嘛忽然带朋友来,被他们看到丑态只好故作有礼。
"我来介绍,这个傻瓜就是我弟弟匡。他们是我的同事,一个叫饭岛一彦,另一个是井手靖之。"
长得温和的是饭岛先生,另一个长得比较好玩的是井手先生。
"小匡,请多指教。"
井手先生开朗地跟我打招呼。
他们往客厅走去,被祥史交代要做点小菜的我走到厨房。
祥史拿出威士忌和杯子准备调酒。
饭岛先生坐在沙发上对他说:"酒已经喝够了,我比较想喝咖啡。"
看来他们是一起去喝酒,然后直接跟祥史回来的。我刚才抱住祥史的时候,也闻到他身上有酒味。
"喝那点算什么?再来啦……"
祥史跟两人劝酒,我有点担心起来,明天还要上班呢!就算祥史酒量好,但其他两位万一宿醉的话就太可怜了。
我从冰箱里找出火腿等食物,切了一点送过去。
"小匡真是厉害,真是个好孩子。"
听到第一次见面的井手先生这么说,我吓了一跳,我又没有做什么值得让他称赞的事。
"我不是什么……"
"是啊,我弟弟可是个乖孩子呢!"
祥史忽然搂住我的肩膀夸耀起来。
搞不好他已经醉了?他是那种就算喝醉也看不出来有醉意的人,只会忽然倒头就睡,常让我很难收拾状况。
"看到刚才的情景,连我们都感动起来,像我弟弟要是我死了,大概一滴眼泪都不会掉吧!"
井手先生把调酒一仰而尽。
会不会喝得太猛了啊?
我都在旁边捏一把冷汗,祥史继续向他劝酒。
"不过这家伙常说些气我的话。"
"这年纪难免啊!小匡是高中生吧?你也够厉害了,居然把弟弟拉拔到这么大。"
"没错!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两个醉鬼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起来,不想淌浑水的我从祥史身边走开。
饭岛先生独自在一旁抽烟,没有喝酒的迹象。
我们视线相交,他对我微笑一下。
刚才在门口有点暗看不清楚,现在仔细一看饭岛先生不只长得温和,基本上可说是个帅哥。连抽烟的样子也帅气过人
,跟祥史比起来要成熟多了。
"我去泡咖啡吧?"
"好啊,拜托你了。"
我快速泡来两杯咖啡端到客厅桌上,两个醉鬼依旧讲得痛快。
我坐在地毯上喝着咖啡。
"对不起,吵到你了,你是在看书吗?"
饭岛先生看着我摆在一旁的课本说。
"看得差不多了,所以才会想睡觉。"
想到刚才情景的饭岛先生笑了出来。
我干嘛又让他想起来啊?
"……你一定觉得很好笑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哭成那样,大概是睡到昏头了。"
"不会啊!我觉得你很可爱,我也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弟。"
可爱……他是在称赞我吗?没有一个男人被称赞可爱会高兴的吧?
"我们平常都在吵架啦,才没有像刚才那样扑在他怀里哭。"
"说得也是,但吵架可以证明你们感情好,让人想会心一笑,你不是每天都替祥史做便当吗?"
"是啊,反正也要做自己的。"
祥史连这种事都告诉同事?
"你哥哥常跟我们夸耀他的便当。"
"啊!真丢脸……"
"虽然他嘴上常说你手艺不够好,但旁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在炫耀。"
这家伙真的很丢脸,或许他不觉得怎样,但我会觉得丢脸啊!
"听说你们父母双亡,一路上都是两个兄弟相依为命,感情想必非常好,今天我们三个喝酒的时候,刚好聊到这个话题
,结果你哥哥说'好啊,去我家吧,让你们看看我可爱的弟弟'……"
原来如此……祥史真是蠢到个不行。
"不好意思,让你们陪着他做傻事,明天还要上班说。"
"没关系啦!看到你们兄弟俩的感情这么好,虽然没有像井手那么夸张,但我也觉得很感动。"
"是吗……"
要是有洞的话,我真想立刻钻下去咧!
饭岛先生温柔地微笑着。
"是啊,真想收你做我弟弟。"
我腼腆一笑。
这时忽然听到井上先生的声音。
"喂,伊吹你怎么睡着了?再来喝嘛!"
我转头一看,祥史已经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啊,祥史已经醉倒了。"
他一旦醉倒,不到早上是不会醒来的,而且保证明天宿醉。
"井手,我们回去吧,别给小匡添麻烦了。"
饭岛先生站起来,拉着井手先生说。
"说得也是,不好意思啊,小匡。"
"不会,有空请再来玩。"
我苦笑着回答。
希望他们下次别喝醉了再来。
"啊,要不要帮你们叫计程车?"
看到井手先生摇摇晃晃的,我问饭岛先生。
"好啊。拜托你了。"
我打电话叫了计程车,把两人送到公寓门口。
"不好意思!井手……你振作一点。"
井手先生好像醉得差不多了,一定是刚才被祥史灌的。
饭岛先生抱着井手先生苦笑。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们,祥史那家伙居然先醉倒了,下次有空请一定再来玩。"
"真的……可以再来吗?"
饭岛先生凝视着我问。
我有点心跳加速。
饭岛先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就像电视上英俊的男艺人。
"是啊!我会泡咖啡给你喝,啊!还是啤酒比较好?"
"我想喝你泡的咖啡……就这么说定了。"
目送两人坐上计程车,我回到家里,看着邋遢地躺在沙发上的祥史。
这家伙跟饭岛先生真是有天壤之别,祥史比较像是搞笑艺人说。
我到祥史的房间拿来一条毛毯,帮他解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
下面……就不管他了。
我没兴趣脱男人的裤子。
我帮他盖上毛毯,忽然想到刚才抱住的感觉,忍不住把脸贴上他的胸部。
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他的确活着。
"全身都是酒味。"
我边叨念着,边帮他把毛毯盖上。
结果,祥史一路睡到隔天早上还起不来,直到被我轰起来去洗澡。
宿醉的他似乎没什么胃口,但衣服总是要穿好吧?
帮扶着头的祥史打领带的我,好像有点过度保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