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成倌 上+番外——雪·屋
雪·屋  发于:2011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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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茗琅,你明知道我不过是想离开,无所牵挂的离开。你既救了我出了那火坑,就不应该在招惹我后将我留于这受辱

。为何,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又亲手再次将我推回深渊?

戚百合缓缓闭上双眼,喊得更是撕心裂肺。白茗琅你既将我再次推入深渊,那你,也别想好过!

齐如月整理好屋子后就泡了一壶清茶放在厅内,一边做着手上的绣活,一边督促一双儿子温习功课。一双眼睛总在闲

暇之余瞟向门外,茗琅外出到江府诊病已大半个月了,几日前传了书信说是今日就回了。算算时辰也该到了,可等的

这特意为他泡的清茶都凉了也不见白茗琅的身影。

可谁也没有想到盼来盼去却是盼到一个噩耗,使齐如月心中因丈夫将归的欢喜尽数化成泡影。

消息是与白茗琅交好的药店老板差小伙计传来的,说白茗琅在江府诊病期间,强奸了江老爷子最爱的小妾,还企图杀

人灭口。现已被盛怒之下的江老爷子送入官府打入死牢,只等官府审结便要问斩了。

这江老爷子是何许人也?本地有名的官宦世家的家长。他几个月前刚带着如花美眷从丞相任上退了下来。但他虽隐退

了,可朝中很多当权的都是老爷子一手提拔上去的。老爷子勾勾手指头,就得地动山摇。现在白茗琅落他手里了,焉

有生还的可能么?

送走药店小伙计,如月呆坐在厅内,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茗琅?清厥、清颐两兄弟泫然欲泣地围了上来:“娘

。(大娘)”

如月慢慢回过神来,一手拉过一个:“你们爹爹出事了,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我们,我们不可以把爹爹救出来吗?”清颐小心地措辞。

“是啊,娘,我们可以救爹爹的啊。”清厥跟着说道。

救?如何救?齐如月苦笑,那江老爷子权大如天,可……无论如何总比坐以待毙的更好……

白茗琅医术超群,以前行医时救下的人不少却不曾要求过高报酬。病家感恩戴德,此时白茗琅因为这不名誉的事身陷

囹圄,一部分人都急忙撇清了关系,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念在往日恩情悄悄伸出了援手。几番打点之下,齐如月终于得

了个探监的机会。

监狱里潮湿,阴森,昏黄的油灯日日夜夜的照耀着这方从不被阳光光临的绝地。视线所及之处朦朦胧胧,看不清任何

牢房里的情况,偶尔传来衣物的窸窣声,夹着痛苦的悠长呻吟,令人不禁悚然一惊,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

在一间单独的牢房停下脚步,狱卒吧嗒打开了锁转身轻声嘱咐道:“白夫人就这儿了,按说是不让进的,今儿也算破

例了一回,您可快着点。”

如月咬着苍白的唇,脸上强挤了个笑容出来:“有劳小哥了。”说着塞了块碎银子过去。狱卒满意地颠颠分量,挂了

锁悄无声息地走远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看见了那个了无生气,满身是血的男人如月还是无助地退了一步双手捂住了嘴,不敢相信

这是自己那俊逸无匹的丈夫。

只见那总是整齐飘逸的白衣被鞭子撕成碎片,破碎斑驳的挂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全身已然没有半块完好的皮肤,光

洁的黑发此时像乱草一样,脏乱的散着,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皮肤被灼烧过的焦味。

不,那不会是他。他那么的爱干净,他是那么的儒雅。每个笑,每个动作,都深深印在脑海里。眼前这个一动不动倒

在潮湿地面上的,不会是他。可是,为什么,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滑落?

缓缓走进,蹲身下去,颤颤地伸出手,拨开额前的发,拿手绢擦去脸上的血污。俊眉修鼻,依旧;坚毅的嘴唇,依旧

。可是,深潭般的双眼为何紧紧关闭?总是绽开笑颜的脸,为何翻着破碎的皮肉?

热热的泪,一滴一滴,渗进了破碎的伤口。眉毛轻轻皱了皱,干裂的嘴唇突出了低不可闻的音符:“如……如月,是

……是你吗?”

“是,是我。茗琅。”眼泪汹涌而出,颤抖着,想抱住他,却发现无处着手,只能紧紧抓住还算完好的手。

“我……我……这次,真的对不起。两个……两个孩子……我就……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一定要好好抚养他们

长大。”白茗琅费力睁开了被折磨的无神双眼断断续续地嘱咐。

轻叹口气,齐如月心中的那点怨已经被心疼给化了,现在她想的只有如何能救出自己的丈夫,也许过了这次他就会学

的乖不再到处拈花惹草了。

“茗琅,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和我一起,好好地把孩子们养大。你不可以放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一定

会的。”放开握着白茗琅的手齐如月打开了贴身的衣袋,拿出了几个药瓶,将药粉均匀的洒在白茗琅的伤口。

“茗琅,我把你平日里常用的伤药偷偷带出来了,你好好收着。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吗?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如

月将药瓶塞到茗琅手中悄声嘱咐,然后俯下身在那苍白干裂的唇上印上深深一吻。

第八章:比赛与擦肩

品璋颜色仙自沉,御伶绝艳天亦怜。要论天下最出色的伶人聚集何处,品璋阁当仁不让。要闻天下最出色的伶人扬名

何时,非御伶典莫属。

四年来我心心念念的,除了哥哥就只剩下御伶典这个只有品璋阁的伶人才能参加的盛会。在那里,我可以争取到第一

伶人的称号,争取到在品璋阁中绝对的自由,争取到……我自进来后就以为是奢望的——清白。

“渲墨,半个月后,御伶典。”蓝老板出现在门口眼神温润又冷清的看着我,语句简练没有任何多余的吩咐。

俯身行礼,嗓音轻灵如水,如玉如珠:“是,渲墨知道了,谢蓝老板提醒。”蓝老板淡淡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去,看得

出她对我很是满意才会特意来提醒御伶典开始的时间。

可我无权接到她更多的提点,因为我只是她阁中的一员,百金的身价无法让我拥有特权,只会给我更多的痛苦。因为

其他被选出有机会成为第一伶人的四个少年全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常想,这些痛苦就如蝶蛹的茧层层斑驳丑陋,若是剥开了它我是否能化蛹成蝶?

转身,正看到镜中的身影。肤如凝脂,纤腰盈盈却带着少年的韧劲,举手投足间是属于我自己的风采。

伶人,伶人,虽我以成伶人,但我心为清颐而活,绝不会因渲墨而死。因为我还想见到哥哥,干干净净的。

半个月转眼而过,江州城热闹非凡。

伶人虽为人所不齿,但是观美之心人皆有之。一时间品璋阁外人声鼎沸,各路名门贵族纷纷涌入阁中而蓝老板一改往

日不见恩客的作风,身着华贵不失简练的鹅黄色宽袍褶裙一脸灿烂与来人寒暄。在云姨的提点下,我才知道贵客中有

首富,有巨贾,还有高官,甚至有王侯。

不得不佩服蓝老板的袖之长,舞之广。不过想来也是,若她身后无人,她如何能撑起这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品璋阁,又

如何能用百金买我一个伶人呢。

坐在后厅,面对同样要表演的人,我微微自嘲。前堂的热闹非凡和后厅近乎窒息的寂静相应衬,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琴弦,我努力摈弃杂念细细想着即将到来的表演的每一个细节,以确保万无一失。

脑中却时不时浮现哥哥的身影,他的笑,他的唇,他温柔的拥抱和胸膛沉稳的心跳。这温暖的记忆让我的心仿佛沐浴

在了春日的阳光中,从冰封的紧张中慢慢溶解,让我忍不住想笑但更想流泪。

“渲墨,到你了。”云姨在门边叫我,打断了我的思绪、猛然抬头,眼前还晃着他的身影。

有些不舍的闭闭眼顶着满室人的眼光缓缓起身,用尽量轻缓的口气安抚着似乎比我更紧张的云姨:“知道了,放心我

没问题的。”

前面的好几场表演已经使全场都沸腾起来。也不知道司仪介绍了什么,一站到舞台边我就被重重目光罩住,呼吸不能

不由自主的胆怯起来,一直生活在两个人的世界的我即使是在进入品璋阁后接触的人也不多。这一回面对这么多人,

我与生俱来的胆小又暴露了出来。

手习惯性的想抓身旁之人的衣角,却在手一空之后清醒过来。哥哥……你已不在我身边了……

看着台下人好奇而戏谑的眼神,我才发现第一伶人就是再风光和自由,却也是不会有爱人的第一孤单之人。这一步走

上台去,即使咫尺也是天涯了。

我摆出自己最好的状态,缓步上了舞台。往下是一片灼灼的目光,微微垂眼——表演者不该直视观众,伶人更要用娇

柔来掩饰卑微,这是蓝老板的交代。

可我垂眼的原因是——除了哥哥,谁都不想看。

摆好琴行礼落座,素手微伸,熏香凝神。我的心沉入一片死寂,却又因希望而微微亮起。

渔舟唱晚。

铮铮琴音随着袅袅的烟飘向四方,水声,桨声,甚至还有轻轻的欢笑声,我仿佛又回到了清涟湖,那只属于我和哥哥

的世外桃源,我们相识相知,定心定情的地方。

不知那叶小小的朽木扁舟还在不在……无意识中,手停音落。我在鼓掌声中起身行礼,心中微微叹息,终究还是有结

束的时候。

掌声持续了很久,音乐听到有人赞叹,什么绕梁三日,什么心神皆醉,我毫不怀疑这首曲子的成功,因为这么多年学

下来,只有它是能让我全心投入去演奏的。

我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楼上雅座的蓝老板,她笑得如沐春风,朝我点点头,显得很满意。微微放下心,再次行礼,走下

台去。

御伶典的规则很简单也很残酷,两场,第一场所有伶人上去表演,然后直接选出两人,进行最后的比赛。

也怨不得这规则太严,品璋阁的人重质不重量,本来就不多人,更何况,真正能红的,只有未来的五大名伶。

我并不确定自己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我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相信蓝老板。她既然有这魄力用百金买下我,

又在御伶典之前特意来通知,我就该有这能力得到这第一伶人的位置。

果然,短暂的休息后,我被通知,进入了决赛。而另一位进入决赛的,是和我一同被选出作为第一伶人候选者的未来

五大名伶之一——绯色,那个总穿红衣的男孩。

绯色有着艳丽的容貌和充满朝气的气质,红衣使他像烈焰般绽放着美丽,他的笑灿烂,他严肃的时候带着稚嫩的倔强

。即使堕落进这风尘之地我也从未见过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和我迥异的风格,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与我心心念念想得到第一的想法不同,他一如既往的灿烂着,似乎对这称号不屑一顾,可是当伶人的,谁不想要自由

呢?

“渲墨想吃什么点心吗?一会儿就该上台了,云姨给你拿点好补充下体力。”云姨关怀的话语传来。转头看到云姨毫

不掩饰的慈爱的表情,心里一阵温暖又想到了哥哥给的温度。

“白糖糕……”几乎是梦呓一般的说出来。猛然惊醒,我怎么又想到哥哥了。四年了,我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想哥

哥的时间,可为什么今天的哥哥特别容易从我心里的锁中逃出来?

“白糖糕是么?你等等啊,云姨去去就来。”云姨并未看出我的不妥,爱恋的摸了摸我的头后就转身替我取白糖糕去

了。而我愣在当场,思维一片混乱。

第一场绯色在我后面表演,这一次他在我前头。走前他咧嘴一笑朝我礼貌的点点头,我淡淡回礼,目送他走上舞台。

舞台上的绯色一袭简单的红衣,束袖宽尾,再加上他手中舞的极绚丽的剑花让他英气与美丽并存,耀眼的让人不敢逼

视。

舞剑么?我看了看一旁几个木工正在最后检查的插满刀刃的木板,心里暗暗好笑这一次御伶典的决赛表演似乎跟刀剑

很是有缘呢。

没错,我最后的表演,就是刃舞。这几年来我踏着血泪学成的舞蹈。、

前堂掌声雷动,绯色的表演完了,该我上了。

我跟着装木板的工人走出去,却看到远处云姨急匆匆的走来。她手中的盘子上放着几块白白的糕点,见我已经走出偏

门,脚步犹疑了一下。

我微笑着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拿了一块白糖糕,我细细的看着,然后咬了一口,清凉的味道顺着淡淡的甜味融

化在口中,想到哥哥吃着白糖糕幸福的表情,我也幸福起来,哥哥,最后一次,给我力量吧。

司仪报幕后,我再次被众多眼神笼罩。

的确,刃舞,有够吸引人的。

水色轻衫披展,行走间宽带飘扬,就像流水一般流淌在刀刃上。我的刃舞和教我此舞的舞子不同,他的舞像妖精跳跃

,而我则似仙人驾云。每一次辗转和回旋,都幽雅飘渺的像随时要飞起来。此时,刀刃在我眼中已不存在,我的自在

可以让人忘记脚下的汹涌。

跳到惬意时,回味嘴中残留的甜意,我微笑着抬头,看向台下。

“啊!”惊呼声起,我猛地一脚踩在刀刃上,血渗了出来,鲜红一片,给白色的刃青色的衫点上了诡异的色彩。

我呆愣在当场,脚上的痛被我完全忽略了,只知道看着前方。

“渲墨!”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的猛的回神,完全顾不上脚痛伴着再次响起的音乐,磕磕绊绊的跳完了最后的舞蹈。一直到下台,我依然浑浑噩噩

是他吗?是哥哥吗?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带着焦急与期望的重新看向那片人海,可哪有哥哥的身影。但此刻我却相信我不会看错,我怎么会看错哥哥的样子呢

?他的眉眼,他的表情,他的笑都以深深地刻在心里,就是怎么变都不会忘掉哥哥的样子!

蓝老板下了阁楼站在我旁边,寒冬一般的气势让旁人都为我捏了一把冷汗。可我却完全忘记了不能无视蓝老板的铁律

,只是急切的寻找,挣扎着。

哥,哥,那一定是你,你感应到我在这吗?你来找我的吗?

哥,你看到我了吗?看到我在台上苦苦挣扎了吗?看到……我在台下心如刀绞了吗……

第九章:黄金与父归

不久,白茗琅的案子判了下来。强奸官眷,并意图杀人灭口,罪无可恕,斩!虽然已经隐约知道白茗琅的生死全掌握

在江老爷子的手上,所以白茗琅获赦的机会极其微小。但当判决下来后齐如月还是感觉到有如天塌般的绝望。

齐如月安静的从公堂上回到家,然后吩咐了兄弟俩不要乱跑后终于撑不住自己的绝望跑出家门。在行刑前的几日,她

和疯了一样到处打探任何一个可能营救丈夫出狱的方法。

许是被齐如月如此痴狂的情感动了,终有人悄悄给她指了一条路:重金买通狱卒,在监狱寻一个病重将死的死刑犯,

在行刑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过去。说穿了就是那些个官宦子弟犯了大事常用的手段,那些替死刑犯在私底下被成为

“人鸭”。

想这的确是眼下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打点好了监狱刑场一干人等,别走漏了消息。等行刑过了,所有人改名换

姓远走他乡,自然就一家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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