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 下——大爷嘎意
大爷嘎意  发于:2011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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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不红心不跳地加上一句,“芸洛,你知道我这人最怕丢脸。现在这么没面子的事都让你知道了,你不帮我忙,我真

会伤心的。”

那些把他当做替代品给予的温柔专注,他却自以为是地当了真,还改了一贯的原则打算试一试,不是丢脸是什么。

其实,他只是怕丢脸而已。

跟动心什么的,完全没有干系,这样想,也就好了。

他有机会讨回所有的债,是他自己心软把那一剑的机会错过,只往顾书成肩头刺了一剑。自己选择的,再斤斤计较,

也太小家子气了。

他许修祈是什么人,才不和顾书成那种王八蛋计较。

所以,他只要换个地方,见一些别的人,心里的不甘怨气,曾经有过的心动,都可以忘却,没有什么了不起。

顾书成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他到许修祈床边坐下,伸手试了试许修祈额头上温度,却被许修祈头一偏躲开。手支楞楞落在半空,顾书成脸上一点

温柔色彩也僵住。

“怎么,你当初许过的承诺,还是不想遵守吗?”

“对我来说,没有不可违背的誓言。只要不喜欢了,生厌了,那些就不算誓言。所以,我对你的兴趣,只有这么久而

已。”

顾书成袖子上有股龙涎香的味道。

许修祈曾经在美人皇帝身上闻见过。

那股沉郁香味,和他一贯喜欢的佛手的清幽完全不同。

再加上顾书成今天一天没见踪影,虽然他也不想见对方,可闻到这股香味,想起他去见了谁,要说不排斥,那是骗鬼

的。

既然喜欢既然忘不掉,那么拿他来搪塞算什么?

只想着把顾书成这人连同这股香味都快点撵开,让他不要闻到也不要听到,那样,就可以不在意。

只可惜,顾书成并不肯体谅他,而是继续坐在床头,带着那中在宫里染来的沉郁香味,提醒着许修祈,他被当做替代

品的事情。

“今天我在宫里见过林朝跃,突然想起件事。”

许修祈让那股香味扰得烦不胜烦,听到林朝跃的名字也未想太多,只道:“有话就说,说完就滚。”

偏偏他这种极度厌恶顾书成的表现,让顾书成有种想看他恼怒的冲动。即使知道这人在生病不应该惹他动怒,但却咽

不下那口气。

“你新看上的林学士,对你好像并不太在意。今天见到我,也没有问起你。按理说,昨晚他既然肯跟你一道离开,按

理不该对你如此冷淡才是。还是说,其实你的喜欢,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第三十一章

还是说,其实你的喜欢,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许修祈听着顾书成的话,只觉心里给人拧了两把,嘴角轻扯,忍不住就冷笑起来。

顾书成这话还真没说错。

他真的是一厢情愿。

可这是他愿意的吗?如果不是顾书成死缠烂打,让他将那些手腕当了真,他还真没啥机会对人一厢情愿脱不了身。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一厢情愿,可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看着顾书成眼角横了点冷意,许修祈冷冷笑着,等他应答。

“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管。”

“不用试也知道,我现在不正给你管着吗?”

如果用真心来换他的专注,他还觉得自己值得些,可顾书成现在拿着虚情假意还要管他的自由,未免太霸道了。眉高

高挑起,即使在病中,即使平日爱笑,许修祈真正怨起人来,那种声色俱厉的模样,总让顾书成觉得心里难受。

他坐在床边,手掐了许修祈下巴,食指上的一圈牙印仍在,指上肩头都疼得连心。就这么看着许修祈,顾书成道:“

原来你还有那么点自觉。自己承诺过的事情,总要算数,我已经当了真,你要单方面反悔,是不是太迟了?”

一番指责,让许修祈觉得不久前喝下去的汤药苦味仍旧残留在嘴中,不但如此,那股味道还跟着蔓延到了心里,让他

终于忍不住问了回去。

“顾书成,你当了真?骗谁呢!你我当初不过一场露水姻缘,从南到北也不过是些虚情假意的缠绵话,床榻上滚两圈

,你就告诉我你当了真,谁信?恐怕你从头就是假的,又何必要求我太多。”

下巴上的手指力道顿时加重了些。

顾书成袖间那股龙涎香的味道入鼻,让人觉得胸口发闷。

从头到尾都虚情假意的人同他要真,太可笑了。

想着,许修祈冷笑着又道:“顾书成,既然你硬要说,那我便同你讲清楚。从你在金陵截住我,我们之前不过见了一

面而已,你敢说你是对我一见钟情,恐怕不尽然吧。”

顾书成皱了眉,“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许修祈顿了下,却益发笑得冷,眼角眉梢因身上高热而晕起的一点红潮却莫名显妩媚。“其实你自己最

明白自己。你有多少真心真意你自己清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必难为我。难道还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床上功夫

高明得你食髓知味,欲弃不能?如果真是那样,你也要得够了,本少爷现在真厌烦你了,也不愿意再同你有瓜葛,大

家好聚好散,别折腾了。不然不保准哪天我病好了,在床上就给你两刀,大家都讨不了好。”

其实许修祈后面想说,你不过是拿我当了美人皇帝的替代品,我还真好奇了,我和那美人皇帝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值

得你追了一路,连正主送上门来还推三拒四。再是天子又如何,以你顾书成的无耻无赖,难道还会怯场不曾。

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能问出去。

硬生生一咬牙转了语气。

自己将自己最尴尬最丢脸地一面剥开来,他真舍不得让自己这么狼狈。

为了一个顾书成,落得跟怨妇弃妇一样,太掉价了。

许修祈一番话半真半假不由衷,顾书成却听得脸色阴沉。尤其在听到后面几句,不由捏起许修祈下巴,沉声问道:“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干系?还是你是衬着,我不会废你武功,真能任你再给我两剑是不是?”

许修祈心中震动,一股寒意夹杂愤怒从脚趾冲到头顶,“顾书成,自古民不与官斗,这道理我也懂。但你真当霹雳堂

全是死人是不是,你真以为本少爷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心里气极,许修祈也顾不得身上发

软,猛挣开顾书成的手,坐起身来,抓了旁边的东西不管什么就摔下去,“姓顾的,你立马给本少爷滚,看见你我觉

得碍眼。”

听着耳边药碗碎裂声,顾书成纹丝不动。

“你好像忘了,这是我的房间。”

许修祈不再说话,猛将被子一掀,赤脚就跳下床来,跌跌撞撞要出房间去。却是一早躲在外面偷听的顾芸洛听情况不

对,急忙忙赶进来,拦住许修祈,弯弯月牙眼瞧着她哥,很有几分气愤。

“哥,修祈还在养病,你这样同他计较,算什么?”

顾书成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而许修祈却让顾芸洛扶着站直了身子,看着顾书成一笑,精致到绮丽的面容上无

半点软和,眼底一片青黑,满眼疲倦。

“就算你不同我计较,我也想分清楚。别说你这房间,哪怕是你呆过的地方,我都想即时退避三舍,以免沾了晦气。

”说罢才对顾芸洛道:“芸洛,劳烦你扶我去隔壁房间。”

顾芸洛赶紧扶着许修祈去隔壁房间休息,而顾书成留在房中,看着床前一片狼藉,终未按捺住情绪,衣袖一扫,将桌

边剩余的东西一并扫落。

他想要硬绑着许修祈,十天半个月还可能,但那人一旦病好了要走,他未必还能真废了他武功锁起来?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可如今这样的局面,似乎已是难以收场。

他不想放手,许修祈花心风流的毛病不肯收敛,他们之间,要想找一个折中点,太过困难。

想想让两人走到这种地步的导火线,顾书成嗤笑一声,他还真是好奇了,这个林朝跃到底有多么好,让许修祈一眼就

认准了,还是说,这两人原本就认识?可林朝跃那样的态度,似乎对许修祈并无多少心思,两人也不像旧识,若不是

那晚看见许修祈和他亲热……自己也不会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

不悦之外,顾书成隐约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一时间说不上来,但那种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刚才和许修祈的争

吵,也让他觉得心烦意乱,一向沉稳的心绪也无法平静。在屋子里呆了半晌,顾书成感到压抑难受,心中又添了些狐

疑,略一思定,当即转身出门去。

他就再去见见这位林朝跃,把那晚的事情问清楚。也好好见识见识,这钦点的翰林院学士,有多少内秀风情,这么快

就让许修祈动了心。

却说顾芸洛扶了许修祈到旁边房间休息,又喂许修祈喝了点茶水歇下。

不多时,听着顾书成出去的声响,顾芸洛还未说什么,在床上气外带高热有些昏沉沉的许修祈却抓了她手醒过来。

“芸洛,你哥是不是出去了?”

“我去看看。”

顾芸洛去唤外面的使唤丫鬟来问了句,确定后回来告诉许修祈。

许修祈听了,硬要她扶自己起来,到书桌旁坐了,摊开纸磨了墨,硬提笔写了两行字。手上无力,笔下字体一团浑圆

,连锋锐都消了,但写写歇歇,好歹断断续续将那信写完了。

写好信封了口,许修祈将身上一只玉佩解下交给顾芸洛,“芸洛,我早些时候同你说过那位莫大夫,你现在就去见他

,务必在你哥回来之前把信送到。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耍赖。”

顾芸洛捏了信和玉佩,有些犹豫。许修祈看得分明,于是道:“刚刚的状况你也看见了,你不帮我,难道想看我被你

哥废了武功?”

顾芸洛秀气的眉蹙起,“你真不要我哥了?”

“我觉得烦了。我过去那种生活比较适合我,喜欢或不喜欢都简简单单,干脆利落,这样拖泥带水又不快乐的日子,

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不是我不要,是我要不起。”

那么无耻无赖下流的一个人,他没本事要得起。

“那莫大夫是什么人,也是喜欢你的?”

许修祈闻言苦笑,忍不住撑着昏沉沉的头敲顾芸洛脑袋,“小丫头,我再花心,也得有单纯的朋友吧。”

顾芸洛最后还是帮许修祈送了信。

她哥和许修祈之间的状况她也看得清楚,眼下两人都在气头上,硬绑在一块也是互相刺伤,倒不如彼此分开冷静一下

而且,她哥的心思如果真如许修祈所说,那么所有的一切,对许修祈来说太不公平了。

去到许修祈口中的医馆,接信的人是个年轻大夫,一身浅灰布衫,面目俊雅,五官虽比不得许修祈精致,但合在一起

怎么看怎么舒心。

那莫大夫接过信,看了玉佩和信的内容,却是眨眼轻笑,笑得顾芸洛满心疑惑。

正待问,那人却笑眯眯对她道:“姑娘,你信已送到,就请回吧,多谢。”

顾芸洛愣了下,“你没有话要带给许修祈,也不去见他?”

那莫大夫只笑笑,“我会去见他的,你让他放心。”

说完话也不管许多,硬将顾芸洛送走。

一头雾水的小郡主回去时,顾书成还没回来,她将那莫大夫的话转答给许修祈,许修祈也没再说什么,同她道了句谢

便继续睡过去。

顾芸洛离开后,留许修祈一人昏沉沉睡了许久,直到中午时分,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来。他本以为是小丫头送药来

,可待睁眼看清来人的时候,脸色登时沉下来。

门口的人,居然是顾书成。

“你还想怎么样?”

顾书成脸上诡异地没有什么表情,缓步走过去,“你让人叫我来的,现在态度怎么这么差?”说话的声音却全不像顾

书成。

许修祈僵了下,突然醒悟过来,不确定地问道:“莫熹?”

和顾书成面貌相同的人轻声笑了来,“许修祈,你还没病傻嘛,怎么,终于遇见克星了?被折腾成这副病样子。”

许修祈尚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江湖中会易容术的人不少,但要能易容到莫熹这样惟妙惟肖的却少。莫熹的易容手法他知道有多高明,也不会怀疑,

但问题是,这人应该没见过顾书成才是,短短几个时辰,怎么能做到如此相像?

“你没有见过顾书成人吧,怎么能易容成这样的?还就这么大咧咧进来,也不怕穿帮?”

第三十二章

“你没有见过顾书成人吧,怎么能易容成这样的?还就这么大咧咧进来,也不怕穿帮?”

对于许修祈的疑问,假顾书成真莫熹倒也不急着解释,他人不慌不忙往床边一坐,将许修祈手从被子里拉出来,几根

指头往腕上一搭,一面听着脉象一面淡淡笑问:“风寒侵体,急怒攻心,却也没什么大问题。许修祈,我一直觉得只

有你能气得别人言语不能的,原来还有人能气到你,谁这么厉害,替我引见引见?”

许修祈觉得自己是一口气噎在心里,哭笑不得,心底有气,但现在又有求于人,只能忍着。漂亮的眼无奈斜了斜莫熹

,看着那顶着顾书成脸皮,神情眼神却完全不同的人,感觉复杂异常。

“怎么,莫熹你也想被这么气一场?”

手腕上搭着的手指移开,莫熹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倒了两粒碧绿丹药在许修祈掌心,起身到一旁倒了水给他,边喂许

修祈服药,边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是谁顺应天意,替那些被你伤了心的痴男怨女报仇。”

“还顺应天意呢……我看他比我还混蛋。”

“哈哈……混蛋?我顶着这混蛋的脸,也没见你多不想看。许修祈,你该不是真遇见克星了吧?”

才和着水咽下去的丹药像一团火,跟着食道滚到胃里,许修祈猛咳了两声,看莫熹的视线终于不忿起来。

“姓莫的,我既没勾引你家妹子,又没抢你家未婚妻,你用得着一见面就这么冷嘲热讽的吗?看我现在这样子还落井

下石,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许大少恨人的气势倒是足了,只可惜病中的人威严不够,被莫熹一只手在背后轻拍两下顺了去,再一句“你想怎么出

去?”就转移了注意力。

许修祈没好气白他一眼,“你都易容成这样了,还问我想怎么出去?”

他想要出去,就得趁顾书成没回来之前趁早离开。

许修祈一来舍不得委屈自己翻院墙钻狗洞,二来人在病中想要和莫熹以两人之力杀出去又太过虚幻,所以说,他想要

走得体体面面安安稳稳,那是一个技术活。莫熹的易容绝迹,正是带许修祈离开的必备法宝。

莫熹身材和顾书成差不多,现在再看他那张脸,只要不说话,或者说他说话的时候稍微变一下嗓音,没有人能认出他

是冒牌的。而顾书成要带许修祈去哪里,自然不会有人多过问,即便是顾书成安排在许修祈身边监视软禁他的人手,

也不可能多盘问。

许修祈一开始的时候,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所以他才叫顾芸洛带他传消息给莫熹,希望莫熹趁顾书成不在的时间偷

偷来见他,然后观察下顾书成的长相身材,改装一下,再找合适的时机带他离开。却不曾想莫熹的动作这么快,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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