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寂寞雨
寂寞雨  发于:200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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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为了被卖到天城的姐姐,少年凌云拜师学艺,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夺回自己的姐姐,但天城竟在三年前的某一夜里小时无踪,神秘地崛起,神秘消失。
为了找出天城和姐姐的下落,凌云踏上寻访之旅。在好不容易觅得据说是天城的地图时,遇上神秘的青年韩绍衡。
到底当年天城围剿狄仇的真相是什么?究竟无名剑客的真正身份是谁?究竟少年的姐姐嫁入天城是为了什么?天城这场骗局牵动这么多人,却只为了一个误会,一段感情。
这是一个有关少年的传说,和一座不是城的城的故事,

第一章
这是一个有关少年的传说。
和一座不是城的城的故事。
雨落得很急。
打落片片飞花似白雪的样子,的确十分美丽,甚至可以称得上赏心悦目。
丰悦客栈的店小二一脸无聊地看想窗外。老板不在,他可不能因此休息一天。
今天,客栈里总共只有三个客人,一个在东边窗户旁的桌子上睡着了,那位客人每天都来,没喝几杯就醉死在桌上,有时候一醉就是好几天,老板吩咐过小二,这个客人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不要这客人付钱。小二虽然不清楚其中原因却也没怠慢过这个客人。
另外一个是站在柜台的女子,她在镇上唯一的一家酒楼唱歌,卖她的微笑。不过,女子不是来卖笑,她是来买茶。只要女子付了钱,不管他是卖菜还是卖笑,小二都不会怠慢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少年,少年只叫了一壶茶,两个馒头。店小二会去注意少年不是因为少年点得少,叫得便宜、吃得随便,而是少年挑了一个在客栈外头的位子。
现在,外头正下着雨。丰悦客栈没有棚子。下雨时没人会选择坐在外头。
而且,少年不是坐着,是站着。
少年持伞伫立在雨中。他已经等了很久,久到忘了时间的行进。不知道有几柱香的时间随着白烟袅袅的雨没入水雾之中,他却浑然不觉。
店小二看着他,是好奇,也是关心。
少年在等什么人呢?
少年等了多久呢?
店小二很好奇,他想知道,少年为什么要等?他等待的、或是等待着他的又是什么?
雨越落越急,现在变得连几尺之外的路也看不清了。
少年仍然在等。等到眉眼都显得老了。连少年都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店小二有些想叫少年不要再等了,这种天气谁会来?这种天气又有谁在等人?
为什么要等一个不知道何时会来的人?
少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只怕转个身就错过了,错过了那个人来的时间。所以少年不敢动,不回头,他只是在那里一直等下去。
他已经打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等。
香气慢慢地飘散开来。这是当下最流行的沉香,听说放在房里便会有一种静心的作用。
一个少女坐在妆台前梳着头。发亮的铜镜照亮了少女的脸,美丽而年轻的生命。
她将长发挽在头上,这是最近流行的样子,很适合要出嫁的少女。接着用百合味道的香精抹上,乌黑滑顺的从指尖散落又抬起。然后,在脸上扑上粉。听说是远从西洋送过来的,最昂贵也是最好的,用来妆点少女再适合不过。
拿起发簪,管上。
第一次拿到它就是为了这一天,最珍贵的那个人在少女及奔那天送给他的礼物。
少女回想着,收到这只簪有几年了呢?大概有一年多了吧。感觉却像有十年那么久。在送她那只簪的那天起,他就失踪了。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少女放下了镜,不再去回想。那个人已经离去,她却还有要做的事。
最后,少女拿起了胭脂,红得像是火焰又像是美丽的毒。有个成名多年的大侠说过,女人的唇最毒,因为,那是所有男人都逃不出的陷阱圈套。那位大侠也没逃过,最后他就是死在他最爱的女人手中。
少女的双唇一振,艳红的枫色便贴在脸上。
女为悦己者容。
少女画妆,又是为谁?
她准备好了要死去,在袖子里藏了三把又薄又短又轻的柳叶刀。少女看似柔若无骨的手实际上很要命。
少女看着镜中的自己,笑着。
她要杀人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着,笑得很精彩、很美。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却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去杀一个人。苦练十年-学笑,学拿刀一直都是为今天做准备。
她已经等待了很久,但是她还得再等一等。
怎么样的人值得一个女子花十年的时间、有限的生命、还有无限的青春去杀?
那是一个她最爱也最恨的人。
少女今天就要出嫁,嫁给一个天城的城主秦琴,每一个十八年华的女子都想嫁给他。天城是现今江湖上最神秘的帮派,据说,秦琴要谁生谁就能生,要谁死谁就得死。能有一个伟大的丈夫,她应该是全天下最令人羡慕的人了。
的确,少女是全天下最快乐的女人,但他也是全天下最痛苦的女人。在她这一生唯一的婚礼里,刺杀她今生唯一的丈夫,她的快乐是他要嫁了,她也要完成他的任务。
如果她从没有遇见对她最重要的那个人,她一定会爱上那尚未见过、从小订下婚的丈夫。可惜、可惜......
一个侍女在她的脸上盖上了红巾,将她放进了花轿。咿咿喔喔的乐声响起,数十个人,数匹马、一箱箱的嫁妆伴着少女出嫁。不时听见前头要人离远些别坏了新娘子的喜气。
少女坐在轿中,静静的等着,透过红色的布巾,她听到落雨的声音。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少年,少年现在在哪儿呢?
她忽然想见那个少年,告诉他一句很简单的话。
保重。
但他找不着少年的身影,少年去了哪儿?是不是正在找她呢?
她不知道。
她只有等。
等揪开红盖头的那一刹那。
少年在等,等一个人走过来。
少女也在等,也是在等一个人走过来。
不过,这其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同。少年在等一个不能错过的人,少女却在等一个她希望错过的人。
少女的心跳得正急时,少年已经等到。
有一个男子向客栈走了过来。他走得很慢,脚步轻浮,像是一点也没有武功,而他咳嗽的檐子也仿佛是他很老、很老了,因为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他是一个,很老的人。
怎么说呢?其实,男人并不老,他看起来约莫只有三十来岁,可是他的样子却很老,像是经历了半生沧桑,也像偏还得继续沧桑下去。少年的年轻更是显得他的老,他的老像是刻画出来的,一出生就刻印在他身上。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所以变老。
他似乎真的知道很多天机。
当他走到少年面前的时候,少年抛下了伞,跪了下去。然后,拼了命地磕头。
磕头、磕、磕、磕。
吭声震惊了店小二,他惊奇、也讶异,因为少年等的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店小二转过了头来,卖笑的女子却没有回头,东窗下的人也没有醒过来。除了跪下的少年,和停下脚步的来人,一切都没有变,小二依然爱旁边看着,卖笑的女子依然买着茶,动窗下的人也依旧睡着。
男人停下了脚步。
虽然说他本来就走得很慢,但是他停下来的时候,就好像自自然然的就是该停下来。就好像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也许,男人看出了天机,他知道有个少年会拦住他,他也知道自己该停下来。
"请你收我为徒吧。"少年拼命的磕着头,额山都磕出了血。
、那鲜血看起来就像少年的生命,他不惜一切也要付出的年轻,就像是岁月里每一个人都有过的狂狷,就像一个少年想成为英雄的梦。
男子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了头,看着天空。
"今天的天气,很好。"男子这么的说,他好像没有看到少年,反而比较像一个每天看天气去耕作收成的老农夫。天气对一般人来说也许是带伞不带伞,晒衣不晒衣,一种简单的生活需求。但是,天象在男子的眼中一定和人的祸福,命运凶吉有关系吧。
少年还是拼命磕着头。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吧。
"人最放松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
这是那个人告诉少女的话,她从没忘过。
一个侍女扶着她坐在新房的一张大床上,把一切都安置好后,侍女就退出了房外。现在,能与少女在一起的人只有秦琴。
少女探向衣里的刀,她知道机会到了,暗暗地抽出了那三把刀,握在手上。牢牢地紧握,像是抓着最后一丝希望,虽然知道那可能是无限的绝望。身子微微地颤抖,手却很稳。她已经练习过很多次怎么杀人,虽然他很紧张,却不会忘记怎么样才能杀人。
就在这时,呀的一声,门开了。
细碎的脚步声慢慢地从门口移到窗前,接着传来关窗的声音。然后又慢慢地移到桌前,坐下,仿佛没看到他的新娘。
少女变得紧张了。
是他发现了?还是他喝得太多而不在意?这个男人是发现了吗?他知道她是要来杀他的了吗?无数的疑问在少女心中升起。
当一个杀手开始猜测的时候,他就容易紧张。一个人紧张的时候,最容易害怕。少女的确变得非常地紧张,几乎要忍不住了。但她还是决定等一等,等一个好机会再动手。
男人走近她。
她听见拉开椅子的声音,男子并没有扑上床。
少女再依次的握紧手上的刀。她知道她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不能成功,她知道对方武功比她好,她如果这次杀不了他便永远没了机会,她得要十分小心,出手却不能迟疑。
脚步声停了下来,停在她面前一步。好像是要伸手揪起少女头上的红巾,少女知道她的机会到了,没有一个比这更好的机会。
谁及会想一个新娘子会是个杀手,又有谁会在烂醉中想起要防备呢?
少女扣紧刀的手指节都发白了,她在颤抖、狂喜,又有点失望、失落。
于是,她递出了刀。
第二章
雨还在下。
少年却已经长大。
少年已经十八岁,变得高大,俊朗,不再被称作少年,他们开始叫他少侠。
凌云少侠。
现在,提起他的名字,已经有不少武林人知道。
除此之外,还知道他用的是一把刀。那把刀并不算大。相反的,很轻,它甚至还很短,因为那本来就是一把藏在袖子里的刀。
一般来说,一把又薄、又短的刀,出手一定要快。
他也不例外。这把别名为"云翻"的刀,曾是一个高手不曾离身的武器。那位高手的出手又快又狠,几招之内就分出胜负。因为出手又快又狠,还一度被认为练刀入了魔。凌云的刀和他的师傅早年十分相似。
两年前,凌云拜别师傅,一个人在江湖上寻找仇家。
八年之前,她的姐姐嫁给了天城的城主之后就失去了消息,说是嫁,其实是他父母把姐姐卖给了天城。家道中落,连生活都成了问题,如果能够东山再起,卖个女儿又算是什么?
凌云在姐姐出嫁时逃离了他不是家的家,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夺回姐姐。
他要报这个夺姐之仇。但天城竟在三年之前的某一夜里小时无踪。几个高手下落不明。知道它消失之后,大家才想起从来没有人看过天城,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天城在哪里。
神秘的崛起,神秘地消失。
天城就这样带着他的姐姐一起消失。离开师傅的两年内,他拼命寻找,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在他几乎失望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消息。
十年前的客栈,雨在下。
十年后,雨还是在下。
不停的落、落、落,就像他的人生,不停的错、错、错。
凌云坐在西边的窗户旁,桌子上摆着一壶茶。
他不喝酒,酒会伤身,回误事,他只有杀人之后才喝酒。杀人之后的酒,不是用来喝的,是来狂饮,并不是欢庆,而是浇愁。他正要做的事,是容不得一点犯错,所以他更不可能在此时喝酒。
半个月之前,他从一个江湖人口中探听到了天城的消息。一直没有人知道天城的正确位置,最近却传出当年有几份地图,其中一份,会出现在这个丰悦客栈之中。
凌云不禁苦笑,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从这间客栈开始。
有几个人走过他身边,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撞了他的肩膀一下,凌云抬起了头,他并不想惹麻烦,但这几个人是高手。刚刚那一撞,他可以察觉到对方并不是个普通人物。两个人只是轻轻地碰撞就自然生出内力来抵抗。
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是个皮肤细白的贵公子,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凌云并不认识他,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他那把别称云翻的刀就放在他袖子里,说不上来是什么理由,但他有种直觉--很快就会用上这把刀。
"这位小兄弟。"
声音在他身边响起,离他不到一尺的距离。他不禁被吓了一大跳。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没有防备过。他从来没有遇上敌人已经靠到他身边,他才发现的情况。
有个青年不知河时坐到了他身边,而他却一点也没有发觉。他缓缓地握住袖口,几乎就要抽出刀来。那个青年却比他的动作更快,扣住了他的手,竟一小包东西塞进他的手中。
"动作太明显了,小兄弟。"青年的声音极为低,但是每个字还是清清楚楚:"把这个倒在水里喝下去。"
凌云低头看着手中那一小包药,瞪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青年。
"我为什么相信你?"
"你知道刚刚撞着你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凌云干脆的回答。
"不知道就算了。"青年耸耸肩,滑回原来的位置。"反正你的内力强,一时三刻之间也不会发作,晚一点再吃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谁?"
青年只是微笑着对他举起了杯子,并不回答。一时之间,凌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青年说的话。
就在他犹豫之时,贵公子已经走到东边的桌前,就站在那个醉汉的对面。十年之前,凌云在这里等他师傅时那个醉汉就在这里了。店小二已经换了不知道几个,他却仍然在东边的窗子旁喝酒、醉酒。
那位贵公子忽然用力一拍桌,桌子上的杯子和酒壶当场碎成一片一片向四方飞散,有些落在桌上,有些落在地上,也有一些落在醉鬼的身上。
"把图交出来。"那个贵公子一点火气也没有,语气十分温和,但是他的话却是那么不客气。
"你是哪里来的家伙?我哪知道什么图?"醉鬼抖了抖身体,把碎片甩落在地上。睁着充满酒气的眼,看着贵公子。
"别装蒜,当年凌家的小姐嫁到天城,你正是其中的一名抬轿者。你甚至还有一幅天城的地图。"
"哪有什么天城的图......"醉鬼摇摇头,又拿起一杯酒往嘴里灌。"哪有什么天城。你们唐门真以为天城有什么秘苔宝藏?可笑,可笑。"
醉鬼提到唐门这两个字,凌云才想起了这个贵公子是谁。他就是唐门新一代的好手--唐小飞。才十五岁就拥有一身绝顶功夫,下毒方面也很有一手。
凌云转过头看向青年,却发现青年也正在看他,还对他眨了眨眼。他低头看着那一小包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包药倒进茶中。
"我知道你身上有图。"醉鬼爱理不理的样子,让唐小飞也有些生气了。
"就算是有吧,我不交,你又能怎么样?"醉鬼也生气了,二话不说抽出了刀,往唐小飞就是一劈。唐小飞看得分明,往左一闪就避过这一刀。
"让你死。"唐小飞扬起嘴角,"让这里的人全都去死。"
醉汉大笑几声,用刀指着唐小飞。
"你要怎么让我死?又要怎么让这里的人全部去死......"话还没有说完,醉鬼就吐出一大滩血。
就在醉鬼吐血的同时,凌云也感觉到胸口一阵翻腾,内力提不上来。他知道自己中了毒,但是唐小飞是怎么下毒的他却看不出来。再度转过头看向青年,青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原来的位子上,移到醉鬼旁边的桌子,低下头装作胸口闷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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