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东方情人 冷玥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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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来找你?”孙秀玲不信地看着他,表情、语气皆十分怨毒地说:“他都已经来美国好几天

了,他会没来找你?想骗谁!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不但想抢走我的丈夫,将来

更想抢走我的孩子,告诉你,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不,你误会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戚培文本能地替自己辩解,不想误会加深。

    孙秀玲气得想找东西发泄,顺手抓来桌上一张对拆的纸张,用力将它撕裂。

    “那个不……”戚培文见状面色速变,忙出声想阻止却为时己晚。

    孙秀玲将撕裂的碎纸丢在地上,气红了双眼。她看着戚培文恨声地指责说:“你看起来是那么正常

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变态地去勾引男人?你心理不正常,是个不要脸的神经病!”说到气愤处忍不

住上前狠甩他一巴掌,怒声骂:“变态,狐狸精!她骂完甩头往外走。既然严清光不在这里,她知道还

有另一个地方可以找到他。

    戚培文被她甩了一巴掌后,久久才回过神,喃喃自语着:“我不是变态,也没有心理不正常,我只

是爱上同性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奈德下了班来到戚培文的住处,车子才刚在门前停下,便意外发现大门是敞开的。他立刻下车进入

屋里,而房间里满地东西的凌乱景象,让他霎时呆在门边,直觉的反应就是这里遭了小偷。

    “培文。”奈德惊骇万分地冲进房内,担心爱人受到抢匪的伤害,哪知一转身竟看见戚培文坐在门

后的地上贴黏纸张。

    奈德上前扶住他的肩头,急声地问:“培文,你有没有受伤?”

    戚培文正专心拼贴设计图,浑然不知有人进来,待奈德扶住他肩头时才惊觉地抬起头来:“奈德。

    奈德乍见他左颊有数条红痕印记,不禁惊声问:“你的脸怎么了?”

    戚培文本能地低下头,闪避他的问话。“没……没什么。”


    奈德托起他下巴,仔细端详片刻,沉声问:“谁扌丁你?

    是他吗?”

    戚培文轻摇头,低声答:“他老婆。”接着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说:“她还骂我是狐狸精。也许我

该觉得光荣呢,说不定我是中国有狐狸精以来,第一只公的狐狸精。”

    奈德在心里暗骂一句:该死的女人!他无限怜惜地抬手轻抚着他的左颊,更凑上唇轻轻吻着那红痕

印记。

    戚培文只是轻靠在他肩上,也唯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感到孤单无助。

    “你为什要拼贴这张设计图?”奈德见他十分小心仔细地将碎裂成敷张的设计图拼黏起来。

    “这是我今晚要传真出去的设计图。”戚培文面露无奈的笑意说:“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画好它,

而她却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将它给毁了。”

    奈德听了忍不住骂出声来:“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有什么权利这样对持你?”他见爱人的房间被弄

得乱七八糟,不禁替他感到气愤不平。

    戚培文小心地贴黏撕裂处,自我解嘲地说:“过个也不能怪她,她没有报警来逮我们这对奸夫淫夫

就已经很不错了。”

    奈德闻言,暗叹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思忖片刻问:“如果他要你跟他回去,你会答应吗?”

    戚培文语气平淡地答:“这样我当初又何必决定来这里。”

    这个答案令奈德心安了不少,于是也不打扰他专心补救设计图,转身开始帮他整理被弄乱的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戚培文终于把设计图复原了,抬起头闭上眼,叶出一口长气。

    “完成啦。”奈德过来先送上一个吻,接着端过一杯咖啡递给他。“喝杯咖啡歇口气吧。”

    “谢谢。”戚培文接过咖啡,报以感激的微笑。

    奈德只是盯着他看:“你微笑的祥子很迷人也狠令人心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笑容就被迷住了,还

被杰森说我露出了‘狼相’他甚至还以破坏校誉当警告,不准我再对你露出狼相,说我会坏吓小孩子。

    戚培文浅啜一口咖啡,摇摇头笑说:“我一点也不知道。”

    奈德笑了笑挪动身子靠到他身边,舒臂将他揽进怀里,轻喃着:“你不知道没关系,只要让我爱你

就可以了,我最美丽动人的公主。”

    “我不是公主。”戚培文低头啜饮咖啡:“小时候看童话故事,我也曾幻想自己是勇敢的王子,只

是不知为什么长大之后的梦中情人和理想伴侣也是个王子而巳。”

    这番抗议的话让奈德听了不觉唇边笑意轻扬,立刻道歉:“抱歉,我用错了名词,应该说是我最美

丽迷人的小王子才对。”

    “小王子?”戚培文也不大认同这个昵称,不觉双眉微皱再度抗议:“我已经不小了。”

    奈德对他的抗议徽感诧异,接着绽开笑容逗着他说:“你又哪里大了?年纪比我小,身高比我矮,

手掌比我小,就连嘴巴都比我小。”语毕更趁机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当他视线再往上移时,似是有所发

现地说:“不过,这双黑白分明的动人双眼,好像比我细长的眼睛大,不然?叫你大眼王子,如何?”

    “大跟王子?”戚培文抬眸看着他。“听起来好像什么外星怪物一样。”

    这话惹得奈德一阵大笑,笑声歇止后才在他耳边轻喃一句:“叫你‘我的宝贝’可好?”

    戚培文不答,只是低头啜饮咖啡,奈德见状知道他喜欢这个昵称。

    一会,奈德开口说:“我巳经准备好晚餐了,等你传真过后我们就一起用餐。”

    提起吃饭,戚培文不觉愧歉感涌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手艺那么好,以前却老要你陪我吃那些

不怎样的东西,好像是我故意虐待你一样。”

    “我并不介意呀,反正你的招数就这么多而己,泡面、水饺、微波食品,还有煮得像面糊的意大利

面,这是别人想被虐待也不可得的事。”奈德垂眸睨着他说。

    戚墙文一张俊脸迅速地胀红,微带羞恼地说:“用不着这祥糗我吧,我早就说过我不谙厨艺,是你

自己要跑来让我虐待的呀。”

    “所以呀,我不是怕被你虐待,而是心疼你虐待你自己。”奈德爱怜地说。

    戚培文不禁被他的心意所感动。“我也不是故意的。”

    “就因为不是故意的才更令人心疼,所以身为你爱人的我,更需要多照顾你这个虐己狂才行。”

    情人的关爱心意令戚培文十分感动,但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谢意,只是说:“以后我会多注意点。”

    岂科,奈德却马上接口说:“你说的'以后’很不可靠。”

    戚培文转首瞪视着他:“我真的那么不可靠?”

    奈德见惹恼了他,不禁笑着说:“你在这一方面的确不可靠,不过你的爱情却比什么都来得可靠、

忠诚。”

    这番又是褒又是贬的话听得戚培文马上放下咖啡杯,拿过设计图离开他怀抱起身,朝传真机走去。

奈德当然知道他生气了,只是他也喜欢爱人生气时那具独特魅力的表情,所以总会不由自主地想惹他生

个小小的气。
     
       
    两天后,戚培文离开学校回来,远远地就看见在门前徘徊的熟悉身影,本能地放松油门减缓车速,

心里盘箕着两人见面时该谈些什么。

    严清光心烦难耐地在门前来回踱步,一旁的草坪上已丢了数个烟蒂,心里焦急地想着他怎么还不回

来。

    一会,一辆车子驶近,驾驶座上赫然就是他,严清光连忙上前问:“学校都这么晚下课吗?”

    “我在图书馆找些资料,顺便看一会书才离开。”戚墙文下车取出背包关上车门:“进来再说吧。

    严清光也只好跟着他进门,进入他的房间本能地将室内摆设大略看了一眼,似乎和他在台湾的生活

没什么两祥,简约而朴素。不过,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你自己一个人住?”

    “对。”戚培文取过置于床边的冷开水和杯子,为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后转身在床缘坐下。

    严清光也径自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喝了大半杯开水后开口问:“她来找过你是不是?”

    戚培文沉默片刻点头。“她只是请求我别破坏你们美满的……”

    “不用替那个泼辣的女人粉饰太平!”严清光气愤不平地说:“她找到我下榻的饭店,一进门就歇

斯底里的大吵大闹,净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当我听说她打了你一巴掌,气得甩她两个耳光,她就哭着说

要回台湾找她娘家投诉。”

    戚培文闻言心中一谅,急声问:“你怎么可以对她动手,她不是已怀有身孕了?”

    “那又如何?她简直就是个不可理渝的疯婆子。”严清光恨声地说:“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只不

过是个挡箭牌而已。”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亲骨肉呀。”戚培文说。

    “我并不稀罕,那个女人自结婚以来,就疑神疑鬼的,处处想控制我的一切,我已经受够了她的神

经质,为什么她不能像你一样呢?”严清光抱怨着。

    戚培文低头听他对妻子的抱怨,突然开口说:“也许是我太过珍惜得来不易的爱情,所以把你宠坏

了。”

    严清光闻言愣住了,片刻才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的反应很正常,没有一个妻子可以容忍第三者的存在,尤其是丈夫的外遇对象还是个男人

时,她的反应之激烈是可以预见的。”戚培文平静地说。

    严清光听了只是更加气愤地说:“她有什么资格生气,我爱的人是你,她不过是因为有个女人的躯

体,是我屈从于现实而不得不的选择而己。”

    戚培文只是低头注视手中的杯子。“不管是得已还是不得已,合法的是名正言顺,非法的则理不直

气不壮。先与后,爱与不爱,都不在考虑的范围。”

    严清光凝视他片刻,突然开口说:“你现在跟我回去,我马上跟她离婚。”

    戚培文本能地抬头看他,一会摇摇头:“不,现在已经变成这祥,我更不能回去,就算我回去了,

我们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严清光听到他拒绝的话也发急了,更是焦急地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戚培文只是看着他,眸中有着忧伤:“所有的社会因素倾向于聚合一对异性恋者,拆散一对同性恋

者,何况你已经结婚有了家庭,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我的家人、朋友都不知道我们相爱的事,你教

我回去后如何自处?我的家人又要如何才不受伤害?坦白告诉你,我承受不起这么巨大的压力,我真的

承受不起。”

    严清光看着他略显激动的神情,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彷徨与无助,心念一转,轻语要求着:“不然…

…等我离婚,等我离婚后你再回来,我回台湾一定马上和她离婚。”

    戚培文又摇头。他知道严清光一定离不了婚的,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接受才新婚数月有了身孕,

丈夫就提出离婚的要求,不论在心理上或面子上都无法接受,而一场家庭风暴就免不了了。

    严清光见他还是摇头,反问:“不然你想怎样?”

    “就这样,我们彻彻底底地结束吧。”戚培文放下手中的杯子,强忍心中的悲凄。“毕竟我们己真

心地爱过一场,既然你选择了婚姻,你就该为你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话听进严清光的耳里颇有绝决的意味,不觉让他联想起一件事。他沉声问:“你不答应我的要求

,是因为他的关系吗?”

    “谁?”戚培文不解地看着他。

    “那个自称是你爱人的美国佬。”严清光直视着他。

    戚培文下意识闪避他的目光。“这……这和他没有关系。”

    严清光见状更加认定他是因为移情别恋,才急忙想和自己撇清关系。“难道是因为他愿意给你婚礼

,所以你想弃我而去?”

    戚培文惊谔,好一会还无法回神。奈德真的这么说吗?该不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思毕摇摇头。“

不,他从来没对我这么说过。”

    “真的?”严清光露出不佰的眼神。

    “真的。”戚培文则十分肯定地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回到我的身边?”严清光仍不死心地追问。

    “我说过了,我现在不能回去,我不能再回到你身边了。”

    “不再回到我身边?”严清光只是直视着他,冷冷地问:“老实告诉我,是因为你移情别恋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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