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君行》--春水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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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就算要我再说百次,我还是会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

  他的拒绝令气急败坏的秦君行不顾一切地吃上那不断张合的唇瓣,封缄了刺耳的话语,不断汲取他的甘美汁液。

  这一吻,不仅让他失了理智,更搅乱彼此的心。

  唇是热的,可是眼神却是冰冷的,连声音也颇为冷冽,“你有胆再说一次,我会让你再也开不了口。”秦君行虽在口头上威胁,其实心头却被于劭祺脸上的酡红给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秦君行凝视着双颊酡红、已不见刚刚惨白之色的于劭祺,便有很大的满足感,并因此欣慰不已的笑了。

  被激烈的索吻后呈现红肿的唇瓣微颤,眉头却锁得死紧,于劭祺瞠大眼瞪向他,眼中泛起薄雾,却又倔强的不愿认输。

  不想让他看轻自己。于劭祺直觉的想着。

  跟他走,表示他得离开他长久生长的环境,割舍他已经无法舍弃的一部分。

  那等于是叫他拿一把刀往手臂上割下一块肉般地令人难以忍受。

  除非……除非能给他保证。

  除非秦君行能保证他一生都不会变心,对他承诺永世不离不弃,否则教他怎能安心的随他而去?

  于劭祺脑袋中除了这个想法外,再也容不下其他。

  现在买东西都有附保证书,那爱情呢?有附带一张永久的保证书吗?

  谁能给他保证?保证爱情一生都不会变质,直到海枯石烂还能像钻石般恒久闪耀着璀璨之光,谁的爱情附有保证书?

  他想买。

  ?     ?     ?

  秦君行最终仍是未能如愿地带着于劭祺离开那个他连一分钟都不想待上的烂地方。

  爱他,不愿勉强他,不想令他为难,所以就处处为难自己,勉强自己。

  一向吝啬付出的他,竟也会有为了爱情而对不起自己的荷包的一天,若是让伦常风他们知道,岂不是笑掉他们大牙!

  待不住的秦君行又出去了一趟,张罗吃的。

  既然决定住下来,当然也要顾及到肚皮,他的肚皮早已咕噜咕噜大叫,方圆百里之内,闻者可能花容失色、吓得屁滚尿流。

  未避免吓坏他的小宝贝,还有饿坏了他,他只好牺牲自己,以造福他人。

  爱人真命苦,被爱的人才是幸福。可他的小宝贝却不知道他的心情,不晓得他有多爱他。

  若爱能够度量,那他对于劭祺的爱会有多长、又有多深呢?说实在话,他很想知道。

  ?     ?     ?

  嘴里嚼着贵得要死又难吃得要命的饼干以暂时果腹的秦君行,在看见席地而坐并与他四目相接的小笨蛋吃得津津有味时,顿时觉得很不是滋味。

  一想到自己刚刚可是拼了老命,有话说到没话,说得口干舌燥并且一口揽下了帮他请假的重责大任,才打消了小祺想去上班的念头,他更是火大。

  哼哼!这就叫冤家路窄。

  原来那个叫阿土伯的吸血蛭所开的黑店就是小祺上班的地方,当场,他立即摆出威胁兼利诱的嘴脸,才让那死爱坑人的老头答应放小祺一天假,而且是不扣薪的休假。

  哼!也不打听打听他是何方人物,他只是一时龙困浅滩难以脱身,可别老虎不发威就将他当病猫。

  若不是为了心爱的小祺,他哪会留下?连屁都不舍得放一个让他们闻香,绝不会像小祺那样笨笨的留下来让人糟蹋,还被嫌弃。

  他又不是呆子、笨蛋,哪会简简单单地就被撂倒,叫他们再回去修行个一百年之后再说。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他在小祺身旁保护着,还有谁能欺他分毫?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有眼不识泰山,敢在太岁爷上动土。

  除非有人嫌命太长,活得生厌了。只要告诉他一声,他立刻将他送上西天去见佛祖。

  否则……有胆就试试看,他绝对整得他屁滚尿流,看见他如见鬼般逃得比谁还要快。

  “君行,你……”看着瞪着饼干发出凶光的秦君行,于劭祺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我不爱人这样,看起好像很没种。”秦君行直言不讳的道。

  他讲得太严重了吧!“你不走了吗?”一直将话藏在心中也很难受,于劭祺也很干脆的问出口。“若你改变主意,我们马上可以出发。”秦君行不答反问,双眼熠熠发亮,为着相当渺小的希望期盼的看着他。


  “我……没有!你不要误会,我没说要走。”一时紧张过度,于劭祺急忙撇清。

  “我也知道,说说而已。”他只是碰碰看他的运气如何,看看他会不会改变主意而已。

  无奈,秦君行运气极差,马上又踢到一块铁板,脚不痛,心却隐隐揪着,疼呀!

  他的小宝贝意志坚定如磐石,说好说歹仍撼不动他半分。

  失望!何止是失望而已,简直令他痛不欲生。

  转念间又想到他的一生都将毁在这间破烂无比的小屋中,秦君行就欷吁不已。

  “对不起。”

  于劭祺忽然冒出道歉之语,秦君行听到只有翻翻白眼,无奈的睇着他。

  “不用道歉。若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倒不如以行动来表示你的歉意,我会欣然接受。”秦君行暗示道。

  “啊!”他惊呼一声,不明白的看着他。

  “听不懂啊。”秦君行苦笑。

  于劭祺一脸不知所以然的看着秦君行,秦君行略感失望的摇首叹道:“看样子我教导得还不够透彻,才会让你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我得努力加把劲,让你跟上我的脚步,免得你让我唱独脚戏,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说着说着,秦君行慢慢地接近于劭祺。


  “你是说赛跑吗?还是演戏?可是我又没有跟你比赛……”

  “小祺。”

  秦君行出其不意的喊他,让他忘了下文要说什么。

  “什么事?”他下意识的反问。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秦君行双手抵在冰冷的泥地上,俯身靠近他。

  “不是说话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由于秦君行太过接近自己,使得于劭祺感到压迫感的身子微微往后倾。

  “想知道吗?”他扬起唇角噙着笑,不怀好意的问。

  “嗯。”于劭祺大大的点了一下头。

  “让我好好地告诉你……”

  “好啊!快说。”于劭祺不知死活的催道。

  “可以。不过……用身体来表达会更贴切。”

  眼见着秦君行面露狡猾的笑容朝自己而来,什么也无法做的于劭祺,只能眼睁睁的看他抬起自己的下颚,大拇指轻拂过脸颊,来到他因惊讶而微启的唇畔,抚摸着那粉红润泽的双瓣。


  于劭祺顿时觉得全身虚软无力,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般,紧接着便全身瘫软,任秦君行拦腰抱起他置放在被褥中,随之欺身而上,补钉的厚被因而凹陷,于劭祺被困在他与棉被之间,无法动弹。


  “你要做什么?”他知道自己这么问有点愚蠢,可是于劭祺仍忍不住脱口而出,害他羞惯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知道的。”秦君行笑笑,意有所指的道。

  “我不知道。”住口!于劭祺,你不要再徒惹笑话了。

  “我会让你知道的。”秦君行压低身子,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我……我……肚子还很饿,想吃东西。”霎时,于劭祺的脸上浮现两抹嫣红,美得似花般娇艳无比。

  “那就吃我吧。”现在若叫他立刻死去,他也甘之如饴。

  “我不吃人肉。”叫他吃他的肉,那怎么行!

  “你不吃,我吃。”

  “我、我不行的,我不好吃,你最好打消主意,千万不可以吃我,否则到时你会消化不良的,拉肚子可不要怪我。”你在胡诌些什么?此时的于劭祺真想挖个地洞,将头埋在沙堆中!像鸵鸟一样。“我不会。”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你又还没吃我。”于劭祺自掘坟墓的问。

  “我已经吃过你了呀,小笨蛋。”

  “咦!有吗?我怎么没感觉,难道你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吃的吗?”他并没有感觉到哪里少块肉啊!

  “我哪有偷吃,我都是光明正大的吃,不信,我吃给你看。”

  “哇!我不要,放开我,你要吃不会去吃饼干,我又不好吃,放开我啦!”

  “不行,大野狼怎么可能放过鲜嫩多汁的小红帽,而屈就那食之无味的饼干?小祺你就认命吧!”

  “我又不是食物!大野狼不要吃我,求求你。”他高喊。

  “你确定不要?”他慎重其事的询问。

  “不要。”于劭祺一口回绝。

  有谁会自愿当人家的食物,打死他他都不愿意。

  “那好吧。”秦君行好像下了重大的决定般,严肃的说。

  “真的,你不吃我了?”太好了,不用被吃了。

  “嗯,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无论是什么,我统统答应。”于劭祺不假思索的回答。

  傻傻的于劭祺又上了秦君行的当,笨笨的跳进他准备好的笼子里。这一承诺,于劭祺顿时失去了他的后半辈子,注定一生栽在他的手中,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答应我的事先保留,不过我可要先声明,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我可没拿刀子抵在你的脖子威胁你喔!到时可不能反悔,出尔反尔。”

  “才不会呢!说谎鼻子会变长,我不想让我的鼻子变得好长、好长,那样好丑,我才不要。”他比了个很长很长的手势,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煞是可爱。

  “我还是不放心。”最好是白纸黑字写清楚,这样才不会有人赖帐。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谁晓得未来的事会变成怎样,有凭有据的,他也多了份保障。

  “那我们来打勾勾,打过勾勾后,反悔的人是小狗。”于劭祺举起手朝着秦君行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吧!连小孩子的玩意儿也搬上台面,饶了他吧!秦君行差点出声求饶。

  秦君行看了他不脱稚气但却认真无比的神情一眼之后,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却仍敌不过他眼底的渴求及那可爱天上的模样,还是二话不说的跟他玩着小孩子盖印章的游戏。

  如办家家酒的游戏加上天真幼稚的情人,看样子秦君行的恋爱之路还有得走呢!

  眼前他碰上最大的问题,应是该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可要突破小祺的心防可能需要时间,这一点先不列入考虑,倒不如先使计把他带离开这里才是首要之务。

  剩下来的就简单多了,端看他出神入化的指上功夫,绝对要教他彻底对他伏首称臣,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于邵祺已是他秦君行的囊中之物,他还怕这天真的小鬼跑了吗?

  哼哼!

  他就不信一副天真模样的小祺,有那个本事逃出他的手掌心。

  除非他扮猪吃老虎,否则凭他一个天真幼稚外加傻得可以的小蠢蛋,谅他插翅也难逃离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就算他拥有双翅,他也会上天下海捕捉到他,并将他的双翼折下。

  折翼的天使,能飞吗?

  就如同失去羽衣的仙子般,再也回不到天上,只能留在人间。

  困在这个名为地球的鸟笼里,再也不能自由翱翔;失去了飞翔的双翼,注定成为笼中之鸟。

  笼中鸟只能依赖主人而活,再也无法独活。

  因为他已不能飞。

 


第六章


  光阴荏苒,季节交替,春暖花开的日子又翩然乍到。

  秦君行已忘了自他因不名原因坠海被救后,来到这个莫名奇妙的地方,过的是第几个春天了。是第四或第五个与于劭祺共同度过的春天,秦君行已记不得了,脑袋变得越来越不灵光。


  在这种穷乡僻壤的鬼地方,脑袋惟一的用途便是跟一群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坑钱鬼打交道。

  也难怪他的脑筋会生锈,因为缺少磨炼。想当然耳,优闲惬意的生活也稍微将秦君行尖酸刻薄的脾性削弱了不少。

  但与生俱来的劣根性还是根植在他的心中,想拔掉是不可能的事。就像他天生对钱有一股狂热,让他怎样也无法去停止爱它。

  不过若有人问他,钱与于劭祺孰轻孰重,那结果自是一目了然,语言已变得多余。

  小祺当然比钱还要重要。秦君行直视着于劭祺那令人百看不厌的睡脸,双眼照照发亮,比看到钱时才有的闪亮光芒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醒了。”悠悠醒来的于劭祺自然地猛往秦君行温暖的胸膛里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满足地又闭上眼。

  “嗯,你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他让娇小的他更贴近自己,行为举止已不见粗鲁,反而有股似水的温柔。

  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秦君行醇厚的嗓音传进他的脑海中。每当他这一么对他说,就表示他已经迟到了,于劭祺懊恼的在心中呻吟一声。

  想不起来也不行了。

  猛然坐起,掀开如丝般光滑的被子,右手挥开搁在肩侧的健壮臂膀,红润的唇嘟得半天高,脸上有一丝丝的不悦。

  “好过分,你都已经醒了,怎么不叫醒我?”于劭祺略微气愤的嗔道。

  “你不是很累吗?”唇角噙着笑,秦君行好整以暇的反问。

  “是很累没错,那也是因为你对我索求无度,不加节制才让我……让我累得几乎每天都爬不起来。我不管,要不是你对我做那种事,我会迟到吗?害我每天都被阿土伯叨念,都是你害的。”连日来的委屈化成一股怨气,全数向秦君行倾泻而出。


  “他念你,我就去找他麻烦。”不知检讨,仍是一脸笑意的秦君行皮皮的道。

  “不要啦!你不要去制造、增加我的麻烦与困扰了好吗?”他去等于麻烦,要他去,不如他现在忍着点还会好过些。

  “天地良心!我要帮你出气,你还嫌弃我,我可都是为了你,而你竟说我是麻烦、困扰,我是招谁惹谁了?”

  好心没好报!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助你一臂之力,想不到还被嫌。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事,不料你却视如敝屐!秦君行暗自哀声怨道。

  他真是自找罪受,难怪他最讨厌小鬼头了。偏偏又招惹到两个混世小魔王,一个是任性执拗的小祺,另一个则非刁钻绝艳的魅色莫属。

  “谁教你让阿土伯的面子挂不住,他是老人家,你就让让他,不要欺负一个行动能力不便的老人,免得被人耻笑。”于劭祺不禁指责。

  “我管他是谁,只要不惹到我便没事;一旦得罪我,我就让人吃不完兜着走。何况我都对他们手下留情了,偏偏那个死老头不知好歹,一直跟我作对,直搔我的痛处,分明是跟我卯上了。我能视而不见,像只没用的软脚虾窝囊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很抱歉,我做不到!”他实在对阿土伯感冒得很,而且早在第一眼就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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