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婚》--春水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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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任青徾,十一岁那年与一名拥有灿亮金眸的美人私订终身,他的「未婚妻」也以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作为订情之物。无奈,雀跃万分的他忘了询问美人芳名,以至于多年来无从寻起,唯有睹物思人一解相思苦。
艾竹溤,为保全家人性命遂将灵魂卖给诡魅冷残的恶魔,从那刻起,他便失去勾人心魂的绝丽容颜,变成一个其貌不扬的平凡男子。这个「以貌取人」的薄情郎!当初信誓旦旦说再见面时一定会认得他这个「未婚妻」,如今他近在眼前,他却视若无睹!?他本想就此埋葬这份爱恋,但他的主人却以向他「借爱」为由,愿意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条件是:必须找到一个与他真心相爱的人?行,他一定要趁此机会教他兑现「青徾爱竹溤」的诺言……

楔子
 
 
  凉夏绿荫下,一名孩童用滑嫩的小手捧着世界童话名著──爱丽丝梦游仙境,面容如月,神态冷淡从容,翻动书页的手指却透露优雅高贵之气。

  在电光石火的剎那,似察觉有丝风吹草动的男孩抬眼,梭巡任何可疑之处,气息凝窒三秒后,男孩又将心神转回书上。

  乌黑如瀑的头发被一条金黄色的丝带束在颈后而露出洁白如瓷的玉颈,优美的下颔上是散发青涩味道的粉色嫩唇,红润鲜艳、光泽诱人的娇嫩双颊,及俊挺高耸的鼻梁,还有金色眼眸灿亮、其中隐含不寻常的光彩让人迷惑,却又情难自禁的着迷。

  漂亮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的俊美男童着迷于书中的世界,不料南风缓送,令人舒适的怡爽午后催人眠,敌不住沉重的眼皮,他缓缓地轻合上了。

  风带着微熏的热气,拂过枝叶带来些许的骚动,枝桠沙沙作响惊动了躺在可容两人合抱的大枝干上侧首卧睡的男孩,而原本被他紧握在手掌中的鲜红苹果因他一个不注意而脱离他的掌控,随着地心引心而加速的往下坠。

  「啊──好痛!」

  被不明物体砸到头的艾竹溤摀着被撞疼的额头,痛得他眼泪直淌,泪眼蒙眬之际,他瞥见滚到他脚边的罪魁祸首。

  忍痛拾起苹果,艾竹溤顿时觉得莫名其妙;直到一道高亢稚嫩的男音响起,才为他解了无故被天外飞来的苹果砸到的缘由。

  「我的苹果!啊──」

  惺忪的睡眼在瞧见本来还在自个儿掌握中的苹果落入别人的手中后,任青徾这才完全醒了过来。

  他支着额际,悲恸哀悼他的午餐,一张性格的小脸此时悔恨交加、痛苦的扭在一块儿,想必是后悔没在昏睡前就吃掉那颗苹果所产生的憾恨。

  「这个杀人凶器是阁下的?」循声往上探首的艾竹溤,精灿的金眸中正迸射出一丝小小的火焰,逼视着稳稳坐在粗树枝上的人。

  「什幺阁下不阁下的,小小年纪讲话不要文诌诌的好吗?小老头子。」他那质问的口气令痛失午餐的任青徾老大不爽的讽刺回去。

  「我会原谅一个不知礼仪为何物的粗野鄙夫并且不跟他一般见识。」艾竹溤冷瞥一眼后从容的收回视线,拾起被他遗忘的世界童话名著往来时路走去。

  拐弯骂他没教养!小小年纪讲话恁是歹毒,一出口就将人的自尊伤得体无完肤。眼光一转,落在她左手握住的大红苹果上,他的午餐还在她的手上,任青徾更是火气难消。

  哼!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在心底咒誓。

  任青徾性格的脸顿时一整,变得奸诡难测,嘴角挂着阴险的笑容,一跃而下,俐落的立足在草地上,拔腿就追。

  「胆小鬼,妳给我站住。」在后头追赶的任青徾拉扯嗓门高喊。

  「谁是胆小鬼!」猛然的停下脚步,倏地转身,艾竹溤横眉竖眼的睨向急急向他走来的人。

  「不打自招,妳还不承……啊──」石破天惊的呼叫来自本来胜券在握的性格笑脸,却因一根不知打哪儿横出来的树枝,让任青徾粗心大意的摔了一跤。

  突然,比艾竹溤高出半个头的任青徾,急速的以泰山压顶之姿,朝猝不及防的艾竹溤扑上去;而艾竹溤只能伸开胳臂抱住任青徾变相的投怀送抱,两人的唇瓣相交迭。

  惊惶失措如星般灿亮的黑瞳对上琉璨盈转的金眸,艾竹溤仍是一派的冷静,一点都不为所动的盯着任青徾。

  「哇!我的初吻。」任青徾像弹簧般弹跳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初吻?反射性的抚上唇,艾竹溤出神地恍惚起来。

  刚从丧失初吻的哀恸中恢复的任青徾,瞬间彷佛见到什幺奇珍异宝般地瞠大了眼,直勾勾的瞪着艾竹溤看。

  「妳好漂亮。」望着他出神的任青徾赞叹道。

  哇塞!好漂亮的女孩,刚刚没瞧仔细,只在意那颗苹果,反而没察觉眼前有个比苹果更为诱人的可人儿。他是不是「触目」?任青徾微微暗恼着。

  「我知道我的长相让你自卑,所以你毋需变相的奉承我,来满足你那受损的自尊心。」打从出生到现在,耳边接收的赞美声随着他的成长从未间断过,数不清的赞美词非但没能让艾竹溤高兴,反而令他烦不胜烦,苦恼不已。

  如今又听见同样的赞美词,且说得毫无创意、令人讨厌万分,艾竹溤的心中瞬间充满厌恶感。

  讲话真不是普通的犀利,今日换成脸皮薄之人岂不羞惭而死,不过,想他任青徾是个有志气、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十一岁「青年」,怎可让人随便一讥就萌生退却?哈,他才不怕呢!

  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死的任青徾,被骄傲的艾竹溤激起了征服的欲望,他的脑中不停转的、心中想着的,都是如何令那张漂亮到过分高傲的脸庞臣服于他的鬼点子。

  偏首微思,任青徾将艾竹溤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遍。而他无礼的注视令艾竹溤起了反感,他的眉越拧越紧。

  任青徾感到有趣的开口:「漂亮是漂亮,只可惜嘴巴出人意料的刻薄,简直到了令人望之却步的地步。我怕万一妳长大成人后没有人敢有豁出性命的决心娶妳,而既然我们已有了订情之吻,而且你也拿了我的订情信物,换句话说我俩已是未婚夫妻,妳……为什幺将我的信物丢在地上?」话讲到一半,见她随手丢下那颗苹果,任青徾愕然问道。

  「我不想跟一个只会自说自话的无礼之人做文明的交谈,你的东西我还你了,而且我也不计较你用这凶器欲加谋害我之罪责。」随手拍掉黏在衣服的草屑,艾竹溤以睥睨的姿态,浑身散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说道。

  唷!姿态摆得挺高的,不过他喜欢,够呛;还有那旁若无人的冰冷神态实在教人为之神魂颠倒,他赖也要赖上她。

  艾竹溤的一番话并未如预期的让任青徾抓狂,他反而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任青徾察颜观色后咧嘴一笑,和善的说道:「好歹我们也有了亲密的关系,何必如此见外呢?又不是外人,不需撇得一干二净吧!」

  「不要随便将意外事件加油添醋的扭曲,我们之间八竿子扯不上一点边。」

  「妳都将初吻献给我了,我当然要对妳负责!虽然妳认为我的品格不是说很高尚,但我铁铮铮的男子汉一言九鼎,说得到做得到。」说着,任青徾努力挺起还嫌单薄的胸膛,拍着胸膛豪气干云地道。

  男子汉?瞧他明明就是个还未断奶的小毛头,说的净是一些令人无法理解的大话,空口说白话的他……比想象中还要来得自负。

  可是,金色的眸子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困惑之色闪动。

  他似乎打定主意与他纠缠到底,他该怎幺办?要是他不答应,恐怕会被他纠缠到死都无法挣脱,艾竹溤突然有这个预感,他真的觉得眼前这个男孩会影响到他的未来。一想到这儿,他就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而他脸上那抹无害的笑容及他的友好,只让艾竹溤想到初吻被夺,而那意外的一吻竟挑动他的末梢神经,油然而生的羞耻心转化为气愤,他不能原谅他无礼的对待,他想给这无礼家伙一个难忘的教训。

  「我保证在有生之年绝不花心、不搞外遇,虽然有很多女生倒追我,但我都没有心动过;只有妳,能让我一见钟情的只有妳,请妳相信我。」任青徾信誓旦旦的道。

  一个小孩的求婚能当真吗?虽然他讲话的口气不像是一个小孩,反而像是个大人,艾竹溤不禁感到疑惑,甚至是困扰。

  握紧手中的书,艾竹溤有一股冲动想从这荒唐的求婚事件中逃开,但他坚毅无比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

  「给你。」艾竹溤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书递出,「你一定要娶我。」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好点子钻进他聪颖的脑袋中,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他的求婚,并依言交换订情信物。

  「绝不食言。」炯炯有神的眼瞳凝望着如众星拱月之姿般高高在上的冰冷绝颜。

  「一言为定。」艾竹溤真心的笑了,而他这一笑,差一点勾走了任青徾的三魂七魄。

  「绝对……一定……」他只能跟着傻笑。

  有一瞬间,任青徾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正不受控制地骚动着,好象在预告着什幺不一样的未来。

  荒唐的求婚记后,两人注定纠缠不清……

 


第一章


  你一定要娶我。巧笑倩兮中带点冷冷的气息,与月齐颜的她如是对着他说。

  绝不食言。闪着坚毅之色的他温柔回话。

  他轻托起她的下颚,拇指蕴藏爱意的抚触那娇艳恣意怒放的唇瓣,正待采撷绝丽花儿的香甜滋味时,不料却被穿越时空的魔音给震回现实世界。

  铃铃铃……

  火大的拍掉每日尽责催醒的闹钟,任青徾粗鲁地踢开凉被,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进入浴室做每日的例行事。

  五分钟后,神清气爽的任青徾踩着轻快的步伐,趁着天清气爽的好天气,准备来个探险活动。十八岁又六个月的他,今日的活动是前往刚考上的国立大学做个入学前探索。

  由于这所大学离家甚远,必须跨越五个县市才能到达,所以在考虑到交通的不便之下,任青徾在开学的前十日搬进了距离学校仅需步行三分钟的住所,以完成大学四年的必修学分。

  而大学必修科目──恋爱学分已被他从脑袋中排除,他脑中除了他的未婚妻之外容不下其它的女人,他从没有一刻忘记那在自己脑海里深深烙下、气质冷冽、仪态万千、容貌非凡的未婚妻,只是,她……她到底叫什幺名字?

  可恨啊!

  当时他太大意并且太自负,以为彼此交换了誓言,便有大事底定的狂妄心态;没料到这一别,将近八年的漫长时光竟隔绝了彼此的音讯。

  岁月匆匆逝去,已成年的他仍然没有她的半点音讯,即使两人再相遇,他能有把握认出她吗?

  烙印于心的金色眼瞳未曾消逝,只是爱情总有一天也会随风而逝,他能追忆那金色眼瞳多久?

  一天、一个礼拜、一个月、甚至是一年……

  任茫乱的思绪天马行空的漫游,任青徾走过自天桥迎面而来嬉闹谈天的一群人。

  拉回了自己的注意力,任青徾拾阶而下进入金名大学。

  ***

  爱丽丝!

  是的,在不知未婚妻芳名的情况下,任青徾只能睹物思人,所睹之物则是两人所交换的信物──一本世界童话名著──爱丽丝梦游仙境。

  有时候,任青徾会以为与她的相遇是出自于他的幻想,那只是他虚构出的一位美丽、虚幻又不切实际的可人儿。

  若不是那一吻,既甜美又青涩的销魂滋味强调了这件事的真实性,逼真到教人无法忘怀,他真的会以为那是出自他幻境中虚构的产物。

  那冷冽难近的临别一笑,让他为之倾倒,甘做裙下之臣,变成爱情的奴隶也甘之如饴。

  而那能让他甘做爱情奴隶的佳人就在彼方,梦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古典建筑的凉亭上的佳人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人儿。

  难以言喻的激动情怀在任青徾心中蔓延开来。

  乌黑如丝缎的头发吸引住任青徾的目光,随着那舞动的秀发,他看见一双想忘也忘不了的美丽金眸。

  金色的琉光与日争辉,不!日阳怎敌她眼中无人所及的闪耀光芒?她是这般耀眼!那发、那眼,触目所及全是他心底所眷恋、思慕渴望已久的,他一刻也没有忘记,由时间掩埋的记忆霎时一涌而上,任青徾知道他已经不用再追忆脑海中的容颜而悔恨不已。

  她,就他眼前。

  「爱丽丝……」任青徾叹息的喃语。

  ***

  任青徾像个莽撞无礼的鲁男子冲上前去将人抱满怀,在他还沉浸于重逢的喜悦中,怀中的人却像是惊弓之鸟般发出尖锐的叫声。

  「啊──非礼!」她用尽力气抗拒,陌生的气息让靳思荞害怕,恐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她的尖叫引人侧目,无数的怀疑目光全部投注在抱住少女的任青徾身上,他顿时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爱丽丝,是我,是我,妳不认得我了吗?我们曾订下白首之约,妳全忘了吗?」放开被他吓到而惊惶失措的少女,她脸上的惧意让任青徾痛心疾首。

  「我不认识你。」靳思荞惊魂未定的回答,慑于他骇人的气势下,她说出的话竟抖颤着。「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妳,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誓言,不过妳好象记不得了,我来帮妳恢复记忆。」说着,任青徾又举步上前。

  「不要!不要过来。」见他又靠了上来,靳思荞心惧地倒退三步,抬起手阻止他的前进。

  「我……」

  「喂!你这个人真不识好歹,人家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你就不要再厚颜无耻的苦苦相逼,同样是男人,我劝你不要坏了我们男人的形象。」围观的群众中有人看不过去地跳出来仗义直言,维护看似柔弱的靳思荞。

  「你是谁?」任青徾不爽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到打断他解释的男子身上。

  「莫言欢。」生**打抱不平的莫言欢,甩了甩过耳的半长发后,摆出自认为最潇脱帅气的姿势臭屁的说道。

  「好怪的名字!」任青徾脱口说道。

  「你!你又是谁?胆大包天跑来这儿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看看自己是什幺德行?」莫言欢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人家说他的名字怪。

  「任青徾,全宇宙最帅的人就是我。」难道长得太帅也是一种错误吗?否则怎会有那幺多人嫉妒他。

  莫言欢做出受不了的呕吐样,「恶!青霉,原来是霉菌,果然是讨人厌的东西。」

  长得像女人一样的小子,真是令人不爽!「不是那个霉,没水准的人脑袋总缺少了些东西,我能体谅你们这些少根筋的人总是能将人弄得哭笑不得、却又不知错在哪里的愚蠢。」任青徾也不是好欺负的,马上就反击回去。

  「不要卖弄你的小聪明,论有修养的人在这里,看清楚,厚脸皮的青霉先生。」脸不红、气不喘的莫言欢,才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像只落水狗夹着尾巴跑掉,他除了爱管闲事外脸皮还厚得可以。

  任青徾翻白眼,受不了他白痴的模样纠正道:「是青……」

  莫言欢快一步截断他的话,「我知道!是青梅竹马的青梅,我还想请问青梅先生,你不找你的竹马,跑来缠这位小姐,敢情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

  撇撇嘴,任青徾隐忍着想要爆发的怒气,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后才缓缓的开口:「她就是。」算他好运,看在今日是他与爱丽丝重逢之日,他不想小心眼的与这个长得一副女人样的白痴娘娘腔计较。

  「不会吧!她就是?」莫言欢的脸上清楚的写着后悔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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