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啸狂凌Ⅰ血染尘璃》——Dofren(杜枫)
Dofren(杜枫)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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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不懒床了?而且还起这么早?昨晚喝的酒是假的啊?」
「你以为我还像你啊?你不也起早了,往日不到日晒三竿你都不会起来的!」上前拉起仍窝在被里的男孩,宇文凌烈熟练地一拳赏过去,却忘了自己现在的拳头力度了。
「你......」虽然临时收了力度,但璨冀还是被宇文凌烈打得一个踉跄又跌回床上去,不过这次就不能怪他装模作样了。
「你这怪力男!」看着璨冀转眼又跳起来怒气冲冲的指责,宇文凌烈眼底放下一抹担心,看来璨冀平日有锻炼身体嘛,挺耐打的!
「你脸上是不太好,力度倒是不差劲......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直觉宇文凌烈有些不妥,身为好友的璨冀怎么可以错过,一手揽过宇文凌烈的脖子就要来个逼供。
「别玩了,你忘了我身上有病吗?而且我们还要去觐见皇上呢!你挨骂不要紧,可别连累我啊!」自小在皇宫里玩耍的好处就是,看到皇上的机会很多,看多了威慑感自然就更不多了。
「怪不得你起这么早,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来!我这就带你去见父皇,父皇一定很开心。」
立刻被宇文凌烈拉开思绪,璨冀拉起宇文凌烈的手,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两小无猜的日子,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就在皇宫里跑了起来,看到一路上的待从们惊讶的眼光,璨冀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这般童稚了。
脚步一收,璨冀恢复以往的慢步子,看着跟着他一路小跑脸显得有些发青的宇文凌烈,不由有些担心:「凌烈,你现在还好吧?我拉着你跑,会不会对你的病情加重?」
「还行,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虚!御书房就到了,皇上今天会在那里接见我对吧?」
「对,可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对啊?要不要我去跟父皇......」
「还行!只是在山上时不用这么拘谨,也没有太多俗事要面对,现在回到京城身体竟有些不适应起来了。」实在有些受不了璨冀的爱操心,可是又不能说自己没病,宇文凌烈眼睛转了一转,倒是想出一个好借口来。
「你那两位救命恩人倒是挺适应京城的生活,外人传言,这些天全是他们在奔波操心宇文家的事。」
「是啊!!他们跟京里的达官贵人都有些生意来往,现在他们肯帮我重建宇文家,我真的是感激不尽。如果没有他们,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宇文凌烈半真半假地说着,心里不由焦急,怎么现在璨冀这么会注意细节了,他真的很不习惯在朋友面前说谎。
「也是,真该重赏他们,看回头再给他们一些......」
璨冀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二皇子来了』,那里头含着的焦急跟释然让璨冀不解地看了前方一眼,原来是守在御书房的太监总管。
「二皇子,平王又在里面挨皇上骂了,您快去救救他吧!」太监总管求着这个皇上面前最受宠的皇子,实在平王一次又一次的哀求连他也看不下眼啊,怎地皇帝就是不松口气呢?平王只是来讨回妻子嘛!
「平王?那个平和渡日的老人家?」宇文凌烈不解地望着璨冀,皇上在骂平王?一会吧?
「你刚回来不知道,平王之位已由隽霖继承,老平王早已在半年前逝世。」璨冀稍作解释便向太监总管点点头,示意他去通报。
「隽霖,皇上不是一直很看重他的吗?那时你还为了一点小事跟他争宠呢!!那为何说他『又』在皇上面前挨骂?」
宇文凌烈当然知道那位比他们大上三年的隽霖世子,听说那世子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倘,早在十五岁便得到『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美称,十七岁成了武状元,获准在殿前行走,可直接参见皇帝,与他并称『文武双英』,一般皇亲国戚也要忌上他几分。
「我也不知为何,只知在发生你家的事不久,父皇为了办点喜事冲煞气便应了老平王之请,让隽霖跟他家那个童养媳成婚,还收了那个童养媳作干女,册封为『祥喜』郡主。但想不到只两年时间,平王跟那个童养媳竟先后病死,父皇大为震怒把郡主的遗体收了回来,直到现在也不告诉隽霖他的媳妇在哪儿埋葬!隽霖不时进宫请求父皇恩准让他把郡主的灵位迎回家中,但父皇仍是不肯,还一提就骂,连着几天都不高兴。」
「那郡主想必生得如花相貌,让隽霖一往情深,舍不得她吧?」
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真是笑话,那个郡主我也见过一次,长得不是一般的普通,连个宫女都比不上。而且听说年纪也不少,有二十五六了。是以前为了帮隽霖冲喜而娶的童养媳。之前隽霖在外头也有红粉知已,对家里的妻子是看也不看一眼,后来还把红粉知己迎到王府里做小妾。直到老平王死后,接着不久这个郡主也死去,隽霖这才开始表现他的『一往情深』。怎么看也太奇怪了吧?」
「皇上应该是气他的无情无义,不然不会把郡主的遗体藏起。」
「话说回来,父皇还真是很疼这个干女儿,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不忘给她一份,直到她死去也专门为她做了一个冰棺。不过父皇到底把她埋在什么地方就真的无人可知了。如果不是有你的出现让我惊喜过望,我说不定会去追查追查此事,这件事实在是太令人好奇了。」璨冀随着出来领人的太监总管一边走着一边帮宇文凌烈解惑。
「是吗?」宇文凌烈虽然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毕竟是皇家的事,他不便管太多,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管闲事。
「是凌烈吗?过来让朕看看!」
才踏进御书房,迎头就听到皇上的唤声,璨冀跟宇文凌烈连忙跪下参见皇上,宇文凌烈更是依言上前抬头让皇上细瞧。
「真是受苦了,看看一个好好的孩子竟弄得这副模样回来,难怪飒弟也说是天妒英才,让凌烈你受折磨啊!」
飒弟?宇文凌烈困惑地望着璨冀,怎么那素不相识的『飒弟』会为自己说话?
就是安国公。
璨冀无声地说着,眼睛瞧见仍跪在地上的隽霖一脸木然,不为所动,像是根本看不到他们进来似的。
「父皇,你又在责备隽霖啊?」璨冀走向前站在皇帝身旁撒娇。
「冀儿,你尽会帮你表兄说话,这个愚蠢的东西现在才来表现他的情义有何用,碧儿都已经不在了。」
「表兄已经悔过,您就不要再责备他了,碧郡主毕竟是他的妻子,就让表兄迎回她的灵位又不会怎样!」
「我已经下旨废了当年那道赐婚圣旨,现在碧儿跟他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是我朝的郡主,灵位当然摆进我皇家墓地里。」作皇帝好就是想怎样就怎样,没有敢违抗。
「什么?」
「臣不服......」
「你有什么不服,碧儿嫁进你家你有没有好好对她,你让她生不如死,你还敢说不服!!这个主意是碧儿临终前的意思,她不愿让你难做人,所以请求我撤了那道圣旨。那么好的女孩你不要,你现在还来求些什么?」皇帝一脸愤慨,似乎很替那个死去的『祥喜郡主』不平。
「臣......臣只想让碧儿能在黄泉之下不那么冷清,我把她迎回王府自会夜夜陪伴,让她不再寂寞。」隽霖一脸悲戚。
「朕主意已定,你们不必再说,隽霖你还有你应尽的责任,不要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就糟蹋了平王努力积下的名声,回去好好处理事情,今日就到这,下去吧!我要跟凌烈聊聊。」
「......臣明白......」毫无生气地跪叩后,隽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连跟璨冀和宇文凌烈打声招呼都没心情。
「父皇,您真敢说,什么不该为了一点儿女私情糟蹋平王名声,您还不是为了一点私情不让人家夫妻团聚,好让隽霖安心!」
「璨冀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是一点都不明白人心。凌烈,你倒是说说朕这么做有什么用意?」皇帝摇摇头似乎对璨冀的不明世理有些遗憾。
「啊?哦......皇上这么做,自然是有含意的。我猜,看隽霖世子的样子像是悔过而不是一往情深,想必他对这位郡主只有悔心并没有感情,如果把灵位迎回府中相信不久就会把郡主遗忘,因为他平息了自己心中的内疚,完了自己的心事。但如果他得不到郡主的灵位,心里便念念不忘,总会记挂着郡主,这样郡主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一丝安慰吧!!」
一直目送着隽霖离开的宇文凌烈困惑地想看清刚刚惊鸿而过的容颜,可是低头快步走出的隽霖毫无回头的迹象,让宇文凌烈找不着任何求证的机会,可是那刚刚相貌真的挺......仍在思索的宇文凌烈,好不容易在璨冀的拉扯下才回复神智,一定神便侃侃而谈起来。
「不错不错,凌烈,你出去这几年学了不少啊!!连朕的心思也摸得着了。璨冀你应该跟凌烈学一学!」皇帝高兴得连声称赞,宇文凌烈真是成长了,虽是半身沧桑,但眼神可比以前利了不少!
璨冀听到皇上的话只是把嘴一撇不于置论。
「谢皇上夸奖,凌烈只知道有些东西在你身边随手可得,你不会知道珍惜,直到失去后就再难寻回来。你即使在心中再后悔再伤心也无法扭转这个事实......」宇文凌烈想起以前那温暖的家庭,那爱笑爱唠叨的父母,那爱护有加的姨娘,眼眶不禁一片红润。
知道宇文凌烈忆起伤心往事,皇帝也不好再继续这个伤心话题:「凌烈可要节哀。宇文家在天下脚下发生这等惨事,朕绝不会让凶手逃脱法外的!倒是你病了,可要好好休养,宇文家就仅你一棵独苗了!」
「凌烈谢过皇上的爱护,虽然凌烈身上负病,但是绝不会让杀害我宇文家全家的凶手逍遥在外!」忆起那夜牢记的五张脸孔,宇文凌烈禁不住血气翻涌,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告诫他现在正在面圣,他根本控制满身的杀意!
「凌烈?」敏锐地发现宇文凌烈的不对劲,璨冀上前拉住宇文凌烈的手,「你还好吧?」
「......抱歉,我一时忘形,我......」
「朕明白的,家仇血恨哪能轻易放下!只是那些官员也着实没用,这么久了连点线索也找不着,如果凌烈自己有办法,朕就恩怨你用你自己的法子报仇,赐你可以自行决定凶手性命的权利。这欢迎你回来的礼,你可满意?」
宇文凌烈大喜过望,双膝着地向着皇帝三叩九跪:「凌烈谢过皇上大恩!」
「父皇尽做顺水人情,这凶手抓回来还不一样是要问斩,最好还是五马分尸呢!敢杀害宇文家一百余口,这哪还是人的所作所为,连畜牲都不如!」
璨冀看着宇文凌烈欣喜过望,父皇眉开眼笑的场景不由一阵嘀咕,也好,以后就由他跟凌烈两人负责找出真凶,再来个极刑,好为凌烈报仇雪恨!
「凌烈要真感谢朕,那朕就真要向凌烈讨些东西了。」皇上慈爱的扶起宇文凌烈,看着这个不亚于自己皇儿情份的男孩,心里的激赏又长了几分,这孩子连脾气也学会控制了,刚才明明杀气冲天却能强忍不露,比璨冀可强多了,璨冀以后有此良友必定得益不少......
「皇上想要什么,凌烈绝不会推托!」
「也没什么......听说你们昨晚在私宴上与飒弟大斗对子,引来一堂喝采,这等热闹也不让朕瞧瞧,朕可要罚凌烈为朕再大显身手一次了。」
「如果父皇去了,那就没那份热闹了!」璨冀一脸兴奋,想起昨晚的凌烈是何等的才华尽显,那傲气的模样分明就像小时候自傲不可一世的模样,真是怀念。
「那今日就更要罚凌烈了,明知道朕爱极你的文采,却不让朕先行观赏。该罚该罚!」
宇文凌烈笑了,知道这是皇上特地想逗他开怀的方法,适才的杀气看来皇上也有所察觉,幸好没有责怪,还特地赏自己一道先斩后奏的口喻!
「皇上想瞧凌烈哪手绝艺,凌烈必定尽力献上!」
「这个得让朕想想......棋嘛,朕今天没有什么心情下,书画是你的强项,相信不会差到哪里。倒是琴......朕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每日听宫里那些没用的乐师弹奏都已经听腻了,不如凌烈为朕弹上一曲如何?」
金口一开就是圣旨,哪会有商量的余地,宇文凌烈点点头,就不知三年没碰琴弦,自己还有没有以往的水准了。伸手接过灵敏太监立刻翻找出的上好玉琴,宇文凌烈坐在立刻放上的琴椅上,心里一时也拿不定注意也弹些什么好。
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放在琴桌上的琴弦,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总是在他面前弹琴的银发男子......
那一年的每天,悦耳的琴声总是会定时响起不绝于耳,他每次练着功都能听到林间传出的旋律,那轻快舒畅的琴声伴着他踏过一个个苦练的晨昏,那曲叫他如何能忘的旋律,那个叫他如何能忘的人......
啪啪......啪啪......
响亮的鼓掌声把他的心思拉回,只见皇帝脸上笑意连连,璨冀陶醉地不断鼓掌,周边的太监们更是痴痴迷迷沈醉在乐曲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真是太令人惊叹啊!!天才第一才子果真没有封错,这首曲子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凌烈,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哈哈!!」
扬起僵硬的笑容响应皇帝的赞赏,宇文凌烈这才知道原本方才他把寒星随平日所弹的曲子弹了出来。心里不由一涩,他真不应该想起寒星随,他都已经告诉自己缘尽了!他都已经把所有施舍给自己了!
「来来,凌烈,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朕今天真是太开心了,你要什么朕就给什么,不如让朕赏个公主给你做妻子如何,今年你也有十七了,该成家了!」
「不行,不行,如果让凌烈做我的妹婿我可不喜欢,妹妹里没有哪个能配得上凌烈的!!」宇文凌烈还没推托,二皇子璨冀就跳出来反对了,开什么玩笑,怎么他一回神就听到父皇在乱点鸳鸯谱,皇家的公主他可没看到一个能配得上凌烈的。
「胡说,朕的女儿会差到哪?」皇帝自然也明白自己女儿的得性,佯装生气,可看到璨冀比宇文凌烈还紧张的神态,也不由笑了起来,这皇儿对凌烈小子就像母鸡保护小鸡一般,总容不得别人欺负宇文凌烈。
「那凌烈想要什么?真看中什么就开口,不用顾忌的!」
「凌烈想保留这个请求,等以后凌烈有需要的时候再向皇上呈请。」宇文凌烈拍拍一旁跳脚的璨冀,能得到皇上一个承诺比什么都来得珍贵。
「行,行,那凌烈你以后有什么要的就向朕开口吧!朕一会还有事,你们就先告退吧!璨冀好好照顾凌烈明白吗?」
「是......」
有礼地向皇上跪拜退下,璨冀跟宇文凌烈欢天喜地准备离开,可一转身就看到那让人感觉高深莫测的安国公正站在他们的背后,两人心里不由一颤,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敛了起来。
「皇兄,真是好雅兴!怎么『天下第一才子』显艺也不让臣弟我见识呢?老远就听到那手漂亮的琴声了,赶着过来结果还是赶不及,那首曲子真是迷人之极啊!真让臣弟怨恨自己走得太慢!」安国公的目光流转,脸上笑意越发加重,让人心神俱摄,一时间两个少年也不知该如何答话。
「你就不要在他们面前卖弄你的魅力了,他们还是小孩子可是最容易失神。飒弟,先让他们离开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凌烈弹奏。我有事要跟你谈!」皇帝似乎很明白这个弟弟的魅力,对眼前两个小孩的反应并不在意。
「臣弟明白!」退后一步让璨冀跟宇文凌烈得以擦身而过,安国公看着两人在他身边仓皇离开,嘴里这里是真的泛起了愉快的笑意,他们挺敏锐嘛!居然懂得怕他!
◇◆◇
在皇宫住了半月,在高瞻的俐索行事下,宇文庄已经重建辉煌粉刷一新,宇文凌烈在皇宫派出的侍卫浩浩荡荡地陪同下重回故园,一时宇文家风光无限,天下第一庄的名声不翼而走,诸多生意更是大开方便之门,这宇文家可是有皇宫撑腰的,哪个不让三分?
花费三个月陆续建立起来的商号银铺,以往被别人吞并的宇文家名下产业不断在高瞻的巧手下一一重新夺回,陆续送上的帐薄一层又一层,在书房里都建起小塔来了。
宇文凌烈站在书房中央,看着这几个月来的成果,脸上虽有一丝欣喜,但更多却是忧虑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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