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啸狂凌Ⅰ血染尘璃》——Dofren(杜枫)
Dofren(杜枫)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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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凌烈举茶赔罪,当年自己全然无了主意,只听着母亲的话爬上雪山,一时也忘了这个皇子好友......可是皇子又如何,这几年来,官府不也破不了案?自己能指望什么,依靠别人不如自己掌握力量,他们是以武力毁自己家园,自己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在怀疑,当年清点尸体时,你庄上的尸体人数不齐,缺了三具。现在你出现了,那就是说,还有两人是失踪的!我细细检查比对了许久,我怀疑你爹娘就是那两位失踪者!」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宇文凌烈伸手抓住璨冀,眼底全是惊喜:「你确定?」
「凭我跟你十年交情,你爹娘的模样我哪会认错,而且我的感觉也认为他们没死。所以我曾经大肆地搜寻过你们,可一点踪迹都没有。虽然交待了官府把宇文庄封着不让人进入,可你家的财物我却是保不住了,很多属于你家的产业都被人......」
「这个我知道,让十四岁的你做到那种程度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宇文家的一切我都会把它找回来的!」宇文凌烈握紧了拳,他决不容许别人霸占他宇文家的东西!
「凌烈啊!我怎么觉得你现在不像个病人了,果然要刺激一下人才会生龙活虎的!说不定再刺激个几回,你的病就不药而愈了。」
「啊?......啊,咳咳咳咳......」被璨冀笑语一句,宇文凌烈惊得一手按回胸口,连连咳嗽起来,用内力逼出一头大汗,双眼一转也尽力失神,转眼一个病人又出现在眼前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来人啊!来人,快拿药来......我看凌烈你是受不了刺激,以后有些什么事就尽管找我,我帮你出头,你别操劳了。」一手抚着宇文凌烈的背帮他顺气,璨冀一边喊着人。
「别,不用了,一会就好。」宇文凌烈止住了璨冀的叫唤,开玩笑,这里是皇宫,叫来的就是御医了,这一把脉不就露出马脚了?
「我没事,只是一时气喘不上罢了,我自己有药。」假意吞了两颗补丸,宇文凌烈暗笑,高瞻真的高瞻远瞩,连假药也让他带来了。
「你有什么疼痛可要说啊!要不要找御医来?」
「不用了,不用了。你这么慌张,小心被大皇子笑话。话倒是说回来,没了我这几年,你跟大皇子还处得好吗?别被他欺负哦!」
笑着扯开璨冀的注意力,宇文凌烈不由也担心起这个青梅竹马来,虽在皇宫长大,可这二皇子也善心多了一点点,争权夺利这事在皇子间可是常见的,这可不能随便退让啊!
「没什么,虽然平日我让他,可也由不得他胡来。这几年我跟着父皇身边做事,没什么空跟他私斗,倒是在朝上,有过了几招。没了你,大皇兄似乎就以为我不行了,好歹我也是同一个太傅教的,我会输给他吗?他想什么我都知道,只是不拆穿罢了。」
笑着想起去年开始跟父皇上朝旁听政事起就一直发生的小冲撞,明眼人都知道父皇宠的是谁,民间爱戴的是谁,大皇兄一心想立功勋,却不爱民如子,处处为民着想,这哪是父皇欣赏的行事风格,自然也就受到父皇的多番责难了。这也想不透,还说自己在父皇耳边吹风,看来这皇位大皇兄要坐上的机会不多啊!
「笑得这么阴险?看来大皇子在你手下没讨着好处。」『知璨冀莫若凌烈』,这是老早皇上所赐的金句,宇文凌烈明白璨冀平日是好说话,但在正事上可从不让步,是个硬脾气来的。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听说你住进了皇宫,大皇子递贴来请了。今晚有一宴会,是官员们的私宴,他请你去,恐怕是想要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模样?顺便给一个下马威你。父皇可是下了旨,明天召见『天下第一才子』啊!」
调皮一笑,璨冀知道,今晚会有场好戏看了!
「放心!我从不会让你失望的!」回以一个『你明白』的眼神,宇文凌烈也不由磨拳擦掌了起来,他决不会让人有小看『天下第一才子』的机会,也决不会让人奚落璨冀的机会!
◇◆◇
莺歌燕舞,酒杯交叠,这本是官场上私宴常见的模式,可今夜却平静地出奇。私下有些放荡的官员们这会儿坐得端正,言谈间拘谨严肃,如上朝般正容。没法,现在大堂上就坐着三位虽比不上皇上、但仍是皇氏一族的成员,且由其中暗闪的火花可以看出,今天必有一番龙争虎斗,他们可不会成为触动开关的罪魁祸首。
璨冀勉强打起笑脸应对,原以为只要摆平那位爱挑刺的皇兄便行,哪知大皇兄竟把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的安国公也给请来了。
由小时候第一次见安国公,安国公就永远只是那一副清淡笑脸对他,旁人说是和善,他看着却是寒刺。每看一回,他的心总会跳漏一拍,虚汗直冒不停。按道理说,自己小时候虽然爱弄点恶作剧,和凌烈一起闹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可是他从没犯到安国公的头上啊!他用得着拿这种假笑来对付自己吗?
「宇文家的独子宇文凌烈回来了,皇弟怎么也不带他来让我们聚聚旧啊?如果不是发贴去请,怕现在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还是皇弟聪明,三年不见,竟一眼就认出童年玩伴来!」
明赞暗讽着,似乎大皇子德涵对宇文凌烈的身份抱着质疑,璨冀与宇文凌烈对望一眼,不由感觉有些奇怪,宇文凌烈是真是假,于他何碍?
「宇文凌烈见过大皇子,因草民身上有病未能及时拜见,让大皇子心生不悦,草地民实在惭愧,还望大皇子见谅。二皇子仁义慈怀,一听到草民身怀重病便把草民接入宫休养,这作法确实有些欠妥,等明日草民参见完圣上,自会返回于宇文家,请大皇子歇怒。」
坐在璨冀下方的宇文凌烈站起来向着句句带刺的德涵有礼的一躬,话里更是谦虚退让,这与三年前持才傲物的『天下第一才子』完全两样,一时以往见识过宇文凌烈风华的各位大臣都不由为之愕然。这真的是除了皇帝跟二皇子外,从不对人假以颜色的宇文凌烈吗?
「宇文凌烈啊!真想不到长大后的你竟如此懂事,相信你爹在天之灵也感到安慰吧!」大皇子得意地哈哈大笑,想不到这个傲视天下的第一才子终究还是向他屈膝了。
璨冀跟宇文凌烈闻言脸色一变,璨冀刚想说话却被宇文凌烈拉住,「我相信我爹娘一定会以我为荣的。在下先行谢过大皇子对宇文家的关心!」
「凌烈,你......」璨冀想不到阔别三年后的宇文凌烈竟变得如此陌生,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竟说得脸不改色,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傲气跟真诚。
「哈哈,眼前的这个宇文凌烈该不会是假的吧!你真的是宇文凌烈?」大皇子笑得更是开怀,常常在璨冀面前吃瘪的他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现在他如此奚落璨冀千般维护的宇文凌烈,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我怎么会是假的呢!二皇子与草民是青梅竹马,他说的话从不会作假,在场的诸位大人可以作证,对吧!」
「这个当然......」
「对,凌烈公子说得没错......」
「是啊!二皇子一向真诚待人,怎会作假......」
一时间应和的声响此起彼复,让大皇子的脸由先前的红润变成现在的铁青,他早知道这些底下的臣子们都拥戴他这个二皇弟,但想不到他们竟敢公然提战他的权威,让他下不了台。
「所以大皇子如果质疑凌烈的身份,下回可要先拿出些证据来。身为皇子之尊,不能随意胡乱指责,不然可要落下个不良名声,于己无益!」宇文凌烈冷冷一笑,话虽说得轻,但在座众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大皇子想在这里闹事简直是自讨无趣,他宇文凌烈从不会让人欺到头上也不反击的,敢羞辱他父亲的人,又怎会让他好过!。
「怎么会说话藏起玄机来了?这晚是替『天下第一才子『接风洗尘,大家都是仰慕『天下第一才子』风华而来的,这是喜宴,气氛可别太凝重了!」
一直没出声的安国公看着一直僵持不下的三人,突然击掌鸣声,为大皇子找了个台阶下去,大皇子德涵立刻应和。
「皇叔真说得是,前些年皇叔一直游历外头,没见识过宇文凌烈的才情,今个可是要好好考考他才是了!」
「就是,当年就曾听皇兄赞过,宇文家的独子才智过人、聪明绝顶。可惜来晚了一步,缘悭一面。现在能有此机会,当然得请教一番,好一睹『天才第一才子』的风采啊!只是宇文公子形容憔悴,可要好生休养才行。」安国公淡然一笑,虽与着大皇子一唱一和,可态度比起大皇子来落落大方,似乎他真的是为了一睹宇文凌烈的风采而来,让人生不上半点怀疑。
璨冀怀疑地望着这位年轻的皇叔,可在自己审视的眼光下,那笑容仍一如往常,真看不出增分做戏的迹象。难不成他真的是来看看凌烈而已?
「安国公对凌烈如此看重,凌烈又岂敢怠慢,只因三年前身受重伤,近日才在两位救命恩人的帮助下返回京城,所以病情一直没太大好转,倒让二皇子,安国公忧心,实在是惭愧。」再向安国公一拜,宇文凌烈镇定抬头,借此机会观察起来。
当今皇上正值不惑之年,底下几位皇爷皆封为国公,年纪都在上下左右,就只这安国公与皇子年龄相近,只比大皇子大三岁,比二皇子大五岁,在皇上眼里,这没有继承皇位权的皇弟就如他生的皇儿,宠得厉害。
而长像俊秀高挺的安国公长年流浪在外,十五岁起已经远游四方,与进皇宫伴读的宇文凌烈刚好错过,两个皇宫的传奇至此才算是有缘见面了。
「怎敢?宇文公子可是皇上亲口点的『天下第一才子』,即使在皇上面前也能畅所欲言,进出皇宫不须过问。皇上嘴里没说,心可是把宇文公子当干儿子疼了。这在皇宫里早已是公认的事实,当年宇文家一案,皇上大发雷霆,可是下达重令,广布皇旨,要为宇文家查出真凶!」
宇文凌烈听完这些话,眼角里跳了一跳,这安国公说话语气倒是没什么,怎么语里的内容总让人心里不舒服,可又说不出什么来。话里也没什么讽刺的东西,顶多是欣羡,可他怎么就是听不下耳呢?怪事!
「谢皇上恩宠!皇上对草民的爱护,草民是铭记在心,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掬躬尽粹啊!」
宇文凌烈正容,向着皇帝所在宫殿方向一拜,这官场上的官腔,他也是打得圆滑,不失水准的。
德涵跟璨冀看着安国公与宇文凌烈不断在打官腔,都不由有些烦闷了起来,这两人还真够酸的。
「皇叔这次来是想见识一下凌烈的才华吧,可惜凌烈精神不佳......」
「无妨,既然安国公想考考草民,草民必当全力以付,不会让国公失望的!」
打断了璨冀想帮他维护的好意,宇文凌烈明白,就算这次能逃过了,大皇子跟安国公还是会找其它机会来刺探自己的真假,既然这样,不如就趁机让天下人知道......
他!宇文凌烈!天下第一才子!是真的回来了!!!
◇◆◇
「既然如此,就让我出个对,让宇文公子对上一对,就当是为这宴会增兴如何?」安国公也不推托,看底下在看戏的臣子们就知道了,所有人还是对这宇文凌烈怀着三分怀疑,三年的时光不短不长,一个能如此接近皇上的人物死而复生,重新出现,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国公直管考,草民显丑就是了。」宇文凌烈这次是真的露出了笑容,对子?这安国公真在怀疑他的真假啊?他当年就是以对子最受皇帝赏识了。
「那本公不客气了!先来一联浅显些的,权当热身。宇文公子请听:远观重重宝塔,六角四面八方......」
上联一出,底下多是文人出身的大臣也在议论纷纷了,席间无数『好』字飘散,这对子虽浅,可是非常形象,并不好对!
宇文凌烈眼一挑,伸出纤长五指,突然一笑:「这对子怎能拿粗手相对,就算草民失礼了。」
「哦?」
不明白宇文凌烈想干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宇文凌烈的身形而动,只见他走到一旁侍女跟上一掬,「请小姐恕在下无礼。」
拿开侍女手上的酒壶,宇文凌烈举起那只白嫩小手:「近看平平玉手,五指两短三长!」
「好!对得真好,即工整又形象!那小王再考你一考:『取女成娶,娶取淑女』。」击掌叫好,安国公一脸闲情,立刻又开一对。
「『生男为甥,甥生才男』。」宇文凌烈也不客气,豪气一生自恃才男。
「那这又如何:『春露夏雾秋霜冬雪,春夏秋冬露雾霜雪』。」
安国公继续出题,一题比一题难度加深。而这原本的宴会被他这样一考,倒成了雅士们的茶座聚会,大臣们听得如痴如醉,也在纷纷开始在心里比着下联。
「真是难啊!」
「对啊!真想不到安国公竟会有如此好联,即有四季的名称又有四季气候的特征,而且露雾霜雪都是同用一个雨字作头,都是同样的结构,真是难上加难!!」
不只底下的官员,连大皇子德涵与二皇子璨冀都洋溢着兴致私下试对,整个大厅细语纷纷,最后大家都一致地看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宇文凌烈。
冬雪吗?想起这三年常见的景色,宇文凌烈勾起一抹怀念,真不知道那满山的梅花怎么样了,在雪中应该会更加绽放吧!!
「凌烈,这上联怎样啊?对不对得上?」推了推仍在发呆的宇文凌烈,璨冀小心地探问着。
「啊?哦!抱歉,方才有些失神,我的下联是:『东江南河西湖北海,东南西北江河湖海』。」宇文凌烈回过神来,略一思索便对上下联。
「绝啊!!真是绝对!!」
「太厉害了,真是天下第一才子!」
满堂赞叹声不绝于耳,连安国公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好一个下联,真是字字对绝,根本让人无从挑剔。
「真是让人惊叹啊!!本公有个对子,只有上联,下联一直对不上,现在可真要请天下才子帮忙对上一对了。」
安国公要来笔墨,大手一挥,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官渡遇官官过渡。
「官渡是地方名称,官指的是官员,宇文公子可要想清楚啊!!」眼目含笑着,安国公似乎很期盼着下联。
又是一个难对!全大厅的人全望着令人折服的宇文凌烈,期盼他能再出令人惊叹的词句出来。
宇文凌烈也不客气,执笔上墨,可笔已点上纸却迟迟不成字,大家的眼光随着纸上的墨点越张越大,心越发紧张,就怕宇文凌烈这一仗要输了。
「的确是个好对,但并不是太难,『官渡遇官官过渡』是吗?上联即用『官』,那我便用『将』作下联。」
宇文凌烈也是笔下生辉,狂娟的文字轻绘在纸上:将台点将将登台。
「官渡对点将台,官对将,好!真是好!!那这个又如何?」
宣纸上再次出对: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宇文凌烈也不迟疑:地作琵琶路为弦,哪个能弹。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天才第一才子,果然令人心服口服!年青人好志气!!哈哈!!」
扔下笔,安国公大笑着,整个堂上的气氛被带动,众人也跟着鼓掌,一时间热闹非凡:璨冀拍拍好友肩膀,为好友的才情放声大笑;而大皇子德涵脸上虽然无光,但还是挂了笑。
陪着堂下气氛,昔前的剑拔弩张荡然无存,宴会终成宴会,在一片歌乐声中,人人笑语缤纷,只求着尽兴而归,可又有谁能看得透笑脸下的心肠!!

第七章
一夜狂欢,璨冀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由梦中醒来,幸好宴会挑的日子是不用早朝前一夜,不然自己可得糟糕了。
梳洗过后,璨冀欢喜地走向安置宇文凌烈的房间,这病小子昨晚累了一夜,我看他一定还是抱着棉枕在睡大觉吧,就让本皇子来亲自唤你起床好了!
依然怀着童稚之心的璨冀小心翼翼靠近床边,双腿曲膝一用劲就想来个泰山压顶,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宇文凌烈的叫唤声。
「璨冀,你在干嘛?」
收势不住的璨冀直跌到床褥上,惊奇地发现床早已经被整理整齐,翻过身他对着站在门口看笑话的宇文凌烈,不由抱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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