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守着这门手艺,平时在项尚的农庄接点活儿,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实在不想再出门奔波。
“那就买断吧,我们也贪个便宜,您看一万元怎么样?”吴女士试探着问。
“太多啦太多啦!哪用得了这么多钱!”姚师傅一听就急了,仿佛不是别人给他钱,而是他要给别人钱似的。
于是,一场罕见的“反向砍价”开始了。
一个真心想多给,一个拼命嫌多,推来让去好一阵子,最后买断的价格定在了三千元,姚师傅这才勉强接受。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留个电话,下次我腌酸菜的时候,提前给您打电话,您过来看一遍就会了,真的很简单。”姚师傅留下联系方式后,就急着回家看孙子去了,背影潇洒,步伐轻快。
“姚师傅这一辈子都生活在村里,他是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项尚望着他的背影,向吴女士他们解释道,“也就是我这个农庄离得近,他骑个摩托车几分钟就能到,要不然,他连农庄这边的活儿都不一定愿意接。”
“他把价格压得这么低,我们反而更不好意思了。听您说他有个孙子?多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下次我们来,一定给孩子带点礼物。”吴女士向项尚仔细打听姚师傅的家庭情况,语气里带着感激与真诚。
问完这些,她才把话题拉回正事:“项兄弟,那你个人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做酸菜鱼这个项目呢?”
“我要是加入,不就等于你们把利润分给我一部分吗?这我怎么好意思……”项尚有些犹豫。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资金也不算特别充裕,如果有你加入,不管是资金还是资源上,都能多一份支持,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好事。”
吴女士说得实在。她心里早有盘算: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店面,就把早年买下的那两间门面收回来自己用。
不过那两间门面现在都租给了别人,签了正式合同,如果提前收回,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算下来恐怕能在别处租好几个月的店面了。
怎么想都不太划算。因此,她内心非常希望能找到一个靠谱的合伙人,共同分担前期投入和经营风险。
“好,那我考虑考虑。如果考虑好了,就电话联系你们。”项尚没有立刻答应,但语气是开放的。
黎家三口人也明白,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次就谈妥。
这次能以这么低的价格拿到酸菜配方,已经是个意外的惊喜。
即便后续合作开店的事暂时不成,把这门手艺带回自家小饭馆,添一道招牌菜,这三千元也花得一点也不亏。
下午,他们带上项尚回赠的一大堆伴手礼,匆匆赶回家。
后天学校就要开始补课,时间安排一下子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江翊然的父母也从老家回到了省城。
这对小情侣二十多天没见面,心里都惦记得很。
第二天一早,江翊然就等在了黎晚晚家楼下。两人碰面后,先一起去吃了顿热乎乎的早餐,随后习惯性地溜达到了天台上——那是他们独处的小天地。
天台上的几盆草莓,最早成熟的那几批早就被黎晚晚吃进了肚子。后来结出的小果子,如今又长大了,一颗颗像红灯笼似的挂在盆边,看起来格外漂亮,也格外喜庆。
江翊然父母是回来过年的。
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都在本地,所以年前回来之后,他又把江小宝接到别墅住了一段时间,这两天他爸妈一走,他又带着江小宝搬回现在的住处。
黎晚晚从天台的水龙头下接了水,敷衍地冲了冲刚摘的草莓,就迫不及待地一口一个吃了起来。自己种的小草莓,个头虽小,味道却格外香甜。
江翊然则在旁边一个黑色小包里掏啊掏,掏了半天,这动作成功引起了黎晚晚的注意。
“你掏什么呢?”她嘴里含着草莓,含糊不清地问。
江翊然把掏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儿丢在沙发的另一端。黎晚晚定睛一看,红彤彤一片——全是红包!大大小小,有的鼓鼓囊囊,有的略显干瘪。
“我的天,你过个年怎么跟发了财一样?”黎晚晚瞪大了眼睛。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数钱吗?特意带来给你数的。”江翊然说得一本正经。
“……我谢谢你啊,你可真是我贴心的小棉袄。”黎晚晚哭笑不得。
“数完,咱俩一人一半。”他又补了一句。
“真的?”黎晚晚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抓过其中最鼓的两个红包拆开,“这谁给的啊,这么多?”
“应该是我爸妈给的。”江翊然语气平常。
黎晚晚仔细数了数,一个包里整整一万元。
其他的红包也基本都是五千、两千、一千的,她压根没见到低于一千的。
数着数着,她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富二代的红包比很多普通人一年的存款还多。
“你家亲戚也太大方了吧……”她忍不住感叹。
“其实大部分是我爸的朋友和生意伙伴给的。”
黎晚晚前后数了两遍,加起来一共六万元。这笔钱,差不多能买一辆普通的代步车了。
这就是富二代的日常吗?过个年就能轻松收入六万块?多少人辛苦一年也攒不下这个数……黎晚晚咬咬牙,内心那点“仇富”的小火苗又悄悄燃了起来。
江翊然随手拿起一叠,大概三万的样子,递到黎晚晚面前。
黎晚晚没想到他来真的,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你别!你不如直接给我买张去缅甸的机票,我拿着那钱可能还安心点……”
“不是说好的吗?你数完,咱俩一人一半。”江翊然表情无辜,不像在开玩笑。
“谁跟你说好了!”黎晚晚摆出一副“不食嗟来之食”的架势。
可谁能懂她内心的泪流成河?她拒绝的不是别的,是三万块啊!是她打工攒一年也未必能攒下的三万块!
“真不要?”江翊然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只见她眼神飘忽,嘴唇微颤,满脸都写着“痛苦”二字。
“不要!”黎晚晚斩钉截铁,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么多钱,放着不用也是浪费。要不这样,咱中午去吃顿大餐,你请客!剩下的钱……”
她认真思考起来。自己既不懂股票,也不懂什么比特币,理财知识几乎为零。
“你以前的钱都怎么处理的?”
“就存卡里。”江翊然每年的压岁钱和生活费基本都花不完,久而久之,那张专门存钱的卡里,金额已经够在三四线小城市全款买一套房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要不你把这些钱都买成黄金?”别的她不敢说,但黄金这东西,在她看来是稳赚不赔的硬通货。
“好啊,给你买个金手镯,再买个金项链、金手链……你没耳洞,那就多买个金手镯吧!”江翊然从善如流,思路直接奔着“三金”去了。
“停停停!这还没结婚呢,你怎么就买起三金了?”黎晚晚赶紧打断他,“我是说让你买金条!投资的那种!”
江翊然想了想,买金条也行。
以后要是结婚了,直接把金条给她,她喜欢什么款式都可以自己找人打,更实在。
“好,就买金条。”
两人的行动力都是一等一的。午饭前,他们就背着包去了银行。
目前的金价和年前差不多。江翊然以每克305元的价格,买了两根100克的金条,正好花掉六万一千元。
黎晚晚从来没亲手拿过100克的金条,捧在手里沉甸甸的,那分量让她几乎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是羡慕的泪。
她也想买,可存款只有几千块,最多买个10克的小金粒。
想想还是算了,这种“大手笔”,还是靠妈妈来实现吧。
怀揣着“巨款”走在路上,黎晚晚看谁都像坏人,心里七上八下。
她一刻也等不了,催着江翊然赶紧回家。
在他家的小房子里,她转了好几圈,最后把金条藏在了厨房一个闲置的高压锅里,又把高压锅塞进了高高的橱柜顶层。
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舒了口气,觉得安心了。
“我卧室里有保险柜。”江翊然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爬下来,有些好笑地提醒。
“我要是贼,第一个撬的就是保险柜!”黎晚晚拍了拍手上的灰,对自己的“智慧”十分满意,“放这里,贼肯定想不到。他总不能找不到钱,气得把你家高压锅当废铁卖了吧?”
“还是你机智。”江翊然从善如流地点头。
安顿好两根大金条,黎晚晚这才有心思琢磨午饭。
说是吃大餐,但过年期间大鱼大肉早就吃腻了。她在商场里逛了好几圈,最终决定尝试一下泰国菜。泰国菜那种酸辣鲜甜的口味,格外开胃,偶尔换换口味,确实很不错。
吃完饭,两人也不急着回去,继续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楼的一家金店。
黎晚晚事后坚决声称:不是她主动要进去的,是江翊然硬拉她进去的!
“两位看点什么?”销售小姐一看见这对年轻情侣走进店里,立刻露出职业化的亲切笑容,目光敏锐地扫过他们的穿着和年龄,心中迅速做出判断——这八成是来选购银质对戒或白金对戒的年轻情侣。
在她丰富的销售经验中,这个年纪的顾客十有八九都是为定情信物而来,银饰和白金既符合他们的经济能力,又能满足他们对浪漫的向往。
黎晚晚被销售热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拉了拉江翊然的衣袖,低声对销售说:“我们随便看看。”
她向来不喜欢在购物时被人步步紧跟,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总让她觉得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就辜负了别人的期待。
谁知这边话音未落,那边的江翊然已经径直走到玻璃柜台前,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其中一条项链上:“这款拿出来我看看。”
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是在自己家里取东西,丝毫没有寻常顾客的犹豫。
销售小姐微微一怔,顺着江翊然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这条吗?”她不确定地确认道,手指指向那条镶嵌着碎钻、吊坠是星星造型的项链:
“这款是999足金的哦,设计上采用了满天星的元素,戴起来既闪亮又显气质。”
她特意加重了“足金”二字的语气,生怕这两个年轻人误以为这是普通的装饰项链。
“对,就是这条。”江翊然肯定地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条项链。
销售悄悄打量着两人的穿着——黎晚晚身上的袄子看似简单,但面料和剪裁都透着不菲的价格;
江翊然手腕上的表更是某个奢侈品牌的运动版款。
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小心翼翼地从柜台中取出项链,双手递到江翊然面前。
江翊然接过项链,对着灯光仔细端详了片刻,链条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金色光泽。他转向黎晚晚,语气轻松地问道:“这款怎么样?”
“挺好看的,”黎晚晚凑近些看了看,随即疑惑地压低声音,“你想干嘛?”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解。
“你不要钱,那就买条小项链戴着呗!”江翊然说得理所当然,完全无视黎晚晚惊讶的表情,视线继续在柜台中搜寻着其他款式。
“你钱不都买金条了吗?”黎晚晚跟在他身边,声音里透着惊讶
第219章 银手镯
江翊然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只是现金,难道我卡里没钱?”他的目光突然定在另一个展示柜上,“你看看这个小月亮喜不喜欢?”他指着一个精致的月牙形吊坠问道。
黎晚晚纠结的要死:“我们可是说好的,不互相赠送贵重礼物。”
这是他们刚交往时就立下的约定,因为她给自己的家底都卖了也还不起贵重的礼品。
“这能保值,以后要是没钱了,还能卖掉呢,不算贵重的东西。”江翊然面不改色地抛出他的歪理,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什么举世公认的真理。
“那我可没钱送你这么贵的礼物!”黎晚晚破罐子破摔的说。
江翊然的视线转向银饰区,语气轻松:“男生戴金饰不好看,不如你送我个银链子?”他的提议恰到好处地缓解了黎晚晚的心理负担。
在江翊然半是怂恿半是哄骗的坚持下,黎晚晚半纠结半挣扎的选了一条小巧的葫芦造型项链。销售熟练地称重:“6克多,将近两千五百块钱。”
黎晚晚已经想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将来两人真的分手了,一定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江翊然却对这个小葫芦吊坠不太满意,他指着另一个更大的月亮吊坠说:“这个大一点,不好看些吗?”那个吊坠足有10克多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你审美怎么和我奶奶一样呢?”黎晚晚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以大为美的审美观没什么不对,但花还是学生的男朋友两千多块钱,已经让她内心充满负罪感,再贵就更难以接受了。
买完金项链,黎晚晚拉着江翊然来到银饰区。
戒指是绝对不敢戴的,太容易引人注目;但项链藏在衣服底下,倒是可以偶尔佩戴。她这么想着,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银饰中搜索着。
江翊然很快选中了一条款式最简单的银链子,还是925银的。
价格非常亲民,一条才一百多块钱。黎晚晚付款时心情复杂——她的男朋友在送她礼物时挥金如土,轮到自己的东西却如此好打发。
“走吧。”黎晚晚以为这次购物终于可以结束了。
没想到江翊然又停在女士银手镯的柜台前不动了。“我看见不少女生都戴这个银手镯,给你买一个?”他的语气里透着认真的询问。
有一个被爸爸妈妈赠送的银手镯,似乎是她们这代很多女生从小到大的梦想。
黎晚晚记得小时候班里好几个女生都炫耀过长辈送的银手镯,上面刻着平安吉祥的图案,据说能保佑孩子健康长大。
她要是想要,母亲吴女士肯定会给她买,只是她从未主动提起过,吴女士也不知道一个银手镯在年轻人中有这样的寓意。
但是她对银手镯并没有什么执念,所以黎晚晚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拉走:“这个让我妈给我买,你就别买了。
“是长辈赠送的比较好吗?”江翊然若有所思地问。
“对!”黎晚晚重重点头。
江翊然接受了这个说法,戴着新买的银链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商场。
又多了一条金项链的黎晚晚依然一条也不敢戴,更不敢把项链拿出来给妈妈看。
要是吴女士问起来源,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过她每天晚上睡前,总会悄悄把两条金项链轮流戴一会儿,对着镜子仔细端详。
黄金温润的光泽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一点也不土,越看心情越好。
她这样稀罕了整整一个礼拜,一周后,紧张的学业让她再也无暇关注这些身外之物。
冬去春来,春天是个值得期待的季节。
脱去厚重的冬装,人的心情也随之轻盈起来。
虽然学生们被统一的校服所束缚,但体育课上脱掉蓝白色校服外套后,露出的五颜六色的春衫,成了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五月不仅有让人期待的劳动节假期,也有让黎晚晚紧张的奥数竞赛初赛。
他们省的比赛地点设在省城的几所重点高中,由学校包车直接前往。
奥数小组的成员坐在同一辆中巴上,随行的有奥数指导老师和另一位女老师,方便照顾男女同学的不同需求。
比赛虽然只有一场,本来早点出发当天就可以往返,但学校考虑到学生的精力问题,决定提前一天下午就把他们送到省城,当晚住在学校预订的酒店里,养精蓄锐,第二天一早正式开考。
黎晚晚和钱小彤主动分到同一间标准间。
晚上吃的是老师统一采购的盒饭,不保证味道有多好,但绝对保证卫生健康,吃了不会拉肚子影响比赛。吃完晚饭后,学生们不能随意离开酒店,如果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必须向老师报备。
于是黎晚晚和钱小彤老老实实在酒店复习了一晚上,直到十一点准时关灯睡觉。
听老师说预赛的难度比高考还要高一个档次,黎晚晚在学习方面向来不太自信,一听比高考还难,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奥数竞赛的考场设在同一所学校,第二天早上在酒店吃完精心准备的早饭后,他们再次坐上中巴前往考场。
黎晚晚靠窗坐着,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初夏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映出一片明亮的光斑。
坐在一旁的江翊然轻轻戳了她两下,声音压低到只有她能听见:“不要想太多,平时老师讲的题你都吃透了。这次月考你又考进了年级前十,只要不紧张,进联赛绝对没问题。”
“好了,你不要说了,越说我越紧张。”黎晚晚灌了一口矿泉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平息内心的躁动,“听天由命吧!”
江翊然哑然失笑,放在腿上的手悄悄握住黎晚晚的小手,轻柔地揉捏了两下。
像是在把玩一个有趣的玩具,又像是在无声地传递着鼓励和力量。
按照安排,同一个学校的学生都被尽量分配到不同的考场。
和黎晚晚同一个考场的同校生只有一个,还是不太熟悉的那类。
黎晚晚便收拢起纷乱的思绪,专心致志地答题。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起了作用,整场考试下来,除了最后一道大题有些吃力,前面的题目她竟然觉得得心应手。
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让她信心倍增,一出考场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江翊然对答案。
越对答案,她的信心就越发膨胀。
除了前面的一道小题和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个小题,其他答案竟然都和江翊然的一模一样。虽然不能说江翊然的答案就一定是标准答案,但也八九不离十了——黎晚晚对男朋友的学习能力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
心情大好之后,即使午饭是在考场学校那难吃的食堂解决的,她也能高兴地多喝了一碗免费的紫菜蛋花汤。
饭后老师清点人数,随即马不停蹄地返回酒店收拾行李,一整辆车的人又被完整地拉回了实验高中。
唯一值得开心的是,晚自习被特许不用上了。
因为对答案的相似率很高,等待结果公布的这段时间里,黎晚晚的心情是焦急中带着一丝期待的。这样的心情让日子过得并不难熬。
五月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
校服也换成了简单的白色T恤,虽然款式普通,却遮不住少年人独有的青春活力。
这个年纪,根本不需要过多打扮,简单地扎个马尾辫,便是十足的靓丽动人。
随着黎晚晚的容貌逐渐长开,以及她高挑匀称的身材,她在年级里变得小有名气。
很多人私下都说她是这届实验高中的校花,还是个学霸校花。
不过因为她始终和一班的学神江翊然走得特别近,这两个“地下党”小情侣的关系在同届生中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
就连两个班的班主任都略有耳闻。
可是看着一个始终稳坐第一名宝座,另一个也毫不逊色,成绩一直维持在前二十名,经验丰富的班主任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默默观察,但凡两人的成绩有一点波动,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介入。
不过班主任还没等到介入的时机,初赛的结果就先下来了。
他们二十三名奥数班的同学中有十三名正式进入下一轮,也就是九月第二个周日举行的联赛。人数虽然不算多,但他们学校本来参赛人数就有限,能有一大半的同学顺利晋级,已经是值得庆祝的成绩了。
黎晚晚的名字赫然在十三人名单之中。她仔细看着名单,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列,而第一列最顶端的那个名字,正是江翊然。
这排名可不是按姓氏字母顺序排列的,而是按照初赛成绩高低排列的。
“江哥!这种大喜事难道不值得庆祝一下吗!”陈知珩笑嘻嘻地搂上江翊然的肩膀,声音洪亮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你想怎么庆祝。”江翊然单肩挂着书包,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微挺着胸,走起路来带着几分慵懒随性。
初夏的风穿过走廊,把他额前柔软的刘海轻轻吹起,正是青春最美好的模样。
“那还用想吗,他脑子里只有吃!”两个高个子男生并排走着,把后面手挽手的黎晚晚和乔书蔓挡得严严实实。
乔书蔓的声音从少年们的头顶飘了过去。
江翊然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你想吃什么?”虽然刚才黎晚晚一直没有说话,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问题是问她的。
“黎姐,吃麦当当。吃麦当当,新出的那款披萨可好吃了。”陈知珩冲着黎晚晚挤眉弄眼地恳求,滑稽的表情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四个年轻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嬉笑着朝校门外走去,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让路。黎晚晚看着身边这群伙伴,突然觉得,这个夏天,一定会格外精彩。
“我都可以,不过明星这几天不是在闹着减肥吗?”黎晚晚一边低头整理着书包肩带,指尖捏着帆布包上挂着的小鲸鱼挂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自从家里开了饭店,她对吃的东西越发无所谓起来——从前总惦记的零食、甜品,如今成了触手可及的日常,也就没了那份迫切的渴望。
只要她想吃,她爸黎晓西总能变着法子学做出来,食材是挑最新鲜的,油盐是控得恰到好处的,连餐具都要仔细烫一遍,干净又卫生,比外面馆子不知放心多少。
这日子和上辈子简直是天差地别,上辈子她攥着刚发的工资,抠抠搜搜地舍不得花,最后也只敢点一堆高热量却没营养的垃圾食品,汉堡、炸鸡、可乐堆在出租屋的小桌上,吃完又要对着镜子懊恼半天,怕长肉,更怕辜负了自己省吃俭用的辛苦。
“他减肥没关系,他可以看着我们吃!”陈知珩把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脑袋,大言不惭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陈知珩,你还有点人性吗?”乔书蔓实在听不下去,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背,见他嬉皮笑脸不收敛,直接抬起脚就朝他小腿踢了过去,动作又快又轻,带着点女生的娇俏气。
陈知珩反应极快,灵活地往旁边一侧身就躲开了,还不忘回头笑嘻嘻地逗她:“你有人性,那你陪着明星一起看着我们吃啊!正好俩‘善人’作伴。”
“你找打!”乔书蔓气鼓鼓地追了上去,马尾辫随着跑动一甩一甩的。
两人在洒满阳光的校园小路上你追我赶,陈知珩故意放慢脚步逗她,乔书蔓伸手去揪他的耳朵,他又猛地往前跑,嬉嬉闹闹的笑声洒了一路,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有的还笑着指指点点,连树上的蝉鸣都像是被这股热闹劲儿染得更响亮了。
江翊然故意放慢了脚步,等黎晚晚跟上来,自然地与她并排走着。
第221章 转艺术生
刚走出教学楼的走廊,正午的阳光就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金灿灿的一片,晃得人眼睛发花。
黎晚晚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抬手在额前搭了个小小的凉棚,指缝间漏下的阳光落在脸上,暖融融的。
“恭喜啊,黎晚晚同学。”江翊然的声音像被夏日的风滤过,轻快又干净,落在耳边格外舒服。
黎晚晚侧头看向他,视线先是扫过他额前的碎发,又落在他高挺的眉骨上——同样站在阳光下,他却因为眉骨高,硬生生把阳光挡得结结实实,连眼睛都不用眯一下,阳光只在他的眉峰处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衬得他的眼睛更亮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嗯!女娲造人的时候是真不公平,凭什么有人天生就不怕晒,连阳光都要偏心地绕着他走?
“恭喜啊,江翊然同学。”她学着他的语气回应,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连自己都没发现,说话时嘴角已经微微翘了起来。
“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江翊然低下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仔细端详着女朋友的表情,连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没放过,语气里带着点担忧。
“没有不高兴,只是赛前焦虑罢了。”黎晚晚轻轻叹了口气,把搭在额前的手放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
“赛前?什么赛前?”江翊然愣了一下,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最近的日程——期末考试还在一个多月后,期中考试刚结束没多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赛前”需要焦虑的。
“联赛呀!”黎晚晚抬眼看向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联赛是9月份,虽然还有四个月,但算下来也就一百多天了,能不紧张吗!”
她其实没指望能进决赛,毕竟联赛的难度摆在那儿,她只求能在联赛里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这样高考时还能加点分,哪怕只有几分,也是多一份底气。
“你要这么说……”江翊然顿了顿,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眼神格外郑重,“那我暑假就不去我爸妈那儿了,留下来给你补课吧!数学、物理都能帮你补,错题我们一起分析。”
“……那倒也不用!”黎晚晚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急,“你爸妈在省城工作,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暑假本来就是你们一家人团聚的时间,别因为我耽误了。
我自己多做题就行,真的。”她知道江翊然和父母聚少离多,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他放弃和家人相处的机会。
两人正说着,就见刘明星蔫头耷脑地跟了上来,肚子明显比过年之前圆了一圈,原本线条清晰、能看出下颌线的脸,如今也变得圆润起来,连下巴都快成了圆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