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玩家后,精灵族称霸异世界了by祁可
祁可  发于:2025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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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庞大的精神洪流像是被一根针狠狠扎了一下心脏,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爆发。
这并非物理伤害,而是结构层面的反噬,就像最精密的钟表被一颗微小的沙子卡住,骤然产生了难以预测的、足以让发条崩断的应力扭曲。
“啊!”莫尔格纳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猝然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自身力量核心的反噬,硬生生打断了他势在必得的控制。
魔法猫咪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板上,手中的短杖也“当啷”一声脱手滑落,滚到了一边。
她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得吓人,胸口剧烈起伏。
实验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莫尔格纳压抑着的、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在回响。
他站在原地,那双深陷的灰色眼眸死死地盯着地板上昏迷过去的“菲奥娜”,冰冷的目光一遍遍扫过她毫无防备的身体。
那眼神里有惊疑未定,有被冒犯的震怒,但更多的是审视,以及被强行压下,却无法完全抹去的、对未知状况的忌惮。
刚才那诡异的灰芒是什么?那精准到极点的针对结构核心的“瘙痒啃噬”是什么?!还有那枚符文毫无征兆的紊乱和反噬……难道人类学徒体内,还潜藏着某种自己未能探查到的、甚至能干扰高阶诅咒核心运转的古怪特质?或者……是那个控制符文还有漏洞?亦或是雷恩那家伙在这女孩身上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脚?!
这个杂质比她表现出来的更棘手。
杀了她?立刻,现在就捏死这个变数。
这个念头几乎瞬间占据了他的思维。
但不行。
莫尔格纳强行压制住了这股杀意。
她体内的秘密,尤其是刚才那诡异干扰的本质,可能隐藏着极高的研究价值。
她本身就是一件未完成的重要素材,彻底失控前,她的身体和那潜在的特性还有巨大的利用空间。
一个活的、可能拥有某种“抗性”甚至能干扰诅咒核心的实验体,太珍贵了。直接毁掉太浪费了。
而且,雷恩那边……若是杀了他特意送来的学徒,哪怕自己有充分的理由,也必然会引起猜忌和调查,太麻烦了。现在还不到彻底翻脸的时候。
过了好几秒,莫尔格纳才缓缓站直了身体,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他一步步走魔法猫咪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昏迷不醒的学徒。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触碰,而是悬停魔法猫咪额头之上几寸。
一股精神探查力,刺探向了她的大脑核心区域。
他要进行深度扫描,彻底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这女孩脑子里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看似昏迷的魔法猫咪,内心警铃大作!
那探针触碰的瞬间,她的灵魂深处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扫描力量,足以将她里外剥得干干净净。
她紧闭着眼睛。
还好提前做好了准备。
“哼。”莫尔格纳探测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孱弱的躯体,“没想到你这杂质体内,还藏着一个‘心智屏障’?这种靠意志力被动激发的玩意,用过一次就废了,下次看你……”
就在这时,“菲奥娜”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发出一声微弱到极致的呻吟。
她茫然地、带着极度恐惧地睁开了眼睛,瞳孔涣散地聚焦在莫尔格纳那阴鸷的脸上,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导,导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后怕,“发生什么了?我,我只感觉一片漆黑,好多可怕的声音,我好怕……”
“发生了什么?”莫尔格纳冷笑,“你那可怜的、孱弱得令人发笑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承载‘诅咒本质’的些许投射。再加上你体内那个脆弱的心智屏障在最后关头本能地抗拒我的引导,它暴露了你灵魂的卑劣与不适合。你,”他顿了顿,“根本不适合触碰诅咒的力量。”
“不,不要!”魔法猫咪猛地撑起虚弱的身体,又仿佛力竭般跌坐回去,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只剩下绝望的恳求,“导师,求求您,不要放弃我,我可以的,我真的很想学,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眼泪恰到好处地在她眼眶里打转,却没有真的落下,显得卑微又倔强。
“唯一的机会?”莫尔格纳,“告诉我,你身上那个‘心智屏障’从何而来?”
魔法猫咪身体明显一僵,随即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和眷恋:“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一个据说能保护孩子的附魔小东西,我一直把它当护身符戴着,从没想过它会这样。”
“遗物?”莫尔格纳重复了一句,嘴角咧开一个带着残酷和一丝了然的不屑弧度。
一个无知贱民母亲的护身符?低等的附魔术,果然如此,这种一次性用品,加上一个精神弱小却充满绝望渴望的灵魂……简直是完美的实验体。
他心中那点疑虑被打散了。
贪婪和对实验素材的渴望压倒了那一丝刚才的反常感。
“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莫尔格纳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蛊惑的魔力,“菲奥娜,你想触碰‘真实’吗?想要掌握那份凌驾凡俗的力量,哪怕它如同深渊般危险?”
“想!导师!我想!”魔法猫咪眼中爆发出炽烈的渴望。
“很好。”莫尔格纳点头,“放弃你所有的恐惧,撤掉你灵魂里残留的、源于那可悲遗物的最后一丝保护本能,全身心地……向我敞开,让我的意志进入你的能量核心。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唯一能让你从‘杂质’变为‘容器’的机会。只要你心存一丝抗拒,你的灵魂就会像摔在地上的琉璃一样,碎!成!渣!滓!”
他再次抬起了手,指尖闪烁着比之前更加幽暗、更加纯粹的不祥黑光。
这一次,他准备直接进行更深层次的、不容反抗的强制契约仪式,彻底剥除她的意志。
“我准备好了,导师,我什么都愿意。”魔法猫咪用力闭上眼睛,仰起头,做出完全的臣服姿态,紧握着短杖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莫尔格纳满意地点头,那黑光开始凝聚,复杂的符文在他指尖流转。
“敞开吧……”
冰冷的意志如同最致命的寒冰之刺,瞬间刺向菲奥娜那“毫无防备”的精神核心。
然而,就在这刹那,
【已检测到‘精神控制’,该铭文已解析】
【可反转铭文,反转条件:两个高级精神控制系法术】
魔法猫咪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怯懦、恐惧、或是渴望。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讥讽,以及……一种让莫尔格纳灵魂都颤栗起来的、贪婪的精光。
她发动了在书上学到的两个技能:【精神啮齿】与【意志裂隙】。
这可花费她积攒的整整一千多经验值。
可为了任务,这是必要的付出。
凭借【解析诅咒核心结构】高达32%的掌握度,她精准无比地将【精神啮齿】顺着莫尔格纳意志侵入的通道反刺回去,如同附骨之疽,狠狠“咬”进了莫尔格纳构建的【灵魂枷锁】契约法术那最精密的、负责控制和权限移交的核心符文节点。
莫尔格纳只觉得灵魂深处被猛地“蛰”了一下。
他那磅礴坚固的精神核心,因为构建仪式而向外延伸、连接菲奥娜的“支流”,内部突然出现了一道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意志裂隙】,这道裂隙不是攻击他的意志本体,而是精准地改变了那道“意志支流”的信息流方向。
这是陷阱,这个贱民……该死,我要杀了她!
莫尔格纳灰褐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里面充满了震惊、茫然以及……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想立刻切断连接,碾死这只虫子。
但为时已晚!
魔法猫咪的意识通过那道【意志裂隙】,侵入了由莫尔格纳自己构建的连接通道。
她所掌握的、那些莫尔格纳不屑一顾的精神类法术知识,尤其是基于对诅咒核心结构的理解,此刻在她手中爆发出骇人的威力。
她低语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粗糙的【精神束缚】指令,但这个指令借助【意志裂隙】反向占据了莫尔格纳延伸出的意志之线,并在【灵魂枷锁】的核心节点处生效。
莫尔格纳发出的契约权限指令,被篡改为了魔法猫咪的束缚指令,如同自己用尽力气挥出的鞭子,鞭稍却诡异地缠住了自己的手臂。
嘎吱——
仿佛有无形的枷锁瞬间套紧。
莫尔格纳准备碾碎菲奥娜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他那举着黑光的手指无法落下。
一股荒谬绝伦、由他自己亲手引导而出却被对方反向掌控、极其原始但作用在最关键节点上的【精神束缚】,硬生生切断了他对自己这部分意识延伸的控制,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被强行扳了道岔,失控地冲向了无底的深渊。
“不!!!”
一声饱含着震骇、屈辱和根本无法理解的恐惧怒吼,从这位老牌诅咒大师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那双灰褐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前站起来的魔法猫咪,其中的冰冷被纯粹的、如同看到世间最恐怖存在的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被控制了!
他竟然被控制了!
被一个他视为尘埃、视为消耗品、视为实验材料的、觉得懦弱无能的……学徒!
用他传授诅咒本质时让她读的、最低阶的精神干扰书里学来的、被他嗤之以鼻的垃圾技能。
结合他那精妙的诅咒核心结构……控制了一瞬。
虽然这个控制极其短暂、极其脆弱,稍纵即逝。
但这刹那的失控,足以将莫尔格纳自诩的掌控力践踏得粉碎。
这不仅仅是失败,更是对他毕生追求的亵渎,对他存在的彻底否定。
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来自“最底层”的反噬。
魔法猫咪在莫尔格纳那震骇欲绝的注视下,踉跄着站了起来,脸色依然苍白,但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疲惫和嘲讽:
“导师,被杂质控制的感觉如何?”
狂刀踏入了红枫堡的城卫军驻地。
驻地大门由厚重的黑铁铸就,门楣上雕刻着咆哮的狮鹫徽记,透着一股肃杀与不容侵犯的威严。
门口的守卫身披亮银铠甲,眼神锐利如鹰,比起普通城卫军装备精良了不止一筹。
狂刀报上姓名和目的,守卫确认了名单后,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两遍,着重看了看他昨天激战留下的些许淤青,便挥手放行,指向驻地深处一座独立矗立的黑色堡垒式建筑,那里就是第一编队的所在地。
堡垒内部的光线比外面更显幽暗,通道宽阔更压抑。
他被一名沉默寡言的卫士领到了堡垒中央的一间厅堂。与其说是厅堂,不如说更像一个审讯室或会议室。墙壁光秃秃的,只有一张长条黑石桌和几把高背铁木椅。
桌子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精悍干练的男人。
他穿着暗色紧身皮甲,外面罩着一件没有任何纹章的深灰外袍。头发剃得极短,露出一道狰狞的旧伤疤,从额角一直延伸到太阳穴。他坐在那里,脊背挺直如枪,手里正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卷轴看着,面无表情。
他是第一编队的队长,雷蒙德。
桌子下首,坐着神情萎靡的约翰,他胸腹处明显缠着厚实的绷带,脸色苍白,看向狂刀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而在桌子左侧上首的位置,镇长奥利弗就坐在那里。
他没有穿镇长常见的华贵服饰,而是一身低调熨帖的深蓝色猎装,腰间配着一柄看起来颇为古朴的佩剑。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稳定而轻微的笃笃声,目光平静地落在走进来的狂刀身上,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打量一件新到的工具或样品。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狂刀?或者说……巴德?”雷蒙德队长抬起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镇长大人亲点你入队,这是你的造化。但第一编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待的地方。规矩,你也该知道了。”
“现在,”雷蒙德队长翻开面前的羊皮卷,那是狂刀入队登记表,“再说一遍你的情况:姓名,年龄,出生地,有无亲属,何时何地学艺,为何来红枫镇,之前做过什么营生?详细点。”
狂刀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伊莎贝尔公主给他精心打造的贫民孤儿“巴德”的人设:
“狂刀。”他声音有些沙哑,“18岁,住在红枫镇西郊,石桥贫民窟出生,父母早死,没兄弟姐妹。学的……没钱没学,只会打架。”
他皱了皱眉,“就在街头打架,没正经学过。红枫镇,我从小就在这里,没去过外地。”
他指了指自己的破衣烂衫和一身蛮力,“以前……帮黑铁铺的克劳师傅搬过货、当过临时保镖,也在贫民窟那家‘铜壳子’酒馆打过杂……对,给酒馆看场子也算。”
“后来我获得了这把刀,就一直专注打架,战无不胜,就给自己取名叫‘狂刀’了。”狂刀提起了自己打败约翰时所用的武器。
这是他在精灵王城用声望兑换的紫色装备。
不符合他贫民的身份,可仅仅一个晚上,伊莎贝尔找不到其他能替代的身份。
只有没什么人认识的贫民很好替代。
给一点钱就能拿走他的身份。
他知道这身份漏洞百出,可就一个晚上,他也没办法。
“石桥贫民窟?”雷蒙德队长重复了一遍,眼神锐利,“具体哪片?东巷?还是废弃矿坑边上?”
狂刀硬着头皮:“西……西巷子尾,靠近垃圾场那排破棚子。”这是伊莎贝尔给的模糊但确实存在的地址。
雷蒙德队长拿出另一份文件快速翻阅着,上面似乎是红枫镇的贫民区分布图和粗略登记。
“有熟人能证明吗?”雷蒙德队长追问。
狂刀顿了一下:“没了。小时候几个……一起捡垃圾的伙伴,不是饿死了,就是病死了,或去别的地方讨生活了。酒馆的老马丁……几个月前也醉死在后巷了。”
伊莎贝尔的调查做得很“细致”,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一张查无可查、孤苦伶仃的白纸。
“马丁师傅?”雷蒙德转向旁边的书记官。书记官立刻低声回答:“队长,城南确实有个老师傅叫马丁,去年冬天就病死了,铺子也关了。查不到他和‘巴德’的确切雇佣关系。”
“铜壳子酒馆呢?”雷蒙德再问。
书记官回答:“酒馆还在,老板换了三茬了,现任老板表示完全不认识这个‘巴德’,以前的伙计也走光了。”他补充道,“不过……有人隐约记得一两年前是有个挺能打的小混混给酒馆看过场子,后来没影了,名字倒是对的上。”
雷蒙德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镇长奥利弗敲击桌面的手指节奏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双平静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若有所思的光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背景疑点重重。
一个孤苦无依、挣扎求生的贫民孤儿,却查不到任何可以佐证其生活和轨迹的可靠信息。这在雷蒙德这样的人看来,简直是“可疑”两个字的标签贴在了脸上。
“你昨天,”奥利弗突然开口了,声音不高,“击败约翰时,用的招式……很野。不像街斗的路子。”他抬眼看着狂刀,“更像……与野兽搏命时练出来的本能。你杀过狼吗?”
这个问题极其突兀。
既像验证他“贫民”身份的真实性,又像在试探他战斗风格的来源。
旁边的约翰听到“击败约翰”几个字,脸皮抽搐了一下。
狂刀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想到了自己在新手期为了收集毛皮和任务点数,和队友组队在迷雾森林猎杀那些凶悍的巨齿森林狼的经历!那种撕裂毛皮、腥臭的血液喷溅、狼临死反扑的凶狠眼神……他太熟悉了。
“杀过!”狂刀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凶狠的劲头,“那种巨齿狼,很大只,贼凶,我跟……跟几个进山打猎的朋友一起杀的,皮硬,牙齿能撕开厚皮,得照着头往死里砸,或者卡住脖子用刀子捅心脏,弄不好就被它们临死咬下一块肉。”
他描述得极其生动,细节真实无比。
那种面对大型掠食者的狠辣、直接、甚至有点粗暴的方式,完全吻合他昨天在擂台上的打法。
雷蒙德队长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定狂刀的表情和肢体语言。
约翰唏嘘了一下:“杀狼?那些狼不是,不是很强,我一只手都撕碎一只。”
狂刀瞪了约翰一眼,直接怼回去:“一只手?那是群居魔兽,就我们几个人去一次,也就杀个三四头,多了会被狼群围上,你是怎么一只手撕碎的?”
约翰眨了眨眼,满脸单纯,拿起一旁的刀,一捏,“就这么撕碎的啊。”
狂刀看得眼皮直跳。
这刀怎么看都是蓝色品质以上的武器,他竟然直接捏成了废铁,这是什么力量?难怪叫神力约翰。
昨天打架也是,就中了一拳,血条就见底了……
“好了。”奥利弗的声音响起,很轻,却带着某种终结讨论的威势。
他的目光在狂刀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向雷蒙德队长。“他的实力,昨天都看到了。背景……查无可查,但疑点也仅止于此。一个贫民窟的孤儿,能活下来已是不易,经历模糊些,也正常。”
雷蒙德队长立刻恭敬回应:“是,大人。确实……找不到实质性的反迹证据,所有线索都表明他……确实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他合上记录册,作出了决定,“不过背景存在疑问,这是事实。为编队安全计,狂刀,你入队后,三个月内列为次级观察员。行动需两人以上编组,不得单独执行外勤任务。住处暂时安排驻地的单兵营房。”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狂刀:“第一编队的职责是守卫红枫镇最核心的要害。忠诚、可靠、令行禁止,是第一条铁律!能力,是第二条!你通过了能力测试,勉强证明你有留在这里的资格。现在,证明你的忠诚和能力吧!约翰!”
他看向下首,“他虽然败在你手上,但比你更熟悉编队。接下来一个月,他也列为次级队员,由他带你熟悉编队规则、驻地环境、日常训练科目,你们之前的过节,在这里,先放一放。”
约翰挠了挠头,不太懂:“我们没有过节啊?”
“现在,”雷蒙德队长宣布,“去后面第三训练场,约翰,让他先熟悉一下重兵器架。”他看向狂刀,强调了这个身份,“跟着他,记住这里的每一分秒都是测试。”
“是,队长!”狂刀挺直腰板,大声应道。
身份审查这最危险的一关,似乎有惊无险地熬过去了,全靠伊莎贝尔伪造的那个“孤儿”,贫民窟一个无根浮萍,查无可查,本身就是最好也最差的掩护。
至于和约翰这家伙搭伙……狂刀眼中闪过一丝好战的光芒。
那就来吧!正好缺个陪练对象。
狂刀跟在憨憨脸约翰后面,离开了审查厅。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目光。
一道,来自于面色严肃、似乎仍有疑虑的雷蒙德队长。
另一道,则来自重新低头看向手中卷宗、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模样的镇长奥利弗。
就在他背影消失的一刹那,奥利弗轻轻道:“派人去盯着他,让暗杀队那种擅长潜伏的去,如果发现有问题,直接……”他比了个手势。
雷蒙德应道:“是!”
奢华舒适的伯爵府书房内,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壁炉里上好的银炭燃烧着。
阿道夫脱掉沉重的礼服外套,随意地搭在镶嵌着宝石的高背椅背上,脸上再也抑制不住那股混杂着惊喜和野心的热切光芒,这与他平时刻意维持的优雅自持截然不同。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他端起仆人奉上的温热蜂蜜酒,却没有立刻喝,而是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来回踱步,“玛丽娜,你看到了吗?那个塞牙,那个看似粗鄙、来自山野的冒险者,他绝不简单!”
玛丽娜坐在一旁的丝绒沙发里,捧着精致的骨瓷茶杯,闻言抬起有些困惑的美丽脸庞:“哥哥,你是说塞牙阁下?他……他救了我,人看起来确实很淳朴……”
“淳朴?”阿道夫停下脚步,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就凭他晚上那杯酒下肚后的反应,我提到贸易教会动向时,他那一瞬间的僵硬,酒杯差点打翻,还有后来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普通冒险者,怎么会对远在城北牧场的教会密探如此紧张?又怎会在听到我说白塔可能‘亵渎’的紧张?他紧张的点……很关键!”
他走到玛丽娜面前,微微俯身,语气带着一种发现宝藏的兴奋:“妹妹,我一开始确实只把他当作一个走了狗屎运、恰好能帮到你的普通莽夫,随手给点报酬打发便是。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绝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他背后,或者他本人,一定知道贸易教会这次针对白塔行动的内情,知道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可是,”玛丽娜放下茶杯,小嘴微微嘟起,带着一丝委屈,“你都不让我和他说话,一直打断我……我看他对我也挺有好感的。”
她想起塞牙那笨拙的样子和偷偷看她的目光。
“好感?那就是最好的纽带。”阿道夫眼中精光更盛,“但时机,玛丽娜,时机很重要,在晚餐桌上,我们还不清楚他的底细深浅。贸然让你和他显得亲近,万一他心怀不轨,或者别有用心地接近你呢?万一他察觉我的试探,心生警惕呢?”
他直起身,恢复了冷静的分析:“我必须先用问题试探他的反应,就像用棍子去捅灌木丛里的野兽,看它会不会跳起来、往哪跳,现在,我已经捅过了,效果超出预期,他露馅了,这就说明,他有价值,巨大的价值。”
玛丽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他确实对哥哥有用?对我们有用?”
“何止是对‘我’有用?”阿道夫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家族的集体野望,“玛丽娜,你要记住,在这个红枫镇,在这个诺亚王国,像我们这样的家族,个人的‘有用’不过是锦上添花。真正重要的是……情报,足以撬动局势、谋取巨大利益的情报。”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灼灼:“塞牙手里掌握的、关于贸易教会和白塔之间即将爆发战争的情报细节,就是这样一个点金石。只要我们能从他嘴里套出哪怕一星半点,关于教会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打算何时动手、从哪里突破……这些信息,拿到雷恩面前……”
阿道夫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复杂的笑容,既有贪婪,也有一丝冷酷的算计:“那位‘白塔代理人’,那个掌控着魔法师协会三分之一资源的人……他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无论是稀有魔法矿石的开采份额,新型魔法农具在东部领地的独家经营权,还是对我们领地上某些‘敏感’工坊项目的技术扶持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才是真正能让冯格林家族力量倍增的东西!”
玛丽娜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她漂亮的眉头微蹙:“可是,哥哥,你们不是都说,很讨厌白塔吗?”
“讨厌?哈哈!”阿道夫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讨厌他们高高在上?讨厌他们攫取利益?当然讨厌,但这种讨厌,和能在他们身上榨取更多、更大的利益比起来,算什么?”
他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让他眼神更加锐利:“利益!玛丽娜,这就是贵族的游戏规则,谁能带来最大的、不可替代的利益,我们就站在谁身边,白塔手里握着我们家族急需的技术和资源入口,而塞牙,就是我们打开通往白塔真正核心宝藏大门的钥匙。”
玛丽娜还是有些困惑和本能的抵触,低声嘟囔了一句:“那贸易教会呢……他们毕竟是神灵的仆人……”
“贸易教会?”阿道夫放下酒杯,走到窗边,背对着妹妹,望着窗外象征着红枫镇财富的点点灯火。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带着嘲讽。
“贸易……依靠港口、商路、契约、货币流动和低买高卖的古老秩序……”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不可否认,戈尔特罗斯冕下的伟力曾塑造了无数繁荣的时代。但是玛丽娜,仔细看看这个世界,白塔的那些东西。”
“那些无需老练商人也能快速催熟庄稼的增肥法阵,那些替代了无数匠人日夜辛劳的魔法织机,那些能精准探测矿脉、开掘坚硬矿洞的魔像傀儡……它们正在改变一切!”
“未来……不再仅仅是流通和交换了。是掌控,是对物质本身更深层、更直接的改造和创造,是‘知识’和‘力量’在重新定义财富和权力的边界。这才是白塔正在引领,也必将引领的浪潮!”
他转过身,脸上不再是贵族式的矜持,而是一种近乎预言般的狂热与决绝:“贸易的时代终将过去。而那个掌握了‘知识’钥匙的白塔,他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冯格林家族,绝不能错过这趟车,哪怕代价……是暂时放下那些无谓的‘讨厌’。”
他顿了顿,看着妹妹依旧有些茫然的眼睛,语气缓和下来:“所以,我的好妹妹,”他走到玛丽娜面前,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金发,声音带着宠溺却不容置疑的命令,“好好休息,恢复你动人的光彩。既然那位‘塞牙阁下’似乎对你有那么点好感,那么……”
阿道夫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猎人看到完美诱饵的光芒:
“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过几天,我会举办一个小小的私人下午茶会……而你,我的玫瑰,就该是花园里最娇艳、也最甜美的‘邀请函’了。替我……把他心里藏着的东西,尽可能多地问出来。为了冯格林家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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