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涣散的金色瞳孔,艰难地聚焦。
然后,她看到了。
光海的中央,一个身影由虚化实,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精灵。
金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阳光,披散在身后,发梢仿佛带着星辉。同样是金色的眼眸,却比艾尔芙莱娅的更加深邃、温润,仿佛蕴藏着无数个春天的生机与智慧,只是静静地看着,就能抚平一切焦躁与痛苦。
她的容颜完美得令人窒息,却又没有丝毫攻击性,只有一种包容万物、悲悯众生的极致温柔。她穿着一袭简约的白色长裙,裙摆仿佛由最纯净的云霞与月光织就,周身散发着柔和而永恒的光晕。
仅仅是存在本身,就定义了什么叫做“生命”、“自然”与“美丽”。
艾尔芙莱娅怔住了。
即使意识依旧模糊,即使神格受损严重,但源自血脉、源自神职、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共鸣与悸动,让她瞬间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是这棵生命树最初也是唯一的主人。
是精灵族信仰了万年的至高神。
是她的……前身。
那位三百年前,燃烧神格、逼退腐化、最终陷入沉寂的,原初的精灵女神。
她……苏醒了?
在生命树被寄生腐蚀最深、自己即将被吞噬的此刻?以这种完全复苏、甚至更圆满的姿态?
精灵女神静静地站在光海中,对艾尔芙莱娅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笑容,温柔得能让最坚硬的冰雪融化,能让最深沉的绝望泛起希望的涟漪。
她轻轻抬手,仿佛穿越了时空,指尖虚虚点向艾尔芙莱娅的额头,没有触及,却有无形的温暖流遍艾尔芙莱娅的全身,快速修复着她破损的神躯与动荡的神魂。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空灵悦耳,如同林间清泉与微风合奏的乐章,直接响在艾尔芙莱娅的心底:
“你好,林曦。”
她猛地一震,残余的迷惘被更大的震惊取代。祂知道?祂一直都知道?知道她不是“艾尔芙莱娅”,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知道她叫林曦?!
“我知道你在迷惘什么,孩子。”精灵女神的声音温和依旧,带着洞悉一切的澄澈,也带着一丝淡淡的歉意,“深渊的‘种子’,我一直都能感觉到。在最后那场战斗,我被‘腐朽’与‘终末’的本源力量侵蚀,神格受损,神躯濒临崩溃,和许多古老的存在一样,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我无法靠自己清除它们,甚至无法阻止它们在我的‘躯体’,也就是生命树中潜伏、蔓延。”
“为了保住精灵族最后的希望,为了不让生命树彻底落入深渊之手,我别无选择。我只能将所剩无几的、尚未被污染的神力与神格核心,连同我最后一点清醒的意志,一起封印在了生命树最深处,陷入最深沉的‘假寂’,等待一个渺茫的转机。但灵魂呢?一个失去活性、仅凭本能维持的生命树,一个失去神明庇护的种族,在深渊虎视眈眈下,又能支撑多久?”
精灵女神看向艾尔芙莱娅,金色的眼眸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关怀,有庆幸,也有一丝深深的歉疚。
“就在我几乎绝望时,我感知到了……一件‘神器’。它拥有召唤、绑定、引导‘异世界之魂’的奇妙能力,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庇护灵魂、赋予其与此世法则交互的‘外壳’。那个‘神器’,就是你所知的‘系统’。”
艾尔芙莱娅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恍然与宿命感。
原来系统是这么来的。原来自己不是偶然,而是被“选中”的。
“我利用最后的力量,捕获了它,修改了它的部分底层协议,设定了触发条件,当生命树因新的‘园丁’而重新焕发生机,达到某个复苏临界点时,它将召唤一个合适的、充满可能性与韧性的异世之魂。”精灵女神的声音低了下去,歉意更浓,“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林曦。我将召唤你的‘坐标’与引导程序,连同我被封印的神力一起,置入了生命树凝结的最后一颗、也是最特殊的‘传承之果’中。当你被召唤而来,果实孵化,你便与我的神力、与生命树、与这个摇摇欲坠的种族命运绑定在了一起。我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将如此沉重的责任,强加于你。”
艾尔芙莱娅看着眼前温柔诉说着一切、眼神清澈诚挚的女神,心中因“被安排”而产生的芥蒂,忽然消散了。
难怪。难怪这位女神能被精灵族如此深爱,能被众多神明引为挚友。她的温柔不是伪装,她的歉意发自内心,即使在做着可能关乎世界存亡的冷酷抉择时,她依然保持着对每一个个体生命的尊重与歉意。
“……没关系。”艾尔芙莱娅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响起,她扯了扯嘴角,试图回以一个笑容,“其实……我也没地方可去。在我的世界,我也是个孤儿,没什么牵挂。一开始确实很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觉得自己像个冒牌货……”
她顿了顿,回想起复苏后的点点滴滴,那些被她拯救的精灵感激的泪水,那些玩家在论坛上兴奋的讨论和新奇的探索,生命树在王城重新扎根时精灵们震天的欢呼,还有刚刚战场上,即使绝望也未曾真正放弃的坚持……
“但是,看到精灵们获救,看到他们重新露出笑容,看到生命树一点点恢复生机,看到那些被召唤来的‘玩家’们,真心喜欢这个世界,用他们的方式努力着、欢笑着、战斗着……我好像,慢慢找到了留在这里的意义。”艾尔芙莱娅的声音渐渐平稳,眼中重新有了光彩,“这里,好像也成了我的家。”
精灵女神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灿烂。她轻轻点头:“你能这么想,我真的……非常高兴。我也看到了,你将精灵族保护得很好,甚至做得比我想象的更好。那些‘玩家’,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是你带来的最大变数。将未来交托给你,果然是正确的。”
交托未来?
艾尔芙莱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交托给我?那你呢?”她急急地问道,“你现在苏醒了,而且看起来……”她看了一眼周围纯净浩瀚、完全压制了腐化的光之海洋,“……状态很好?”
精灵女神摇了摇头,笑容依旧温柔,却带上了一丝释然与决绝。
“不,林曦,你看到的‘好’,是假象,也是最后的燃烧。”她轻声说,目光投向周围的光海,这光芒正在变得越来越炽烈,“‘凋零’和‘终末之骸’,它们潜伏侵蚀的不是别处,正是我当年受创最重、几乎与腐朽规则融为一体的部分神躯残骸。我能醒来,多亏了你这段时间不懈努力,真正让生命树焕发了超越从前的生机,这才勉强激活了我最后这点被封存的纯净本源,暂时压过了内部的腐朽。”
她的身影,在璀璨的光芒中,似乎变得透明了一些。
“但我的根基已毁,神格破碎,灵魂与那些腐朽之物纠缠太深。此刻的‘苏醒’,更像是一次彻底清理的回光返照。”她看向林曦,眼神清澈而坚定,“我准备,用这最后的光,将体内,我残躯内所有的污秽,连同这两个深渊的‘毒瘤’,一起带走。”
“净化它们,也净化我自己这具早已该逝去的残躯。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
“不!”艾尔芙莱娅失声喊道,心中涌起巨大的慌乱和不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不用这么急!我们可以再想想!或许……或许……”
她脑中飞速运转,想着玩家,想着系统,想着自己掌握的力量,但面对这种神明层级、涉及本源规则的自我毁灭性清除,她感到一阵无力。
“最大的办法,就是找到并彻底净化‘深渊’在此世的源头,将它们的力量驱赶回它们自己的维度。”精灵女神平静地说,“但那是连全盛时期的我都难以做到的事情,需要难以想象的力量,以及……所有秩序侧神明毫无保留的联合。你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力量。”
所有神明联合?
艾尔芙莱娅心中猛地一动,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
玩家!系统!第四天灾的特性!如果……如果能将这场战争,变成一场所有秩序阵营共同参与的、由玩家作为先锋和纽带的……
“如果……如果我试试呢?”艾尔芙莱娅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前任女神,“试试让所有秩序神明,暂时放下成见,联合起来?或许……我有办法提供一个‘平台’,或者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精灵女神微微怔了一下,看着艾尔芙莱娅眼中重新燃起的、混合着决绝与某种奇异兴奋的光芒,那光芒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充满了变数和活力。她想起了那些被称为“玩家”的异世眷者们的表现。
沉默了片刻,精灵女神脸上的温柔笑容再次绽放,这一次,带着更多的欣慰与信任。
“看来,你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和力量。”她轻轻点头,“如果你愿意尝试,并且觉得有可能,那我当然支持。秩序诸神……并非铁板一块,但面对深渊灭世的威胁,联合的根基是存在的。只是,如何促成,是最大的难题。”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精灵女神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凛然,“我时间不多了。林曦,接受我最后的馈赠吧。”
她向前一步,虚幻的身影几乎与艾尔芙莱娅贴合。她伸出双手,虚虚捧住艾尔芙莱娅的脸颊,尽管没有实质的触感,但浩瀚、精纯、温暖到极致,又蕴含着无尽古老智慧与生命规则本源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星河,汹涌澎湃地涌入艾尔芙莱娅的体内!
那不是普通的神力传输,那是神格的补全,是权柄的加深,是来自原初生命女神对“生命”、“自然”、“精灵”等概念最本质的理解与掌控力的传承!
艾尔芙莱娅周身黯淡的神光瞬间暴涨,破碎的神格以惊人的速度修复、壮大,原本因为对抗内部侵蚀而几乎枯竭的本源瞬间充盈,甚至超越了之前的巅峰!她对于生命之力的感知、操控、创造与净化的能力,跃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精灵女神的身影在传输中迅速变淡,声音也飘渺起来,但眼神依旧温柔而充满鼓励,“带着我的祝福,去战斗吧,林曦。去保护我们的孩子,去拯救这个世界。未来,仰仗你了。”
“至于外面那两个……”即将完全消散的女神虚影,最后看了一眼外界狰狞的邪神投影,嘴角勾起一抹清冷而决绝的弧度,“就让我这具旧躯骸,为这场反击,点燃第一道最亮的烽火吧。”
“以我残躯,化净世之光。”
“涤荡污秽,重塑自然。”
“生命,永不终结。”
空灵而庄严的箴言响彻生命树内外每一个角落。
下一刻。
外界,主战场上空。
那棵巍峨庞大、正被灰败与暗红迅速侵蚀的生命巨树,猛然间,从最核心的树干内部,爆发出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光华。
那不是翠绿色,而是纯粹至极、蕴含着创造与净化本源意志的白金色!
光芒所及之处,正在狞笑的阿斯塔罗斯投影发出凄厉的惨嚎,如同被泼了浓硫酸,庞大的身躯“嗤嗤”作响,飞速消融!
腐化大军成片化为飞灰,连天空中的腐化阴云都被撕开巨大的缺口,露出了其后仿佛被净洗过的、星光点点的夜空!
整个迷雾森林,被这白金色的净世之光温柔而坚定地洗礼、覆盖。
而在生命树的核心光海中,接受了完整传承、神威与力量攀升至一个全新境界的艾尔芙莱娅,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眸,一半是璀璨如旭日的金色,一半是深邃如生命之海的翠绿。
周身神光缭绕,自然礼赞与生命创生的幻象在她身后自动浮现、生灭。
她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前所未有的力量,以及那份沉甸甸的、来自前任的祝福与期许。
目光,穿透生命树的壁垒,冷冷地锁定了外界那正在白金光芒中挣扎惨叫、气息迅速萎靡的阿斯塔罗斯投影。
“现在,”她轻声自语。
“轮到我了。”
“阿斯塔罗斯——”
“你的知识里,有没有记载过……”
“被惹毛了的‘第四天灾’策划,和一座被点满了复活币的兵营……”
“联合起来,拆你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生命树核心,光之海渐渐平复。
那是内敛,收束、凝聚,最终完全归于那傲然挺立的金色身影之中。
艾尔芙莱娅,不,此刻,她既是穿越者林曦,亦是完全继承了原初女神一切权柄、记忆、责任与力量的,新生精灵主神,艾尔芙莱娅。
她的眼眸中,金色的神性与翠绿的生机完美交融,深邃如星海,又温润如春泉。周身缭绕的神光不再仅仅是外放的威压,更仿佛与整个迷雾森林、与脚下生命树的每一寸纹理、与每一个精灵血脉中的呼唤产生了同频共振。
她微微低头,看向自己虚幻的掌心,然后缓缓握拢。
“轰!”
规则的震颤以她为中心,一圈纯净到极致、混合着金色与翠绿色泽的神力波纹,无声却无比迅猛地扩散开来,瞬间扫过生命树内部每一个角落。
那被“净世之光”重创、尚未完全湮灭的“凋零”与“终末之骸”残留的腐朽之力,在这蕴含着全新生命本源意志的波纹扫过时,连最后的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彻底消融、净化。
它们潜伏三百年、苦心编织的“衰亡之网”寸寸断裂,化作光点消散,被侵蚀、污染的生命树内部结构,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焕发新生,灰败褪去,翠意流淌,腐朽的伤口被蓬勃的生命力填充、修复。
生命树,发出了三百年来,第一次真正轻松、欢悦的嗡鸣。
那是解脱枷锁、重获新生的舒畅长吟。这嗡鸣穿透树体,回荡在整片森林,传入每一个精灵的灵魂深处。
艾尔芙莱娅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生命树的壁垒,看到了外界那仍在“净世之光”中挣扎惨叫、却因本体支撑未曾彻底湮灭的阿斯塔罗斯投影,看到了下方陷入绝望与苦战的子民们。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抚平一切创伤与恐惧的力量,响彻天地,清晰传入每一个精灵、每一个玩家的心中:
“我的孩子们,我的勇士们。”
“恐惧的阴霾已经散去,绝望的寒冬就此终结。”
“我,艾尔芙莱娅,从未离去,亦将永在。”
“以生命与自然之名,以新任精灵主神之权柄——”
“赐福,重临!”
话音落下的刹那,比之前“生命礼赞”强烈十倍、纯粹百倍、蕴含着艾尔芙莱娅完全觉醒后本源神力的璀璨光华,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一次,光华分为更加精细的数道,精准地覆盖向不同目标。
第一道,最为磅礴浩瀚的翠金色光柱,轰然注入下方战场每一个精灵的体内。
【神谕艾尔芙莱娅的赐福】
所有精灵,无论种族分支,无论职业等阶,无论伤势轻重,在被这光华笼罩的瞬间。
阿尔瑟斯王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吼,那是力量澎湃到极致的畅快。
他手中“逐风者”长剑上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起,剑身嗡鸣,仿佛在欢呼。
他感觉消耗一空的体力与魔力瞬间回满,并且还在疯狂增长,原本因生命树受创而动摇的灵魂连接变得无比坚实、温暖,仿佛与整个森林的自然意志融为一体。
他身上的伤口瞬间愈合,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精光爆射,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凝练、带着神圣威严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效果:全属性提升100%(基于基础属性),生命值/法力值上限提升50%,自然/神圣系技能效果提升150%,对“深渊”、“腐化”、“亡灵”、“恶魔”系敌人伤害提升300%,获得“神圣生命”状态(免疫即死、诅咒、腐化感染、精神控制等绝大多数负面效果,受到治疗时效果提升100%,生命恢复速度提升500%),获得“自然共鸣”状态(可小范围调动周围自然环境力量辅助战斗),获得“女神眷顾”状态(死亡后有极高概率触发一次“生命礼赞”效果原地复活,冷却时间72小时)。持续时间:直至本次区域战役结束。】
“这力量,是女神!”阿尔瑟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能感受到,这不仅仅是属性的提升,更是生命层次的些许拔高,是女神对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与馈赠。
圣女赛琳娜手中的圣典自动翻开到最后一页,无数从未记载过的神圣符文飞舞而出,融入她的身体。她周身爆发出如同小太阳般的圣光,背后隐约展开一对纯粹由光芒构成的羽翼虚影。她感到自己与更高层次神圣源头的连接被加强,祈祷与神术的效果产生了质变。
【额外效果(圣职者专属):神圣法术施法速度提升100%,效果范围提升100%,“驱散”类技能成功率极大提升,可临时施展部分高阶神术。】
“赞美您,伟大的艾尔芙莱娅!您的光辉驱散一切黑暗!”赛琳娜泪流满面,高举圣典,一道比之前庞大数倍、凝实如实质的“虔诚光环”以她为中心扩张开来,覆盖范围达到了惊人的数百米。
战宠导师莉娜与她忠诚的狮鹫格威林同时被翠金光华笼罩。格威林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激昂啼鸣,体型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浑身羽毛燃烧起金色的火焰,额头上甚至隐隐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王冠虚影。
莉娜感觉自身与格威林的灵魂链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共享视野、思维同步,甚至能将自己的部分力量暂时赋予格威林。
【额外效果(驯兽师/契约战宠专属):宠物/伙伴全属性提升200%,获得“自然狂化”状态(攻击速度、移动速度大幅提升),与主人共享部分增益效果。】
艾薇儿、艾莉诺、薇拉、米拉、索菲亚……所有精灵NPC,都在这一刻,获得了脱胎换骨般的力量升华。他们身上的疲惫、伤痕、绝望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力量、坚定的信仰和熊熊燃烧的战意。
“为了艾尔芙莱娅!!!”
震天的战吼再次从精灵阵营中爆发,这一次,声浪中蕴含的力量与信念,让天地为之震颤。
第二道光华,则呈现出更加灵动、多变、包容万象的七彩流光,如同绚烂的极光,温柔地洒向战场上的每一位玩家。
【神恩第四天灾的远征礼赞】
“来了来了,超级加倍版buff!”
“这光效!这质感!无敌了!”
“属性面板在狂跳!爽!”
玩家们在光华加身的瞬间,便收到了系统刷屏般的提示,顿时爆发出更加狂野的欢呼。
【效果:全属性提升80%(基于基础属性),对“深渊”、“腐化”、“亡灵”、“恶魔”系敌人伤害提升250%,获得“天灾庇护”状态(死亡后可在最近生命之泉或指定复活点无损复活,复活无惩罚,本次战役期间,复活次数无上限),获得“规则适应”状态(对“腐朽”、“衰亡”、“精神污染”等环境负面效果抗性极大提升,受到此类效果影响降低70%),获得“神恩涌动”状态(技能冷却时间缩短30%,法力值消耗降低30%,攻击/施法时有概率触发“自然之怒”或“神圣惩戒”额外伤害)。所有攻击附带“生命侵蚀”效果(对腐化/深渊单位造成持续自然伤害)。持续时间:直至本次区域战役结束。】
“复活无惩罚,无上限,兄弟们,这是什么?这是永动机啊!”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在空中激动得手舞足蹈,他感觉自己的法力池深不见底,各种高阶法术可以随意挥霍。
“伤害加成250%,还带额外buff,老子现在一刀顶过去三刀!”狂刀看着自己面板上暴涨的攻击力和新出现的特效,兴奋地挥舞着大刀,感觉能一刀劈开山岳。
“治疗压力大减,坦克们,你们现在硬得跟女神的神国城墙一样!”折光晨露快速扫过团队框架,看到所有人的血条后面都多了一个厚厚的、翠绿色的“自然护盾”,并且生命恢复速度快得惊人。
“技能冷却缩短,蓝耗降低……哈哈哈,老子现在是法术机关枪!”法爷在此开始疯狂搓起了炎爆术,火球如同连珠炮般砸向远处的腐化怪物群,炸开一片片火海。
“复活点就在后面泉水,死了秒起,还怕个毛,冲啊!为了艾尔芙莱娅!为了公测!”玩家们的士气瞬间爆表,各种大招、合剂、工程道具再次不要钱似的往外扔,攻势比之前猛烈了数倍不止。
第三道翠绿色的光华,则如同温柔的春雨,洒向战场各处。
那些之前被“净世之光”重创、但尚未彻底净化的腐化区域,被腐化之雨污染的土地,残留的菌毯和脓液,在这蕴含新生女神本源生命之力的“春雨”滋润下,迅速被净化、修复。
焦黑的土地重新泛起绿意,污浊的脓液被分解吸收,变成养分,甚至连一些被轻度腐化的植物,也在挣扎中重新焕发生机,叶片上的紫黑斑痕缓缓褪去。
战场环境迅速改善,“生命枯萎”debuff的效果被极大削弱,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败气息被清新的草木芬芳取代。
“自然在复苏!”艾莉诺老师热泪盈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传来的、欢欣雀跃的生命脉动。
“女神重塑了这片土地……”德鲁伊们纷纷跪地,亲吻着重新变得温暖柔软的土地。
第四道,也是最细、却最凝练的一道金光,瞬息间没入了正在战场上空,因“净世之光”灼烧而痛苦咆哮、气息萎靡的阿斯塔罗斯投影体内。
这不是攻击,而是……“标记”,是“锚定”,是艾尔芙莱娅以其完全觉醒的、对“生命”与“自然”的至高权柄,对这尊腐朽与知识邪神的投影,进行的“规则层面”的锁定与排斥。
“呃啊!”阿斯塔罗斯投影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嚎,祂感觉一股无比精纯、浩瀚、充满生机的排斥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烙铁,深深刺入祂由腐朽规则构成的“躯体”内部,疯狂排斥、净化着祂与此方位面的连接,将祂向外的“降临通道”牢牢钉死,并向内挤压、排斥,要将祂这尊投影彻底“挤”出这里。
“不!这力量……你不是刚刚苏醒的残次品,你……你完全继承了祂?!”阿斯塔罗斯那无数张嘴巴同时发出惊怒交加的意念波动,充满了难以置信。
“现在才发现?”艾尔芙莱娅,“晚了。”
她一步踏出,身影已然从生命树核心,出现在外界天空,与那庞大如山岳、却浑身冒烟、不断蒸腾着腐朽黑气的邪神投影遥遥相对。
她悬浮于空,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翠绿与金色的神光在她周身流淌,化作一件华丽而简约的、由月光藤蔓与星辰光点编织的神袍。
她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挣扎的邪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物。
那是一根看似普通的、甚至有些粗糙的木质手杖,约一人高,通体呈现出温润的灰褐色,杖身蜿蜒如老藤,顶端自然地分叉,仿佛托举着什么。但当目光落于其上,灵魂却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平静、祥和,仿佛看到了万物萌发的初春,听到了生命律动的序曲。
生命权杖。
并非她之前收回的那件神器“初生之杖”,而是以那件神器为基,融入了原初女神最后传承的本源印记,与她自身完全觉醒的生命神格产生共鸣,于此刻显现出的、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主神权柄象征。
“阿斯塔罗斯,”艾尔芙莱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战场的喧嚣,传入每一个生灵耳中,“你的‘知识’里,有没有记载,当生命被逼到绝境,绽放出的反击,会是何等模样?”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生命权杖。
没有吟唱,没有复杂的姿势。
只是简单地,将权杖的顶端,指向了那挣扎怒吼的邪神投影。
“生命法则存在抹除。”
于是,言出,法随。
权杖顶端,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分叉处,一点柔和到极致、却又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般伟力的翠绿色光芒,悄然亮起。
下一刻,光,绽放了!
以那点绿光为中心,一片无法形容其色彩、仿佛蕴含了世间一切生命形态、一切自然景观的“领域”,如同水墨在宣纸上润开,又如同春风吹拂冻结的湖面,无声而迅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将阿斯塔罗斯投影及其周围大片被腐化的空间,笼罩了进去。
在这领域之内,时间、空间、物质、能量的概念似乎都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生长”、“繁荣”、“循环”、“净化”等生命侧本源规则的具现化。
阿斯塔罗斯投影发出了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啸。
祂看到,自己那由腐朽知识构成的触手,在触及这片“领域”的瞬间,不是被摧毁,而是……被“转化”。
触手上那些亵渎的文字、扭曲的符文,被无声地抹去,然后,翠绿的嫩芽从抹去的地方生长出来,迅速蔓延,开出了散发着清香的小花。
祂看到,自己那流淌着脓液和衰败之息的躯体,迅速溶解,但溶解后并非消失,而是化为了精纯的、无属性的自然能量,被这片“领域”吸收,反过来壮大了领域的范围。
祂看到,自己那亿万颗腐烂眼珠中倒映的、足以让凡人疯狂的知识毒息,在“领域”的**映照下,迅速蒸发,眼珠本身则失去了邪恶的神采,变得空洞,然后“噗”地一声,如同熟透的果实般裂开,里面流出的不是脓血,而是散发着微光的清澈汁液。
“不!这是……生命本源的‘覆盖’与‘重启’?!你怎么可能掌握这种权柄?!这是……”阿斯塔罗斯的意念充满了崩溃般的惊骇,祂疯狂调动剩余的腐朽神力,试图抵抗、逃离这片恐怖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