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的。
他说:“你知道吗?我妈就是死在精神病院的。那时候我还那么小,妈妈抱着我说‘深儿,我没病,我不想住这
儿,我想回家。深儿,我没病……’直到临终前,她还在喃喃地说‘我没病,孩子,我真的没病。’虽然那时候我还
不到七岁,可我知道妈妈说的是真的,她没病,是外公、齐戈、秦白他们合伙把她关进去的,可是她没病,她只不过
是太爱着一个人,爱到痴,爱到傻罢了。”
他又开始哭起来,他说:“妈妈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她说‘深儿,千万别去爱一个人,这个世界疯了,不会容
许真正的爱情存在!’”
我的心开始阵阵抽搐,很久了,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为他眼中隐隐的忧郁而惊心,也一直不明白他为什
么如此,如来——他受到过这么多的折磨。
“可是,我遇到了你。最早的时候是在马瑞那里,他有你和他的几张合影照片,很阳光,很酷,嚣张得让我发呆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如此澄澈,我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惊恐地明白了我会陷落,妈妈给我讲的那些都烟消云散
,我喜欢上一个人,没有办法地喜欢……”
简直像一个故事,我觉得有些好笑,却又无限地忧伤,他是这么痴情的一个男孩,而我……
“当我听说你出了事,并且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我简直被吓蒙了,我不能想象,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
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会把好人也活活地逼疯……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玺,玺,不要,我不要这样,妈妈已经走
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即使你疯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傻瓜!”我抱着他,鼻头发酸,眼睛发痛,只能一遍遍地讲:“傻瓜,傻瓜,傻瓜……”
如坠梦中,掌心下却真实地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我的胸口被涨得满满的,无法言语。
人生苦短,无法计较太多,人们往往浪费太多时间去追求所谓的永恒,却不知刹那间也是永恒的存在。
有这样的时刻,让我紧紧地拥抱着他,他也紧拥着我,就够了,足够了!
前尘往事已成空,未来亦只是一个虚幻的梦,不要想,不要理吧,只要这一刻就够了,足够了!
这一刻,我心永恒。
秦深的双手从我的胸膛抚过我的颈项,再爬上我的脸颊,粗糙的皮肤,硬硬的胡茬,在他柔软的掌心划下一道一
道的眷恋,重新唤醒埋在掌心的记忆。
我怜惜地看着他,怜惜地看着他眉宇间紧锁思念,怜惜地看着他眼角积聚的辛酸,怜惜地看着他眼底深埋的忧伤
。
这个坚强的孩子,总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总是纯净如冰雪中的寒梅,瑟瑟地却坚强地把他的清香散播给周
围。
我低下头,轻轻地含住他发青的双唇。
轻轻地吻,烙下属于我的印痕,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如蝶翼。
我说:“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是我的人,疯也好,狂也好,我只要一个人,你要记
着——Youaremyfirst,youaremylast!”
秦深再次哭起来,像只受了伤的雏鸟,埋在母翼之下,任我如何努力也不肯抬起头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的哭泣变成了轻轻的抽噎,就像微风偶尔拂过水面,漾起的涟漪一圈圈地荡开去,终于又渐
渐平息,水面重新恢复平静——他睡着了。
我叹口气,看得出他风尘仆仆满面风霜,他上次说是去巴黎,这次又是从哪里匆匆赶来的?
他是太要强的人,母亲的事到现在才对我讲,而我所不知道的,他所背负的伤痕还有多少?
看着他纯净如孩子般的睡容,突然一阵阵的悸动,从来没有过的疼惜一浪又一浪地将我卷裹,好好爱他,再不让
他受一点点伤害……
我没有拉窗帘,外面的灯火透过玻璃映在我的眼帘上,秦深依然在睡,似乎累坏了,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就那么睁着眼静静地躺着,仿佛躺在一条静静流动的河流里,那一刻我听到地下河在我身体里翻腾,浪花四溅
。
我又冲了一个凉,重新躺回床上,折腾了许久,才昏昏睡去。
半夜里,有双手臂抱住了我,我突然醒来。
不知何时醒来的秦深爬到我的身上,开始急促地吻我的眼睛、鼻子、耳朵、脖子,我被动地反应着,我们坚硬的
下体紧贴着彼此,他的双手在我身上胡乱地游走。
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体温所有的来自他的一切,正如一缕火焰一样将我的欲望和激情点燃,我转过身再一次紧
紧地抱住他贴住他炽热的身体,他也把我搂的更紧,紧的我的骨头几乎发痛。
我微微抬起头,急切地寻找他的嘴唇,这时候他温热的唇已经重重地贴在我的嘴唇上,我张开自己的双唇和他的
双唇紧紧地吸在一起,我贪婪地吮吸着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心开始嗵嗵地跳了起来。这时候他伸出自己柔韧的舌头,
冲过我的牙齿的堤坝,很深地伸进我的口中开始欢快地蠕动,在这光滑炽热柔韧的蠕动中,我的下面迅速地膨胀起来
。同时我也感到自己的小腹处正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顽强地顶着。
在这种微妙而真切的感觉中,我骨子深处潜藏的疯狂开始茁壮成长,将我彻底从往日的禁锢中拉了出来,我忘了
自己忘了世界忘了明天,我只听见激情的火焰在我灵魂和肉体的旷野上在熊熊燃烧。
我疯狂地撩起他的衣服,我要触摸他最真实最质感的肉体。他似乎感到自己的衣服正被我粗暴地掀起,心领神会
地推着我推到了床边,我浑身无力地躺倒在床上,两条腿吊在床沿上。他俯下身,眼神里充满了让我迷醉的忧郁和渴
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笨拙而急切地拉我的睡衣的扣子,然后剥去,扔在了身后的地上,我赤裸着上身躺
在他面前,他站在地上,上半身伏在我的身体上,开始亲吻我的脖颈,然后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轻地舔我的胸部,在
这种带有很大的撩拨性的亲舔中,我冲动得几乎全身都在颤动,再也无法平稳地躺在床上。
我推了他一把,呼地从床上站起来,紧紧地抱住他,我开始如此焦灼地脱去他的套头的羊毛衫和内衣,我抚摸着
他壮硕而富有质感的身体,象抚摸着一个激情的梦一个纯净的童话。
在我的手掌激情的游走过的地方,我感到他的身体在颤抖着响应。他的下面正执着地顶着我的小腹,在微微的抖
动。
我半蹲下去,轻轻地拉开他的牛仔裤的拉链,褪下他的内裤,他的男性的器官便迫不急待地跳了出来,壮硕坚挺
微微上翘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象一个艺术特写一样夸张地展示在我的面前。我忘情地凝视着自己眼前这个造型优美
的男性的艺术品。他的体毛不是很长,整洁地在他的勃起的欲望周围形成一个性感的陪衬。他的直挺的器官的顶端光
洁而又圆润。
我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渴望和热爱,张开嘴便把这个造物主的杰作吞进了嘴里。我小心翼翼地含着这个我心爱的
东西,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结实的大腿。感受着最深的接触的悸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他的快乐的呼叫,他不由自
主地用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头,指尖因为过分激动揪紧了我的头发,揪的我几乎发痛。
我爱。
我欲。
我要。
我狂。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爱与欲的战场。
激情的硝烟四起。
颤粟。
侵入。
融合。
痴狂。
男人的枪手在午夜洞穿欲望的身体。
男人的玫瑰在枪口下悲伤地绽放又枯萎。
在激情的迷乱中,我听到一个声音清晰地说:“我爱你呵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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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把秦深蜷缩的身体拉平,他咕哝了一声继续睡去,右手依然紧紧握着我的私处他的honest。
我拉上被子为他盖好,屏着气凑近他侧着的脸,看了一会他清俊的轮廓,小心翼翼地仰面躺下,刚见他时的感觉
重新涌了上来,我终于明白,那是一种失落,一种隔着玻璃看美丽的世界,整个世界却与我隔绝的悲哀。
我想起十六岁那年的日日夜夜,那些难熬的青春期的夜晚,可怜的我在马瑞均匀的呼吸声中细数自己的心跳。认
识秦深之后,那些放纵的夜晚又是如何的欢欣雀跃,以为自己拥有了爱情便同时拥有了全世界。
秦深在那里静静地躺着,像一片白色的睡莲,暗香浮动。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和憋闷了一个多月的我不同,
秦深看起来满面的憔悴,他一定是累坏了。
夜色。
夜色如水,荒凉的,但美丽的,在医院的围墙上面夜色低低地潜伏着。
在这个小院子里有两株腊梅,前几日已经鼓起了小小的花苞,不知几时会绽放。
我翻身坐起来,面对着窗外,愣着,没有一丝睡意,便走出房间,走到院子里。
容天在隔壁的房间,亮着灯,在桌子前看报纸,冷冷的,安静的。
我在外面轻轻敲敲了他的窗子,他抬起头来,笑了笑,打开窗子:“还没睡呢?”
“睡不着,你不也一样?”
也许冷风吹了进去,容天开始剧烈地咳嗽,他笑了起来,笑容扯动他枯瘦的脸庞,薄得像一层纸:“晨晨昏昏,
睡睡醒醒,对我来说早就没什么区别了。”
“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我低叹一声,“看你快要冻感冒了,关了窗子吧。”
他笑:“没关系,正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了,你怎知我是在用苦肉计?说来听听。”
我有些诧异,他显然是因为那句话才对我有了兴趣吧,我轻轻地笑:“什么人有病,什么人没病,我想我还可以
分辨得出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和你同样都是被逼进这里来的,看着你,格外有惺惺相惜之感。”
“英雄所见略同才会惺惺相惜,你已当自己是英雄了么?”容天的眉峰微拢,又咳嗽起来。
“是英雄还是枭雄,都没关系,只要不是狗熊就好。”我依然微笑。
“你以后想做什么?”容天问,很认真的。
“黄飞鸿。”我说,说完自己也忍不住乐了,忽然心情大好,想起那段激荡人心的歌曲,不由来了兴致,“知道
他是谁吗?”
容天摇摇头,亦是很认真的。
我张大了嘴巴,怀疑这个一身贵族气的男人是不是在真空里长大的。
容天说:“那是一个侠者吧?看你的外表,以为你是个极前卫的新新人类呢。”
我说:“我喜欢红酒,喜欢跳舞,但更多时候,我常将自己想象成一名剑客,手握鱼肠,长袍飞动。”
容天审视着我,最后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年轻,有这样年轻的梦想,不过,这或许不适合你,你的气质应该成
为一名王者,沉着冷静,雍容大度。”
我哈哈大笑:“容天啊容天,你真会开玩笑,世上没有比我更莽撞冲动的了,何来沉着冷静?世上没有比我更自
恋的了,何来雍容大度?你真会说笑。”
容天也轻轻地笑:“对了,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电子工程。”
“懂得商业运作?你似乎对商战很熟悉。”
“兼修西方经济学,对这方面有些兴趣而已,容氏曾是我最想加入的电子产业集团。”
“那么现在呢?容氏就要被人收购了。”容天的脸色变得阴沈。
“我不认为容氏会输,尤其在见了你之后。”
“哦?何来此说?”
“感觉。”
“感觉是带有很大欺骗性的,这个世界需要用理性分析来掌控。”
“那么好吧,我说——你之所以演出这么一出苦肉计,不外乎想拖延联华收购的时间,容氏将苦肉计与空城计并
施,如此一来,反而让联华开始疑神疑鬼,害怕你们这么做的背后是不是有着一个大阴谋,在这之中,联华最害怕的
是被容氏反收购,因为从两家公司的总资产来比较,联华并不占太大优势,而只不过是近两年容氏将相当多的资金投
在了新品开发与房地产上,能够用来流通的资金额不够在限定时间内进行反收购——其实联华稍微一犹豫,就会给你
们一个资金回笼的机会,时间拖得越久,对容氏愈有利,不过——前日联华已正式宣布收购容氏,如果你再不出击,
恐怕就没机会了。”
容天的表情越来越冷,眼神却越来越热烈,正当他想说什么,忽然又止声,眼神越过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到只
穿了件睡衣的秦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醒来你就不见了。”他试图向我们微笑,眼睛却雾湿一片。
我走过去抱住他,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傻瓜,怎么越来越傻?”
秦深小声嘀咕:“你才傻瓜呢,把我一个人丢在屋里自己跑出来聊天。容先生,让你见笑了。”
“哪里。”容天一直微笑着,眼神却很严肃,“秦深——是吧?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容天就好,我告诉你,看好
你的爱人哟,他可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子。”
我小声呜哝:“聪明就不会被人关到这里来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对于一个心怀大志的人来说,任何一种磨难都是一种不可或缺
的历练,欲成大事者,必先熬得住大难受得了大苦,韩玺,人生的祸福可不是简单就能界定的。”
我笑着连声说是是是,容天的论调虽然有些老套,却也显其真心,我感激。
回到我的房间的时候,秦深忽然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我小声惨叫:“怎了?怎了?”
“你和每个人都很容易套近乎么!”秦深小声地说,“那么会讨人喜欢,哼!”
我笑起来,在他腋下呵痒:“怎么?你吃醋了?吃醋了?”
秦深把手从我的睡衣下方伸进去,在我的胸部捏了一把,一阵颤动着的欢快容同春潮一般溢出我的胸膛,涌过躯
干,冲向全身,我用力把他的手压在胸脯上,在他的耳边用梦呓般的声音说:“这颗心是你的,和你在一起,即使把
我丢到炼狱中去烧我也心甘情愿,小小的精神病院算什么!”
“别乱讲话!”秦深用手掩住我的嘴巴,“哎——流氓,手放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