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by吹笛人
吹笛人  发于:2025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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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茨基挥了挥手,会计如逢大赦,抱着报告急忙溜出了办公室。
“何小姐,我只是有些担心,我们前期的投入实在太多了,而后期的回报又太少。”
托洛茨基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办公桌前,推心置腹地对何长宜说:“为什么不让市政府出一些钱呢?这里可是有石油啊,难道他们会没有钱吗?”
这是想变着法地让她去向市政府施压,以此来谋求更多利益。
“是啊,市政府为什么不出钱呢?他们简直太吝啬了,不是吗?”
何长宜看向托洛茨基,面色一变,严厉地说:“那是因为他们已经免费提供了旧房和土地!”
托洛茨基试图狡辩:“但我们现在更需要现金……”
何长宜咄咄逼人地问道:“您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说在您的建筑商生涯中,占据了大部分成本的不是购买土地的支出,而是拆迁和重建的费用?”
“托洛茨基先生,您是觉得世界上只有一个聪明人吗?”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真诚的大鳄:“如果您对合作模式不满意的话,我并不介意换一位新合伙人。您需要知道,在这次的合作中,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并非不可或缺。”
托洛茨基脸色一变,腾地就站了起来。
“那您就找一位新的合伙人吧!我要撤资!除非你给予我应有的尊重!”
何长宜动也没动,低头去看文件,毫不在意地说:“那您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会让会计在扣除建筑材料回收部分的价值后,将剩余的投资款返还给您。对了,按照我们的协议规定,那是无息的。”
托洛茨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可真是他所见过最难缠的合作对象,总是轻而易举地挫败他抢夺主导权的企图!
托洛茨基一时间左右为难,想要继续发怒,可又不舍得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
思来想去,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吃瘪,索性把脸皮撕下来往窗外一扔,权当无事发生。
于是,托洛茨基脸色再一变,重新摆出一张友善的笑脸。
“您干嘛要生气呢?这只是合作期间的一点小摩擦,并不能影响我们之间的友好关系。”
见何长宜不为所动,还在看文件,托洛茨基索性吹捧道:
“何小姐,您是我所见过最睿智的女人,您的智慧和魄力让我甚至感到羞愧,真希望我没太伤害您的心,否则我一定会从此再也吃不下一块面包……”
“是的,吃不下面包,但您还可以吃香肠、牛排和鱼子酱。”
何长宜终于放下了钢笔,抬眼去看托洛茨基。
“三个月内必须完成第一批危房重建项目,如果您连三个月都等不及的话,我建议您不如退出,去选择股票或者赌博,投资回报周期短到只需要几分钟,一定可以满足您的需求。”
托洛茨基急忙道:“只是三个月而已,我当然可以等!”
何长宜再次低下头看文件,同时抬手示意房门的方向。
“我还有事要处理,如果您需要一个聊天对象的话,我想米哈伊尔可以满足您的需求。”
托洛茨基:……他疯了才会送上门和克格勃聊天!
当托洛茨基悻悻离开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一颗褐色的脑袋探了进来。
“托洛茨基先生看上去很不高兴呢。”
何长宜说:“他只会在看到金钱、醇酒和美女时高兴吧。”
米哈伊尔轻快地走进办公室,好奇地问:“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您为什么要选择托洛茨基作为合作对象呢?说实话,他贪婪又无耻,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优点,死后也只会给抬棺人带来烦恼。”
何长宜疑惑地反问:“难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很难猜到吗?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一遍了。”
她摇了摇头,像是一个绝望的幼儿园老师在解释1+1=2而不是1+1=34567。
“因为他没那个胆子从我嘴里抢食。”
托洛茨基虽然小动作很多,可是他的胆子已经在轮盘赌时被何长宜吓破了,他是绝对不会想要再次真正与她为敌。
伊尔布亚特的房屋重建项目听上去很高大上,但实际的运作模式简单极了,即使换一个人也能做,只要能够打通与市政府的关系,就算是头熊也能轻松从何长宜手里抢走。
市政府一方提供免费的房屋和土地,何长宜一方拆旧改新,最后盖好的房屋五五分成,市政府可以解决城市日益严重的住房压力,而何长宜则可以将房子在房地产市场卖掉,挣上一笔钱。
在此过程中,除了材料和人力成本之外,何长宜甚至不需要再额外打点政府环节,要知道这通常是除了买地之外的大头支出。
托洛茨基当然知道这些,他就是从房地产起家的,最初靠一支非法施工队搭建短平快城郊度假小屋白手起家,攒下第一桶金,对这里面的门道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拿投资回报周期和政府不投钱说事,不过是欺负何长宜是外行,想要试试她的轻重,看看能不能从她手里抢走合作的主导权。
“他也就敢干到这份上了。”
何长宜对米哈伊尔说:“哪怕只是再向前多走一步,不用我做什么,他自己就会先后退。”
米哈伊尔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上次的轮盘赌确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不过,可能还不够深刻……”
他快活地提议道:“我还有更有趣的玩法,比方说让他在脑袋上顶一个苹果,由您来选择飞刀或手|枪——这一定会给托洛茨基先生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何长宜严肃地说:“我是正经做生意的——”
她话音一转,“所以,飞刀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隐约感应到何长宜的期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托洛茨基没再试图挑衅,也可能是他确实不舍得伊尔布亚特的项目,毕竟这可是一笔相当丰厚的利润。
三个月时间转瞬而过,当第一批重建的房屋完成封顶时,斯莫伦斯基市长特地要求举办了一次挂牌剪彩仪式。
对着记者的镜头,这个穿着老式西服的市长笑得像个圣诞老人。
“是的,是的,我们将完成联盟没有完成的任务——让每一位市民都有自己的一套房子!我们已经摆脱了联盟落后迂腐的体制,在总统先生的领导下,我们的国家将走向更加光辉的未来!”
斯莫伦斯基市长的倩影和他忠心耿耿的发言被印在了报纸上,从遥远的伊尔布亚特快马加鞭地向莫斯克飞去,这将为他带来一张通往白宫的单程票。
不仅是未来可能的政治成果,斯莫伦斯基市长还从旧房重建项目中获得了立竿见影的现实回报。
在过去,斯莫伦斯基市长虽然掌握着整座城市的权力,但他所能直接调用的资源有限,更多的是需要批文来交换的间接资源。
然而,当一栋栋崭新的房屋拔地而起时,他所掌握的资源瞬间变得多了起来。对新房子的分配成为他获取权力和收入的新来源,也是最重要的来源之一。
这个精明的老官僚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并立刻对这个异国女商人极大改观。
当斯莫伦斯基市长再次看过来时,他看到的不是小安德烈先生,而是何长宜。
“我的好姑娘,你真是能干极了,不过我们还需要更多,更多,以及更多的新房子。”
何长宜笑容可掬地说:“当然,我说过了,我会为您建一座新的伊尔布亚特。”
托洛茨基落寞地站在一边,斯莫伦斯基市长只是和他随便握了握手,就彻底忽视了另一位合伙人。
要不要抢走这个项目呢?
托洛茨基恶意地想着,不过当他想到轮盘赌的一幕时,便立刻失去了勇气,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搭顺风车赚钱吧,还是别惦记抢项目的事了,毕竟他可没有第二颗脑袋用来玩轮盘赌,上帝也不会亲吻他的额头。
借着双方第一波合作顺利的热度,何长宜顺势将友谊商店、远东发展银行和白杨基金推进了伊尔布亚特。
在斯莫伦斯基市长的背后支持下,三家企业迅速在本地扩展业务,不仅友谊商店入驻新楼,一跃成为伊尔布亚特最受欢迎的商店,而且远东发展银行更是在市政府办公楼隔壁设置了分行,成为政府部门指定发放工资的银行。
在这片远离莫斯克、未经开发的远东荒原,白杨基金在本地吸纳了大量凭单,多到不得不临时雇佣数名工作人员来完成凭单打包工作,商店里的皮筋都被买空。
渐渐地,就像在弗拉基米尔市一样,伊尔布亚特的民众们开始高频提及“钟国”。
“今天我在钟国商店买到了一包白糖,看看这雪白的粉末,甚至只需要花原来的一半价钱!”
“真没想到,钟国居然已经发展得这么好,难怪逃过来的钟国人似乎越来越少,原来他们已经过上了比我们更好的生活。”
“你去远东发展银行存钱了吗?该死的,你居然还没去,快带上钱去这家银行吧,今天办理存款业务的都可以免费领取一箱牛奶呢!”
“凭单?家里的凭单不是都被你拿去换伏特加了吗?我没有更多的凭单给你……什么,你是说要把凭单投进一家基金?可靠吗?不会是骗子吧……好吧,那我去找一找,箱子里应该还有一些凭单。”
当夏天来临时,即使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都会指着外面,用含糊不清的童声说:“钟国,钟国……”
年轻的母亲疼爱地抱起她,在白嫩的小脸上轻轻咬了一口。
“好吧,好吧,我们去钟国商店,我知道的,你最喜欢那里。这次是新玩具,还是零食?”
伊尔布亚特刮起了一股钟国风,人们吃的是钟国罐头,穿的钟国衣服,买的是钟国商品,就连住的都是钟国人盖的房子。
短暂的夏天中,冰封了一个冬天的土壤彻底解冻,正适合大兴土木,于是城市里到处都是工地,施工声从早到晚没有停歇。
不过,市民们对此的反应并不算负面,虽然他们也在抱怨打桩太吵,灰尘太多,可更多人则是期待地问:
“下一次该轮到我们了吧?”
“为什么还没有来拆我们的房子?我发誓,如果拆迁的话,我一定会第一个搬出去!”
新建的房子不仅美观还质量好,冬暖夏凉,有全新的暖气管道,丝毫不用担心会因为管道破裂而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停暖。
原先害怕房子被拆的人们现在通通改口,最期待的就是拆迁队拎着油漆桶停在自家楼下,用鲜红的油漆在墙上刷一个大写的“拆”——听说这可是钟国习俗,代表好运和财富。
可期盼的人实在太多了,每当何长宜去市政府办事时,半路总会被满脸笑容的公务员们拦住。
“亲爱的,请问你们下一次打算拆哪一片区域呢?”
“何,这是我家的地址,你知道的,我今年最大的希望就是住上新房子!”
“我向你保证,这一定是危房……什么,房龄只有二十年?二十年已经很久了,相信我,二十年的房子应该被拆掉重建!”
当来到市长办公室时,原本坐着的斯莫伦斯基市长在看到何长宜后,他特地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张开双臂,热情地去拥抱这位钟国姑娘。
“我的好姑娘!尽管昨天刚刚见过,可我依旧非常想念你!”
何长宜礼貌地和对方贴了贴脸,随后熟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次是斯莫伦斯基市长特地叫她过来,说有什么事要当面告诉她。
“是关于石油公司的。”
老市长狡猾地冲她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说:
“我想,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配得到这家石油公司。”

在拍卖会开始前得到实权市长的支持意味着什么呢?
量身定制的拍卖规则?内定的拍卖结果?还是提前将竞争对手都踢出局?
答案都是, 也都不是。
因为在拍卖会真正开始之前,何长宜需要先处理一个棘手的问题——
“你睡了市长的老婆?”
何长宜匪夷所思地说:“托洛茨基,你为什么不把自己阉了呢?”
她就知道, 永远都不能相信男人!
托洛茨基面色惨白地说:“我是被陷害的……”
何长宜反问道:“难道你想说你是被女人强||奸了吗?哦对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需要我送你去医院肛肠科急救吗?”
托洛茨基看上去已经完全被吓坏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不, 我不能留在伊尔布亚特……他会杀了我, 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要离开,马上就离开!”
何长宜都要被气笑了。
“现在才想起逃跑不会太晚了吗?”
托洛茨基哀求道:“我不能死, 斯莫伦斯基一定会杀了我的!但只要离开了伊尔布亚特, 他就不能再对我做什么……他不会找到我的……”
何长宜嘲道:“如果你害怕我们尊敬的老市长对你做什么的话,你完全可以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 而不是在事态恶化时试图独自开车逃走, 甚至连你的保镖都忘记通知。”
深夜寂静的公路,没有路灯,只有微弱冰冷的月光。
两辆车呈对峙之势, 惨白车灯明晃晃地照过来, 像舞台上的追光灯,将在场每个人的表情照得分毫毕现。
托洛茨基死死握着方向盘,就像握着他的生命线,表情狰狞地大喊:
“让开!别挡我的路!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害怕你吗?!”
何长宜不退反进, 双手摁在引擎盖上, 眼睛死死盯着挡风玻璃里的人。
“你跑什么呢?你跑得掉吗?”
她甚至在笑, 语气轻柔地说:“托洛茨基,你该不会想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你可怜的合伙人吧?”
托洛茨基哆嗦着嘴唇,像哭又像笑。
“我很抱歉,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请、请您怜悯……这对您来说并不算困难,难道市长还会对他的朋友做什么吗?可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你,你,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
何长宜站直了身体,向车旁退了一步。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市长弄死。”
托洛茨基喜出望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却挥了一下手,对旁边待命的保镖吩咐道:
“把他给我拖下来。”
托洛茨基还没反应过来,车门猛地一下被从外面扯开,而他被人反绑双手,硬生生从驾驶座拖了出来,摁跪在地。
在他头顶上,传来何长宜平静的声音。
“事已至此,也留不得你了。”
何长宜俯下|身,视线与他平齐,语气轻柔极了,如同情人耳语。
“托洛茨基,这是你自找的。”
托洛茨基:!!!
他恐惧地看向她,脸上肌肉颤抖,嗫喏着,想要说点什么求饶的话,然而,被塞了布条的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托洛茨基最后听到的是——
“让上帝决定是否原谅你吧。”
回城的路上,车内气压低极了,没人敢在这时候说话,除了聒噪而勇敢的乌鸦先生。
“或许这听起来像是在为什么人分辩,但我不得不说——”
米哈伊尔客观地分析道:“托洛茨基是个蠢货,但这次确实不能完全归咎于他,毕竟谁能想到我们的市长夫人会喜欢一头直立行走的猪呢?不过一头会说甜言蜜语还会送钻石戒指和项链的猪似乎也还算有魅力。”
何长宜烦恼地瞪了他一眼。
“你根本不知道托洛茨基的下半身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我当初就应该拿枪打爆他的小头,而不是毫无用处的大头!”
米哈伊尔和车内的保镖同时默默夹紧了双腿。
何长宜单手撑着脑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斯莫伦斯基市长是个宽容而慷慨的人呢?”
米哈伊尔组织了一下语言,含蓄道:“如果托洛茨基睡的是市长本人的话,或许还有这种可能。”
何长宜:……
米哈伊尔安慰道:“别担心,我们的上层没有守贞的传统,别信教堂的那一套说辞,贵族夫妻各自拥有情人是魅力的体现,我想市长先生不会介意的。”
何长宜幽幽地看了过去。
“如果他介意呢?”
米哈伊尔乐观地说:“那我们就把托洛茨基切块送给市长先生,他会满意的。”
他甚至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把他做成像妖僧拉斯普||京一样的标本!”
……何长宜有时真的很好奇克格勃学校到底都教了乌鸦先生一些什么玩意儿。
而令人焦头烂额的事还不止这一件。
最近,本地报纸上突然开始兴起了对何长宜名下企业的攻击潮。
《假冒伪劣横行,我们到底还要忍耐多少次钟国货?》
《当钟国商人到来后,我失去了我的房子》
《为什么我们需要将凭单握在自己手中——投资基金或为骗局》
《将钱存进银行后,我彻底没有了取钱自由》
短时间内密集的负面||报道,篇篇直指何长宜和她名下的企业,很显然,这是有人在捏造事实,蓄意抹黑,一场恶毒而下作的商业竞争。
尽管报道的撰稿人笔名不同,但从遣词造句上来看,背后起草者应该是同一人。
虽然一部分读者对此嗤之以鼻,然而更多的人却是半信半疑。
“报纸上写的是真的吗?为什么和我的亲身体验完全不同呢?”
“我想应该是真的吧,毕竟报纸上写了人名不是吗?虽然我们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但很难说现实中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这实在是太糟了,我要告诉我的家人和朋友,以后得远离钟国的企业。”
当刊登负面新闻的报纸大量发行后,何长宜名下企业在伊尔布亚特大好的发展势头遭遇重击,原本客户络绎不绝的商店和银行很快变得门可罗雀,而白杨基金募集凭单的数量断崖式下跌,甚至由于多人要求赎回基金份额而出现了负增长。
更不用提正在进行中的旧房重建项目,一群人挡在施工队前,扬言如果挖掘机要想拆掉房子,就先从他们的身体上碾过去吧。
何长宜第一时间联系了报社,愿意上交冠以广告费之名的保护费,然而,对面的回应却模棱两可,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说一些言论自由、新闻独立之类冠冕堂皇的废话。
与此同时,斯莫伦斯基市长对此事的反应冷淡极了。
这并不难想象,推己及人,要是自己的老婆被人睡了,何长宜也会很生气的——虽然她现在还没能娶到老婆,这真是让人遗憾。
尽管她将合伙企业中属于托洛茨基那部分收益作为赔偿交给了斯莫伦斯基市长,但他看起来并不算高兴,还责问托洛茨基为什么不亲自过来。
何长宜委婉地问:“您喜欢哪一部分的托洛茨基?我可以用打包好后用箱子送到您的办公室。”
斯莫伦斯基市长惊惧而震撼地看了她一眼。
他咕哝道:“事实上,我哪一块都不想要,天气太热了,我的狗也不能乱吃东西……说实话,我觉得你有点太极端了,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其实还挺喜欢那个胖家伙的……”
于是何长宜走上前,附耳说了几句,斯莫伦斯基市长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他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同意,不过,没有下次。”
斯莫伦斯基市长勉强对何长宜的处理方式还算满意,托洛茨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大众视线中,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深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而他的会计和保镖在收到足够的遣散费后,愉快地离开了伊尔布亚特。
其中一个保镖在临走前还问列夫,他的老板有没有招募新人的打算。
列夫说:“不,当然没有,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招进来的!”
转天,保镖的总数就从十人快速扩充到了百余人,这已经不能算是一支保镖小队,而是一家私人安保公司。
莱蒙托夫抱着双臂,嘟囔道:“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有一天会看到尼古拉作为教官培训新人。”
列夫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我也没有想到,退役后还有机会过一把少校的瘾——虽然现在的人还有点少。”
莱蒙托夫大惊:“那你还想要多少人?!”
列夫沉吟道:“至少五百到一千吧……总不能少于一个团的兵力。”
莱蒙托夫甩手就走:“你一定是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伏特加!”
列夫留在原地,搓着下巴说:“这有什么不可能呢?毕竟当初我在给黑|帮当打手的时候,也没想到还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家公司的安保主管呢。”
另一边,解学军正拿着一本自制小册子教刚来的战友们学峨语。
“捏特就是不,哈拉少就是好,两个加起来,捏特哈拉少就等于不好……”
新来的战友们拿着笔记本奋笔疾书,杨建设在一旁欲言又止。
等等,峨语好像不是这么学的……
除了大量招收退伍军人增强安保力量之外,还有一群乌鸦黑压压地降落在了屋顶上。
“米沙,你这个好运的小子!”
长了一张大众脸的男人嫉妒地嚷嚷:“凭什么老板会让你担任信息主管?!要知道我当年在学校的成绩要比你好得多!”
米哈伊尔得意洋洋地说:“因为我获得了老板的信任,而你们又来得太晚。”
另一个同样大众脸的男人摇了摇头:“她一定是被你蒙骗了,事实上你是我们之间最狡猾、最不值得信任的坏家伙!”
米哈伊尔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这就是第二次择业的重要性,我早就说了,糟糕的工作履历会毁了你的个人简历!”
第三个大众脸沉思道:“或许我可以做些什么,让她看到我……米沙,你说老板会喜欢装着记者的箱子吗?还是说,她更喜欢装着黑料的牛皮纸袋呢?”
米哈伊尔狡猾地说:“不如你去试一试,看看她更喜欢哪一个。”
房间里所有的大众脸同时嚷嚷起来:
“米沙,你这个坏透了的家伙!”
不过,对于这群乌鸦们的殷切建议,何长宜哪个都没选。
“所以,你们已经找到那个藏在背后的记者了吗?”
米哈伊尔表功似的说:“或许他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可对于我们来说,这家伙简直像穿新衣的国王一样显眼。”
大众脸之一恰到好处地将一纸报告递给了何长宜。
“这是关于记者的所有资料,从四十年前接生他的护士到他以情人名义开设的账户,我们清楚他的一切。”
何长宜并不急着看,而是将报告放到一边。
“我要你们替我做一件事。”
米哈伊尔和大众脸们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何长宜点了点报告封皮,说:“让他走到台前,认领全部的笔名。”
等了等,没听到下一步的任务,米哈伊尔好奇地问:“只有这些吗?”
何长宜颔首:“对,只有这些。”
大众脸们隐蔽而疑惑地交换着眼神,当新老板示意所有人可以离开之后,他们用低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快速问道:
“米沙,她想做什么?”
“你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她的人,所以,她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是走到台前而不是沉入河底?说实话,我更擅长后者。”
米哈伊尔意味深长地说:“我当然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
大众脸们集体大骂这小子不厚道,想独占老板,可在外人看来,他们正在严肃地探讨问题。
莱蒙托夫对列夫感叹道:“真没想到,这帮下三烂的东西居然工作起来还挺认真的。”
列夫:……
乌鸦们冲两位保镖友好地点点头,米哈伊尔就趁机像泥鳅一样滑溜溜地逃走了。
直到脱离所有人视线,米哈伊尔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真实的疑惑——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契卡们的工作效率相当高,不出一周时间,记者瓦基姆就得意洋洋地在报纸上公布了他的身份,顺带一篇针对何长宜本人的专题报道。
【一个红色国度的商人潜入了新生的峨罗斯,同时插手零售、工业、金融、房地产等多个领域,很难让人不去思考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脆弱的社会是否还能经得起外部的蓄谋攻击?】
【所有爱国者,停止坐视不理,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我呼吁,启动对何长宜及其名下企业的调查!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峨罗斯的归峨罗斯!】
【一切荣光及利益归于全体伊尔布亚特人!】
瓦基姆满意地掸了掸油墨未干的报纸,对客人说:“那个钟国女人大概要被吓死了,她一定正躲在办公室里哭泣吧。哈哈哈哈,如果她聪明地交出全部企业,还是有机会活着逃回她远东的老家。”
客人附和地笑了笑,好奇问道:“要知道您可是我们这里的无冕之王,那个愚蠢的钟国女人怎么会得罪了您?”
瓦基姆讳莫如深,又带着点儿炫耀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讨论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和本地的大人物们的交情很深,那个女人赚了太多的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她该死。”
客人便了然地点点头,接着热烈地探过身子,对春风得意的主人说:
“我有一条关于钟国女人的独家线报,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瓦基姆傲慢地向后靠坐,漫不经心地说:“哦,是吗?说不定是什么过时的消息,在整个伊尔布亚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客人冲他神秘地眨了眨眼,小声地说:“那您知道她前不久亲手杀了自己的合作伙伴吗?”
瓦基姆腾地一下就坐直了!
“你说的是真的?!”
客人点了点头,用了更加轻微的声音,几乎是气声了,即使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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