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by楚见辞
楚见辞  发于:202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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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便是那红薯本来的面目?”吕妄抬头,惊异了一下,随后伸手触摸那扎实的根茎,粉紫色的红薯皮冰冰凉凉的。
就是这东西,能在饥荒的时候,令万民果腹。
秦国的红薯、土豆,没有秦商卖给六国人。
山东六国陆陆续续有小片种植,都是在秦国的细作偷回去的,至今仍未扩大种植。
还有肥地之法,陆陆续续有人传播到了山东六国。但由于六国并未像秦国这样,整个国家自上而下推广各种科学种植方法,少量土地增产的法子还掌握在贵族手中。
六国庶民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拯救。
在座的除了赵九元,都是男子。
这些人哪怕是贵族,在战国这个美食荒漠里,也没吃过什么油水,饭量惊人。
一顿饭吃下来,最后连盘子都差点被馒头擦干净了。
赵九元有一瞬间的尴尬,早知道就让厨娘多做几个菜了,这群饿死鬼投胎的,就差把桌角一起吃了。
罢了罢了,赵九元又让阿笙上了两盘土豆泥拌面。
每一根面条上面都坐满了土豆泥,土豆泥中又有鲜红的辣子,令人食指大动。
李斯不客气的挑着面条,吕妄动了动筷子,又看了看杯子里的酒,干脆喝起了酒来。
一旁的邹询很有眼力见儿地帮自己老师盛面。
这个辣椒并不辣,口感十分鲜美,引得吕妄赞叹不已。
师徒二人吃得满嘴流油,礼仪在美食面前,也住了脚。
酒足饭饱后,赵九元有些疲倦,便留李斯和韩非作陪,自己一个人去午休了。
小亭中,四人相对而坐,聊起秦国诸般变革来。
李斯每每讲到一处,吕妄都啧啧称奇。
待到未时,赵九元精神好了,亲自引着吕妄前往同文学府。
学子见赵九元来了,各个如猴儿一般,快速聚集在一起。
“先生来了?”
“先生的身子好些了吗?”
“先生,您什么时候可以来学府讲学?”
“先生我好想你。”
赵九元猝然被这群人给围住,一窝蜂的,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都是她招来的人,含泪也要接受。
代易注意到祭酒也在,立刻行礼道:“先生,您真的来秦国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稷下学宫的祭酒正在一旁,立马对吕妄等人行礼。
吕妄第一次直面赵九元在士子心中的地位,这才短短几个月,赵九元就把这群心中想法千奇百怪的学生给收服了。
还把他这个原先的老师忘了个彻底。
他没有什么嫉妒之心,只觉得赵九元该有这个人格魅力。
“先生要买《大秦邸报》吗?只需三十钱,便再现那日南山侯舌战诸子的名场面。”一灰衣学子趁机闪现到邹询面前。
此人乃是楚国人,名唤申不换,师从季秋,小说家。
邹询内心震撼,先前李斯提起《大秦邸报》时,他还不信,如今见到了,果真不同凡响。
只见纸上最醒目的《大秦邸报》几个篆字,往下是横竖线,小板块里竟是一个则笑话。
再往左侧瞧去,小标题是:南山侯大战一百零八位学子的二三事。
这标题……实在是……太……邹询别过脸去,没眼看。
实在是太炸裂了。

邹询对赵九元的认识又上了一层楼。
赵九元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她缓缓开口道:“同文学府设有客座教授一职,不知祭酒可愿成为我学府客座教授?”
吕妄不解问:“何为客座教授?”
“祭酒本职是稷下学宫祭酒,来我大秦同文学府便是客。若能在学府开坛讲学,便是师,却又不隶属于学府,学府便拟定出了客座教授一职,以示尊敬。”赵九元解释道。
“原来如此。”吕妄倒是对这个客座教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讲学一事,吾没什么问题,学生愿意听,我当讲。”吕妄最喜欢醉心于学术的学生,而不喜欢利禄之徒。
没见过赵九元之前,他对其印象便是十分有才学的利禄之徒。
现在他改观了。
还真是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
赵九元绝非什么利禄之徒,虽然他生活奢靡,但他的的确确在为民着想。
赵九元没想到,自己还没发力呢,一顿饭就把稷下祭酒给收服了。
李斯替赵九元高声道:“诸位已是我同文学府的学生,当知同文之宗旨乃是兼容并包,稷下祭酒受秦王之邀,前来同文学府百家院诸子学堂讲学,有想去的皆可报名参与。”
“真的吗?”代易高兴道。
这可是他的老师,他的老师也要留在同文学府了?
真是天大的好事。
代易以为自己先前传递回齐国的书信起了作用。
殊不知,吕妄来秦,是秦王一封国书邀请。
齐王不敢忤逆秦王,派丞相后胜前去劝说了三日,吕妄才答应赔上一把老骨头。
他再不来,稷下学宫就招不到学生了,因为学生全跑到同文学府来了。
没想到刚下榻咸阳,见了赵九元,他立马就忘本了。
还答应成了同文学府的客座教授。
赵九元暗笑:既然是个杂学家,那么诸子学院院长非你莫属了。
同文学府论道台旁有一块巨型石碑,是新立的。
吕妄驻足下来,伸手摩挲着石碑上的文字,嘴里念念有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如此伟大的理想,写出这首诗的,比之圣人也不为过。”吕妄毫不吝啬的赞叹。
李斯道:“此正是赵先生所作。”
吕妄目光热切地看向赵九元,拱手道:“先生此等胸襟,堪为一国之师,从此天下学子,心中理想皆有所依。”
“祭酒谬赞了。”赵九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此非她原创,她只是走了后人的路,让后来人只能换条路走了。
一行参观下来,天色渐晚,赵九元委托李斯代劳,安排吕妄住进了咸阳城中的一处安静宅院,还配备了奴仆十人。
邹询将从申不换手中花钱买来的《大秦邸报》呈给自家老师。
灯光下,吕妄细细读着。
“奇才啊!奇才!”
难怪秦王以国士待之。
一想到石碑上所刻那四句话,祭酒不禁潸然泪下。
“这天下合该归秦所有。”他不禁感叹。
邹询不解:“老师,您为何?”说这样的话。
“你可知何为一统?”吕妄擦了擦眼角而后道。
“国土合而为一。”邹询不假思索道。
吕妄点他道:“你说的不全。”
邹询更加疑惑。
吕妄却不再做解释。
晚上戌时初,系统准时提醒赵九元入睡。
赵九元立马搁下笔,乖乖躺到床上去。
上次昏迷三日,可把她给吓坏了。
她才想起自己是身穿,虽然变年轻了,可架不住她是肉体凡胎,经不住那般摧残。
可这里的庶民生活水平与她所在的时代差距太大了,让她自动为之拼命,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来处。
等回过神来,她无奈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眼下正是隆冬时节,火炕烧得暖暖的,赵九元浅浅地咳嗽了两声。
阿珍为她放下床幔,而后又问道:“主子可是要喝些热水?”
赵九元摆了摆手:“不渴,你自去休息吧。”
“诺。”阿珍也没有松懈,替赵九元整理了一番书桌后,这才关门退了出去。
稷下祭酒成了秦国同文学府的客座教授一事,通过《大秦邸报》传遍了整个秦国。
山东六国许多名士开始谴责起了吕妄,齐国之祭酒,怎可事秦?
秦国这边立刻拿出公孙衍身挂五国相印一事辩驳,稷下学宫祭酒怎么就不能同时在秦国同文学府讲学了?
公孙衍曾经还拿了你们国家的相印,统帅过五国兵马呢。
苏秦还身挂六国相印呢,你怎么不去骂他呢?
春光作序,万物和鸣。
赵九元的身体恍若小嫩牙一般,接收到了春风,逐渐茁壮了起来。
她立在庭院中,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跟随系统面板上的小人儿图打五禽戏。
五禽戏乃东汉末年华佗所创,传闻魏晋司马懿便是得了五禽戏,日日练习,这才长寿,熬死了曹魏几代人。
赵九元打完一套五禽戏,出了些薄汗,随后进屋换了春衣,登上了入宫见秦王的马车。
章台宫中,赵九元缓步踏来,一群朝臣向她行礼。
渭阳君关切道:“南山侯大好了?”
赵九元颔首:“大好了,渭阳君今日精气神也不错。”
渭阳君一双鼓鼓的眸子笑了笑:“春光融融,山花烂漫,正是郊游踏青之时,心情自然不错。”
“大王到。”
随着内侍一声高喊,嬴政从侧殿阔步走了进来,李斯、昌平君跟在他身后。
“拜见大王。”众臣对嬴政行了礼后,文武分开坐下。
“诸卿,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今年的春祭,寡人选在雍地,你们意下如何?”嬴政端坐在上首问道。
雍地是秦国曾经的国都,前后有十九位秦君在此执政,故而也是秦王室的第二故乡。
选在雍地举行春祭也是为了缅怀先祖,自是无人反对,更何况带薪休假,谁不爱呢?
“大王英明。”李斯立刻附和道。
众人齐齐附和。

第118章 九元被绑架
春祭位置已经定,赵九元一个刚刚康复的人什么也不用操心,一切有李斯、王绾以及宗室等人操持。
丞相隗状道:“大王,此次出行,可要从六国学子中挑选一些人前往?”
六国学子刚刚在秦稳定下来,若是能随着秦王去雍地祭祀,这些学子便也就算半个秦国人了,对秦国的认同度会大为增长。
嬴政笑道:“允了。”
赵九元第一次来到雍地,这里的风景和咸阳很相似,人情民俗却有一点差别。
同样是走流程,因为顾念她身体的缘故,许多流程她都被安排在一旁观看,不亲自参与了。
赵九元闲着没事儿做,便独自一人踏春赏风景。
场上舞乐之声渐渐淡去,她一人漫步在田间地头,春耕时节的田地中弥漫着一股泥土掺杂青草的味道。
还有路边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的芬芳。
她狠狠闻了一口,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蕴藉。
这是纯正的地气。
看着远处桐花开得正茂盛,她缓步靠近。
在路过一个小山包时,她心头一顿,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她驻足下来,仔细感受周围的声音。
不对,实在太安静了。
哪怕春祭还在进行,这里也不可能连虫鸣鸟声叫也没有。
赵九元心中顿时警觉起来,她不得多想,转身就往回走。
“你去哪儿啊?”
粗犷的男声传来,赵九元脖颈处一痛,来不及反应,只觉天旋地转的。
狭长的眼眸在闭合之前,看到身后林子里蹿出来十来人。
为首的是个长相猥琐,胡须短促的微胖中年男子。
此人身穿一身秦服,却不像秦人。
有两人大阔步向她走来。
在昏迷的前一刻,赵九元还在想,今日秦王在此,竟有贼人如此大胆,兼简直不把秦王放在眼里。
秦王身边的安保排查也太不给力了,这里离春祭地点就几百米,中间只隔了一片小树林。难怪历史上嬴政屡遭刺杀,还有几次差点就成功了。
不对……这群人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
“昏了?”为首的微胖焦躁男开口。
两人过去,探了探赵九元的鼻息,其中一人道:“回大人,是昏了,应该死不了。”
粗犷男声道:“传闻此人体弱多病,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为首的那焦躁中年男道:“快把他绑起来,远处有河,给他身上绑个石头,丢河里去。”
“大人,这可是秦王刚封的南山侯,若真杀了他,秦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粗犷男声劝道。
“那又如何?四周无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被抓住,谁会知道是你我杀了他?”焦躁男跺脚,语气笃定。
“可是……”
“你们可收了我五十金,这是你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想一想你们的家人,他们可都还等着你们回去团聚呢。”
终究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两人任劳任怨地将赵九元的手绑在了腹前,又拿麻绳把脚踝也给绑了。
为了避免闹出更大的动静儿,两人一个抬肩膀,一个抬腿,愣是把这一百多斤的人给抬到了河边。
而此刻李斯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他抽空出来问随行铁鹰战士:“南山侯在何处?”
铁鹰战士左右看了看,回道:“方才还见侯爷,这会儿怎么会不见了?”
另一人恭敬回道:“侯爷去田间地头散步了,大人,是否要将其请回?”
“快去找。”李斯头皮一麻,总觉得今日心绪不宁。尤其是眼皮子底下见不到赵九元的时候。
十名铁鹰战士顿时分散开来,沿着赵九元可能去的方向寻找。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翻了一个小山包都没看到赵九元的身影,十人顿觉有问题,立马派人回去汇报。
李斯心头一震:“加派人手,继续找!”
随后他去禀报秦王。
嬴政得知赵九元失踪了,顿然道:“这么多人看着,人能去哪儿?赶快去找。”
寡人的赵卿最是乖巧,绝不会不辞而别,一定是出事了。
文臣武将纷纷出马,地毯式搜索。
根据田里的老农指路,以及田埂山上的脚印搜寻,终于找到了桐花树下。
王翦跪地仔细查看后,拱手禀告嬴政道:“大王,此处脚印混乱,目测至少有十人的足迹。”
“可有赵卿的?”
阿珍立刻取出赵九元之前穿过的鞋子,经过比对,现场有一对脚印正是赵九元。
“此处没有打斗痕迹,但这一处的泥土像是被指甲挖开过,野草也被压断了许多,看来南山侯是遇害了。”王翦说出此话时,周围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是谁?竟敢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暗害寡人的赵卿?”嬴政面上无怒,气势却已如狮吼一般骇人。
大王的王霸之气越发强了。
李斯和韩非闻言,心头均是一颤。
韩非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想起冬日时,春平君来找他一事。
难道春平君出手了?
李斯当即拱手道:“大王,当务之急是找到南山侯,臣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活人还有十来个贼子能直接消失了,他们一定有一个去处。”
李信从小山洼中上来,对嬴政道:“大王,此处发现脚印痕迹,南山侯应当是被人抬走的。”
嬴政开口问:“此处脚印通往何处?”
“是一条河。”李信道。
“不好,他们这是要将南山侯抛入水中。”隗状赶忙道。
“快!去救人!”
李斯慌忙往小山洼里去,手脚并用,浑身颤抖,几乎快要站不住。
韩非也跟了过去,扶着他一块儿走。
众人见廷尉失态,立刻反应过来。
王贲带着十名铁鹰战士,骑马抄近道,朝着小河沟去。
小山那边,焦躁男子趴在地上,马蹄声阵阵,似乎越来越近了。
赵九元被人抬着,迷迷糊糊间,她睁开了眼,只是头疼地厉害,促使她的身体无法作出反应。
“不好,大人,定是秦王发现了。”粗犷声男子急道。
焦躁男子地跺了跺脚,他撩起袖子看了看周围,四周除了那艘自己的小船,没有别的退路。
马蹄声渐渐近了,场面一阵焦灼。

“快,上船!”焦躁男子不管不顾,率先上了船。
粗犷男声指着赵九元道:“大人,南山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可是咱们的人质!把他抬上去,快走!”
一行十几人上了船。
昏昏沉沉的赵九元被人丢在了船舱里,她胳膊肘撑着船壁,缓缓坐了起来。
焦躁男子险些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他醒了!他怎么醒了?”
赵九元凝视着面前这个长相奇特的男子,冷道:“你是谁?”
看了看船已经远离了岸边,男子又冷静了下来,一脸自傲地道:“鄙人郭开。”
赵九元:??
赵丞相郭开?
郭开什么时候来的秦国?她的暗线竟然没收到消息,姚贾那边对此也一无所知。
赵九元摸了摸后脑勺,尤其是脖子那处,触摸一下恍若触电似的,钻心地疼。
他爷爷的。
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交代在秦国。
“你就是郭开?”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杀意:“赵国丞相不请自来,还妄图灭杀秦国重臣,你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南山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做了什么,难道都忘了吗?”郭开对赵九元沉声道。
赵九元不慌不忙怼道:“我每日公务繁忙,来不及回忆对你做过什么。”
言下之意,你是什么阿猫阿狗,也值得我对你留意?
“你!”郭开愤怒不已,举起屠刀,欲杀赵九元。
“大人,万万不可啊!秦王的人已经发现咱们了,若是南山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皆不得好死啊!”粗犷声男子跪下劝道。
岸边,王贲没能阻止赵九元被人带走,又因为害怕伤到赵九元而不敢放箭,船行远了,他立刻调转马头,沿着船行方向而去。
李斯等人也赶到了岸边。
蒙毅拱手对秦王道:“大王,臣愿前往追击,定要斩杀贼子,救回南山侯。”
“准了!务必要保证赵卿的安全,寡人要他毫发无损。”嬴政冷道。
“唯!”蒙毅接了令,立刻前去部署。
夏无且捏紧了手中的药箱,跟在他身边的阿珍更是急地团团转。
刚刚归国不久的顿弱道:“王上,看那身影,其人似为赵丞相郭开。”
“郭开?”
众人惊了。
“他怎么会在秦国?”
隗状疑惑道:“春平君翻春便离了秦,赵国丞相郭开却秘密潜伏在我秦国雍城,赵国究竟安得什么心?”
李斯恶狠狠道:“在大王眼皮子底下绑走我秦国国师,其心可诛。”
若是赵九元有个三长两短,他李斯第一个不放过郭开,不放过赵国。
嬴政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听他道:“上马,今日若是国师受到半点伤害,寡人要灭了他九族。”
众人知道,这位秦国的君王如今只在暴怒的边缘。若是赵九元少了一根汗毛,赵国此次定然是要遭殃了。
眼下同文学府一事已经解决,秦国正愁找不到理由对列国用兵。
这瞌睡来了,赵国转头就递上了一个绵软的大枕头。
只是苦了南山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不过也请南山侯放心,大王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小船一路漂流,两岸均有骑兵追击,郭开愤怒之余又无可奈何。
杀赵九元?
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可他在秦国潜伏了这么长时间,赵九元一直在咸阳府中养病,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接近赵九元。
更别提派人暗中刺杀了。
他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在秦王春祭的时候动手,也只有这个时候,赵九元落单了。
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
谁也没想让他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可临了了,他退缩了。
两岸都是追兵,他怕死,真的怕得要死。
赵九元就这样靠在船壁上瞧着郭开那咬牙纠结的模样。
活脱脱的一受气包,比春平君更像受气包。
这赵国是没人才了吗?
这种货色也配为一国丞相?
也对,毕竟这丞相也是秦国暗中一手扶持的。
秦灭赵第一大功臣便是郭开。
“丞相真是好谋算。”赵九元哂笑着开口。
她脑袋还有些晕乎,也不知道那一闷棍是不是给她打出脑震荡来了。
总之,郭开不赔个倾家荡产,这事儿没完。
郭开顿了顿:“你什么意思?”
嘲讽他?
“没什么意思,丞相孤身一人入秦,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怕是观察吾多时了,这次竟真叫你得了手。”
“啧啧啧。”赵九元继续嘲讽。
“你……”郭开恍若受到奇耻大辱一般。
“偌大一个赵国是没人了吗?竟然让一国丞相亲自做起了刺客的买卖。”
“今日你来秦之事,他日定然便传六国,正好给了我秦国攻打赵国的理由。说到底,还是你这个赵国丞相的功劳啊。”赵九元继续道。
郭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信不信本相现在就杀了你!”
赵九元不理会郭开的叫嚣,只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死,正好成全了秦王攻赵的理由,便是重于泰山,而你……也只有陪我赴死的命。”
郭开心底震颤,都这个节骨眼上了,眼前之人竟还如此放松,他当真不怕死吗?
“你休要胡说,待我脱困,立马杀了你!”郭开一口银牙几近咬碎。
船只行进,搁浅浅滩。
这里是一片芦苇荡,四周看不到秦兵的踪迹。
郭开道:“解开他脚上的绳子,带他下船。”
赵九元被猛的扯了起来,她也不挣扎,跟着人就下了船,那姿态跟回家一样。
郭开双脚接触到地面,长叹一口气:“好险,现在终于脱困了,赶紧走。”
然还没跑多远,疾驰的马蹄声跟进,一群秦兵忽然围拢。
郭开见势头不对,抽出佩剑横在赵九元脖子上,威胁道:“都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他!”
嬴政等人悄然靠近,见郭开竟拿剑欲伤赵九元,他立刻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李信偷偷举起弓弩。
赵九元眼角的余光瞥到芦苇中有一黑色身影,她唇角微勾,被绑住的双手一下子握住了郭开持剑的手腕,肩膀一沉,脚一勾。
霎那间,郭开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狠狠地摔了出去,屁股墩子都摔麻了。
“哎哟哟——”郭开来不及叫唤,周围的秦兵围拢过来,将郭开等人生擒了。

“彩啊!”嬴政突然冒头,高喝道。
众人都没想到,弱不禁风的南山侯,竟还有如此勇武的一面。
倒是王贲等武将,通过赵九元的过肩摔,看出了些名堂。
当年为了安全,学了些防身术,多年不用,都生疏了。
赵九元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脖子上的钝痛提醒着她先前经历了什么。
真疼啊。
“赵兄!赵兄你没事吧?”李斯奔上前来,解开绑在赵九元手上的绳子,欲扶他。
见嬴政过来,他又把位置让给了嬴政。
“赵卿……”
赵九元微微抬眸,眼里含着些水光,委屈到不行。
“大王,臣被打了,脖子有些疼,夏医师在否?”
“在!寡人立刻让夏无且给你看看。”嬴政连忙着人拉来了夏无且。
夏无且还没碰到赵九元,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
“南山侯!”嬴政迅速伸出手臂,让赵九元靠在他的臂弯里。
而后冲着王贲等人大喊道:“来人,取马车来,把赵卿抬上马车。”
等赵九元再次醒来时,她脖子仍旧很疼,但尚还能忍受。
阿珍红着眼道:“主子,您终于醒了。”
赵九元声音沙哑问:“我这是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夏师医说您病体刚好,骤然受到重创和惊吓,这才昏过去的。”
“郭开呢?”
赵九元撑起身,摸了摸脖子。
“奴不知。”阿珍摇了摇头。
醉青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见赵九元醒了,高兴道:“大人,您醒了?这是师父开的汤剂,您得喝了。”
知道赵九元不喜欢喝药,但每次都会一口饮尽,醉青贴心地准备了饴糖。
赵九元看了看那碗苦药汁子,内心挣扎。
“我没事,用不着喝这东西。”她好不容易才断了苦药,就不能放过她吗?
“不行的,大人,您一定要喝下它。”醉青捧起药碗,递到赵九元面前。
赵九元无奈了,只能一口闷了,就当喝水了。
谁曾想,有一天她会把中药当水喝呢?
说多了都是泪啊。
活动了一会儿手脚,赵九元确定自己身体没有别的损伤后,悄悄从空间里取出后视镜往脖子上照。
好家伙,红肿了一大片。
该死的郭开,老娘跟你没完。
赵高来到赵九元的殿门前,咳嗽了一声后,叩门道:“南山侯,廷尉正审讯赵丞相郭开,问询您想如何处置。”
赵九元收起镜子,缓步走到门前。
“在何处?”
赵高眼神一亮,看来侯爷这是无大碍了。
“在前侧殿。”
赵九元跟随赵高来到侧殿门口,只见郭开像狗一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真是个历史小人。
李斯坐于上首语气威严:“郭开,你未经允许,擅自入我秦国,加害我秦国柱石南山侯,你难道不知道秦法的厉害吗?”
一旁的廷监呵斥道:“欲杀我秦国重臣,按《大秦律》,当以车裂。”
车裂……五马分尸?
郭开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是身体抖动地更厉害了:“冤枉啊,我没有要杀南山侯啊!”
“哦?那你说说,你究竟要干什么?”李斯沉声,似要将郭开给生吞活剥了。
“我乃赵相,只是奉我大赵太后之命,邀请南山侯前往邯郸一叙呀,并没有要杀了南山侯。”郭开灵机一动,连忙说道。
“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郭开声泪俱下:“这真是个误会啊,我真是赵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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