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一只鹤头伸进房间,脑袋灵活地转动,打量四周。
陈忆容立刻招呼:“旺旺……旺旺过来。”
旺旺扭着屁股一颠一颠地小跑过来,一顿猛蹭。
“好了好了……”陈忆容捏住它脖子往外推,“师尊去哪里了?”
“嘎嘎!嘎嘎……”金羽仙鹤直接卖了自家主人。
“哦,晏长老来了,两人现在在前殿谈事情。”陈忆容若有所思看着前殿方向,这么晚来一定有急事,估计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她现在偷偷溜下山去再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在晕倒前一刻她似乎听到了谢景渊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更加坐不住了。
必须马上确认谢景渊的安危。
不理会旺旺奋力阻止她,蹑手蹑脚地饶过前殿往山下跑去。
“怎么了。”晏长老发现掌门师兄居然在走神。
“无事,只不过有人又不听话了。”他施施然放下茶杯,目光越过大殿门口朝山下投去。
“你们这次,命够大的。”晏长老听完沈惊问的描述,心里捏了一把汗,若是陈忆容没去寻穆承钧,师兄岂不是……
“也算因祸得福。”沈惊问面色如常。
晏长老笑道:“确实。”
沈惊问顿了一下,问晏长老:“你确定没有透露过‘穆承钧’任何与我相关的信息?”
晏长老头皮冒冷汗,说穆承钧练功性情大变应该不算吧。
“没有。”晏长老决定死不承认这件事。
沈惊问狐疑地锁定晏长老:“是吗?”
到底是哪里露馅了?
作者有话说:
陈忆容:确认一下,不是平行时空,不是同人文,放心了。
沈惊问:你完了,你被我抓住小辫子了。
作者:下一章大型飙戏现场,二号准备掉马,赤鸡。
陈忆容心事重重返回飞来峰。
好险谢景渊安然无恙,不然她的罪可就都白受了,不过这下天虚山和风雪门怕是要对上。
走到房门口,沈惊问背对她懒散地倚在门框上,头发随意地用竹簪束在脑后,没有了拘束高耸的发髻却多了几分肆意的潇洒。
听到动静,沈惊问回头。
昏黄烛光越过双肩他照在脸上,额角碎发微微扬起。
跟穆承钧很相似。
“回来了?”是沈惊问冷淡的嗓音。
“回来了。”被当场抓包,她尴尬低下头。
好在沈惊问并没有责怪她,点头示意陈忆容跟进来。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跨进房间,她手脚拘谨坐在凳子上。
沈惊问提壶要给她倒水,手还没碰到就被陈忆容劫走,她嘴里还念叨:“怎么敢劳烦师尊。”
垂眸看向七分满的茶杯,沈惊问开门见山:“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手中动作一顿,茶杯垂直落下,水溅了满桌又洒在衣服上,滴滴答答地有些狼狈。
“哎……”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丝毫不敢与旁边人对视。
房间里清晰响起她一个人的擦桌声、重新倒水声。
一番操作下来沈惊问稳如泰山,未置一语。
陈忆容明白今天是很难糊弄过去了,拿起桌上满杯的水一口闷。
“师尊说的是……”还想垂死挣扎,万一他说的是别的事。
沈惊问面色如寒凝视她,摄人的目光像要穿透她的内心。
“我就是穆承钧。”沈惊问视线定格在她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心口一跳,迅速挪开目光。
他声音微沉:“看着我。”
硬着头皮与沈惊问四目相对,她讪讪开口:“真正确定是刚刚。”
沈惊问淡淡问:“刚刚?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又倒满水,喝一口后抿了抿嘴,斟酌道:“那只乾坤袋。”
“继续。”
眼一闭一睁,她视死如归道:“那种样式的乾坤袋我曾经在晏长老手上见过,是琅溪城每年缴纳收取灵石之物。我想过这可能是晏长老给您的,但又觉得给得太多,毕竟晏长老这么精打细算的人出手不会如此阔绰。”
【老妈子】勤俭持家声名在外。
沈惊问“嗯”了一声。
这是要自己全部主动交代了。
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没有说晏长老抠门的意思。瞄了一眼沈惊问,语气开始变得不自然:“然后……您又对我过分大方,所以我就怀疑……怀疑您其实是认识我的。”
“就凭这个?”
“当然不是。”陈忆容脱口而出:“在遇见乐正微的时候,我稍微试探了一下您,还记得吗?”
俏皮地冲沈惊问眨眨眼,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沈惊问脸色稍霁。
他怎么不记得,当时看见乐正微还活着,稍微失了心神,却没想到被他的好徒弟摆了一道。
“那时你有几分把握?”
她当然不会承认早就百分之百确认沈惊问的身份,不然后面的双修乌龙事件岂不是要羞死人,明知道对方是自己师尊还答应跟他在几十万人面前……双修。
“五分。”她小心翼翼作答:“直到您胸有成竹地提出对付戚夫人的计划,我有了八分确定。”
“能够这么了解她的人必定不会只是一介散修,还有就是那两个时辰。”
陈忆容一字一句:“从天虚山到辉云城,最快至少两个时辰,而那种巨型飞舟只有掌门才有资格调动。”
她不畏沈惊问探究眼神,从容不迫道:“适才谢景渊告诉我,那日是掌门下的令。只有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穆前辈才能把时间计算得如此精准。”
听到这里,沈惊问眼中有几分赞许,暗忖陈忆容观察入微,的确不凡。
总算打破了僵硬的氛围,陈忆容悄悄松了口气。
见沈惊问心情不错,她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我当时真以为穆前辈有什么好方法可以打败戚夫人。”
沈惊问笑意更甚,“那你觉得那方法如何?”
她当场就想把自己嘴缝上,这多嘴的毛病是改不掉了吗,何必提醒他那件事。
陈忆容假咳一声撇开脸,脸颊微微染红,言辞闪烁咕哝道:“不、不怎么样。”
“呵呵,占便宜的可是你。”
啊,这该死的笑声,熟悉的语调。
她敢怒不敢言,低头小声嘟囔:“那你吸回去好了。”气得连敬语都忘记用了。
“你还想再来?”沈惊问语气平淡。
陈忆容掌心朝外交叉抵在胸前,慌忙摇头反驳:“不想、不想。”
这羞耻的对话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她尴尬得脚都要抠出一只旺旺了。
“想也可以。”
陈忆容表情凝固。
“看你表现。”
沈惊问留下两句轻飘飘的话,挥一挥衣袖走了。
留下脑子爆炸的她呆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
看我表现,看我什么表现?
陈忆容四仰八叉倒在床上,无语望天。
沈惊问变得好奇怪,难道穆承钧的性子就是他解锁的第二人格?
细思极恐。
一个是高岭之花,一个是讨厌无赖。
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她今天应该是蒙混过关了吧。
翌日清晨,沈惊问恢复正常,又变成严师把陈忆容揪起来挨打。
不,修炼。
“你提升过快,根基不稳,需勤加练习。”
“尽快将我的灵力化为己用。”
沈惊问控制力量,不断压榨陈忆容潜能。当时也是权宜之计,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谁料到两个女人一上来就是杀招,不给对方半点活命的机会。
陈忆容也知道但凡依靠外物而获得的力量总不如自己一点一滴积累,不想陷入险境,不想重新来过,就只能变强。
修真无情。
“今日就到这里吧。”沈惊问收剑。
打了快四个时辰,她早已大汗淋漓,额角鬓发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沈惊问怎么还能这样轻松,脸不红气不喘的。
111级对66级这么轻松碾压吗?
她脑子一闪,想到穆承钧从50到68。
打开系统功能,查看到沈惊问【渣男】旁边的数字提高到了136。
她就说噬灵蒲公英母体的灵气为何消失得那么快,穆承钧就算连跳十八级也不至于吸掉近三分之二,敢情是被送到本尊这边来了。
好一招暗度陈仓。陈忆容为乐正微点蜡,那里也不知道是她多少年的积累,就轻易被死对头全数接收,她醒过来不得又气死过去。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惊问用上等白绢仔细擦拭斩灵剑,像对待珍宝一样。
“师尊……“陈忆容眼神探究,装作好奇问:“您是不是修为提升了。”
他手中动作不停,平静道:“提升了一点。”
“跟噬灵蒲公英有关?”
“你不是都知道穆承钧是我了吗?”
“哦……”陈忆容摸摸后脑勺,恭贺他:“那真是太好了。”
“怎么,你还想再分点?”沈惊问似笑非笑望过来。
“不了,不了。”她忙拒绝,沈惊问都把这层窗户纸撕烂了,她哪里还敢再放肆。
沈惊问斯条慢理把剑仔细放进剑鞘,有些薄怒。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陈忆容总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难道那天她不满意?
不悦地走到她跟前。
陈忆容被突然靠近的沈惊问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擒住腰。
“干、干什么?我又说错什么话了。”不怪她现在是惊弓之鸟,实在是沈惊问性子变得喜怒无常。
昨日她不过夸了句谢景渊最近修炼很勤奋,提高很快,就被他阴阳怪气地嘲讽她懒。今日练习又一点不放水,连着四个时辰真的吃不消啊。
“你好像很不愿意提起当日之事?”沈惊问蹙额问。
这绝对是道送命题。
愿意,她就是对自己师尊有非分之想的恶徒。
不愿意,就是嫌弃沈惊问。
怎么答都是错。
苍天,这道题堪比救我还是救你妈?
“觉得我技术不好?”
怎么又回到了技术问题,你没技术啊。
“还是你没吸够?”
这句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诡异。
“师尊……”她必须要告诉沈惊问:“那种方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
沈惊问垂下眼敛,轻声到:“你不是随便的人。”
陈忆容一惊,顿时僵在他怀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那也不能……”
“我说可以,就可以。”沈惊问打断她的话,低头轻衔他肖想已久的唇瓣。
这次他直接长驱直入,终于缓解了喉咙一整天的干渴。
陈忆容上半身不断向后倒,失重感让她不得不死死扣住沈惊问肩膀,承受他压迫十足的薄唇。
一吻结束,陈忆容半边身子都麻了。
两张脸靠得极近,沈惊问眼睛又黑又亮,语气还有一丝自得:“这次感觉怎么样?”
语气像个幼稚的小孩,等待老师的夸奖。
现在整个人在他手上,她能说什么,心一横回答:“挺好的。”
他浅浅笑出声,奖励似地轻轻啄了下她的双唇,“你教得好,我们这算教学相长。”
神特喵的教学相长。
她开始后悔那天打开沈惊问知识盲区,他还是更适合做一个不沾情爱的高岭之花。
“师兄!”
晏长老中气十足地声音打破暧昧,陈忆容满脸通红慌张地推了推沈惊问,他慢慢扶起她后放手。
两人刚刚分开晏长老就出现在眼前。
“掌门师兄,果然不出你所料,风雪门宣战了。”晏长老满脸严肃,“戚天和公然宣称忆容杀了他夫人和儿子,要与天虚山势不两立。”
“知道了。”沈惊问神色淡淡,从容不迫地吩咐:“密切注意他们与魔域之间的动静。”
“好,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晏长老才发觉陈忆容不对劲,关切问:“忆容你脸怎么这么红。”
陈忆容撇过头,垂眸解释:“刚刚跟师尊比试了一番。”
“哦。”晏长老了然点头,对沈惊问劝道:“忆容大病初愈,师兄你别太严苛。”
沈惊问斜眼看了他一眼。
晏长老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作者有话说:
晏长老: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师兄的甜甜小棉袄了吗?
陈忆容生气:我把他当师尊,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沈惊问冷笑:你把我当工具人。
陈忆容泄气。
◎【渣男】的宝贝◎
陈忆容那晚从谢景渊口中得知当日辉云城外,天虚山与风雪门大战一场,双方均有伤亡。
最终以天虚山拿到辉云城控制权结束。
戚天和赶到时抱起全身僵硬的戚心怡对天虚山恨声放话:“弑妻杀子之仇,风雪门必要天虚山付出代价。”
他随后联合了不少反对天虚山的仙门势力,公然宣布与天虚山不死不休。
陈忆容刚刚那点儿羞赧很快被眉眼间郁色替代,仙门内部倾轧实在非她所愿。
见她忧心忡忡,沈惊问轻描淡写道:“与你无关,不必多想。”
陈忆容看见沈惊问笔直站在原地,清冷眼眸中多了几分抚慰之意。
他是在告诉她不必自责。
晏长老也听出沈惊问之意,连忙劝慰陈忆容:“师兄说得对,风雪门早就狼子野心。戚天和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次只不过是找了个看上去像样的理由罢了。况且你提前解决了戚胜和戚心怡,也算断了风雪门的有生力量,理当论功行赏。”
陈忆容笑了,心中阴霾尽散。
沈惊问和晏长老未免太偏爱她。心像是被放在太阳底下晒着,又像是闯进蜜罐里泡着,又暖又甜。
“嗯,弟子一定会勤加修炼,到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陈忆容现在干劲十足,觉得自己可以再跟沈惊问对打四个时辰。
“那倒也不必急于求成。”晏长老想起刚刚陈忆容的异常,好声好气劝她:“也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陈忆容更感动了,马上拿出准备好的酸果递过去。
“晏长老,这个是我专门为你做的酸果。”她一脸真诚,让晏长老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旁边沈惊问眼中的冷意也不容许他拒绝。
“谢谢……忆容。”晏长老猛地夺过去,把陈忆容吓了一跳。
她看晏长老这么着急,还以为他是因为太久没吃到了,心想着下次做得勤快些。
不过陈忆容面露难色,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为什么飞来峰上这果子好像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这里的还是我拜托谢景渊从山下给我找的,不知道味道如何,要不您先尝一尝?”
“我回去再吃。”晏长老抵死挣扎,心道看来要找机会把天虚山范围内的这果子全部清掉。
“您吃一颗试试,也好告诉我味道是不是一样的?”陈忆容期待地望着他。
“吃。”沈惊问凉凉出声,一锤定音。
晏长老的脸差点垮掉,他好像没什么地方得罪师兄吧,为什么感觉师兄对他恶意好大。
在一冷一热的视线下,晏长老视死如归地拿出一颗绿油油的酸果,仅仅是闻着味道他都能想象到有多酸爽。
“唔……真好吃。“晏长老捂着半边脸,愣是吃出满眼泪。
消灭这种果子他真的一刻也等不得,今天,不,是现在,立刻,马上。
要是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还能在天虚山找到一颗,都是对他管理天虚山百余年的羞辱。
“我还有事,先走了……”晏长老怕再待下去会露馅,赶紧转身溜之大吉。
陈忆容看着晏长老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疑惑歪头。
沈惊问悄无声息走到她身边,平静地说出惊人之语:“我护着你,想杀谁就杀谁。”
陈忆容虽动容却慌张,沈惊问不会还有“杀人狂魔”这种黑化人格吧,听上去就瘆得慌。
她试图纠正他:“师尊对我真好,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大部分还是和平爱好者,不喜欢杀人的。”
沈惊问低头附在耳边柔柔道:“知道我对你好就行。”
怎么突然切成了穆承钧,还有,她的重点在后面,转折之后是重点啊。
陈忆容脖子耳根都红了,大胆地瞪了沈惊问一眼。
沈惊问被她逗笑了,戳了戳她的脸。
她不需要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每天无忧无虑就好。
剩下的,他来。
三个月后,陈忆容完全将沈惊问的灵力化为己用,并领悟了八卦剑诀第七式——艮山西去。
此招是八卦剑诀中唯一的防守招式,意在如大山一般地守护。
“你守护之心有多坚定,就会发挥出多强的势。”
沈惊问斩灵剑不断给陈忆容施压,最大激发她潜力。
风雪,寒冰,如同黑暗中的鬼魅如影随形,浓烈杀意包裹她全身,令人窒息。
陈忆容死死抓紧寸光,利用剑气形成的保护罩与无形杀气对抗。她额角、手背青筋凸起,嘴唇发白,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雪击溃。
“想一想,你最想守护的人。”寒声穿透风雪,刺激着陈忆容。
“最想要守护的……”她艰难开口。
下一刻,她仿佛明悟了,剑气形成的结界变得厚实,寒冷逐渐远离。
风雪虽大,我处可避。
原来这就是守护。
寒冰退去,沈惊问收剑,不吝惜夸道:“很好。”
陈忆容长长喘了口气,十分开心:“谢谢师尊教诲。”
沈惊问对她确实好得没话说,倾囊相授,毫无私藏。若不是他切中要害的提点和拿捏到位的陪练,自己怕是很难在短短五年内达到这样的高度。
是的,五年了。
下个月就是具身体九十九岁大寿,她也算体验过活到九十九是种什么感觉。
一方白手帕按在她前额,白皙修长隔着丝绢擦拭滑落的汗水,轻柔却不容抗拒。
“师、师尊……”陈忆容想要夺过帕子自己来,被他另一只手拂开。
她不敢动,老老实实任由面前的人作为。
自从上次那个吻,一切都开始变得非常……诡异。
沈惊问脸上清冷疏离样子不变,时不时却会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比如现在亲自为她擦汗。
还有前一个月她扭伤了脚,沈惊问直接打横抱着她进进出出,还亲自为她揉脚。
她其实没那么严重。
陈忆容试图阻止,嘴里叨念“不劳烦师尊”,却换来沈惊问一阵啃咬,嘴唇再次破了皮。
沈惊问在她耳畔似质问似威胁:“那你想劳烦谁,谢景渊?”
听出他的克制与忍耐,陈忆容真是一动不敢动。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沈惊问语调稍软,像随意聊天。
“啊……”陈忆容回神:“没什么。”
沈惊问指尖稍微用了点力,不经意问道:“刚刚比试,你心里想的是谁?”
陈忆容哽住。
脑门上那块白绢变得可怕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成为谋杀她的利刃。
陈忆容没想太久,斩钉截铁地说:“我想的是那时候在噬灵蒲公英的地穴中的您。”
“我在想,要是我再强一点,也许您就不用牺牲自己了。”
手指继续动作,比刚才更温柔。
呼,过关了。
她觉得沈惊问一天比一天难缠,简直是穆承钧附体。
笑声从头顶响起,声音的主人戏谑道:“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陈忆容脱口而出,“您落下去后,我恨不得杀了自己,要不是我轻信于人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陈忆容言之凿凿,眉宇间懊恼之色明显,沈惊问心中生出几分欢喜,陈忆容一定是拿他上辈子的痛苦换来的宝贝。
他移开手帕,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大宝贝,不自觉放轻声音:“别想太多,现在我不是好好的。”
“是我大意……”
沈惊问指尖顺着鼻梁轻滑,抵在她双唇:“过去了,下月是你生辰,你可有想要的。”
陈忆容摆摆手,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她其实并不在意。
“想好告诉我。”沈惊问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她有任何想要的他都会为她寻来。
随后沈惊问接到一枚传讯符转身离开。
陈忆容想着三个月没见到谢景渊了,不知道他怎么样,系统也一直停留在原始进度。
她开始有些急了,跟沈惊问的关系越发奇怪,摸着急速跳动的胸口,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扭头走了与沈惊问相反的方向,她去看看谢景渊。
“风雪门已经联合焚天城、无量城、灵鹤山等十几个仙门结成联盟对抗天虚山?”
陈忆容来找谢景渊的路上碰见李玉真和金翎,顺道得知了这个消息。
“哟,你在掌门身边消息这么不灵通?”金翎挑眉问。
沈惊问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想必是怕她内疚担忧。
李玉真打圆场:“这本来也就是昨天的事情,陈师姐也不是时时刻刻见得到掌门的。”
金翎不再刁难,他用手肘推了推陈忆容,语气恶劣:“你答应我的院子,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你不是不要了?”陈忆容调侃他:“某人说喜欢跟李师弟一起住。”
“我那是……”金翎急了,他张口半天又找不到词,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冷哼一声。
陈忆容笑出了声,很快又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她问:“那其他仙门呢?”
“河图岛、赤月城、隐谷、南星山庄和听风谷等一众仙门自然支持天虚山。”李玉真宽慰道:“陈师姐不必过于担忧。”
金翎出自隐谷、李玉真来自南星山庄,听风谷就是【猹王】的老家,他们既然把家族中优秀的后辈送来天虚山,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现在最大的变数就是缠丝宗,”金翎朝陈忆容努努嘴,“估计你也不知道。戚天和在前日宣布要将沉雁雁认祖归宗,估计是想拉拢缠丝宗。”
果然是【伪君子】,刚刚死了老婆孩子,马上迫不及待地就利用空位拉拢人心。
“沉雁雁答应了?”陈忆容不信她会这么轻易原谅戚天和。
“还没有。”李玉真接着金翎的话,“不过据说这个月十五号是沉雁雁生辰,戚天和准备亲自前去认亲。”
“天虚山不会允许的。”陈忆容不信晏长老没有打算。
“师姐明察,晏长老准备带几十个容貌俊秀青年才俊一起去为沉大小姐庆祝。”李玉真难得露出一丝窘笑。
不愧是晏长老。
美男计算是给他拿捏到位了。
作者有话说:
沈惊问:让你在不该来的时候来。
晏长老: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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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簿被烧,落颜儿意外还阳。为了活命,她厚着脸皮撩上了地府的阎王,本以为阎王无情,她撩完转身就逃。
结果,当夜七月十四,它被众鬼抬到了阎王的面前。
原来,撩了阎王是要负责的……
娇媚小狐狸VS冷面阎王
她逃他追+单元故事文,讲述亡魂重生后的故事。
陈忆容以与沉雁雁有旧为由,自请于三日后一同前往缠丝宗。
沈惊问和晏长老两人经过慎重商量后还是同意了,不过晏长老千叮万嘱陈忆容以自身安危为首,切记不要冲动跟风雪门正面硬刚。
陈忆容小鸡啄米般点头,保证自己一定老老实实。
戚天和估计现在活剐她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为了任务她肯定离得远远的。
昨天系统新发布统一仙门任务,拉拢或者消灭一个势力增长世界线5%,缠丝宗赫然在其中。
陈忆容不想与沉雁雁有一天兵刃相见,她甚至腆着脸向沈惊问讨教分身术。
谁料几乎对她有求必应的沈惊问摇头拒绝了。
她以为这是不秘之传,虽有失落但也不勉强。
沈惊问看她一脸不好意思,就明白她会错意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低声解释:“不是不教你。凝聚一具分身所需时日不短,少则三五载,多则十余载。更何况,凝聚分身需将本尊体内灵根剥离一丝融进去,在忍耐极大痛苦的同时要保持绝对清醒,”
“我舍不得。”
沈惊问轻叹,没料到有一天会这样心疼一个人。
剥离灵根之苦于他而言早已不算什么,上辈子早就受够了,可一想到陈忆容要忍受这种痛,他做不到。
陈忆容听得心里发痒,眼眶热热的,彻底断了学习分身术的想法。
转念又想起沈惊问目前为止已有的两具分身,那岂不是忍受了两次生剥灵根之痛。
心一揪,看向沈惊问眼中满是心疼。
沈惊问亲亲她的眼,平静道:“我习惯了,不必露出那样的表情。”
陈忆容听了心里更难受了。
闻静消失,想必对他来说损失巨大。
“幸好……”她心里一阵后怕,攥紧沈惊问的衣角闷闷说:“幸好当时我下去找师尊了,不然岂不是要损失一具分身……”
沈惊问反手握住她,顺势把她揽在怀里,温柔抚摸她后背,语中带笑:“谢谢你,来找我。”
陈忆容鼻子酸酸的。
她不着痕迹推开沈惊问,扭捏道:“师尊,放开我吧。”
两个人动不动就抱在一起太不符合他们的关系了,师徒之间是这样相处的吗?
她回忆起晏长老总是对自己弟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转念一下貌似晏长老大呼小叫的对象都是男弟子,对女弟子倒是多有爱护。
察觉陈忆容抗拒之意,沈惊问收敛笑容,寒声问:“你不喜欢这样。”
话音刚落,陈忆容顿时感觉置身于风雪天中,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冷。
沈惊问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冷冷凝视她。
两人之间的温度顷刻间降到冰点。
这个眼神让她记起初见时沈惊问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自己在他眼里像不起眼的蝼蚁,哪怕死在他眼前也不会惹他半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