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当救世主,不是去吹唢呐by无念旧
无念旧  发于:2025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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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个肥公子骨子里是那种属性,今天终于被激发出来了?
眼看着肥公子的裤子渐渐起了一个鼓包。
竺绾绾一阵嫌恶,鞭子舞得更是飒飒生风:“谁让你起来的?谁让你给老子看这种脏东西的?下三滥的东西。
这就是你喜欢玩儿的?你就这么欺负人的?缺德玩应儿。喜欢玩儿你就好好玩儿,老子今天就让你玩儿个够本。”
竺绾绾怒发冲冠,挥舞皮鞭,肥公子状似癫狂,惨叫连连。
几个时辰过后。
竺绾绾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休息。
肥公子穿戴整齐跪在竺绾绾面前两米外。
“本姑娘今天第一次上班,也没什么经验。要是伺候得不好,还请公子多包涵。公子今天感觉如何,可还满意?”竺绾绾例行公事道。
“满意满意,特别满意。主子辛苦了。给主子奉上赏银。”肥公子娇羞地掏出两枚包子一样大银子放在竺绾绾桌上。
“主子”二字扎的竺绾绾耳朵有点不适,这两枚大银子竺绾绾倒是挺吃惊。
这半晚上的体力活儿,居然还真的不少挣。
这得有个一百两吧?
“行。回吧。我还忙着呢,公子慢走,不送了。”
竺绾绾看看天色,这会儿得有子时了,得赶快回糖水铺子了。
要不然胖虎找不到人,出去街上乱跑吓到人可就不好了。
肥公子起身,欲言又止地看了竺绾绾两眼。
“怎么?”
“人家还能来找主人吗?”肥公子扭扭捏捏道。
“看心情吧。”
“诶。”肥公子满意地离去了。
竺绾绾嫌弃地看了一眼他肥硕的背影。
啧,挨打都有瘾。
肥公子在一楼大厅喝着酒听着曲儿等属下们出来见他,老鸨一眼看见那富贵流油的身影,赶忙往楼上望去。
竺绾绾一手拿着一颗大银子,若有所思地从楼上下来。
老鸨冲过去上下打量着竺绾绾:“你,你,你这是……完事儿了?”
“完了啊。我又不包夜。早点完事儿下班呗。我家里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你……你这……你没怎么滴?没受伤?”
其实老鸨想问你怎么没死。
多少姑娘第一夜都栽在了肥公子的手上,出房间的时候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里里外外伤痕遍布,治不好的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看竺绾绾,除了头发有点凌乱,神情有点疲惫外,看起来似乎一点伤也没有。
“没受伤呀。肯定不能够呀,我就是淸倌儿,我又不脱。”
脱的另有其人。
竺绾绾瞪了老鸨一眼,准备走人。
“喔,对了,”竺绾绾看了看手里的两枚大银子,“本来说准备给你按规矩提成的。但是我没想到,干这行儿还真挺累的。我这两个呀,都是辛苦钱。今晚就先不给你提了,你没意见吧。”
老鸨早就看见竺绾绾手里的一百两大银子了,眼馋地眼珠子都粘银子上了了,可是竺绾绾这话一说,她也不敢硬抢,只好喏喏道:“没意见,没意见。”
直到看着竺绾绾大摇大摆走出了嫣红阁的门,老鸨子一口黄牙都快咬碎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都遭到肥公子手里了,她芳晚还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肥公子可是烟花地里出了名的喜欢玩花活儿的,尤其是酷爱虐打姑娘,怎么芳晚却跟没事人一样的呢?
老鸨子靠近了肥公子身边。
肥公子正对着一个酒杯遐思,面上浮现出荡漾的笑容。
老鸨子谄媚笑着试探着问:“公子,今晚……您可还满意?那小蹄子新来的,没有冲撞到您吧?”
肥公子收了一脸春心,瞪了老鸨一眼:“哼,不准你这么说芳晚姑娘。再对芳晚姑娘不敬,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老鸨子一听,心下诧异,难道肥公子喝醉了酒,没看清楚,把这位当成了他以前心尖尖上那个旧芳晚。
“您……您可看清楚了?这位可不是以前那个芳晚了。她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我就怕她冒犯您。”
肥公子脸上露出一个淫荡地笑容:“我当然知道。这位芳晚可比那位芳晚,强太多太多了。
这位倌儿,玩得花呀。我宣布,以后只要这位芳晚姑娘上牌,我斐公子,全包了。”
霸气地扔下这句话,肥公子带着酒足饭饱的属下们一起离去了。
留下老鸨子在原地石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neng死这个新芳晚,结果一不小心居然给她挖出来一个大金主儿?
老鸨气得手抖,手上被匕首刺穿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尊邪佛到底要怎么送走啊,可愁死我了。
还好竺绾绾回去得及时,在胖虎兽性大发之前,安抚了小胖虎找不到姐姐时那颗狂暴焦躁的心。
竺绾绾对胖虎说明,自己以后晚上要到嫣红阁兼职,给它赚虎粮钱。让它乖乖的不要闹。
如果有事儿,她会吹响唢呐哨嘴,好让胖虎及时赶到,英虎救美。
胖虎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当它减肥成功时,要在世人面前露个脸,逞逞威风。
胖虎从小在霍洛部族被欺压,鄙视,唾弃,坑害,现在好不容易支棱起来了,特别想释放一下万兽之王的霸气,享受一回众人惧怕的感觉。
可是竺绾绾害怕它惹麻烦,受伤,就一直哄骗它时候未到,让它自己先去林子里历练历练,成了绝世高手才能在人前现行。

下了楼,看见供货商们又已经早早把货送过来了。
竺绾绾犯了难,昨天匆忙间忘记给供货商们留个话,让别再送货了。
昨晚暴赚一百两,她现在起码可以明目张胆地咸鱼上个一年半载的。
但是看着新鲜的牛奶和豆料,竺绾绾又不忍心浪费,只好又煮上了茶底,打开了店门。
街坊邻居还有昨天亲眼看竺绾绾被带走的茶客们,看到竺绾绾平安无事地开了门,纷纷围在店门口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芳掌柜啊,昨天可把我吓死啦。看你被那嫣红阁的老鸨子带走,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就是就是,那冯老大可是号称黑面阎王,打起人来可是下死手啊。这琞京谁不知道,那嫣红阁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竺绾绾心里有点替冯老大的外号尴尬。
怎么说呢,这个黑面阎王已经被我送去见阎王了呢。
昨天击杀冯老大时,功德值当场扣除5点。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上涨了120点。
这说明,系统判定冯老大此人确实是反派,所以收了他的人头就会加分。
但是击杀这个动作太过暴力,还是得扣除5点行为分的。
竺绾绾现在对杀人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
只要杀的是恶人,死得其所,竺绾绾手到拈来,甚至开始考虑自己挥剑的姿势够不够帅。
以前总觉得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小吹手,误拿大咖人设,只求能说好坏、做好事、存好心,吹一吹光明buff的歌曲,把爱与和平洒满人间就好。
现在才发现,救一百个柔弱可欺的好人,不如杀一个丧尽天良的坏人。
虽然救世主这个设定也没有详细说明,竺绾绾到底能不能背负杀孽。
但是她看到那些被恶人欺辱压迫的可怜人,她就没法置若罔闻。
即使这天下之恶斩杀不尽,但是只要让她碰到,她就会出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嫣红阁的人为什么要来抓你。”邻居王大娘焦急地问。
竺绾绾微笑着安抚道:“大娘别担心。他们就是抓错了人。有一个和我同名的人不见了,他们想拿我回去交差。”
刘大姐担忧道:“可是这些人惯是不讲道理的,你被抓进去没有受苦吧。”
“没有没有,我还在里面混了一顿饭,赚了些银子呢。”竺绾绾有点小得意。
“啊?”众人绝倒。“你在那种地方怎么……”
“我要在里面兼职做淸倌儿啦。大家不知道吧,我还算有点才艺在身上的,那个地方客流量也挺大,所以我……”
不待竺绾绾说完,刘大姐用力拍了竺绾绾肩膀一下,痛心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呀!那种地方是良家女子能去成的?难道他们毒打了你让你屈服?还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
王大娘心疼地说:“是啊,好孩子,你这铺子生意要是不景气,你提点价,街坊邻居也都不会埋怨的。
要是家里有了难处要用钱,你就跟大家说,大家凑吧凑吧好歹都能帮衬些。那种地方是来钱快,可是去不得啊。要是去了,好好的姑娘家,一辈子可就毁啦。”
赵大叔也点头道:“芳姑娘,你独自一人在琞京闯荡着实不易,如今遇到了难处,咱们街坊也不能坐视不管。
哪怕他那嫣红阁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得讲王法。怎么能随便在街上抓个同名的就逼良为……我们去报官,我就不信这事没有青天大老爷能管的。”
“对,对,天子脚下,还没有天理了他。”
“报官。讨个说法。”
看着乡亲们为了她忿忿不平的模样,竺绾绾又感动了。
她回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在渚州的街上卖艺时,那些素不相识的好心人也曾这样热心地帮过她。
岚国国君去年亲政,一上台就加重了赋税,琞京的百姓日子都过得非常艰难。
眼前的这些街坊邻居,虽然每日都起早贪黑地做些小生意,但是哪个人能把赚得那点小钱全揣到兜里去的,几乎大半都拿去上了各种名目的税。
所以大家身上衣着朴素,多多少少都有些补丁,身体也都因为饮食不均衡、缺少油水而枯瘦如柴。
他们连自己的生活都逆来顺受,却愿意为了竺绾绾仗义执言。
竺绾绾微笑着眨了眨泛红的眼睛。
“各位大娘大姐大哥大叔,真的不用担心。大家进来坐吧,我有点事情告诉大家。”
众人一头雾水地跟着竺绾绾进了屋。
竺绾绾合上店铺门板,为每人倒了一杯暖呼呼的红茶。
“其实各位街坊有所不知,我是一个有任务在身的绝世高手,潜伏在民间体察民情。
现在组织派我去嫣红阁卧底,我必须服从命令。具体什么组织、什么任务大家都不要问,因为我不能说。”
竺绾绾神神秘秘地胡诌八扯。
众人自然是不信的。闻所未闻。
可是细细想来,似乎又有点苗头。
毕竟竺绾绾一个十五、六的姑娘家家,居然敢孤身一人在琞京闯荡。
且不论先前吃了过少苦,受了多少罪,咱也不知道。
但是昨日进了嫣红阁那种地方,都能毫发无伤地出来,看来,确实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竺绾绾看大家一脸困惑地沉思默想,又开始信口开河:“我们的组织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慈善组织,专门劫富济贫。
现下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组织知道后,命令我,为大家提供一些物资帮助。”
说着竺绾绾从柜台里取出一袋钱,给在场的十人每人发了十两白银。
街坊们都要惊呆了,十两银?
他们辛辛苦苦做一年生意都攒不下十两银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敢不敢拿,该不该拿。
王大娘半信半疑地说:“这银子……真的是你那组织……让你分发我们的?白给的?不用还?”
竺绾绾温和一笑:“不用还。组织深明大义,洞察民情,救济银只发给良善本分的好人。
你们拿了银子回去,不要存到银庄,兑成碎银铜钱,给自己买点好吃好穿吧。如果银子存到银庄,很有可能会被收缴。”
竺绾绾其实是害怕他们不舍得花。
众人一听竺绾绾说得煞有介事,纷纷吓得把银子握紧了几分。
“还有,关于救济银,还有我的身份,还有组织的存在,大家千——万不要透露出去。我们组织不能暴露出来,否则无法继续潜伏在暗处与恶势力斗争,也就无法为老百姓谋福利。”
众人立刻点头如捣蒜,表示懂,懂,都懂。
对莫须有的组织好一番感恩戴德,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揣着可爱的雪花银回去了。
竺绾绾心想,这下封口费都拿到了,应该再没有人会来质疑、劝说,叫我别去嫣红阁兼职了吧。
可是竺绾绾是怎么也没想到,说好的,不能说,不能说。
神秘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不知道传说就演变成了“有一个神秘的救世组织,正潜伏在世间察民情、解民忧,劫富济贫,护佑百姓。”
竺绾绾还不知道这个神秘组织,就是自己捏造出来的。
果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暴君当道,万民不堪重负。
不会有人闹起义吧?那到时候成乱世了,岂不是不能躺平摸鱼了。
毕竟救世主这个人设,听着就是要放大招甚至献祭的那种啊。
竺绾绾惴惴不安地想。
怎么办,我现在好像还是有点咸鱼呢。好怕怕。

第68章 芙蕖姐姐危在旦夕
把当天的新茶汤和豆料卖完之后,傍晚时分,竺绾绾掐着饭点又到嫣红阁上班了。
老鸨张老妏忐忑地等了一天,没见竺绾绾,心里高兴地以为她就是说说而已,不会再来了。
毕竟正经人家的姑娘谁往火坑里跳啊。
结果刚晚膳刚摆好,众人准备动筷,竺绾绾的身影出现在后院门口。
张老妏两眼一黑。
“哈,正准备吃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也吃点。”竺绾绾大大方方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拿了个碗添了饭。
众人还沉浸在昨天亲眼见她无端杀人的恐惧中,直到看到竺绾绾大快朵颐才敢默默夹菜。
吃罢饭,离了席,竺绾绾想找稍微熟悉点的姐妹帮自己化化妆什么的。
找了半天,却只见淮烟等人,不见芙蕖。
竺绾绾拽住淮烟问道:“怎么不见芙蕖姐姐?她不吃饭吗?”
淮烟面露难色,眼神躲闪:“她……大概是吃不下吧。”
“为什么?她生病了?不舒服?”
“她……”淮烟突然皱眉眼睛开始泛红,“你自己去看看吧。”
竺绾绾叫住正在撤菜的小厮,为芙蕖打了满满一碗饭,又端了一份菜,跟随淮烟到了芙蕖的房间。
芙蕖的房间光线昏沉,没有掌灯。
芙蕖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睡觉。
竺绾绾大喇喇地走了进去,点了灯:“芙蕖姐姐,别睡啦,起来吃饭啦。”
芙蕖并没有睡着,只是看起来面色不佳,嘴唇发白,很是虚弱。
“姐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看大夫了没?”
竺绾绾坐在床边,关切地问道。
芙蕖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朝竺绾绾露出一个苦笑。
竺绾绾不解,看向淮烟,淮烟别过头去开始抹泪。
竺绾绾再望向芙蕖的丫鬟米儿,米儿双眼红肿,似乎是刚哭过。
看到竺绾绾一再地追问,米儿普通跪倒在地,朝竺绾绾扑过来,大哭着求道:“芳晚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再躺下去,我家姑娘怕是不成了。”
竺绾绾大惊:“啊?怎么不成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起不来了?”
米儿痛哭流涕地揭开被子,芙蕖穿着单薄的里衣,身上满是渗出的血迹。
身下铺着一块淡蓝色的被褥,腹部以下腿部以上已经尽数被血染红,就像用血画了一块地图。
竺绾绾看得触目惊心:“这……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昨天芙蕖好心提醒了竺绾绾,老鸨对她报复?
米儿哭着说:“昨晚嬷嬷让姑娘接客,接了一伙人,足有六、七个,全部都是那种手段很坏的,把姑娘糟蹋得半条命都没了。身子全烂了。还不准我们去看医。”
“城里哪个大夫能看了?我去请。”
淮烟道:“城南的裴大夫能看,就是诊金贵,我们出不起。”
“没事,我有钱,淮烟姐姐带路。”
“好。”
二人来到后院马厩。
竺绾绾“唰”的长剑一指几个喂马小厮:“谁会驾车?”
一个小厮颤颤巍巍小声道:“我会,但是嬷嬷恐怕不准你们私自出行。”
竺绾绾冷冷朝墙边挥出一剑,剑气带来的劲风将青石砖墙裂开一道深深的豁口。
小厮不敢再废话,麻溜地解下缰绳,套上马车,竺绾绾和淮烟跳上马车,朝城南疾行。
到了医院。
裴大夫一听要去嫣红阁出诊,立刻露出鄙夷神色,表示不愿意去。
好像只要踏进那种烟花之地,就会染上脏污似的。
“装什么清高。又不是没去过。当初还做过酒客呢。”淮烟翻着白眼小声吐槽。
竺绾绾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放桌上:“劳烦大夫了。听闻您向来医术高明,仁心仁术,请您随我们走一趟吧。这是一半辛苦费,治好了再付一半。”
裴大夫轻咳一声:“既然这位姑娘真心求医,那我就出一次诊吧。稍等片刻,我准备准备。”
待裴大夫进去里屋了,淮烟朝竺绾绾蹙眉:“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以前还去喝过花酒,这会子倒假清高起来了。他就是想多余要钱。你钱都给他了,还那么客气干什么。”
“只要他真的有那妙手回春的本事,能把芙蕖医好。我巴结巴结他也没什么,就怕对他不客气了,他看着像在治病,却在药里动了手脚。到时候,还得芙蕖姐姐受苦。”
淮烟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登时瞧向竺绾绾的眼神就有些惊奇:“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挺有脑子。”
竺绾绾窘道:“难不成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大傻子?”
毕竟在烟花场呆得久了,淮烟也惯会使些做小伏低的手段,回城的路上哭得梨花带雨,诉说烟花女子的遭遇。
真真假假之间,也倒真的博取了裴大夫的同情。
到了嫣红阁,裴大夫火速为芙蕖诊治。
芙蕖身上都是些皮肉伤痛,就是下身的病症复杂一些,一直流血不止。
竺绾绾调动着她非常有限的医疗知识猜想着,不知道是子宫出血还是黄体破裂。可怜的芙蕖,今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生育了。
裴大夫果然还是点真才实学。
虽然他下的诊断书还有开得药方竺绾绾都看不懂。
可是待一包神奇的药粉泡成水喝下去之后,芙蕖的血真的止住了。
这下大家才安心了,再去抓药熬药,也不会那么骄躁了。
竺绾绾按照约定给了裴大夫剩下的一半银钱。
芙蕖失血过多,身体极其虚弱。
竺绾绾又多给了裴大夫一锭银,让他开些温养的补药,务必要把芙蕖的身子养好。
见竺绾绾接二连三得拿出数目不小的银子,可是仔细端详,这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裴大夫有些摸不准这人是什么来历。
看竺绾绾送走裴大夫,张老妏躲在走廊的角落里咬牙:“小贱人,居然舍得那么多钱,给那种下贱胚子治病。哼,腌臜东西,死了活该。”
竺绾绾笑着挥别裴大夫,转身回到嫣红阁,面上杀意尽显。
“唰”一下甩出长剑,一步一步,直直向张老妏走来,眸中怒火烧得通红,活像来自地狱的阎罗。

第69章 毁灭吧,嫣红阁
见竺绾绾一步步逼近,张老妏两股战战,高举双手跪下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害她的……”
竺绾绾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仿佛已经在看一个死人。
张老妏突然又色厉内荏起来:“你敢杀我?我上面有人……”
竺绾绾目光空茫,出手如电。
只是朝前虚虚划了一剑,一道飒风划破张老妏的脖颈。
张老妏的声音戛然而止,大瞪着眼睛倒向一侧地面。
“管你上面有人有鬼,你既为恶,我必杀之。”
竺绾绾森森然说出这句话,声音不大,可是却叫满室女子和酒客都听得真真切切。
早在竺绾绾拿着剑走向老鸨时,大堂里已经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看到老鸨死不瞑目,酒客们再也不敢停留,纷纷惊惧不已,跌跌撞撞逃出门去。
竺绾绾踩着凳子站上最中央的桌子:“关门,我有话讲。”
赶紧有小厮合上了嫣红阁的大门。
竺绾绾回身抬头望向大厅正中央上方的牌匾。
“嫣红阁。哼。”竺绾绾冷笑一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多少良家女子就在这片嫣红罩顶中丢失贞洁,丢失自尊,丢失人生的意义,活成了任人践踏的草芥,却还要遭受无穷无尽的凌辱折磨。
甚至凄凄惨惨地死去,也不为人知。
是谁在她们身上压上了永远逃不开的五指山。
我今天既然来了,就势必要崩裂此山。
竺绾绾朝上挥出一剑,劲风汇聚成的凌厉剑气,直直击中牌匾。
裂帛断木之间,匾额从中间破开,轰然掉落,摔成无数碎片。
“从今天起,这嫣红阁,就不复存在。谁知道张老妏在哪藏钱?搬出来,分钱,散伙。”竺绾绾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肆意的笑容。
“我知道。我带您去。”一个看着就伶俐、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厮站了出来。
看他的着装只是下等仆从,顶多只能在外围干些洒扫、牵马的粗使活计,可是他却能知道老鸨藏钱的地方,看来也是有点脑瓜子在身上的。
竺绾绾看着他微笑:“我就不去了。”
随便指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人。“你们跟着去。有多少搬多少,全部搬到这儿。”
竺绾绾昨天斩了冯大,今天杀了老鸨。
哪怕她再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众人看了只会觉得后背发凉。
于是几人一起去暗室里搬银子,可是谁也不敢偷拿一锭,就害怕竺绾绾知道了,他立马就变成这阁子里的第三具尸体。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人搬出十几口大箱子,摆到竺绾绾所站的桌子四周。
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芙蕖和照顾她的米儿,所有的人都汇集到了大厅。
竺绾绾指了一下刚才自告奋勇的小厮:“叫什么名字?”
小厮沉着回答:“小人叫田瓜。”
“识字吗?”
“识得。”
“统计一下人数。”
片刻后,田瓜奉上人数列目,阁中现有姑娘三十七名,丫鬟四十名,杂役十名,护院二十名,龟奴五名。
粗略估计一下这些箱子里的银子总数,大概有个十几万两。
竺绾绾思量一瞬,道:“从今日起,这嫣红阁就散了。姑娘们从现在起脱离苦海,拿了安置费,自去寻个出路吧。
按照这阁里以往的劳动力辛苦程度,我作出如下安排。姑娘们,分得一千两。丫鬟们,得五百两。杂役得三百两。打手得二百两。龟奴得一百两。有意见的现在提出来。”
竺绾绾只是例行公事走流程,结果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呛声。
一个龟奴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道:“凭什么我们拿最少?我们也天天干活,没有一日是歇着的。”
竺绾绾冷笑:“那请问你干得是什么活?”
“这……”龟奴语塞。
他干得都是牵线搭桥、穿针引线,丧尽德行的活,也没少替老鸨子出谋划策,对姑娘们设下万劫不复的阴狠陷阱。
“反正我们不能比打手还少,也不能比杂役少。打手这也不公平啊,你说,是不是?”
龟奴还想往旁边一个打手汉子身上拱火,竺绾绾不耐烦地剑尖一扫。
第三具尸体出现了。
众人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低眉顺眼地在竺绾绾的扫视下,有序排队从田瓜手里领起银子来。
田瓜做事有条不紊,十分可靠。
先在花名册上找到此人的名字,再按数清点好银子递到此人手中,再从一沓身契中找到此人,抽出来交还羽他。
姑娘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们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身契,还得了这么大一笔安置费。
几个姑娘忍不住抱头痛哭,像是要把自己多年的委屈都给宣泄出来。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
渐渐地,阁里竟然哭声一片。
所有的姑娘们都在哭天抹泪,有的嚎啕不止,有的默然流泪。
竺绾绾给她们哭得脑仁子疼。
“嘶,我的好姐姐好妹妹们,你们难道不想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吗?为什么还你们自由,给你们钱,你们还要哭鼻鼻呢?”
众人在竺绾绾面前跪下,齐齐拜倒:“多谢芳晚姑娘再造之恩。无以为报,来世愿当牛做马,侍奉姑娘。”
竺绾绾微笑:“不要你们当牛做马。来世你们都要投生一个好人家,做好儿郎,做女娇娘,都可以,只要能过得好,就行。”
淮烟叹气,忧愁地望向虚空:“怎么才能托生在好人家呢?我是被父母亲自卖到这阁子里来的。再活一世,就能好了吗。这世上,哪里有好地方让我活呢?”
“我的家乡就很好啊,那里自由民主,文明开放,男女平等。再也没有吃人的封建制度,每个人都能找到让自己快乐的生活方式。
那个地方叫中国,如果你们去投胎,一定要记住,告诉管事儿的,就去这个地方,再别的哪儿也不去。”
众人只当竺绾绾说得是什么不着边际的玩笑话,或者,竺绾绾大概就是一个异国他乡的来客,所以才如此古灵精怪,深不可测。
一名叫渺梦的女子哭着说:“可是我在这阁子里待了二十年了,你让我走,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能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人老珠黄,也没人要了。让我出去,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竺绾绾看她,确实像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了。
她说得也有道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带着这么一大笔银钱,出了阁子,只怕不是要被恶人抢,就是要被坏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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