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灿说:“我没杀你儿子……正如你们也没杀我姐姐一样。”
“那个扫把星自己掉进河里淹死的,只能怪她命不好……”
许灿打断她:“胡强也是自己掉进井里淹死的,也只能怪他自己……”
胡三婶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又要上去打许灿,有人挡住了她,一把将她推开
胡三婶子刚要破口大骂,发现推开她的居然是县里的捕快。
捕快说:“县令大人已经查明,胡强是失足落水,李飞欺上瞒下擅自做主抓了许灿,如今已经被撤职了。”
胡三婶子愣住了
“什么?”
捕快没好气道:“你休要再胡闹,不然就是在质疑县令大人的决断。”
胡三婶子傻眼了,她在村里厉害,可是面对官差面对县令确实不敢撒泼,只能蹲在地上哭。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捕快却不理会,径直去找村长商量许老头下葬的事了。
许灿瘦的皮包骨,就这么站在胡三婶子面前盯着她,胡三婶子也不怕他,恶狠狠的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许灿笑了:“我也是。”
胡桃花看着许灿,莫名的就打了个寒颤……
当初欺负许兰,她自然也是有份的……
第70章 王婆的目的
许老头很快下葬了,也没有办什么丧事,就是村长组织了几个人在许家祖坟那挖了个坑就给埋了。
村里人都在议论许灿以后该怎么过?
家里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一个,孤苦无依的,还有胡三家的虎视眈眈。
可许灿似乎不在乎,他收拾了院子,拿着被打破的铁锅去了镇里,准备叫铁匠缝补一下。
沈砚和苏唯卖饼回来才知道这回事。
苏唯觉得许灿挺可怜的,家破人亡不过如此,不过再想想沈砚好像也是……
要不是她陪着他,他这日子该怎么过呢?
关于那天要搬出去的事,之后谁也没提。
苏唯不想搬去沈母的屋子,她虽然是个唯物主义,可到底原主亏心事做的太多了,她有点害怕
至于沈砚,他就像是故意和苏唯对着干一样,也坚决不过去
于是苏唯说:“你会做床吗?我们再做一张床吧?你不觉得现在太挤了吗?”
沈砚说:“我不觉得挤,我也不会做床。”
苏唯:“……”
她心里有个小人将沈砚打死了无数次。
于是这个事,谁也没再提。
不过沈砚似乎去找了一次许灿,可是两个人聊得不好,苏唯好奇的问结果,沈砚说:“人各有命。”
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有心思管别人。
胡三婶子自然是气不过,她去许家闹,许灿沉默的受着,转头胡三家养的鸡,就全都被毒死了。
胡三婶子哭天抢地,在村里说是许灿下的手。
村民们见怪不怪的,对她的热闹看都懒得看了。
胡三婶子又去许家闹了一次……
“她家猪死了。”
小五说:“胡三打了许灿一顿,结果昨天晚上,他走在路上被人开了瓢,打破了头,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小五觉得村里的事真是精彩,每天都不重样。
苏唯皱眉:“许灿没事吧?”
小五说:“没事,死不了,现在胡三有点怕他,可是胡三婶子铁了心要弄死他。”
小五又皱眉说:“我看许灿也有和他们死干到底的意思。”
苏唯没在说话了,今天卖饼的时候她看到了董公子,他是陪着一个美妇人来的。
对于董公子,苏唯知道的很少,大部分来自王婆,王婆说他是城里的有钱人,至于他是哪一家的公子,怎么个有钱法,苏唯不太清楚。
沈砚却盯着董公子……旁边的美妇人出了神。
这女人他见过,上回他去寺庙送饼,这美妇人和一个僧人在一起……
看来也是求子的啊……
总算是想起来当时为什么看那美妇人眼熟了,原来是董公子的姐姐?两个人长的很像。
沈砚在县城几年了,县城的大户人家好像也没有姓董的,沈砚一直怀疑苏唯这傻子被王婆那老婆子骗了……
如果当初自己死了,苏唯嫁给董公子的希望不大,王婆更像是要骗了苏唯卖去哪里的……
只是当初苏唯对他不好,他当然也不会提醒她,他巴不得毒妇去死。
可现在……
沈砚看了苏唯一眼。
天热了,苏唯额前的碎发粘在白皙的脸上,看起来……
沈砚收回视线。
不到中午饼就卖完了,苏唯和沈砚收摊的时候,董公子来了。
“还有饼吗?”他笑着问,一双桃花眼满是风情,就好像看着的不是卖饼的,而是他深爱的爱人……
苏唯摇头:”没了。”
董公子这人可能看树看草看狗屎都是这样的眼神。
董公子笑道:“唯唯,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一份,我姐姐饿了,她要晕倒了。”
苏唯:“……”
“抱歉啊,我们收摊了。”
苏唯再次冷漠的拒绝。
董公子苦笑:“好吧……”
他又去旁边,转了一圈总算是买到了两个包子。
他一走,苏唯就见旁边的摊贩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苏唯抬头看过去,那商贩和旁边人议论。
“你刚闻到了没?这小子擦香粉呢。”
苏唯想了想,好像确实挺香的。
这怎么了?
难道男人还不能擦香粉了?
周围人也有这个疑问。
哪知道那商贩冷哼:“怎么了?楼子里出来的哥儿姐儿才擦香粉。”
苏唯愣了一下。
沈砚显然也没想到。
“不能吧……”那边商贩还在议论。
“不能什么,和他一起那个女的就是楼里的还是什么花魁,前两年我还见过她呢。”
周围人不信:“周老三你就吹吧,那花魁是你我这样的人能见到的?”
周老三不服气:“怎地不能?我还真见了,那女人一丝不挂的被扔在巷子口,身上都是伤,好些人都看见了。”
周老三后面的话就不堪入耳了。
苏唯收拾了东西就坐上了牛车。
路上小五喋喋不休,说下个月有庙会,这里会更热闹。
苏唯也心不在焉。
沈砚知道她在想那个董公子。
知道自己想攀附的公子哥是个楼里的,看来对她打击很大……
沈砚还没想好怎么嘲讽,就见苏唯忽然跳起来说:“沈砚,我是不是被王婆那个死老婆子给骗了?”
沈砚:“……”
终于回过味了,看来也不是太蠢。
苏唯就说,总觉得原主和西门董公子的关系有点奇怪。
现在她全明白了。
王婆那个老东西根本不是给原主介绍有钱人让她去做妾。
她就是想把苏唯给卖到那种地方去,董公子只是她推出来的诱饵……
而看董公子这样,似乎并不知道多少,他把苏唯当成追他的“痴汉”了。
那么之前她认为董公子抠门送她那个成色很不好的银簪子,以及那个小镜子根本不是董公子买的,是王婆买的。
这恶毒的老妇人,下了血本,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的目的一直都是将苏唯卖掉,沈砚活着她不好下手逼良为娼,可如果沈砚死了,苏唯无依无靠,可不就任由她摆布了……
至于她这么着急用钱的原因,应该是为了将牢狱中的王明赎回来……
苏唯后背出了冷汗……
如果不是她魂穿过来打死王婆,原主现在早就在青楼接客了……
妈的!!!
苏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把王婆尸体挖出来再打一顿才解恨……
沈砚盯着苏唯。
看她不断变换的脸色就明白,苏唯想通了。
沈砚刚想嘲讽她两句,不料苏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沈砚,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身边原来都是豺狼虎豹,她能信任依赖的就只有沈砚了……
虽然沈砚一开始是想杀了她。
可他到底也没动手,比起王婆,沈砚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沈砚:“……”
倒也不必这么说……
第71章 沈砚疯了吗
那天许灿过来找沈砚,苏唯就发现他又瘦了,眼睛都凹陷了进去,精神也不好,走路打晃,看着就像随时要晕倒似的。
他过来买粮食。
苏唯留他吃饭,他本来要拒绝,因为胡三婶子就是个疯子,谁要是挨着许灿给他帮助,胡三婶子就疯了一样堵在门口对人家破口大骂。
这么闹了几次,就没人乐意帮许灿了,大家都不想惹麻烦。
许灿倒是自己可以做饭吃,可是胡三婶子和他已经水火不容,只要他离开院子一步,他家的锅碗瓢盆就被砸了,家里现在没一处好地方,那口修好的锅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许灿只能自己去镇上买点回来吃。
他知道胡三婶子多难缠,不想给沈砚惹麻烦。
“不用,我就是饿狠了,我拿回家里吃,下午我就去镇上买。”他声音干哑的拒绝。
沈砚却说:“没事,你留下。”
苏唯也说:“不怕,就在我家吃。”
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同情心和怜悯心都没有,那人和畜牲就没有区别了。
苏唯知道这可能会给她和沈砚带来麻烦。
可人活一辈子,难道因为怕麻烦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许灿犹豫了下点头同意了。
结果,饭还没吃完,胡三婶子就打上了门。
“姓沈的,你存心和我对着干是不?”胡三婶子在外破口大骂。
许灿放下筷子就要出去,沈砚按了按他的肩膀。
“坐着。”
他自己走了出去。
苏唯也跟了出去,看见胡三婶子带着胡家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堵在门口,像只盛怒的母鸡。
“敢收留那小杂种,就是和我和我们胡家过不去。”
她这样子,一般人还真不敢惹。
可沈砚不是一般人,他一巴掌让胡三婶子闭了嘴。
“你敢打我……”胡三婶子声音尖利,不可置信的发出灵魂拷问。
胡桃花也愤怒的瞪着沈砚:“你敢打我娘,我杀了你……”
她朝沈砚冲了出去,结果沈砚一脚将她踹出去两米远,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胡三的头开了瓢还有血,眼看妻女被打,他拿着斧子冲了上来:“沈二,老子跟你拼了。”
沈砚揪着他的头发,抽了二十几个耳光,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沈砚的强悍叫在场的人都心惊。
跟过来的胡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
沈砚拍拍手,一脚踩在胡三的脸上,将他嘴里的话踩进了土里。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人。
“沈……沈二,你也……”村长过来看到这一幕简直头疼,这村子大了实在难管,怎么没一天太平日子。
“沈二,你快把人放开,不能犯浑……”
村长就要拉他,可沈砚更用力的踩,胡三的脸上都见了血,沈砚不理村长,蹲下问胡三:“以后还来烦我吗?”
胡三哪里能说出话。
沈砚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提起来,眼神阴郁,语气冰冷。
“说话。”
胡三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沈砚似乎有些烦,他皱着眉,揪着胡三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的撞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
“咚……”
这声响不大,可所有人都仿佛听见了。
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胡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胡桃花眼神惊惧,哭都哭不出声来。
胡三婶子的嗓子更是像堵着一口棉絮,半晌她才颤抖的说:“杀……杀……杀人了……”
胡三并没有血流如注,他脑袋上起了很大一个包,晕了过去。
村长被惊的话都说不出,指着沈砚哆嗦道:“沈二……你……你怎能如此……”
沈砚看村长,村长被吓的后退一步。
沈砚问他:“胡三一家欺负孤儿的时候,你在哪儿?”
村长说不出话。
胡家人多,胡三家又难缠,而许灿就是个孤娃娃,村长就算是看不过去,也不想惹这个麻烦。
所以他选择了视而不见,装聋作哑,他觉得胡三家出了这口气,就没事了……
如今被沈砚一提,他老脸挂不住,想反驳,又说不出口。
沈砚没理会任何人,只扫了一眼众人,不耐烦道:“以后都别来烦我。”
说完转身回了屋。
苏唯也被吓的一句话不敢说。
她总觉得沈砚刚刚的行为不太对劲。
沈砚坐回了他的位置,拿起筷子,看了一眼对面瘦的跟个鬼一样的许灿。
许灿吓的咽了咽口水,赶紧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饭。
等他们吃了饭,外面已经一个人都没了,安安静静。
沈砚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他似乎心情很好,砍柴都有力气了。
而村里人都炸开了锅。
之前,沈砚打张母,他们还觉得是因为张母实在欠揍,将沈砚给惹毛了。
可是今天呢……
沈砚那打人的样子跟个疯子一样。
他是疯了吧……
秦煜已经听到无数个关于沈砚的版本了……
秦大夫不在,他就是村里唯一的大夫,胡三一家三口第一时间就送到了他这里。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胡桃花一脸委屈的抛媚眼,胡三婶子杀猪般的嚎,胡三跟个死猪一样,秦煜看他猪头一样的脸就想笑,可是他忍住了,并且皱眉问发生了什么。
周围胡家人就把一切说了。
秦煜挑眉。
沈砚这是……犯病了?
胡文的胳膊好了,不想听他娘唠叨,就经常在秦煜这待着,他蹲在一旁对秦煜说:“你是没看见,那姓沈的真的是疯了,我以前就觉得他脑子不正常……”
他忽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秦煜诧异的问了一句。
胡文担忧道:“苏唯不会有事吧?沈砚会不会打她?”
秦煜:“……”
你小子还真是贼心不死……
“你不怕沈砚了?”秦煜笑眯眯的问。
胡文想到沈砚,就放弃了做英雄拯救苏唯的想法。
没办法,他也怕啊。
满屋子的胡家人都在嚷嚷,说沈砚过分,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说要给沈砚一个教训。
可是胡文看了半天,就都在这干嚷嚷,没一个敢去的……
没办法,都拖家带口的,谁愿意惹疯子啊,胡三一家子都在那躺着呢,他们可不想挨揍,到时候被打了,医药费都没人给他们出……
就连胡三家的也没有再来过。
许灿神色复杂的盯着沈砚 看了好一会儿,眼眶忽然红了,委屈的叫了一声:“沈二哥……”
以前他年纪小,家里穷,没人和他玩,他就经常跟着姐姐山上挖野菜。
总遇到沈家兄弟。
沈大郎力气大个子高,看她们姐弟可怜,经常帮他们砍柴,有时候打到野物,也会给他们一些。
沈砚不爱说话,许灿自小就怕他,可沈砚有了好吃的,也会分给他。
那是许灿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这种好日子直到他姐姐给沈大郎做了一双鞋。
姐姐大抵是喜欢沈大郎的,她省吃俭用,留着好布,一针一线都缝的结实,做好了鞋,姐姐很高兴,她长的好看,笑起来更美,抚摸着鞋子的时候,像是抚摸最心爱之人。
她把鞋子送给了沈大郎。
沈大郎接了,大抵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沈母托人来说亲。
许家姐弟都很高兴。
他们迫切的想让沈大郎成为他们的家人。
许灿想,沈大郎成熟稳重看着就很可靠,对姐姐又好……
以后他就可以直接叫他姐夫了。
姐夫……
他或许还能和沈二哥一起吃东西。
然而现实总是会给人一巴掌,命运的齿轮偏一点,差一点,就是不同的人生了。
许老头不同意。
许家姐弟懵了,他们觉得自家穷沈家也穷,没什么好嫌弃的,爷爷为什么就不同意呢?
许兰一向乖巧,她咬牙去找许老头,听到了许老头和沈母的对话。
“许灿还小,我又是老头子,许兰若是嫁出去,我们爷孙怎么活?”
“大郎这孩子不错,我知道,可不错不能当饭吃……”
“十两银子,我们只要十两银子……”
沈母走了,再没来过。
许兰也没有再说过什么。
之后,沈大郎就去参军了,姐姐没多久也出了事……
许灿觉得他们的人生就像那苦苦支撑的破茅草屋,或许风一吹就塌了。
有段时间他是恨许老头的,他不明白许老头为什么拆散许兰和沈大郎。
就为了十两银子吗?
许灿捏了捏口袋,里面就有不到十两,是许老头的命换来的。
当年许兰也换了十两……
一条人命就值十两么……
沈砚正在给苏唯做鸡毛掸子,闻言抬头看许灿。
许灿回过神,忍不住揪了揪破旧的衣服,似乎想说什么,可也没说出口。
沈大郎死后,许家人再不敢出现在沈家人面前……
许老头更是有愧,对沈家对许兰,或许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这次要不是饿的实在受不了,许灿也不会来沈家。
沈砚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盯着许灿看了半晌,什么都没说,只揉了揉他的头。
许灿的哭是无声的,眼泪淌了满脸,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无声无息。
苏唯心里都酸酸的不好受。
走的时候,苏唯给许灿拿了一些吃的。
“他以后怎么活?”苏唯忍不住感慨。
沈砚依旧没什么表情:“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自己的人生别人总是替不了的。
胡三家的被沈砚打了之后就没在出来闹事,也没有来找沈砚算账。
不过因为伤的不轻,他们也没有去找许灿的麻烦。
许家是有地的,许灿有银子有地,年纪说小也不小了,完全可以顶起许家。
苏唯和沈砚继续卖饼,小五说过几天有庙会,于是苏唯想着趁着这几天再做点别的生意。
做什么呢?
她看沈砚,沈砚一脸迷茫,不明白她看自己做什么?
当然不是看他长得帅,而是……
苏唯忽然想起个吃的,她可以做凉皮凉粉,这两样东西成本小,做起来简单,而且这个季节吃正好。
苏唯先尝试做了凉皮,这东西要先和面,然后洗面,将面筋洗出来,用剩下的面糊糊就可以做。
她动作利索很快就弄好了,弄了些辣椒油,花椒油,蒜泥,小葱,盐,酱油醋一拌,递给了沈砚。
沈砚尝了一口,眼睛一亮,给了评价。
“好吃。”
苏唯笑眯眯。
说干就干,她和沈砚去集市买了配料,木碗木筷,木桌子两张,小板凳若干。
回来后,苏唯一头扎进厨房。
秦煜踩着饭点进来,看见沈砚在院子里给院墙做栅栏,瞧瞧的那木签子削的又尖又细……
秦煜问:“这是要扎死谁?”
沈砚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秦煜神秘的笑了下,对着屋里喊:“苏唯,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苏唯出来,就看见沈砚和秦煜斗鸡一样彼此对视着。
“你们……”她有点无语。
秦煜在沈砚的死亡凝视中,笑着走到苏唯面前,邀功:“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苏唯面无表情的问。
她已经习惯这里的男人们的说话方式了。
秦煜拿出一个小筐子,里面全是黄灿灿的杏子。
苏唯脸上瞬间挂了笑,虚伪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秦煜摸了摸肚子:“光顾着摘杏了,早饭都没吃。”
苏唯也不客气,接过他手里的篮子,麻溜的进厨房拌了一份凉皮给他。
“这是什么?”
“凉皮,吃吧。”
苏唯又招呼沈砚过来一起吃,她自己倒是洗了杏子准备一个人吃独食。
反正这两个人都不爱吃甜食,那她就勉为其难帮他们吃了……
秦煜很快吃光了,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唯:“还有吗?我有点没吃饱。”
苏唯做了挺多,这回给他拌了一份凉粉……
秦煜爱吃辣,加了不少的辣椒油,吃的满头大汗,脸都红了,一边擦汗一边吃……
苏唯没忍住问:“你是不是吃不了辣?”
她觉得秦煜这个表现明显就是辣椒过敏了啊……
然而秦煜说:“我从小就这样,秦大夫让我多吃点,说多吃点就好了……”
苏唯:“……”
一生要强大华夏人……
难怪华夏人没几个过敏的人,这他奶奶,过敏不严重的自己克服了,严重的估计都死完了……
“这东西真好吃。”
秦煜端着凉粉,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唯。
他真的不能加入他们吗?
多他一个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如果不能,那沈砚什么时候死?
他想娶苏唯,天天吃好吃的……
秦煜觉得这饭是越吃越凉。一回头就发现沈砚凉飕飕的看着他。
秦煜干笑了一声,问苏唯:“听说你和沈砚在摆摊?”
苏唯点头,秦煜不发神经的时候还挺正常,她也乐意多和他说几句话。
“那你忙得过来吗?用不用我帮忙?”
苏唯转头看他,秦煜满脸都写着:“我想加入,快邀请我加入”的表情。
苏唯看了一眼沈砚,沈砚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很冷,Very Very Very cold 的那种冷。
苏唯咽了咽口水,赶紧拒绝了。
“抱歉,我们有人帮忙了。”
秦煜有点遗憾:“是谁啊,这么不进眼?”
苏唯:“许灿。”
本来想找小五帮忙,可最近春耕,小五家里地多,牛车用的忙,根本没时间,于是苏唯就想到了许灿。
“是他啊……”
秦煜和一个孩子没什么可计较的。
苏唯想到了什么,问他:“胡三家怎么样了?”
秦煜就是来说这个事的。
他看向沈砚:“你下手也太狠了,胡三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万一以后都醒不过来了,胡三婶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砚无所谓:“不放过我的人多了。”
言下之意,她算老几?
沈砚会怕她?
苏唯皱眉:“这么严重吗?”
当时她都怀疑,胡三脑壳都给撞碎了,如果真是,那沈砚就杀人了,苏唯这几天也一直挺担心的,好不容易和沈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不想生事端……
“你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不能安分一点吗?”秦煜无奈的对沈砚说,茶味飘出来好远:“你若是出点什么事……”
秦煜深情的看着苏唯:“我会帮你好好的照顾苏唯……”
苏唯:“……”
真是服了……
然后秦煜就被沈砚扔过来的木签子差点戳死……
他躲开了,迅速跑到门口问:“我真的不能加入吗?我可以付饭钱……”
沈砚站了起来,秦煜边后退边说:“沈砚,你不能这么霸道,要……学会……分享……”
苏唯:“……”
虽然有点生气,可是她觉得秦煜为了一口吃也挺好笑的。
之前沈砚去打水,好几次看到他煮面糊糊吃,实在好奇问他为什么不吃面条。
秦煜指着锅里的面糊,无奈道:“其实它本来应该是面条的……”
沈砚当时都有点同情他了……
可想而知,秦煜一个单身汉过的是什么日子。
秦煜的提议绝对是真情实意的,他就是想搭锅吃个饭而已,他也想从村里再招一个做饭的,可是胡母放出话,谁敢来给秦煜做饭就是抢她的饭碗。
这下就没人敢来了。
秦煜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吃过苏唯做的饭,舍得放油放料,味道好的不得了,再吃别人的就是猪食……
还有刚刚那是什么,虽然他爱吃肉,可这小吃也是真不错啊。
村里这些老娘们怎么回事,长的不如苏唯好看就算了,就不能提升下厨艺吗?跟苏唯似的,没事研究点吃的出来……
秦煜这么想着,一抬头就看见了胡桃花,胡桃花期期艾艾,双眼含春的盯着秦煜。
“你又去沈家了?”
秦煜皱眉,这人是有什么毛病,他去哪里关她什么事?
胡桃花瘪嘴,就好像秦煜是个渣男。
“你们男人就是肤浅。”
秦煜:“……”
真是难为她知道肤浅这个词。
谁不肤浅?胡桃花不肤浅吗?村里好小伙子多的是,她不也是看中秦煜的皮囊了?
黑老娃落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了是吧?
秦煜想走开,可胡桃花拦住了他,扭捏了片刻问秦煜:“你……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秦煜:“?”
他嗖了一下跳开了,胡桃花错愕的抬头,发现他已经在几米开外了。
秦煜正色道:“我不会提亲,我又不喜欢你。”
胡桃花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咬着嘴唇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煜
“你看了我的身子,我的清白都没了,你想不认账?”
秦煜:“……”
“你别胡说,我哪里看你身子了?”
胡桃花羞涩的低着头:“就那天……那天我被沈砚打了……你……”
秦煜当然记得,那天沈砚一人干翻胡三家三人,三个人都来了秦煜这。
秦煜一直记得老海王爷爷的叮嘱,不喜欢的女人千万不要沾惹,所以他就只给胡三包扎了伤口。
可胡三婶子非要说胡桃花受了内伤让秦煜把脉,秦煜给村里不少女人看过病,把脉不算什么,他给苏唯都把过脉,沈砚那么暴躁的人都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