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种田边发疯,我喂夫君喝毒药by尹在水
尹在水  发于:2025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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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看她一脸委屈,要哭不哭的样子,喉结滚了滚,没好气道:“死不了。”
苏唯:“我知道死不了,可就是疼……”
小五听不下去,转头就走。
心想这娘们真是个狐狸精,瞧瞧砚哥那德性……
他以后可不能娶这样的,否则这些娘们要骑在他头上拉屎了……
沈砚长舒了一口气:“忍着。”
苏唯哦了一声 。
之后的活都是沈砚干的,做完了,夫妻两个将东西放在小五车上。
这几天来的人多,车也多,就挤在了一起,苏唯拉着沈砚去集市,她准备买些菜苗种在院子里。
卖菜苗的不少,价格便宜,辣椒,茄子,豆角等各样买了点。
这时代居然还有番茄,因为靠近西域番邦,听说种子就是从那传来的,因此得名。
不过大夏国的人都不怎么会吃,买的人少,种的更少。
买完了东西,两个人又逛了逛,还遇到了韩宇,韩宇在摆摊卖布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苏唯看上了一些种子,韩宇说送给她了。
苏唯急忙拒绝:“我怎么能白要你的东西?”
她不爱占人便宜,沈砚的除外。
韩宇说:“听说是什么瓜的种子,咱们这也没人会种,你要不拿回去试试?”
苏唯看了看,挺像哈密瓜的,还有一些葡萄的种子,她也就收下了,看韩宇这生意不好,苏唯便提议帮韩宇卖布。
韩宇卖的布颜色比较单一,还是年前那批,棉布价格贵点,麻布就便宜。
来看的百姓不多,如今,不时不节,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很少有人会花钱买这些。
苏唯很喜欢棉麻,她身上穿的就是棉麻结合,素雅耐看。
苏唯一站在这,都不用吆喝,就有人看见了过来买。
韩宇忙着收钱,两个人配合默契。
沈砚坐在角落,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脑子里又回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幕。
他总觉得那美妇人看着有些眼熟。
可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至于另一只脚的主人,看鞋是僧人穿的,也不知道是谁……

于是三人买了馄饨,一人一份。
韩宇说他过些天还要去一次边界。不过看铁头时间,他师父这要是忙,他也走不开。
沈砚忽然问:“韩兄去的话,我可以一起吗?”
韩宇有些意外:“你要去?”
沈砚点头:“想去看看,见见世面。”
韩宇点头:“行啊,到时候我通知你。”
三人吃了东西就分开了。
苏唯拿着她的小菜苗,越看越欢喜,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吃自己种的菜了。
沈砚默默跟着,忽然,他察觉到一道视线,四处回头张望,却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苏唯也四处看,却是什么都没。
沈砚说:“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苏唯无语:“我问你去边界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
这话苏唯不怎么信。
她记得沈大郎就是在边界当兵……
苏唯总觉得他此去是和沈大郎有关系。
“我也想去。”苏唯嘀咕了一句。
沈砚刚要说不行,苏唯就说:“你不带我,我就去找韩大哥……”
沈砚:“……”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挖开苏唯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就这么执着要把他气死吗?
苏唯解释:“你不带我,我一个人留在村子里……”
沈砚想到了图谋不轨的胡文,图谋不轨的秦煜,图谋不轨的王明,图谋不轨的梁大勇,图谋不轨的李捕快,图谋不轨的……
沈砚:“……”
好像确实不太行……
沈砚舒了口气,还想挣扎一下:“边关危险……”
“我可以女扮男装……”
沈砚看着她的脸,又下移看她的胸……
没有一个男人长这样。
“讨厌……”苏唯的拳头砸在了沈砚胸口。
她瞪了沈砚一眼:“反正我就是要去。”
她都没有出过门,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
眼下是个机会,她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挣钱的,而且正如她说的,村里不安全,如果不是沈砚陪着,她一刻都不敢在村里多待。
那些人能活吃了她。
两个人和小五汇合,苏唯坐在牛车上,怀里抱着绿油油的小菜苗,脸上挂着笑。
好些人看她看直了眼,可苏唯毫无所知,反而低声和沈砚说起了菜苗要种哪里怎么种……
沈砚沉默了半晌,问:“你不会种?”
“不会。”苏唯回答的干脆。
沈砚想,所以这菜苗其实是给我买的。
小五鄙夷的看了苏唯一眼,心想果然是没用的花架子。
菜苗都不会种……
“你会就行了,我就知道你最厉害。”苏唯对着沈砚笑靥如花。
小五挪开目光,暗骂了一声狐狸精。
“少爷,是她……”小厮又看到了苏唯。
这一次,董公子也看到了。
他被苏唯的样貌吸引,觉得远远看去,苏唯美的像张画。
奇怪了。
以前苏唯也长这样吗?他只记得以前的苏唯谄媚,贪婪,让人一眼能看透,心生厌恶……
现在……
董公子合上手里的折扇。
小厮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旁边那穿灰衣服的就是苏唯的相公了。”
小厮看过那哥的样貌,长的还不错,就是可惜娶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之前自家公子不理她,她还眼巴巴的凑上来,上赶着给人当妾。
公子最讨厌这种女人了……
苏唯这一天不在村里,但是村里还是很精彩。
因为许兰变成女鬼复仇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胡婶子嘴上说着不怕,可是心里怕的要死,她还记得许兰的尸体……
腐烂,丑陋,让人害怕又厌恶。
于是她找了风水先生镇压那女人,就是希望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可谁能想到……
她……她居然还能出来作乱。
胡三婶子一开始是不信的,可是村民们说的多,她心里狐疑,加上……昨晚,胡三婶子看到了一个白衣女人飘了过去,吓的她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早上一开门,门口还放着一双湿漉漉的女人鞋……
胡三婶子吓病了。
村里人都说中了邪,被厉鬼缠上了。
苏唯不是个唯物主义者,也不是唯心主义者,她就是一阵一阵的,比如她可以大义凛然的说,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如果有,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我相信科学。
可你让她中元节出去转一圈,她又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听到胡三婶子的事,她觉得有人在装神弄鬼。
至于是谁……
其实不难猜,无非就是许兰的家人。
老的老,小的小的那对爷孙。
像胡强这种人死不足惜,胡三婶子也是活该,可李捕快和小庄捕快还在村子,苏唯觉得,许家若是再生事端,迟早会被发现,惹出麻烦。
“沈砚,你和许灿熟吗?”苏唯问。
沈砚肯定知道杀胡强的凶手是谁,可他没说,有两个可能,一是不想惹麻烦,二就是他在包庇凶手。
沈砚正在种菜苗,闻言看了一眼苏唯才说:“有事?”
苏唯说:“没事,就是觉得这鬼若是再闹下去,迟早要被捉了的。”
沈砚若有所思,半晌,他忽然说:”我哥和许兰关系不错。”
这是解释他为什么要包庇凶手吗?
孤男寡女的,这个关系不错想必不那么简单。
可这些不是苏唯该操心的,因为李捕快和小庄捕快来了。
李捕快胸有成竹,似乎心情不错。
沈砚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们。
李捕快脸色阴沉的盯着他们说:“都是老熟人了,我就不兜圈了,我们查到,你们在胡强死的那晚上曾经出去过。”
沈砚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问:“有人看见了?”
李捕快冷笑:“自然。”
沈砚:“谁?”
“这个不能告诉你。”
沈砚说:“我没出去过,如果有人说看见了,一定在污蔑我。”
不等李捕快说话,他又说:“红口白牙的,我也可以说看到污蔑我的人出去了。”
李捕快听到这里,终于怒了:“沈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
沈砚看了一眼李捕快身边的小庄捕快,说:“到底是我不吃敬酒?还是有人想要污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
小庄捕快却忽然说:“沈砚,你不用抵赖,许灿已经什么都说了。”

小庄和李捕快一碰头,将已经知道的情况一说,他们就得出了大概的结论。
胡强出事当天,曾经说晚上有好事,这个好事很有可能和苏唯有关系,没见到苏唯之前,小庄是不信的,可是见过本人之后,小庄认为,苏唯这个长相绝对能将一个酒色上头的男人迷的失去了理智。
所以,当晚很可能是苏唯约了胡强,然后沈砚将胡强打晕脱光了扔在陈老头屋子,想要给他个教训。
可沈砚走后,一直和胡强有仇,想要给姐姐报仇的许灿出现,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胡强,抛尸井中……
两人都认为这个推论就是事实。
可难就难在,没有证据。
陈老头家已经被破坏殆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至于井水,小庄怀疑是给尸体绑了石头或者什么,所以尸体一直没被发现,加上当时又是冬天,天气冷,才没有腐败太厉害……
可也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而唯一的目击证人王明,他的证词未必可信,正如沈砚现在说的,王明可以看见他出去,那他也可以说看见王明出去杀人。
说白了还是没有证据
所以,小庄忽然开口是为了诈沈砚。
若是一般人定然惊慌失措,露出马脚,可沈砚是谁?他心理素质比城墙还强,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小庄:“谁说了就去抓谁,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就继续挖地种菜苗了。
苏唯也看出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说:“李捕快,公报私仇可不行。”
她又对小庄说:“助纣为虐也不行。”
两个捕快气了个半死。
于是两个人决定从许灿身上入手,而沈砚也在听了苏唯的话后,去了许家。
许兰的墓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之前下了雨,这里被淹了,地下疏松的土壤又塌了下去,许兰的尸骨却不见了,等到雨水褪去,更是什么都没有。
于是就有了许兰化作厉鬼去报仇的传言。
小庄和李捕快来的时候,许灿正在烧纸,他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大的有点吓人了,却还对着两个捕快笑了笑
“两位官爷来看我姐姐吗?姐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她活着没人管,死了碍人眼,现在尸骨无存了,居然还有人关心她。”
这话说的很不对劲,李捕快是很讨厌这种阴阳怪气的人,于是他脸色阴沉道:“沈砚什么都说了,你最好也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杀了胡强的?”
许灿看着他们,一张一张的烧纸扔进火盆。
“两位官爷是破不了案要拿我顶罪吗?”他笑了起来:“也是,村里人都有家有口的,我们家呢,姐姐死了,爷爷年纪大了,就是拉我出去顶罪,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他站起来,很坦然的走到李捕快和小庄面前。
“什么时候带我去衙门?”
姿态随意的就好像是在问,什么时候吃饭?
李捕快皱眉,他觉得这个许灿和沈砚都是无所顾忌的滚刀肉。
小庄却皱眉:“我们没那个意思。”
“哦……”许灿什么没问,继续回去烧纸去了。
李捕快阴沉着脸看着许灿,然后转头和小庄说:“带回衙门,大刑伺候,不信他不说。”
小庄也看许灿,他觉得凶手恐怕就是他,也许还是和沈砚联手做的……
可是……没证据。
大夏朝严刑逼供的事常有,可许灿才十二三岁,许老头又是耄耋之年,对他们严刑逼供,逼迫老弱认罪,县令的清誉要不要了?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认罪了,严刑逼供问出来的,谁会相信?
除非这案子有板上钉钉的铁证,否则就无解了。
李捕快没小庄想的那么多。
他急切的想要揪出沈砚,他相信没有人能挨的过衙门的酷刑,只要带这个许灿去走一遭,吓唬吓唬他,就不信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敢不说。
“既然不说,就跟我们去衙门说。”李捕快恶狠狠的走上前要带走许灿。
小庄拦他:“李捕快,不可……”
李捕快仗着资历老,根本不把小庄放在眼里,虽然小庄是县令塞进来的,可县令姓方,送小庄进来也再没过问过,他和师爷私下说过,觉得这个小庄就是县令远房亲戚,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呢。
“我自有办法。”李捕快推开小庄,小声道:“就吓唬吓唬他,到时候抓住凶手立了功,你也能在县令大人面前长脸。”
小庄还是觉得不妥,可李捕快一意孤行。
十里坡的桃花开的正盛。
沈砚给寺庙送了饼,就回来和苏唯忙碌,苏唯还好奇的嘀咕:“今天赵母又来了。”
她一脸八卦,沈砚问:“那天你真的看清了?”
“千真万确。”苏唯说:“那个德明大师估计也不是个正经人。”
沈砚笑了下。
苏唯愣了一下,她是很少见沈砚笑的,于是指着他说:“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以后少绷着脸,客人都被吓跑了。”
沈砚撤回了一个微笑。
并且后悔刚刚笑了那一下。
两个人忙到中午,饼就都卖完了。
天气很晴朗,阳光刺眼,晒的人心烦气躁。
苏唯拿出水壶喝了点水,可小五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沈砚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山下找个有阴凉的地方等小五。
可左等右等小五都没来。
这下苏唯也有点担心了。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沈砚刚要起身去打听,小五匆匆回来了,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汗水顺着脸颊往下落。
沈砚皱眉:“怎么了?”
小五说:“咱们村的许灿……被李捕快抓到衙门去了。”
“什么?”沈砚站了起来。

许灿其实有十四岁了,只是看起来格外瘦小而已。
就在李捕快因为这个发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周围人已经传开了。
尤其是南桥村。
“听说是许灿杀了胡强。”
“不能吧,许灿就是个小孩子,他怎么能杀人?”
“你们别忘了,他姐姐就是被胡强给害死的。”
“是啊,许兰当年死得惨,胡家连棺材都没给准备,死后都没让安宁……”
“胡家欺人太甚,要是我也得报仇。”
众人都在说胡家人缺德。
胡三婶子却像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再次得意起来,她叉着腰,带着胡家人堵在许家门口将许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又踩死了许家种的菜,将许家砸了个稀巴烂,要不是村民拦着,他们还想打许老头。
“老娘跟你们没完。”胡三婶子发泄了怒气,放下狠话才离开。
等沈砚和苏唯回到村子,村里已经炸开了锅。
王明站在门口,不复往日的虚伪,他盯着沈砚脸色阴沉道:“姓沈的,你也跑不了。”
沈砚冷冷看他一眼就往许家去。
许家黑乎乎的,院墙倒了一半,唯一的一口锅都被胡家人打破了。
沈砚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推开门,看见许老头坐在房檐下,他的脸上满是沟壑,脊背佝偻,像一座死气沉沉的石像。
“是沈家二小子啊……”许老头看着沈砚主动开了口。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无悲无喜,就像是一个被生活彻底折磨的没了脾气的人。
“您怎么坐在这?”
“不想进屋。”
许老头问:“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
“糟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当初……”
许老头叹了口气:“当初我就不该反对兰兰和你哥,如果不是我,你哥不会去参军,后来就不会死,而兰兰也不会被胡强糟蹋……”
许老头似乎非常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呢。
沈大郎看许兰可怜帮过她几次,许兰也做了一双鞋给沈大郎,两个同病相怜的少男少女对彼此都有点好感……
可许老头反对,他觉得沈家穷,沈大郎拿不出太多钱置办聘礼,许兰如果嫁过去,要跟着过苦日子。
而且他年纪大了,许灿还年幼,往后日子没法过,他不能不考虑这些……
许兰也听话,后来就疏远了沈大郎,谁知道她会被胡强盯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受了委屈也没办法的许兰只能嫁给胡强。
胡家给了一笔彩礼钱平了此事,也算是买断了许兰。
婚后,许兰过的不好,全村人都知道,许家也知道。
许灿不止一次说过,把胡家的银子拿出来,把许兰接回来,他宁可饿死,也不要吃姐姐的血泪活着。
可许老头没同意。
没多久,许兰就掉进河里淹死了,泡的没了人样的尸体从水里捞出来,许家才知道……
那是许老头的梦魇,是他余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在胡家做法事那天去了,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他和许灿亲眼看着一个男人神神叨叨念叨着什么,将一根棺材钉钉在了许兰脑门上,被扔进坑里的时候,许兰的肚子破了,掉出来一个东西,许老头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他发现许灿变了,不爱说话,总是盯着一处发呆。
岂止是许灿,其实他也是。
只要一闭眼,他仿佛就看见了许兰……
后来,沈大郎也死了……
许老头再次叹了口气。
痛苦,自责,懊悔压的他喘不过气……
沈砚对此毫无感觉。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人都死了……
都死了……
沈砚沉默着。
许老头说:“你回去吧,我没事,明天我还得去衙门看看许灿。”
沈砚看他确实没事也就离开了,打算明天一起去县里,许灿说到底只是个孩子,而且李捕快没证据,应该不会有事。
可苏唯很担心 。
因为这件事其实不存在冤枉不冤枉。
胡强就是沈砚打晕的,许灿之后动手杀的。
这是事实,万一县令是个厉害的,万一许灿扛不住就完了。
一夜难眠。
清晨,沈砚早早的醒了,苏唯做了些饼子,想着一会儿路上吃,两个人往许家走,沈砚看了苏唯一眼。
苏唯:“怎么了?”
“没什么。”
他只是不解,为什么苏唯会跟上来。
她跟上来做什么?
不过……管她呢。
跟着就跟着吧。
两个人到了许家,叫了好久没人回应,沈砚进了院子,院子里还是昨天的模样,许老头却不见了。
苏唯问:“他是不是自己去县城了?”
沈砚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两个人跑去小五家,坐上牛车。
县城有些远,牛车走了几个时辰才到。
沈砚口中,县城繁华热闹,苏唯看在眼里……
就是个一般的古城吧,就城楼高点,里面也就一条商业街,两边都是古朴的宅子……
看来沈砚没见过什么世面……
衙门口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沈砚看的眼皮直跳,苏唯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个人下了车就往里面挤,可看热闹的其他人也在往里面挤。
“别挤了。”有人不悦的瞪着他们,苏唯一回头那人闭嘴了,声音也放软了。
“……当……当心别人踩到你。”
苏唯问:“大哥,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声大哥给大哥叫的脸红了,于是大哥说:“我也刚来不清楚,不过听说有人死了。”
周围有人接话:“我听到有人喊冤呢。”
“是有人在叫冤,说是衙门冤枉他孙子杀人,将人抓来了。”
“周围这些都是后来的,东一句西一句,也没说清楚。
而沈砚仗着身高腿长挤到了前面,看见几个官差站着,地上有一摊血……
看到那血迹,沈砚心一沉,他知道出事了……
果然,不用他问,周围人就开始议论了。
“老头可怜,儿子儿媳死了,孙女被恶人折磨死,如今恶人失足落水淹死,可衙门却不分青红皂白抓了他孙子,老头也是没办法了,说愿意替孙子顶罪,撞死在衙门口了!“
“轰隆……”一阵雷声传来,沈砚才发现,今天居然是个大阴天。
“可怜啊,咱们老百姓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轰隆隆!”
沈砚觉得这天似乎要下雨了。

苏唯没能挤进去,可是看天色不好,她去买了一把伞。
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砸碎了地面上的灰尘。
围着的人瞬间散开,找躲雨的地方去了。
苏唯一眼看到了门口的沈砚,他静静的站在衙门口,看起来格外显眼,雨滴砸在身上都恍若未知。
苏唯跑过去,给他遮了伞,他侧头看苏唯,嘴唇动了动。
苏唯听清了他的话。
“许老头撞死在衙门口了。”
轰隆隆。
这雨越下越大,像是不会停了,衙门口的血迹被雨冲散顺着青石板流了下来,刺眼极了。
衙门里,方县令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衙门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谁都知道,方县令是个极重名声的人,如今,他的衙门口,却有一个耄耋老人家一头撞死……
不出明日,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平远县。
本来岳父那边已经给他打点好了关系,他都能去府城做官了……
就差这么一步……
就差这么一步啊。
“李飞呢?”方县令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
李捕快浑身僵硬的走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方县令,可他还是解释:“大……大人,属下……确定,胡强就是许灿杀的,或许许老头也有……参与……”
方县令于是问:“有证据吗?”
“……还……还没。”昨天他把许灿关进了牢房,就是为了吓唬吓唬他,还没来得及审,就出了这样的事。
李捕快保证:“大人,只要上点刑,就不信许灿不说。”
他也知道这事棘手,所以想表现一下。
方县令给气笑了:“你的意思是,逼死一个老人家不够,还要对一个半大孩子严刑逼供?”
李捕快说:“大人,许灿十四岁了……人就是他杀的。”
方县令闭了闭眼睛。
忽然怒道:“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李捕快还没回答,就听方县令说:“你是想让整个平远县的百姓都知道,本县仗势欺负孤寡吗?还逼他们认罪吗?”
方县令没说的是,那个胡强算什么东西,他怎么死的谁会在乎?
这个李捕快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混子,给他找这么多事?
“属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方县令并不想听了。
苏唯和沈砚匆忙进了不远处的茶楼。
茶楼里躲雨的人不少,两个人找了个角落,现在整个茶楼的人都在提许老头撞死的事。
“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不能这么做。”
“真是可怜人啊……”
“当官的都一样啊……”
众人都在感慨。
沈砚站在窗边,隔着雨幕看衙门的方向。
苏唯买了一壶热茶,给沈砚倒了一杯,沈砚接过喝了下去,转头对苏唯说:“要是我阻止他们就好了。”
他们……
阻止许灿杀胡强。
阻止许老头进城。
可人生没有如果。
也没有公平可言。
恶霸可以欺负你数百次,你若反抗,他会变本加厉欺负你,你若杀了恶霸就得偿命,因为恶霸也披着人皮呢。
雨停了,乌云散去,阳光再次普照大地。
地皮泥泞污浊。
沈砚说,许灿的结果无非两个。
第一个,给许灿定罪,因为许老头的死影响又大又坏,若是放了许灿,不就证明衙门其实抓错了人?
第二个,放了许灿,那就证明许老头是对的,他们冤枉了许灿。
李捕快惹出了事,这个事就要他担。
说白了,就看方县令要怎么做。
沈砚知道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这样的人,第一种可能不确定性太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做。
“什么叫万不得已?”苏唯问。
沈砚说:“看许灿认不认罪了。”
只要许灿认罪,那么衙门就没抓错人,说不定还会给他们爷孙安个合谋的罪名……
一个罪犯死在衙门口,那就只能是死的好死得其所了。
苏唯听的冷汗涔涔。
她对许灿印象深刻……
虽然古人认为十四岁已经不小了,都能娶媳妇了,可是在苏唯看来,十四岁就还是个初中生,一个小孩子……
就算许灿被放回来,他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的爷爷也死了……
苏唯再次叹了口气。
南桥村的村民们也听说了许老头撞死的消息。
大家看胡三家的目光都变了。
虽然平时大家不管闲事,也看不起许老头和许灿,有的人甚至还欺负过他们。
可把人家一家人活活欺负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胡三婶子听闻许老头死了,出门还很解气的说:“死的好,害死我儿子他们就该死。”
胡桃花注意到大家看她们家人的眼神,让她不舒服。
“娘……别说了。”
“我就要说,我为什么不能说?杀人偿命,他们就是死的好。”
有人终于忍不住,冷笑:“胡强难道不是遭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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